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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根本分歧(八)

既然交談從‘罵法國’開始,何銳的語氣就很輕鬆,“朱爾典先生,德國魏瑪政府已經躺倒賴賬,弄出了令人震驚的惡性通脹。但是我沒辦法認為所有責任都在德國身上,至少在德國賴賬對世界各國的影響,我認為法國有責任,甚至有很大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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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何銳給朱爾典讓了一根雪茄。

提起法國在此次事件中的角色,朱爾典點頭表示贊同,卻把雪茄放下,向何銳要了菸捲。菸捲抽起來遠沒有雪茄那般柔順,令人沉醉。然而談起煩心事,便是朱爾典這樣的外交老鳥也難免腦殼疼,抽著味道更令人不舒服的菸捲反倒相對心平氣和的談下去。

何銳開啟裝菸嘴的盒子,朱爾典從中取出一根嶄新的菸嘴,把煙插上,才繼續說道:“法國為了幾十萬根電線杆,與比利時一起出兵萊茵工業區。我已經搞不清楚法國是因為貪婪而失去了理性,或者是故意想破壞歐洲經濟。”

“您是想說,搞不清楚法國到底是蠢,還是壞?”何銳補充了自己的看法。

朱爾典覺得這個說法著實給力,把他心中的不解與不快全都點了出來,便點頭道:“是的,蠢或者壞。當然,也可能又蠢又壞。”

何銳搖搖頭,“某種意義上,我能理解法國政府。畢竟在當下,法國獲得了重回黎塞留時代的機會。300年前,正是在黎塞留時代(1624-1642擔任法國首相),使得法國成為了歐洲大陸當時唯一的霸權。代價就是當時的德意志地區完全變成了城邦林立的小國。從地緣政治學來說,這是維持法國在歐洲霸主的重要條件之一。當然,現在法國人這麼做,按照中國的成語,就是食古不化,刻舟求劍。”

“沒錯。”朱爾典表示贊同,“法國好像認為與波蘭結盟就可以同時控制俄國與德國。”

“平獨鎮露麼。”何銳笑道。

跟隨朱爾典一起前來的有英國外交部的三等秘書伯納德,看著何銳與朱爾典吞雲吐霧的同時,其樂融融的說著法國的壞話,一時覺得有點恍惚。

在這場私人會面中,朱爾典說的是漢語,何銳說的是英語。只是一聽就能知道,何銳的英語屬於學習過使用,卻也僅僅學習過使用的標準型別。

在前來中國之前,英國外交部有何銳的資料,然而何銳的形象被認為是聰慧、野蠻、強大的混合體。伯納德三等秘書以為看到的將是一位接受過西方教育的東方君主的模樣。卻沒想到,面前的這個操著工具化英語的男人,用詞生硬卻準確,對於歐洲各國歷史也頗有研究,宛如一位歐洲政治家。

朱爾典對何銳‘平獨鎮露’的說法表達了謹慎的幽默。畢竟這種事情也是亞洲人更適合開玩笑。在歐洲,這可是牽扯到宣稱權的重要歷史。

就聽何銳繼續說道:“我雖然不同情法國政府,卻很同情法國人民,就如我同情德國人民一樣。魏瑪政府這次大通脹,未必能賴掉戰勝國的債務。頂多是讓英國不得不與美國合作,為魏瑪政府提供一個解決債務的方式……”

“哦?閣下聽到了什麼訊息麼?”朱爾典趕緊追問。因為朱爾典參與過華盛頓海軍條約會議,到中國之前的確被英國外交部請教了一些事情。

何銳解釋道:“不需要聽說什麼吧。閣下應該對此非常清楚,現在最大的債權國是美國,日本雖然也是債權國,但是日本此時的戰爭,已經在大量消耗它手裡的債權。或許現在日本已經開始發債了吧。真可憐……”

朱爾典本想藉著何銳的話題轉到日本,但是想了想還是決定繼續聽下去。畢竟何銳沒有拒絕聊天,又主動提到日本,接下來還會給談論的機會。倒是何銳對此次德國惡性通脹的事情有什麼看法,朱爾典真的有興趣。

