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側眸,目光眼中的眼神光恍若流光一般一閃而過情緒。
“我知道了。”
低沉的聲音平靜的就好似聽見了與他無關的訊息一樣。
但周澤看著這個反應,他後怕的吞嚥了一口口水。
裴大人什麼情緒變化都好,就怕看到他聽到訊息以後沒有任何的反應。
這一班都是暴風雨前最恐怖的時候。
裴星淵翻身上了馬背,持著韁繩毫不猶豫地甩了馬鞭。
京城大道上就見著一個穿著絳紫官袍,冷眉俊顏,氣質沉穩的男人騎著棗紅馬兒飛速橫穿京城。
這一路殺到城郊後,就見裴星淵勒停馬,翻身下來。
來到城郊一個莊子門口,守門的人見是他來了,連忙敞開門。
他邁步如流星,神色凌厲帶著生硬的冷漠,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正廳前院,並識趣地在院子前站住了腳步。
“貴妃娘娘。”
他揚聲喊道。
正廳緊閉的大門被人緩緩開啟一個門縫,瞧清來者後,門縫又重新合上。
莫約過去片刻,才徹底敞開。
主位上坐著一個穿著素色羅裙的女子,一個粗布挽著髮髻,與她精緻絕美的五官有著不匹配的穿搭。
“陛下讓你來的?”她看著裴星淵來了脫口而出問道。
裴星淵微微頷首,卻沒出聲解釋什麼。
米小瑛站起身來,正面朝著裴星淵走了過來,就在他們還有十步之遙。
她目光微閃,“你先前跟我說,我剛來京城的時候,宓夏瑤剛好帶著皇兒離開京城了?”
“是,太子盯上了她,若是此刻再不找藉口離開,她怕太子察覺到什麼。”
事關宓夏瑤的內容,裴星淵的話終於變得多了一些。
米小瑛對此並沒有什麼異議,只是惋惜的搖搖頭,“可惜了,差一步就能又看到皇兒了。”
“娘娘再忍忍,現如今還不能讓小皇子出現在京城裡。”
“我又不是看不懂現在的局面。”米小瑛腳步轉了一個方向,與裴星淵擦肩而過。
她輕飄飄撂下這句話,坐上了外面備好的馬車。
——
麟州城的西街街道上正是熱鬧非凡的時候。
那發生極多故事的宅院變商鋪已經走上了正軌,今日正是開業的時候。
三日拆圍牆的工序幸虧沒受段宏林的鬧事影響,如期完成了拆卸。
屋內格局,大件傢俱入場的速度也比預期快上許多。
她們稍微加了一點班將原本的前院不必要的植物拆除後,場地看著更加寬敞了。
路過的人見著新鋪子開業,不由得眼尾抽搐,小聲嘀咕道:“她是真敢做。”
“別的城鎮有沒有這麼做的我是不知道,但是在麟州城內女子開這種鋪子,是我頭一回見識到。”
路人見著鋪子上掛著的與平常鋪子名稱不太一致。
“笑春風,這店鋪名字有意思。”
有的人看了鋪子搖頭就走,可有的熱見著鋪子,卻滿臉興味地踏步邁入院內。
宓夏瑤與顧雲開業有一個不成文的習慣,總喜歡在正式營業之前,點上兩三盤炮仗炸它個小半盞茶的功夫。
美名其曰,提醒關公她們要開張了。
院內紅紙一片,凡是有人走過去,總能席捲一層紅紙飄來飄去的。
“既是春風,總得給我們介紹介紹有哪家姑娘吧?”
被名字吸引進來的客人,進了屋內看著通透的大堂,楞了一瞬。
宓夏瑤從二樓緩緩走下來,看了一眼那客人。
“我們這兒做的是正經說書的地兒,您若想要那種,勞煩左拐離開西街,東華巷裡或許有您喜歡的地兒。”
她語調從容,這已經是她開業解釋的第七八次了。
客人聽著宓夏瑤滿不在乎的話,甚至隱約還有點要趕客的意思。
瞬間臉上的面子掛不住,他雙手叉腰,凝眉呵斥道:“你怎麼說話的!爺想去哪個鋪子就去哪個,你不過一個有幾個臭銅爛鐵的玩意兒,有什麼資格跟老子說這種話!?”
這話聽得著實有些難聽了
宓夏瑤瞥了一眼那個企圖耀武揚威的男人,並沒有什麼反應。她甚至還有心思隨手矯正擺歪的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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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娘們是不是以為自己是老闆很威武!?”那客人頭一次見到這麼一個待客之道。
當即暴躁脾氣起來,擼起袖子,低聲呵斥幾句就要上前去給宓夏瑤一點顏色看看。
還沒往前邁幾步,甚至還沒有近到宓夏瑤三步的距離,倏然一陣巨大的推力。
緊接著,就見到那男人嘭的一聲被踹出了大廳。
整個人身形狼狽的躺在院子裡,被路過的路人恰巧完美的目睹到這一幕。
踹他的罪魁禍首正慢條斯理地整理著窄袖袖口,站在大門口俯視地上那個滿口髒話的男人。
“我家金主都說了!這兒是說書喝茶的地兒,不是什麼尋花問柳的,咱叫笑春風!別腦子髒汙,看什麼都髒。”
藍仁威中氣十足,說出來的話滿大街都能聽得見。
這一會兒,西街所有人都知道,有人以為這新開的鋪子是什麼煙花場所。
也有人才知曉,這名叫【笑春風】的鋪子,是一個說書的地兒。
顧雲和陳禧站在二樓目睹了這一幕,都十分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按照這麼荒涼的程度,感覺今天都不一定能把本金賺回來。”
陳禧滿懷期待以為今天能特別忙碌,卻怎麼也沒料到,到底是她想的太美好了。
顧雲拍了拍她的肩膀,“做生意,不能看的太膚淺,不到最後一刻你永遠也不知道能不能翻身。”
就在她們交談的話音剛落下,剛剛才把鬧事的人踹出去不到半個時辰,陸陸續續就有人進店內了。
剛剛被當眾踹翻的男人,也自知理虧。但尊嚴放在那裡,讓他臨走時,實在是忍不住怨恨地瞪了一眼藍仁以及他身後的宓夏瑤。
“媽的,一個臭婆娘,有什麼好得意的。”
他啐了一口,轉身狼狽站起來往外走了出去。
很明顯藍仁聽到了這句話,他正要追上去把對方打的心服口服時,倏然肩膀被人輕輕搭上。
宓夏瑤神情淡若,“由著他去,只要對店內沒有危害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