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蒼眸色沉黑，嘴角抿起的弧度漸漸放鬆。
“若南國臣民反對，你又當如何？”
慕蒼語氣平穩：“倘若我有能力讓天下從此都姓軒轅，你覺得南國皇族的人還會反對嗎？”
南國軒轅皇族本身就是一個君權集中的制度，皇族正統權力很大，宗室齊心，只要他們認同，其他大臣的反對便無足輕重。
因為他們動搖不了皇權根本。
晏璃坐在榻上，望著慕蒼的眼神裡又浮現熟悉的探究意味：“你去過南國。”
這句話不是疑問，而是篤定。
慕蒼沉默片刻，輕輕嗯了一聲。
“以什麼身份？”
“容我先保留一點秘密。”慕蒼道，“我可以保證自己沒有任何不軌之心。其他的，成親之後定會讓你知道一切，任何隱瞞都不會有。”
晏璃聞言，不期然又想到了上次問過他的問題。
慕蒼對天樞四人的出現，有著不一般的敏銳嗅覺。
如果之前她還懷疑，慕蒼的情報是否當真厲害到可以掌控他國影衛……那麼今日談話之後，她可以確定，慕蒼對她和她身邊之人的瞭解，絕不是從一點區區情報上得來的。
他還有別的身份。
而這個身份又可以延伸出很多疑問，但因慕蒼的承諾，此時若開口詢問，便違反了道義。
晏璃擰了擰眉，拂去心頭萬般情緒，索性換了個話題：“九皇子能成為第二個九王爺？”
“不一定要成為第二個誰。”慕蒼嘴角微揚，神態亦輕鬆了些，“每個將軍都有自己的帶兵方式和作戰方法，只要他能護得家國安穩，擋住敵國兵馬，就是一位合格的將軍。”
晏璃眸光微抬：“你不打算親自帶他？”
慕蒼表情微頓，嘴角的笑意更多了幾分溫度：“羲和，我一直覺得我們是這世上最般配的兩個人。”
晏璃微妙：“……”
慕蒼定定地鎖著晏璃眉眼。
哪怕這張臉跟他傾慕的樣子天差地別，可眉間風骨與氣度卻是如出一轍。
慕蒼不是一個為了兒女私情不顧大局的人，但是這天下也絕沒有第二個人，可以讓他甘願付出一切，只為得一世相知相守。
“慕蒼。”晏璃鬼使神差的，悠悠開口，“注意你戰神的形象和威儀。”
慕蒼失笑，冷峻的眉眼頓時像是冰雪消融，剎那間染了無邊風華，俊美不可方物。
晏璃目光微閃，表情有片刻失神。
“縱是如何強悍冷漠之人，一旦遇上了讓自己為之傾心的女子，也甘願俯首為臣。”慕蒼聲音低沉，“感情能讓人變得面目全非，誰都不會是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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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儀算什麼？
在戰場上不苟言笑，威壓懾人，在麾下將士面前維持戰神冷峻的形象和威嚴，目的是為了嚴肅軍紀，整肅軍風，讓麾下將士心悅誠服，聽從號令。
而在自己心愛之人面前，威儀是最無用的東西。
“我從小到大學了太多的東西。”晏璃輕輕斂眸眸子，“琴棋書畫詩酒茶，武功謀略帝王術，唯獨沒有接觸過男女之情。”
慕蒼嗓音溫柔而包容：“方才我不是說了嗎？我們不適合花前月下，兒女私情，所以我不奢求你對我情根深種，甚至不圖你給予多少回應，只要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就成。”
她的責任是家國天下，江山社稷。
他就站在她身後，好好地守護她，做她最堅實的後盾。
她要一統天下，做千古第一女帝。
他就做她麾下最強悍的將軍，為她馳騁沙場，開疆拓土。
讓她青史留名，後世稱頌。
總之，他會是她永遠的依靠。
晏璃忽然一笑，笑得眉眼生動，像一個不解世事的天真少女：“假如我以後變心了，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