何銳見朱爾典不接話題,也就繼續說了下去,“英法不僅要從德國收到戰爭賠款,還要向美國支付戰爭賠償。德國已經擺爛賴賬,能夠有效解決問題的自然只剩下美國。如果美國向德國投資,解決德國當下的問題。德國就有錢繼續償還債務,英法也有錢償還戰爭債券。這是一個對大家都有好處的迴圈。美國一直期待能在歐洲有自己的地位與影響力,接下來就看英、法、美、德,能否就這個問題達成新的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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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爾典微微點頭,此時菸捲抽到了盡頭,老頭子拔下菸屁股,又在菸嘴上接上一根,繼續邊抽邊想。

陪同朱爾典的伯納德三等秘書完全沒想到自己竟然在距離西歐萬里之外的東方,聽到一個合情合理,非常有可操作性,並且兼顧了世界上四個主要國家的方案。

在英國倫敦的外交部,何銳的形象是一位東方大君,也有些文官稱何銳為‘中國的選帝侯’。透過菸捲的煙霧看何銳,伯納德覺得自己看到了一位歐洲的頂級權力者,何銳的談吐與他們別無二致,明快從容,又深入淺出。這哪裡是東方大君,這是一位帝國首相,類似於俾斯麥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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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銳並沒有把話題停留在國家之上,他嘆道:“但這些在政府的事情在我看來雖然重要,卻也不是什麼有價值的事情。我同情的是德國與法國的人民。德國魏瑪政府大概是不可能透過這次大通脹賴掉債務,但是魏瑪政府能夠透過這次惡性通脹把德國政府欠下德國人民的鉅額給賴掉。那些購買了德國戰爭債券的德國人民,那些納稅的德國人民,他們的畢生積蓄將在這場大通脹裡面被洗劫一空。真是一場悲劇。”

朱爾典完全不在乎德國人民的生死,就問道:“閣下認為法國人民的可憐在哪裡?”

“大戰後,法國東北工業區化作廢墟,損失巨大。此時應當全力於民生的事情,然而法國政府卻以民族主義為理由,意圖實現其地緣政治目的。卻沒想到失敗了。法國與德國之間貿易素來緊密,德國工業停產,影響的只有德國本國麼?我看法國國內企業同樣受到很大衝擊。法國人民在大戰中傷亡超過500萬人,本該休養生息,恢復生產。卻又遭到這樣的無妄之災,法國人民可憐啊。戰爭造成悲劇,但是不能從戰爭中走出來,會讓悲劇繼續延續。”

說到這裡,何銳悲天憫人的嘆息一聲。

朱爾典覺得自己必須得接腔,便問道:“閣下,現在東北政府正在與日本開戰,您認為怎麼才能減少這場戰爭帶來的悲劇呢?”

何銳見朱爾典總算是老實的跟上來,便神色嚴肅的答道:“朱爾典先生,中國是愛好和平的國家,東北政府並沒有侵略日本的打算。戰爭打到現在,日本已經沒有其他獲勝的可能。當然,朱爾典先生是瞭解日本這個國家的,他們不可能主動承認現狀。我也沒辦法。如果世界上其他愛好和平的國家能夠讓日本政府看清事實,承認現狀,早一天結束戰爭,日本人民就少受一天苦難。您覺得呢?”

朱爾典只是嘆息,卻沒有做任何回應。旁邊的三等秘書伯納德心中也是嘆息,何銳談的最新歐洲變化,說的的確是歐洲變化,見識深遠,理解透徹,甚至能夠給出兼具可執行性和有效性的解決方案。

同時,何銳所說的歐洲的一切,也與亞洲的當下的戰爭有著強烈的對照關係。德國政府王八蛋,法國政府王八蛋;德國人民可憐,法國人民可憐。同樣的,日本政府王八蛋,日本人民可憐。

按照何銳所說,日本主動停戰,是維護和平的好事。這話也沒錯。但是,何銳在戰爭這張賭桌上已經佔盡了便宜,現在想把利益落袋為安,日本怎麼可能接受呢?

