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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天劍境,魔劍,鬼界

數月後。

青鸞峰,一道流光劃破天際最後落在青鸞峰上,慕容紫英神情冷峻,雙眼攜帶焦急之色,他四處檢視青鸞峰狀態,發現地形完好,不禁長呼口氣。

慕容紫英朝茅草屋走去,目光看了一眼韓菱紗的土墳,心中不禁悲意叢生,隨即朝茅草屋喊道。

“天河!你在嗎?”

“紫英?”雲天河走出。

“天河,我有一件事情要與你說!”慕容紫英神情嚴肅,語氣十分鄭重。

雲天河聽到對方語氣鄭重,於是說道:“是大哥從東海出來是嗎?紫英!”

慕容紫英白髮一震,眼神凝視著對方,說道:“你怎知?難道玄霄來過此處?”

“是!大哥來找過我。”雲天河點頭。

“他沒對你出手?”慕容紫英神情緊張地看了一眼雲天河,發現對方氣息平穩,這才舒了口氣。

慕容紫英一嘆,當初他們四人可是阻止玄霄飛昇,雖然沒有擊敗對方,但阻人飛昇成仙此等之事,不亞於殺父大仇。

“沒有,大哥與我說了幾句就離開了,他並沒有拿當年往事責怪我。”雲天河平靜地說道。

“玄霄去了何處?知道嗎?”慕容紫英眼眸一亮問道。

“我並不知道大哥去了何處。”雲天河沉默一會說道。

慕容紫英聞言後神情失望。

“紫英,你要去捉拿大哥嗎?”雲天河問道。

“是!玄霄當初犯下重罪,他理應被懲戒,現在他逃離,我作為當世瓊華派掌門自然有責任追緝他。”慕容紫英點頭說道。

“紫英你是怎麼知道大哥脫困的?”雲天河問道。

“主要是前段時日玄女娘娘忽然以法身降臨找到我,問詢我人間是否有異常之事。”慕容紫英輕嘆說道。

“然後呢?”雲天河疑惑問道。

隨即慕容紫英徐徐將事情經過敘述一遍。

面對九天玄女的詢問,慕容紫英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除卻前段時日蜀山派鎮妖塔出現事故外就沒有發生什麼異常之事。

但因人界大地的確沒有絲毫異常事件發生,就算發生了慕容紫英也沒遇到,於是老老實實回答。

九天玄女千百年都未曾降臨法身,慕容紫英哪會放過這次機會,連忙將心中所願之事說出,說他想去東海漩渦看望曾經的同門,希望九天玄女能夠同意。

九天玄女也不會拒絕這種小事便直接應允。

隨後慕容紫英前往東海後,發現東海漩渦深處玄霄早已不見蹤影,最後據夙瑤所言玄霄是數月前脫困。

對於玄霄的脫困,慕容紫英也不知如何是好,他雖是被九天玄女接引成仙,但他沒有直接聯絡九天玄女的術法,只能單向被聯絡。

慕容紫英覺得幹等著也不是辦法,於是他先來青鸞峰看看天河,防止天河遭受玄霄報復。

“紫英,要不還是算了吧!”雲天河說道:“大哥被關押一百多年也已經夠了。”

“……”

慕容紫英沉聲說道:“神界律法不能違背,否則後果極其嚴重,甚至會波及到如今的瓊華派。”

“天河,下次玄霄出現你要多防備他,畢竟當時的他已經入魔,不能按常理來推算他的行事。”慕容紫英正想離去,身後的雲天河忽然問道。

“紫英,我知你現在成仙,更在劍術的境界上也達到天劍層次,但你如今能敵得過大哥嗎?”雲天河有些擔憂說道:“前段時日我能感受到大哥的氣息非常平靜,並沒有曾經入魔的跡象,大哥可能已經完全克服曾經的心魔了,只需要時間來沉澱而已。”

