當時就剩下一個尚在襁褓中的楚珏，被他外祖父接回家裡養了三年，四歲就被勤安侯接回候府。
後面他的日子過得如何，她就沒聽到了。
但就勤安侯對兩個兒子生病時的態度就看得出來，起碼勤安侯不是個一視同仁的父親。
加上還有個後孃，估計過得夠嗆！
想罷，她抿嘴淺笑，“名字就是個代號，叫什麼都一樣，你還是你。”
楚珏怔愣住。
“好了，藥我已經給你開了，你也幫我個忙吧。”
她開門見山道：“我不想留在勤安侯府。”
見她發愁，楚珏道：“叫你來，就是為了這件事，不必擔心。”
“其實你大可以直接安排，不用見我。”
她說完，就看到楚珏眼底的光彩黯淡下去，又忍不住補了一句：“容易被那些人發現你是裝的。”
楚珏眼睛裡又亮起了星星點點的光彩。
他眼底噙著笑，“沒關係，見不了你，他們都會懷疑我。”
裴鳶然：“……”
算了，就當她白擔心一場。
“讓你來，也是為了讓楚燁對你不滿，到時候你作為他的救命恩人，勤安侯不會讓他太過分，會直接把你送走。”
“可他的毒還沒解。”
“你知道了？”
楚珏狡黠一笑，“那你還瞞著勤安侯，膽子挺大啊。”
裴鳶然白了他一眼，“感覺他中的毒是你中的毒改良過的，多少跟你有點關係，就多長了個心眼，不想惹禍上身。”
“阿鳶還是如此坦率。”
楚珏說罷，她就暗自把空間那塊玉佩拿了出來，假裝在懷裡掏出來，道：“這個還給你，它的已經發揮自己最大的作用了，剩下的就靠我們自己了。”
不等楚珏拒絕，她先一步把東西塞進他手裡，這才抬高聲音道：“世子病得奇怪，我也不知道是為何，請世子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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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幾人聽到她這話，心知她差不多該出來了。
阿大暗暗可惜，主子是準備把阿鳶姑娘送回去，才會見她，不能把人留下。
老頭兒就滿心惦記著收她為徒，這麼聰明伶俐的小姑娘，不當他徒弟就太可惜了。
喜憂參半的是小丫鬟，她怕從世子這回去後，二公子要發怒，到時候誰的日子都不好過。
“唉！”小丫鬟沉沉地嘆了口氣，眉頭都快擰成一團了。
裴鳶然出來就看到小丫鬟一臉糾結，過去拍拍她的肩膀，道：“別緊張，世子爺挺好的，沒有為難我。”
小丫鬟快哭了，“姑娘，我知道世子爺不會為難你，可夫人和二公子那邊——”
她說不下去了，這姑娘醫術這麼厲害，腦子怎麼就轉不過彎呢。
難道看不出她是怕二公子嗎？
裴鳶然卻不甚在意，笑了笑，“那也沒事。”
二公子楚燁還等著她救命呢，不會做這種沒腦子的事情。
阿大也在一旁道：“主子要請的人，二公子不敢為難。”
小丫鬟沒再說話，就是越來越忐忑。
裴鳶然面不改色，抬腳就走，小丫鬟和阿大緊隨其後。
老頭兒見狀就要跟上去，“小丫頭，你考慮一下，給我當徒弟，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
裴鳶然頭也不回地看著說：“你去問問世子爺的意思。”
老頭兒聞言，皺起了眉頭，“我收個徒弟還得問他？”
說著，老頭輕哼一聲，大搖大擺地進了楚珏的房間。
房裡，楚珏臉色依然蒼白如紙，可看起來精氣神好多了。
老頭眉頭一皺，“你沒喝藥？”
“你整天守著我，我喝沒喝藥你不知道？”楚珏不答反問，眼底噙著笑意，“她讓你來問我，是想告訴你，你的醫術，還不足以當她的師傅。”
“啥意思？！”老頭抬高音調，話裡帶著幾分不滿，“我怎麼就不配了？”
楚珏默默把裴鳶然開的藥方交給他。
老頭定睛一看，精明的眼睛裡閃過一抹精光。
隨即越看越仔細，恨不得眼珠子都留在上面。
“這……這……”
老頭激動得手抖，“她給你的？”
楚珏頷首。
“行啊！”
老頭一巴掌拍在他後背，力氣十成十。
楚珏身體還虛弱呢，被他一巴掌拍得直咳嗽。
“對不住對不住！”老頭嘿嘿一笑，“我太激動了，藥方能讓我謄抄一份嗎？我有用。”
楚珏輕頷首。
老頭兒喜不自勝，拿著藥方就抄了一遍，然後寶貝地把東西放進懷裡，喜滋滋地看向楚珏，“早知道你有這麼個寶貝，我就不來了。”
“你得來。”楚珏聲音溫和，“她的身份跟我們不同，不應該牽扯其中。”
“嘁！”老頭兒不以為意，“不牽扯進來也進來了，你以為勤安侯和那位會放著這麼厲害的女大夫離開？我聽說勤安侯和那位已經商量，打算長期把人留在碧院了。”
“這樣啊。”楚珏聲音低沉，眼底帶著幾分冷意。
老頭兒見了，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可片刻後，他又恢復如常，神色淡然，“所以這件事要你幫忙了。”
老頭見狀，立馬防備地護住自己，“你不會想讓我把她換出來吧？你這是被美色所迷！”
楚珏卻笑了：“先生的意思是，她長得美？”
老頭一聽，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美也不是你的，我可聽說人家都有兩個孩子了。”
言外之意就是，你倆不配。
楚珏淡淡道：“我早就知道了。”
老頭喉頭一梗，他以為楚珏會反駁他，沒曾想他竟然說知道了。
這算什麼？
對救命恩人動了心，打算以身相許了？
老頭愁壞了。
“我把她換出來，你可別把人留在身邊，美色誤事，雖然我看那個小姑娘脾氣不錯，也挺聰明的。”
楚珏自是明白他的意思，心境也早已恢復了往日淡然，“換出來，送走就是。”
“行。”
老頭兒摸了摸白花花的鬍子，我晚上就去找勤安侯。
“嗯。”楚珏輕頷首，再沒有說話。
另一邊，裴鳶然回到房裡，還沒來得及坐下，楚燁就出么蛾子了。
她快步來到楚燁房間，就看他躺在床上，用力地抓著一個乖巧小丫鬟的手，眼底滿是不懷好意。
“公子命都快沒了，還想這些兒女情長的小事？”
楚燁看向她，眼睛頓時一亮。
剛才他只顧著疼了，後來也沒怎麼看清她的模樣，只隱約覺得她長得好看，沒想到今天仔細一看，這麼好看。
楚燁鬆開小丫鬟的手，嘿嘿一笑，“傳宗接代，是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