但何銳的話並沒有讓英國三等秘書伯納德感覺不快,從英國現在掌握的情報來看,何銳的建議相當有價值。儘快和平,對日本是個比較明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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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爾典覺得何銳是想透過他來給日本傳話,這超出了朱爾典此行的目的。所以朱爾典笑道:“閣下,我此次到了京城,見到不少你我的老朋友。老朋友說,閣下未來會是中國的領導者,我很想聽聽閣下對於未來中國的設想是什麼樣的。”

何銳也展顏一笑,“未來的中國必然是一個和平的國家,政府與人民一起發展經濟,提高收入。而且中國會融入世界貿易體系之中,從貿易中滿足自己需求,也會透過貿易為世界的繁榮做出貢獻。”

朱爾典讚道:“這真是一個令人欽佩的設想。那麼閣下準備如何現實呢?”

何銳換了一根煙,才說道:“我們文明黨對此已經有了綱領。中國的進步發展首先需要能夠保證國家安全的獨立軍事力量,其次是為了發展而存在的獨立的政府。那些已經完成工業化都是如此,擁有獨立的國防、行政、外交……”

私人會談十分友好坦率。之後是莫里循與外務局局長招待的朱爾典一行,何銳因為公務繁忙繼續自己的工作去了。

伯納德秘書覺得沒什麼好說的。何銳已經明確表達了態度,這個態度雖然不至於和英國爆發戰爭,卻也與英國希望的最好局面相當對立。不過何銳對於加入世界貿易體系的看法是理性的,伯納德秘書覺得這件事是能夠與何銳未來進行談判的籌碼。

當然,令伯納德感到在意的另一件事,則是何銳對於日本籌款能力的無視。現在局面已經很清楚了,何銳知道日本在英國籌款,竟然提都不提。不僅是何銳,招待英國代表的東北政府官員也提都不提。

在伯納德出發到中國之前,這些事情是被英國外交部作為與何銳談判的諸多籌碼之一。而何銳除了表達對於貿易關係這個必須要談的事情之外,竟然完全不觸及英國方面準備的籌碼。以至於伯納德生出一個不合理的假象,是不是何銳已經從英國外交部得到了什麼訊息?

英國外交部伯納德三等秘書猜的對也不對。何銳的確沒從英國外交部得到什麼訊息,卻也有其他的訊息獲取方式。看透了魏瑪政府本質後,何銳就不會覺得之後發生的惡性通脹有什麼好奇怪的,如果前提條件具備的情況下沒有發生惡性通脹,何銳反倒會奇怪。

魏瑪政府如果不透過惡性通脹賴掉國內債務,它的經濟就會崩潰。這種崩潰會導致德國的地主容克與資本家一起破產的崩潰。那麼德國工人就會推翻魏瑪政府,建起德國的蘇維埃政府。那時候,德國舊上層很可能就會吊在電線杆上,和蘇維埃政府的紅旗一起迎風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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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銳結束了與朱爾典的私人會面,便聽取了關於釜山港口的報告。對外情報部門的同志語氣遺憾的介紹了最近的進展,“主席,朝鮮投誠者對於我軍撤出朝鮮的行動十分不滿。他們現在對我們非常懷疑,認為我們預言的十年解決朝鮮問題,是一種欺騙。他們請求能夠派人前來,親自求見主席。”

“我不可能見他們。就讓王斌同志見一見他們吧。”何銳爽快的答道。看著對外情報局的同志為難的臉色,何銳又解釋道:“日本不可能獲勝。一旦日本失敗,其國內經濟會進入嚴重的經濟危機階段。既然日本無法解決經濟危機,只有三個選擇,一個選擇是承認當下的大陸政失敗了,改變大陸政策,從而與中國合作。那麼,隨著合作加深,朝鮮獨立問題就可以得到解決。另一個選擇,與外國結成反華同盟,那麼10年內一定會有決定性的大戰。那時候戰敗的必然是日本一方。那時候朝鮮問題自然就解決了。第三個選擇,日本就硬抗,抗到國內經濟徹底崩潰。到了那個階段,我們東北只用給朝鮮志士們提供武器和軍事訓練,就足以擊敗日本在朝鮮的殖民地軍隊。那時候朝鮮在經濟上可以與中國全面合作,很快就可以讓朝鮮的實力得到提升,從此不再受到日本的威脅。”

對外情報局的同志雖然很受鼓舞,卻依舊有著為難的神色。何銳微笑著問道:“你是不是認為那些朝鮮志士們格局太低,無法理解這樣的政治理念?”

