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蔚自然也聽出來宓夏瑤這話裡的意思,她清秀的面龐也果真帶著幾分微笑。
“雖然課程都與京城有關,但京城發生的事情總是在最新,課程上也不能實時跟進,還有許多是我需要去學習的。”
這兩個人說的話,就跟無形的高手過招。
宓夏瑤聽出來她謙卑的意思,也猜出來她目前沒有與她同一陣營的意思。
她也沒了繼續寒暄的心思,潦草幾句對話結束後,帶著裴星淵徑直回到自己的別苑去了。
宓蔚目光跟著宓夏瑤的方向追蹤,視線很快就注意到她身後那個身形高大的男人。
“那個男人是誰?”宓蔚愣了愣。
她在私塾雖然學了京城人脈關系,但也只知道一些世家之間,這些朝中後起新秀,她目前訊息不太靈通,多少有點茫然。
宓可嫻看了一眼那個裴星淵,她撇了撇嘴角。
“大理寺左少卿,前不久被陛下賜了從三品亞中大夫的文官賞賜,現如今也算是半個權臣吧。”
“權臣……”
宓蔚若有所思的咬著這個詞,似乎若有所思想著什麼。
宓可嫻察覺到這個堂姐似乎心思有些深沉了,她好心的提醒說道:“這位裴大人,堂姐不會不記得吧?”
“什麼?”宓蔚收回思緒,有些意外的問道。
“他就是爺爺名下唯一一個徒弟,當初在府邸暫住了幾日的那個學徒呀?”
“竟是他!?”
宓蔚錯愕了一瞬,但很快她的表情便恢復了平靜。
“還以為堂姐記起來了呢。”宓可嫻小聲嘀咕了一聲。
她往前走了幾句,說道:“裴大人不知道看上夏瑤姐哪點了,他倆是府中預設要成親的一對,就連爺爺似乎都有意成全他們兩個人。”
宓蔚聽到這兒,她好奇的問道:“所以是定了親的關係?”
“定親?!怎麼可能,她如今在宮中當女官,在京城裡可謂相當榮光,怎麼可能願意這個時候嫁人,沒有定親。”
宓可嫻隱約話裡帶了一點羨慕和嫉妒的語氣。
宓家的姑娘就屬宓夏瑤最出名,當初她去林國公府,若不是沾了宓夏瑤一點光,再加上她費盡心思跟林家大姑娘有點閨中情誼,否則也攀不上林國公府邸的宴會。
宓蔚在私塾裡,謹遵那些宮中嬤嬤所謂的女戒宮規,是個時刻注重規矩沉穩的女人。
她聽見宓可嫻這麼描述,她當即震驚在原地。
“你是說,他們連定親的關係都沒有,卻能這麼親密的同進同出一個府邸?!”
宓可嫻扭頭看著這個堂姐錯愕的樣子,她覺得新鮮。
京城裡有意思的事情多了去了,這一會兒反而襯著這個懂規矩的堂姐有點格格不入了。
“是啊,女未嫁男未婚的,不過也有一種可能,夏瑤姐先前是有婚姻在身的,可能經歷過一次婚姻,對這些名聲也不是很在乎了,堂姐不用這麼詫異,京城是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的。”
宓可嫻故作前輩的狀態安撫了宓蔚,大大的舒服了自己那點僅僅知曉的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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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蔚抬眸看向宓可嫻那得意的模樣,她察覺到宓可嫻那點傲然的意思。
她勾唇淡笑了一聲,“那也只是因為貴人不發言,若是說了,你看他們還能這樣嗎?”
說罷,她撂下這句話,姿態從容挺拔地邁入宓府,將宓可嫻甩在了身後。
——
裴星淵短暫消失幾天之後,彷彿真的變得悠閒了,除了晚上睡覺,他就恨不得住在宓夏瑤的府邸。
不過宓夏瑤每日,早上出去,晚上回來的。
宓小寶就成了裴星淵帶著的壓力。
這日宓小寶莫名焦躁,他在裴星淵懷裡一會扭滾,一會怪叫,喊得他耳膜生疼。
“再喊,再喊就讓你今晚看不見你娘。”
他眸光一瞬凌冽地望向那個小孩的雙眸。
一大一小的人對視,宓小寶頓時收斂了自己的躁動,但小嘴還是委屈的一癟一癟的。
他正頭疼要怎麼把這個小鬼哄好。
“你滿歲之前那麼可愛,怎麼滿歲以後折磨人一套又一套的,你不會晚上都這麼折磨她吧?”
宓小寶聽不懂這個大人到底在說什麼,反正他就回應一句十分不耐煩的,“啊!”
玲瓏站在一旁,想伸手去把孩子抱走,可她見裴大人樂在其中的樣子。
她又不敢動。
就在她糾結兩難的時候,倏然守門的婆子匆匆走了過來。
“夫人回來了?”玲瓏雙眼一亮好奇問道。
守門婆子搖搖頭,她這幾天都能看到裴大人在,就預設府邸上一些事情裴大人也能決定。
她對著裴星淵說道:“門口宓家大姑娘上門說是來拜訪。”
“夫人不在府邸,她來拜訪空氣嗎?”
裴星淵頭也不抬,甚至念著夫人這兩個字相當的自然,就跟他是這兒男主人一樣。
守門婆子擺了擺手,為難道:“我也這麼說了,但是宓家大姑娘執意說要上門等著夫人。”
“那就讓她在門口等著。”
他沒什麼猶豫的,抱著宓小寶站起身子,看了一眼前方大門,隱約能看見一個身姿纖細搖曳的女人。
但他並沒有停留多久,就彷彿在路上看到了一個阿貓阿狗一樣。
“這可是宓府大爺的寶貝……這在門口,會不會讓夫人不好啊?”守門婆子小心翼翼提醒。
宓小寶正趴在裴星淵肩頭啃著手指頭,他近日又開始長新牙了,嘴上的口水就跟瀑布一樣留個不停。
玲瓏嚇得拿帕子去接,生怕這口水沾到這位大人身上,惹大人不開心。
裴星淵倒不介意宓小寶這樣糟蹋他衣服,他拍著小寶的後背。
冷冽說道:“識趣就知道下次再來拜訪,她要存心想要人為難,怎麼,我們還能順著她來走?”
“她也配?”
男人冷冽的聲音帶著坦蕩的嘲諷。
這聲音順著微風落到了大門口,宓蔚斷斷續續聽到了,也能聽出不是什麼好聽的話。
頓時她臉色微變。
“把禮物放這兒。”她撂下這句話,轉身毫不猶豫的就走了。
裴星淵看到了她的動作,冷峻的臉也不曾有任何的情緒。
直至宓夏瑤這邊忙完與陳禧的安排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別苑門口放著一個十分突兀的禮盒。
她皺了皺眉頭。
“這兒的東西怎麼不收進去?”
守門婆子連忙走出來,將今日發生的一切重新描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