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夏瑤帶著裴星淵和跟屁蟲周澤去麟州城,於她來說算得上美味的飯館吃飯。
飯點時間人多,又熱鬧,等輪到他們上位的時候,已經只剩下一個二樓靠窗邊的位置。
剛坐下來,店小二嫻熟的走過來問點菜,裴星淵主動攬過點菜的權力。
宓夏瑤樂的輕鬆地扭頭看向街邊。
倏然她眸色微變,當即抓住裴星淵的手臂,說道:“那人是不是苗琦?”
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在異地被提起來。
坐在靠外面的兩個大男人齊刷刷地扭頭往下看去。
人潮還算擁擠的街道上,確實出現了苗琦的身影,只是與京城打扮的世家貴女不同。
如今的苗琦髮髻挽著婦人才有的盤發,身邊帶的兩個丫鬟也都是陌生的面孔。
“說起苗琦,自從苗家拋棄她跟苗夫人以後,苗夫人為了自己在苗家站穩腳跟,快速將自己的女兒狠心嫁給了外城的一個相當富貴的財主。”
周澤想起這塵封在腦袋裡的八卦,恍然大悟地說道:“我們的情報當初只是搜尋京城內的,所以出了外城的訊息都很少再派人打聽了。”
宓夏瑤託腮有些惋惜地搖搖頭,“可惜了,一個好好的姑娘,被世家薰陶成這種狠毒的心眼不說,被世家養起卻又被世家拋棄……”
裴星淵睨了一眼感慨別人生活愁苦的某個女人。
“她當初可是將宓小寶強行拉到臺上公開侮辱的,這麼快你就釋懷了?”
“惋惜她跟厭惡她,對我來說並不衝突,本來人就對情緒有不一樣的變化。我可以偶爾的改變我的看法,但我視她為仇人的目標是不會變的。”
“對一個無辜的孩子下手,這種人,就永遠不會拖進原諒的名單裡。”
對於苗琦的話題,他們是潦草的結束了。
這頓午飯是吃的相當的快速,裴星淵吃了一點填飽肚子以後,就匆匆帶著周澤趕回布政司了。
宓夏瑤這邊將飯館的爛攤子收拾好後,起身又去尋了那些得力的老熟人工人們。
可以說是毫不遮掩,轟轟烈烈的來到布政司,找到了裴星淵在的偏僻辦公屋內。
大清掃的清掃,拆東西的拆東西。
生產的廢除垃圾丟了出去,沒一會兒的功夫,宓夏瑤又指揮著大物件的東西往裡頭搬運。
很快就引來了布政司的布政使大人的注意。
“我說宓老闆,我們這布政司是公辦的場所,可不是您那笑春風,不把我們布政司放在眼裡,就這麼招呼著人進進出出的?”
左布政使大人,姓王,單子一個客。是麟州城王氏大姓士族裡的某一個分支。
宓夏瑤見著王客這吊兒郎當,但話語裡對她所有行為不滿的模樣。
她挑了挑眉尾,呦了一聲,笑道:“這不是王大人嗎?上回您兒子,王利在我笑春風的二樓賭坊輸了五千兩,這不巧……”
她彷彿沒聽見王客說的話,而是反過來提起了笑春風的事兒。
這話音剛落下,王客的臉色肉眼可見變得有些尷尬了起來。
他乾咳一聲,“在布政司沒有批准就動工乃違法行為!”
“違法嗎?我替左參議裴大人整理他的辦公環境,可是透過裴大人的同意了,按理來說,這流程我是走對了的呀?”
宓夏瑤仿若聽不懂王客的威脅。
她笑眼輕聲說道:“王公子除卻在我這兒賒的五千兩的賬,應該還有說書茶樓的費用。要不是最近我們笑春風最近正好員工休息,按照推算時間,今兒應該來王大人的別府詢問了。”
王客是知道自己的親兒子混賬,但他可從未把混賬這事兒擺在臺面上,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企圖矇混過去就算了。
宓夏瑤是頭一回在他面前,血淋淋的把兒子窩囊的事實擺在他的眼前。
看著王客的臉色逐漸要氣成豬肝色了。
宓夏瑤笑意不見減少,反而更深了。
“王大人別著急,您可是二品大官,區區一個五千兩怎麼可能出不起呢?是吧?”
她語調輕柔,可說出來的話,就像低語的警告。
“你!”
“哎呀,這工人怎麼回事,清理垃圾都還能掉下來碎屑,王大人都說了,拆是可以拆,但不能把布政司之外的場子搞髒,趕緊收拾了。”
宓夏瑤收回看向王客的目光,扭過頭來利落的讓人將地面上不存在的灰塵去清掃了。
揚聲放話,彷彿是說給所有前來布政司看熱鬧的那群人。
當著她宓夏瑤的面子,公然把裴星淵分配到這麼偏僻的地兒辦公。
雖然她知道裴星淵有自己的手段和能力去處理這種狗眼看人低的事情。
可是被她宓夏瑤發現了,她這個脾氣可一點兒也忍不了。
她洋洋灑灑的將布政司捲起一陣相當嘈雜的環境。
等偏僻的辦公屋子被弄得煥然一新,連裡面的羅漢床、辦公區域都處置的妥妥當當。
裴星淵正帶著周澤神色凝重的走進布政司。
此刻已經太陽漸漸有些西下了,布政司眼看著差不多時間該下工了。
大堂上三三兩兩的人聚集在一塊低聲嘀咕。
“你們去過笑春風嗎?”
“去過,怎麼沒去過,麟州城罕見的女老板開的鋪子,那誰不想去看看女老板的樣子有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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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那個咋咋呼呼過來又拆又抬的人,聽說就是笑春風的宓老闆?”
“可不是,怎麼,你不會沒認出來吧!?”
那些人壓根就沒注意到裴星淵和周澤正巧掠過他們。
他聽見熟悉的名字,猛地停下腳步,側目看向那幾個人。
渾然不知的他們依舊我行我素地說道。
“這宓老闆下手速度還挺快的,這個剛從京城過來的大人,看著一副小白臉的樣子,這麼快就下手包了。”
“啊?包養了嗎?先前官衙上面不是說,那宓老闆跟李家那個小公子是私定終身的關係嗎?”
“你這訊息有些過於延遲了啊,那李家公子都被抓進牢獄裡了,那就說明這事兒肯定是假的。那要是真的,依宓老闆這個脾氣,能不把人保出來嗎?”
“嘶……你說的是有點道理。”
裴星淵深眸陰沉地看向那幾個嚼舌根的布政司的人。
周澤扭頭看向那幾個人,正要開口呵斥,卻被裴星淵攔住了。
他轉身往自己的辦公走去,周澤不理解的在後面追著。
“他們公然說大人您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