“……是。”

何銳知道對外情報工作不好做,反倒不願意讓同志們做出急功近利的事情,“既然這樣,那就找出能夠理解這樣理念的朝鮮志士,並且與之合作。我們千萬不要考慮以後要以宗主國的身份控制朝鮮,那沒有意義。在工業時代,傳統的政治控制或者影響力控制已經沒用了。日本控制了朝鮮大概30年,有多大用麼?不照樣戰敗了麼!朝鮮想復國的人多的是。我現在提出三個要求,不要讓朝鮮志士有任何懷疑我們吞併朝鮮的意圖,而且我們本來就沒有。不要讓朝鮮志士做危險的工作,我們要的只是釜山港的物資運輸資料,不需要任何機密情報。我們給資金,但是對方必須是能夠理解我們要求的人,如果無法理解的話,他們就會自行胡來。”

說完,何銳又補充了一句,“這次行動,以安全優先,絕不要導致人員損失。”

如此明確的要求下,對外情報局的同志信心恢復了很多。微皺的眉頭舒展了,臉上的為難神色也消失了,但情報局的同志還是追問道:“主席,我們對此次行動的解釋總是沒辦法讓朝鮮志士感到滿意。”

“那就一定向那些人解釋清楚,我們沒有在朝鮮襲擊軍火物資的打算。之所以要掌握資料,是確定日軍的後勤補給數量。以在我軍反攻的時候,可以確定日軍的反擊力度。此事關乎我軍官兵生命安全,是非常有價值的情報。”

“……主席,這些條件是不是太寬容了?”對外情報局都覺得好像不太合適。

何銳搖搖頭,“我們本就沒有不合理的要求,更沒有拿捏他們的意思。現在也不用在意那些人的想法,等日軍處於全面劣勢的時候,那些人自然能看到。到了那個時候,他們才會真的願意與我們合作。我們戰勝日軍不靠他們,而是靠我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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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到這個份上,同志們發現真的沒有什麼是他們做不到的,便起身敬禮告辭。

這一波工作剛安排完,針對北洋那邊的訊息就來了。留在瀋陽負責聯絡的陸徵祥帶來了北洋外交部的訊息,“何主席,外交部已經正式與日本外務省談過,向他們提出現在交還一批日本受傷戰俘的事情。日本外務省含糊了一番,實際上不想接受受傷戰俘。”

何銳看著陸徵祥有些為難的神色,先請陸徵祥坐下,才說道:“那麼,我們就發動輿論,在報紙上把此事講出來。我們不僅要在國內報紙上講,還要在歐美報紙上講。在日軍陣地上,我們也會投撒傳單,讓日軍知道這件事。”

陸徵祥見何銳如此爽快,卻忍不住微微嘆息。他知道這麼做對東北政府大大有好處。那些日本傷兵都是殘疾的傷,絕大部分都影響到了生產能力。把他們放回去對日本是個負擔。

從人道主義角度,東北政府是站在道義高地之上。日本接受,丟了裡子,不接受,丟了面子。這就是勝利者的優勢,勝利越大,優勢越大。陸徵祥在過去幾十年的人生中從未經歷過。

在日本滿蒙派遣軍司令部內,石原莞爾一言不發,暫時代理滿蒙派遣軍司令官的永田鐵山也是一言不發。這種沉默代表了兩人都明白何銳的用心,所以都不願意毫無意義的承擔責任。

出席會議的不僅有永田、石原等人,師團長們也都在,包括一些校官也在。將官們沉默不語,宛如什麼都沒聽到。最後負責念議題的岡村寧次只能繼續念下去,“除了交換俘虜事宜,大本營向派遣軍司令部詢問,在作戰上可否有建議。請諸君暢所欲言,不要有絲毫顧慮。”

石原莞爾又想冷笑,卻神色冷漠,外人看不出反應。此時石原甚至有些許對大本營那群傢伙的鄙視,自己找不到破局的手段,就開始東拉西扯,甚至向滿蒙派遣軍司令部提問。如果滿蒙派遣軍司令部有自己的解決思路,早就去做了,何須大本營裝模作樣的提問。

就在此時,一位中佐慨然起身,“報告,下官是12師團慄園中佐,有建議想提出。”

岡村寧次稍微松了口氣,若是根本沒人起來發言也不好,便問道:“慄園中佐的看法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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慄園中佐挺胸抬頭,用決絕的語氣慨然說道:“帝國可以派兵佔領山東,以山東為基地,進攻滿蒙。甚至可以與海軍呼應,確立渤海運輸線,進軍山海關。兩路夾擊滿蒙!”