慕容紫英聽到玄霄氣息平穩,頓時眼眸一凝,眼神中閃過忌憚,隨即搖搖頭說道。

“不知!一百多年前玄霄功力在人間幾乎無敵,他雖未成仙,但其一身戰力不可小覷。”

當初玄霄隨意一揮便能將夙瑤擊敗,夙瑤當時可是瓊華派掌門,修為乃是人間頂尖的存在。

仙劍世界中,神仙人三者並非就嚴格劃死,並不是成為神就一定要比仙強,並不是未成仙的人就一定要比仙弱,在實力劃分上沒有那麼嚴格。

好比如土地山神,就比許多未成仙的修士弱許多。比如,閻王乃是人族仙人,但對方就一定比神族弱?

這僅僅只是一個稱呼,或者是一個對於壽元長短的形容,神族幾乎不老不死,仙人壽元數千載,而人不過一百左右罷了。

想到如此慕容紫英眼神銳利,語氣帶有戰意,說道:“但我慕容紫英也今非昔比,況且我有此劍在手!並不輸給羲和劍。”話完一柄紫黑闊刃的長劍一閃而出,在慕容紫英身邊旋轉環繞著。

“這劍……是柄什麼劍?這氣息似乎非常邪惡。”雲天河說道:“我總覺得在何處碰到過!”

“當初我們在不周山時見過此劍,只因此劍不詳,所以當初並未去觸碰它,我成仙後便將此劍從不周山帶了出來。”慕容紫英說道:“根據劍中的劍靈小葵說,此劍為他王兄鑄,當時他王兄為了擊敗楊國大軍,根據歷代王室相傳的手札鑄造此劍,更用此劍吸收戰場上的怨念、仇恨作為力量來源,但當時功虧一簣,因為需要王室處子之血,到了姜國國都被攻破,小葵王兄戰死後……小葵心死選擇跳入鑄劍池獻祭給這柄魔劍。”

魔劍似乎通人性,在虛空中震顫著。

雲天河聞言神色哀傷,當初韓菱紗何嘗不是獻祭生命給望舒劍?

慕容紫英察覺到雲天河的異樣於是不再說了,他緩緩走至青鸞峰邊緣。

“好了,天河我該走了!”慕容紫英說道,神情猶如陰雲不散,顯得極為沉重。

“紫英……”雲天河輕聲說道:“我並不希望你和大哥再次為敵。”

“……”

慕容紫英深吸口氣操控魔劍化為流光飛走。

————

酆都,又名為鬼城。

被人界成為最為陰冷的城池,無時無刻上空盤踞著無盡的死氣,因為酆都傳說在人間十分出名,不少後輩為弔唁前人,不遠萬里來到此地燒紙錢,燒各種物品,希望將自己心意送往鬼界。

街道地面上落滿了紙錢、紙幣、街道兩側掛著隨風搖晃的白色掛紙,商鋪上鋪滿了許多貢品。

哭泣時、啜泣聲不絕於耳,孟璟行走在街道上,打量著周邊商鋪,這酆都商鋪十之八九皆為給死者用的葬品。

人走在街道上心裡逐漸會出現壓抑,街道上人煙稀少,風也十分的蕭瑟。因為酆都陰氣厚重,導致此城居住人類稀少,畢竟時常發生鬧鬼事件,讓人心生不安。

酆都西城門。

孟璟站在街道拐角處瞧著,在孟璟這等擁有法力的人眼裡,酆都西城門上的酆都二字逐漸幻化成鬼門關三字,而鎮守在西城門的侍衛身上鬼氣森然,面部變成乾巴巴的,看起來十分猙獰。

據說鬼門關乃是陰陽兩界的節點,每當至陰時刻降臨,生人若是陽氣低微,有一定的可能性誤入其中。

孟璟暗自想著,想必此城門便是鬼界大門,只不過此時乃白天暫時還未開啟罷了。

還有三日便是中元節,到時候想辦法進入。

孟璟來到一處距離西城門不遠的客棧歇息,進入客棧後發現裡面居然有幾名修士,幾名修士圍繞餐桌而坐,再相互討論些事情。

酆都出現修士不足為奇,畢竟此處充滿傳奇色彩。

孟璟端坐在桌椅上,隨意讓店小二上幾盤好菜一罈酒,便安靜地吃著,邊吃邊聽著幾名修士的討論。

“蜀山派實在太不近人情了!”

