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下了一點小雨，夜風吹著樹梢發出嘩嘩的聲響。
晏璃本已洗漱好，正準備就寢。
忽然一聲慘叫響起，驟然劃破安靜的夜：“啊——”
聲音淒厲恐怖，讓人心神狠狠一顫。
晏璃坐起身，眉頭一皺。
“屬下去檢視情況。”天樞說完這句，很快離開琉璃院。
晏璃起身走到窗前站了片刻，屋子裡靜得落針可聞。
除了從宮裡剛回來的那幾天晚上有侍女守夜，之後晏璃就取消了夜裡當值的規矩。
侍女們每晚做完自己手頭的事情，就可以早早去歇著。
不過安嬤嬤就寢之後會定時起來幾次，檢視有無異常事情發生。
此時聽到這聲淒厲慘叫，琉璃院裡已經睡下的侍女齊齊被驚醒，一時之間驚慌失措，不約而同地穿衣起身，來到晏璃房外叩門：“公主！”
晏璃早已披衣起身，走過去把門開啟：“進來吧。”
安嬤嬤、清蓮、白蝶和其他侍女轉瞬圍了一屋子，個個面上都帶著幾分驚疑不安之色。
“不用擔心，聲音應該是從漪瀾院那邊傳出來的。”安嬤嬤望了一眼漪瀾院的方向，後轉頭看向晏璃，“公主，我們要過去看看嗎？”
晏璃沉吟：“漪瀾院是姜靜月的住處。”
“是。”安嬤嬤點頭，隨即想到了什麼，表情一緊。
晏璃轉頭問道：“你們覺得，剛才那個聲音像不像姜靜月？”
“不像。”安嬤嬤表情凝重，緩緩搖頭，“奴婢聽著倒像是厲嬤嬤的聲音。”
雖說不敢完全確定，但上了年紀的人和年輕姑娘的聲音完全不同。
她可以確定，那聲音不是厲嬤嬤就是嚴嬤嬤。
晏璃率先跨出房門：“其他人都留在這兒，我跟安嬤嬤去看看就行。”
“是。”
不止琉璃院這邊被驚動，姜家院子裡此時說是一陣兵荒馬亂都不為過。
提著燈快速走過的侍女，急匆匆的護衛和小廝，姜家主子們邊披衣邊急促地問道“發生了何事”的驚慌。
燈火在夜風中搖曳，明明滅滅的火光越發襯出一種讓人不安的陰詭氣氛。
安嬤嬤撐著傘跟在晏璃身後，一路提心吊膽：“公主，會不會是嚴嬤嬤和厲嬤嬤太過嚴厲，姜大小姐受不住，把她……”
“先別亂猜。”晏璃聲音清冷理智，在夜晚顯得格外冷靜，“看到情況再說。”
“是。”
漪瀾院已經亂成了一團，越走近，就越能感受到那股子驚慌失措的氣息。
“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端端的，怎麼被蛇咬了呢？”
“家裡哪來的蛇？是不是有人故意想害我們？”
羅氏恐懼的聲音清晰入耳，晏璃卻只聽到“被蛇咬了”四個字，表情微凝。
穿過迴廊，再走得近些，就能清楚地聽到姜靜月顫抖嗚咽的聲音，像是被嚇壞了：“我……我不知道，那蛇突然竄出來，直奔厲嬤嬤而去，我根本反應不過來，母親，我好怕！我好怕……”
“別怕，別怕。”羅氏把姜靜月摟在懷裡，輕聲安撫，“蛇已經死了，現在我們該想想如何跟宮裡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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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嬤嬤腳步僵滯，臉色極為難看地轉頭看向晏璃：“厲嬤嬤被毒蛇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