石原莞爾只覺得有些悲哀。戰局已經將日軍逼到慄園中佐這種蠢貨都能發表蠢意見的局面,而大本營和將官們還裝作戰爭還能打下去的樣子。這是何等的顢頇,何等的無恥。

對於切腹這種舉動,石原是很看不上的,此時卻真心希望這群將官都能如他們所說的那般勇敢切腹。只有這幫傢伙們都切腹了,日本才能從這樣的死局裡頭解脫出來。

東北軍守在鴨綠江防線上,後勤供應、醫療保障都有穩固的後方。石原覺得連東北軍休假都能全面保證。日軍卻要維持一條漫長的戰線,百萬大軍每天坐吃山空,而為了向上頭交代的炮擊還得維持,每一發炮彈都是在燒日元。

……不,製造、運輸、囤積炮彈已經把日元燒掉了。只要戰爭繼續一天,日本民眾的財富就憑白流失一天,毫無意義的流失。

也就在此時,其他幾位看著就不夠聰明的校官也起身發言,說的是差不多的傻話。

岡村寧次平靜的接受了這些人的意見,並且宣佈,各個師團都要在校官尉官中詢問看法,支援開闢第二戰場的軍官,無比要將名單遞交給司令部。

石原也沒心情管這些蠢貨,只是考慮著日本經濟還能撐多久。

成為一名中將是有很多好處的,譬如在戰場人事任命上,石原有發言權。所以一部分未來社成員得到了提拔,也能夠得到一些資料。根據石原能夠接觸到的資料,配合那些基層來的資料對照,石原覺得日本經濟撐不到明年6月。

到了明年6月,日本就將耗盡外匯,而且國內經濟因為總動員的凍結,以及糧食徵收令。農民和工人都因為收入銳減而陷入只是有口飯,暫時餓不死的局面。一部分流民,則是要麼餓死,要麼入伍,被送到前線,一個月領3日元的軍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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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事會議就在這樣的沉悶的氣氛中結束。第二天,飄飄灑灑的傳單就落在了日軍陣地上。得知此時的師團長們立刻下令,決不許私自收藏,撿到傳單就上交。但東北軍要釋放一部分重傷的被俘日軍的訊息還是很快傳開了。

晚上,未來社的相澤三郎中佐前來司令部的時候找到了石原,“閣下,我們在軍中做了詢問,士兵們大多覺得不該接受傷員,留著傷員在滿蒙那邊吃飯,也能增加滿蒙的消耗。”

“哦?士兵們就不擔心咱們的士兵在那邊遭到虐待,不給飯吃麼?”石原問。

相澤三郎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可能,不覺睜大了眼睛,臉上也有了怒氣。石原怕相澤三郎胡思亂想,趕緊說道:“你放心,老師絕不是那種人。若是他真的那麼做,那些重傷員活不到現在。”

聽到這話,相澤三郎的神色緩和下來,他又向石原講述了另外的訊息,“司令部真的在軍中召開了會議,詢問那些校官以及尉官主張開闢第二戰場。還有,我們的同志與校官尉官們討論當下局勢,大部分校官與尉官都很清楚,現在的大陸政策失敗了。”

石原莞爾並不擔心校官與尉官們連這都不清楚,之所以調查,就是想看看這幫傢伙們是不是願意私下承認。承認大陸政策失敗並不等於接受失敗,但是連承認都不承認,那就意味著還有人會鬧事。

之後的幾天,日本軍中每天還是繼續打打炮戰,步兵部隊傻坐著的常態。很快,滿蒙派遣軍司令部就把一批校官尉官給送回了日本。稍一打聽,石原就明白了,岡村寧次為了不給司令部添麻煩,把那幫主張開闢第二戰場的軍官都送回日本去了。

石原也頗為理解此事,甚至覺得岡村幹的不錯。既然這些人要吆喝開闢第二戰場,就回到日本國內去吆喝吧。如果大本營受到這些人影響,真的下令派遣軍開戰,派遣軍執行就好了。在當下這種上下都無計可施的階段,誰挑事,誰就得負起責任。