“怎麼了?”

“就是他們鎖妖塔被一群妖魔衝破,弄得人界大地四處出現妖邪,我們前往蜀山想去相助卻被回絕了!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一修士憤然說道“還說這是他們蜀山內部之事,無需別派弟子參與,搞得好像有啥秘密似的。”

“你們說蜀山派為何總不想讓人他派來協助?鎖妖塔封鎖不住妖魔發生好幾次了!”修士說道:“這次我可是聽說這次突破鎖妖塔的妖魔首領是妖界中極其強悍的妖!連蜀山長老都不是對手!”

哦?蜀山派的鎖妖塔被衝破了?

孟璟暗想,莫非是天妖皇?

他記得仙三開啟約莫三百年前,天妖皇曾帶一群妖魔從裡蜀山(最大妖界)衝破鎖妖塔與蜀山派發生大戰,蜀山派數千弟子都難以抵擋,最後被蜀山長老們施展古神法“喚神”將許多妖魔迷惑再次引入鎖妖塔內,後用五靈大陣催動鎖妖塔內化妖水煉化群妖,削弱群妖的妖力。

但唯有天妖皇妖力強悍,化妖水即使化掉對方大半妖力,但鎖妖塔依舊有搖搖欲墜的傾向。

最後蜀山派一名天賦異稟的弟子自告奮勇,手握照膽神劍(鎮妖劍)進入鎖妖塔與天妖皇大戰三日,將天鬼皇重創,自己也力竭而死,但奈何天妖皇妖力強大,鎮妖劍神力無法被弟子發揮,只能暫且將其重創陷入沉睡。

三日過後。

中元節到來,孟璟能明顯感知到酆都城方圓百里陰氣驟然遞增,客觀上的溫度也逐漸降低,酆都城內的行人遊客幾乎全部消失。

客棧大門禁閉著,孟璟望著客棧掌櫃與幾名店小二,在客棧桌子上擺放許多祭品,水果、燒鵝、燒雞、豬蹄應有盡有。

客棧外,孟璟聽到陣陣嚎哭聲,以及不少鬼氣的流動。

“客官你這是要出去?”客棧掌櫃看到孟璟想朝客棧大門外走去,他於是連忙問道。

“是!”孟璟點頭。

“千萬不要啊客官,如今乃是中元節,鬼界大開現在酆都外陰氣鬼氣眼中,尋常人胡亂外出搞不好要大病一場,甚至會中了邪風暴斃而亡的!”客棧掌櫃苦口婆心解釋到。

這些孟璟當然知曉,鬼界為何會大開鬼界之門,原因是在鬼界中有許多沒有去投胎,在人間也無親屬的餓鬼過多,鬼界閻王特意讓他們出來覓食。

為了防止餓鬼作亂,鬼卒會出現在人間界看守。

這種餓鬼並非餓死鬼。

這掌櫃無非是懼怕客棧門開啟,外面群鬼湧入後連帶陰寒之氣進入,會影響到他們。

但鬼乃是常人無法瞧見的東西,殊不知此刻客棧內每一張桌子上都坐滿了無數的餓鬼,都在張開大口吃著貢品,只是凡人看不到罷了。

猶如群鬼宴會。

其中好幾好奇的餓鬼在孟璟身前走來走去似乎在打量孟璟,孟璟眼神如冰瞧了一眼身前的幾隻餓鬼,將餓鬼們嚇得連連後退。

隨後孟璟化作一道青煙消失在客棧。

……

酆都西城門,此時城門上已經轉變成:鬼門關。

此刻鬼門關內陸陸續續走出無數雙眼瞪大如銅鈴,鼻子不斷嗅著貢品氣味的餓鬼,這些餓鬼在鬼卒的看守下井然有序朝著酆都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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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門關前,有數十名鬼卒把守,估計是防止有生人不小心誤入鬼界。

身外化身!

