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夏瑤聽這話覺得不對勁,她還沒來得及反問是什麼。
榮元洲自覺的開口自己接下去,“宓姑娘若是賞臉,近日西城遊湖……”
“榮大人怕是最近年底要忙碌的事情太多了,一時忘了,最近大寒冬,湖面要結冰的。”
宓夏瑤笑容溫和地看著對方,但眼中的笑意溫度逐漸消散。
很顯然,她並不喜歡榮元洲這個行為。
榮元洲倒不像其他人一樣會逼迫宓夏瑤,他聽出裡面的婉拒,倒是很爽快地退了一步。
“那就等春來了,在下再約宓姑娘。”
這一聲聲宓姑娘聽得她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
就當宓夏瑤要走,她一轉頭,就瞧見站在街道上,那穿著銀白飛魚服的男人,手中握著長刀。
那雙標緻的丹鳳眸不悅的半眯看向他們。
榮元洲側頭也看到了裴星淵。
他倆隸屬不同的職位,平日更是沒有什麼交際。
榮元洲主動開口問好,“裴大人。”
裴星淵輕飄飄掃了一眼宓夏瑤這個壞女人,最後注意力落到榮元洲身上,他的臉色也不見得有多好看。
“這不是天天都忙著處理京中雜事的榮大人嗎?
“怎麼這悅來樓開張制度不規範,您盯上了?”
裴星淵挑了挑好看的劍眉,他眸中隱約帶著嘲諷的笑意。
宓夏瑤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榮元洲。
“宓姑娘剛剛鋪子門口有人鬧事,不過是做我分內之事罷了。
“裴大人近日案子審的可還好,查出是哪門哪戶殺了誰家了?”
他敏銳地聽見榮元洲稱呼宓夏瑤叫姑娘,當即就把目光又轉到了宓夏瑤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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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嗤笑一聲,踢了踢腳邊的碎石,看似隨和地說道:“託榮大人的福,最近年底了,大理寺接的案子太多了。”
這話裡有話的意思,處處都在針對榮元洲管理京城不妥,才導致他有各種命案要去推。
宓夏瑤也不是愚蠢的人,她很快就嗅到這兩個人之間有無形的火藥味。
避免傷及無辜,她立馬倒退一步。
榮元洲察覺到身旁的人有動作,發現她後退一步的動作,停頓了一下腦袋的運轉。
倒是裴星淵,看著那女人的動作,原先還陰鬱的臉色,多雲轉晴。
她可得罪不起這兩位官大人,只說自己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便藉機離開了。
裴星淵臨走之前,還是瞥了一眼站在悅來樓門口的榮元洲。
深邃的丹鳳眸中滿是意味深長的探究。
——
宓夏瑤剛回到院落,就見著宓父嫻熟地給孩子擦臉蛋。
畫面相當和諧,宓夏瑤心中一暖。
她正要走過去,突然院外有人匆匆跑過來,滿臉慌亂說道:“大事不好了,酒館有人鬧事,掌櫃的實在勸不動了。”
宓夏瑤愣神了一下。
她知道自家有幾個鋪子在京城開著。
當初她去處理布莊,也只是為了提防宓二爺禍害她父親。
別的鋪子,她還真沒怎麼注意過。
宓瀚海皺著眉頭,將孩子交給宋巧,正準備往外走的時候,他突然停住腳步回頭看向她。
“你也跟著一塊兒來。”
宓夏瑤稀裡糊塗跟上來,就看著父親帶她來到東城一個人流量最多的地兒。
而在她面前的那個酒館,也並非宓二爺那種巷子裡的酒館。
是一個整整高達三層的小閣樓。
“本來說是,這幾日看你得空了,就帶你來這兒接手的。
“但是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機緣。”
宓瀚海似乎有些遺憾,他解釋了一番,最後帶著她進了酒館。
酒館裡,已經有人圍成了一圈,熙熙攘攘的,很大程度已經影響其他客人了。
宓瀚海面色凝重地走進來,掌櫃的見著東家來了,面色一喜。
“怎麼回事?”
掌櫃的顯然是被那群賴皮氣個半死,說話都帶大喘氣的,“有人說咱家的酒是假酒,非說摻了水。”
宓瀚海讓掌櫃的引他去看鬧事者,宓夏瑤好奇的跟在後面看了看。
看見鬧事者以後,宓夏瑤原先還算輕鬆的神色一點點凝重了起來。
她太眼熟這個人了。
段家那麼多的下人,雖然不是各個都熟悉,但至少身邊那時常伺候的人還是知道的。
這人是段宏林身邊最得力的小廝,是段家的家生子,林強。
宓瀚海見到這個人,同樣是臉色微微凝重起來,他也發現了一樣的情況。
“那假酒何在?證據沒有被銷燬吧?”
林強好似沒認出來這前岳父大一般,他十分囂張的說道:“你們家的酒太難喝了,爺一時不高興,摔地上了,喏,這兒呢。”
說著,他就指了指自己腳邊的碎罈子。
這一副混混模樣看著讓人後牙槽隱隱作癢。
宓瀚海到底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遇到這種小羅羅他倒是不氣。
相反,他順勢扭頭看向身後的女兒。
“若是你,你會怎麼處理這事兒。”
當著所有人的面,當今東家問著一個小姑娘。
這看八卦的人紛紛看過去,就見著這個女人身著素色衣裳,衣衫樣式都是京城裡最新的款式。
尤其是她周身的氣質,便自帶沉著文靜。她的眉眼卻是天生的嬌媚,與她的沉穩氣質融合到一起,反而成為最獨特的存在。
“你打碎了酒壇子?”宓夏瑤挑了挑眉尾。
她站在原地不動,但身邊的人都知趣退開一步,讓她出現在中央。
林強還沒看清面前的人,他正忙著再碾一腳地上的碎片。
宓夏瑤一眼就看出林強的小心思,她挑破了這句話:“再踩,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弄傷腳,我們是不會報你受傷的費用的。”
圍繞成圈看八卦的群眾嘀嘀咕咕地說著什麼。
離林強最近的人說的話是最清晰的。
“這個人分明就是耍無賴,這家酒館在京中開了那麼多年了,都算老字號了,怎麼早不假酒,偏偏現在假酒啊。”
“要我說就是鋪子開大了,對家都眼紅了,什麼人家啊,這麼沒素質。”
林強粗糙的臉一紅,他怒不可遏地抬起頭來,就看見曾經的主母目光冷冽帶著厭惡的眼神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