自從寺內壽一大將從滿蒙派遣軍司令官職務上下來,就沒有人自告奮勇出任司令官一職。大家都不傻,誰當了司令官,誰就得承擔責任。還不如讓帝國之璧永田鐵山中將以參謀長身份來指揮司令部運營。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很快就到了1923年9月1日。上午11點58分,快到了午飯時間。一些平日裡身體就比較敏感的士兵們感受到了身體不適,有些噁心與微微的頭痛。有些人感覺到地震般的感覺,卻並不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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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東北地質局地震研究所的地震儀指標正在瘋狂的擺動,值班的測量人員趕緊按動了記錄按鈕。紙卷開始緩緩轉動,在行進的紙上,一條條波動條被畫在紙上,波峰之高,波動之銳利,看的地震研究所的研究員們瞠目結舌。

按照地震儀的擺動,地球上一定有某地發生了規模巨大的地震。這場地震的規模是難以想象的,只有等其他資料都到來之後,才能做出判斷。

9月1日下午13點10分,東北政府以及《東北日報》都釋出了緊急訊息。東北政府地質局地震研究所測到日本地區發生了大地震,強度極大。根據東北地震研究所制定的地震標準,這場日本地震的強度可能達到了8.1級。(里氏震級由加利福尼亞理工學院的查爾斯·F·裡克特創立於1935年)

下午17點,日本滿蒙派遣軍司令部召開了密集會議,永田、石原、岡村三人聚集在一起,雖然永田已經與石原有了極大隔閡,卻還是不得不讓石原第一時間得知訊息,他臉色陰沉的說道:“東京發生了大地震。”

日本地震多發,這個訊息並沒有讓石原甚至是岡村感覺有什麼奇怪。永田則繼續說道:“東京塔斷成了兩截。”

1923年的東京塔是日本東京的標誌性建築,卻不是1957年二戰後的那一座。現在的東京塔的主體是一個白色的圓柱體,高106.2米。不過從外形上看似乎並不像是一個塔而是一個圓錐體。它的底部則是一個圓球形狀的外圈,塔內則是一個圓形的塔頂。外形像是燈塔,而東京廣播電臺的發射器都在其內。

這座塔建設的時候設計的十分堅固,永田、石原、岡村都不止一次去過參觀。石原聽聞連東京塔竟然都因為大地震而折斷,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岡村同樣臉色陰沉,卻立刻說道:“現在我就去下令,馬上封鎖消息!”

永田點點頭,“辛苦你了,岡村君。”

說完,永田一言不發的看向石原。石原莞爾便是計謀百出,此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見永田鐵山神色肅然的說道:“石原君,就已經知道的情況,東京地區的大量建築已經被地震摧毀了,整個東京各地都起了大火。工廠什麼的毀壞無數。要不了多久,大本營就會下令我們立刻展開進攻。我會再試一次,但是我最擔心的是何君絕不會放過這次機會,我們已經撤不下去了。石原君,面對接下來的血戰,請石原君一定要協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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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原莞爾正想說些什麼,外面跑進來一位通訊官,他聲音激動又惶恐,大聲喊道:“報告參謀長!對面的敵軍以東北軍總司令何銳上將的名義發來電報。”

石原莞爾心中一緊,又莫名的生出了些期待。永田鐵山大聲命道:“念!”

“東北政府告知日本政府。今透過東北地震研究所監控得知,日本遭到強烈地震襲擊,日本民眾在自然災害中生靈塗炭,哀鴻遍野。故建議東北政府與日本政府從1923年9月1日開始,停止一切軍事行動,避免更大悲劇發生。同時,進行停戰協議的商榷。自然災害或難避免,但人禍可以因善意而終止。中國素來禮儀之邦,也望以明文國家自居的日本政府以日本人民生命為重,停戰議和,使得百萬大軍能夠回國救災,挽救日本受災民眾於水火之中。

中華民國東北政府主席:何銳。1923年9月1日下午17時正。”

石原莞爾不由得松了口氣,這才是他認識的何銳。精明狡詐,卻也有著人類該有的人性。

永田鐵山聽完電報,當即喝道:“下令全軍所有無線電部門,禁止傳播此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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