頓時間出現兩個孟璟。

孟璟隱藏好氣息,其中一個孟璟利用顛倒陰陽轉變自身生機,將生機化為無盡死氣,身上衣裳被死氣侵染後,變得破破爛爛,雙目黑如水,死氣黑水猶如要溢位,膚色慘白至極,宛如一隻活生生的厲鬼。

孟璟站在原地不動,而‘厲鬼’孟璟朝鬼門關顫顫悠悠地走去,因為‘厲鬼’孟璟身上帶死氣,讓許多餓鬼受到驚嚇,紛紛遠離‘厲鬼’孟璟。

甚至將許多鬼卒目光吸引而來。

“沒被超度的厲鬼?身上為何還有一絲陽氣?難道沒死透?”

“怎麼可能?鬼身上怎麼還有陽氣?”

“這傢伙似乎要進入鬼界!”

“鬼界充滿鬼氣,這對於厲鬼來說可是大補啊!”

“攔下它!”

幾名鬼卒迅速投出鎖鏈朝‘厲鬼’孟璟捆綁而去,但‘厲鬼’孟璟看起來行動緩慢,而在鎖鏈即將抵達身前時,嗖的一聲身體消失不見,下一秒出現在一名鬼卒身前,一隻慘白如紙的手在電光火石間插入對方胸膛中。

轟的一聲!

這名鬼卒被‘厲鬼’孟璟撕成粉末,鬼卒化為團團鬼氣朝鬼門關內湧回。

其餘鬼卒見此大驚。

“這只厲鬼好強的修為,恐怕有幾百年道行了,我們快聯手打散它!”

剎那間數十位鬼卒騰空而起,將勾魂鎖鏈紛紛丟擲,佈下穿梭空間的鎖鏈大陣,鬼氣在鬼門關激盪著。

厲鬼是不能進入鬼界,因厲鬼怨氣太重又有道行在身,更有吞噬其餘鬼魂助長自身的能力,一旦進入鬼界,許多無辜鬼魂將成為厲鬼增長力量的口食之物。

對於厲鬼,必須要被道家或者佛門超度後才方可進入鬼界再入輪迴。

孟璟將氣息隱藏好,瞧見鬼門關數十位鬼卒都在圍攻他分身,而他瞄了眼鬼門關還有十來人在把守,眉頭微皺於是故技重施,再次施展身外化身,再用顛倒陰陽,將分身變成厲鬼朝鬼門關撲去。

“我去他奶奶的,怎麼還有一隻?真踏馬的見鬼了!”鬼卒見到又一隻厲鬼撲來有點莫名奇妙。

隨即鬼門關所有鬼卒都跑去打擊罪惡的兩隻厲鬼,反而鬼門關再無鬼卒把守,一群又一群的餓鬼都茫然地看著鬼門關上空一群鬼卒在毆打兩隻厲鬼。

“鬼卒……不在了!我…們可以回家了!”一直餓鬼緩緩說著。下一秒許多餓鬼的佇列開始出現混亂,這群餓鬼朝著他們出生地緩緩挪去。

孟璟見此輕笑,瞬間化成青煙朝鬼門關飄去。

靠近鬼門關的瞬間,孟璟感受到一股極為陰寒的氣息,又察覺到鬼門關上有一處無形的薄膜,這想必就是傳說中的陰陽兩界膜了。

孟璟將自己生人氣息隱藏便直接走入其中。

猶如天地倒轉。

日月星辰消失。

隨後印入孟璟眼眸的是一片陰雲漆黑的天空,鬼界天穹上佈滿死氣、鬼氣、濁氣、陰氣,孟璟不禁感受到身子發寒,因為這不屬於生靈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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