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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大秦國殤(中)

臘月三十,除夕。早朝過後的太子姜鑫就收到了丁烽派過來親信的密報,看著上面寫的資訊與石齊玉當日所說別無二致,太子姜鑫反而更起懷疑。

東宮圓心湖的湖水已經凍結成冰,太子姜鑫一人持著魚竿坐在湖邊,他的身旁還放著一張椅子,椅子前豎著一根魚竿。

不多久,在東宮管事和一眾東宮侍衛的引領下,一身白衣的石齊玉來到了圓心湖。

太子姜鑫對著手下道:“你們下去吧,沒有召喚,不得過來。”

“是!”東宮管事聞言就帶著人退下了。

太子姜鑫對站在旁邊的石齊玉道:“齊玉仙人,坐。”

石齊玉謝過之後坐了下來。

太子姜鑫問道:“齊玉仙人可曾釣過魚?”

石齊玉搖頭道:“未曾。不過我們門派裡也有類似的垂釣,釣的卻是淵裡的靈獸。”

太子姜鑫興致盎然道:“哦,聽起來可比這釣魚有意思多了。”

石齊玉回道:“也不盡然。以我現在的實力,還沒資格過去釣水系靈獸。若是強行過去,不僅釣不上來靈獸,還有可能被它們拉下淵裡,當點心吃了。”

“哈哈,那齊玉仙人大可放心,我這圓心湖裡的魚兒可不會像你們仙門裡的靈獸那麼兇殘。”太子姜鑫笑著道。

石齊玉拿起魚竿,依樣畫葫蘆地學著太子姜鑫穿好魚餌,將魚鉤垂放到面前被人鑿好的冰圈下面。

魚鉤入湖,剩下的就是耐心等待了。

太子姜鑫持著魚竿,對石齊玉直言不諱道:“齊玉仙人,我派人去九宮山查過了,一切皆如你所說。”

石齊玉哦了一聲道:“太子殿下不相信我?”

太子姜鑫道:“原本我想相信的,但現在卻不太信了。”

石齊玉拿著魚竿的手很穩,看不出任何內心波動道:“所以太子殿下今日邀我前來,是為了什麼?”

太子姜鑫笑著道:“就想跟你交個朋友。”

“朋友?”石齊玉有些意外道。

太子姜鑫確定道:“是啊,其實我從沒有朋友。那些人一見到我就會害怕地給我跪下。只有你,會像正常人一樣看我。”

石齊玉想到自己在元靈門的生活,感慨道:“你是人中之龍,秦國未來的君主,別人對你敬畏有加也是常理。不過太子殿下這麼多年應該已經適應了吧。”

太子姜鑫承認道:“平時是適應了,但偶爾想起,還是會覺得遺憾。對了,我聽令尊說,齊玉仙人今年才十一歲吧。”

“過了年初十就要十二了。”石齊玉回道。

太子姜鑫羨慕道:“年輕真好啊,做什麼都有機會去重來。以齊玉仙人的天賦仙資,將來我們秦國可是要以齊玉仙人為榮了。”

“太子殿下過譽了。”石齊玉忽然道,“太子殿下,其實有些事不想做的話,可以不用去做的。”

太子姜鑫無奈道:“但別人都已經把戲臺搭好,人員備齊,我已是不得不登場了。”

石齊玉似有所感道:“人都是揹著自己的枷鎖向前走著。”

“齊玉仙人也有?”太子姜鑫疑問道。

石齊玉如實道:“有的,即便修為高深如我師父也一樣身有枷鎖。只是他藏的很好,不會被人輕易發現而已。”

太子姜鑫打探道:“那齊玉仙人的枷鎖是石家人麼?”

“他們只是我在這凡人界的枷鎖,掙脫了,還會有修真界的枷鎖給我套上。”石齊玉說道。

太子姜鑫明白了道:“哎,做人為何這麼累呢?”

“姜鑫,若覺得累了,在戲還沒開場前,你有機會不上去。我也可以幫你擋上一擋。”石齊玉意有所指道。

太子姜鑫見石齊玉直呼自己的名字,還有這警示之語,開懷道:“看樣子我今天是交了個好朋友了。”

石齊玉亦笑道:“起碼目前為止,我們是的。”

太子姜鑫很想告訴石齊玉金為的事情,可一想到金為的可怕,他又止住了想要說出去的話,而是問道:“若你的性命只剩一天了,你會做什麼?”

“我會讓我師父將那些看我不慣的師兄師姐壓制在與我同一境界,然後把他們都打一頓。告訴他們,同等境界之下他們不如我。要是給我時間,我可以讓他們知道他們永遠都不如我!”石齊玉的心一直都在修真界,他在乎的是修為。

太子姜鑫呵呵笑道:“聽起來有些像小孩子過家家般的打鬧。”

“都是一樣的。你們凡人界的打鬧里加的是權勢,我們修真界加的是術法靈器。但唯獨不能少了一樣東西。”石齊玉道。

太子姜鑫接上道:“頭腦。”

石齊玉點頭道:“正是。任何人想要過得好都得動腦子,凡人界如此,修真界更是一樣。特別是位子越高的,就越要動腦子。因為有很多人都想把高位之上的人拉下來,自己坐上去。”

“齊玉,如果你來我朝為官,我們一定可以成為交心的好朋友。”太子姜鑫道。

石齊玉道:“即便不在秦國為官,我也已經將你看成了朋友。”

太子姜鑫道:“那是我的榮幸。”

“也是我的榮幸。”石齊玉回道。

就在這時,二人的魚竿同時一動,竟都釣上來一條大魚。而他們都知道,明日的魚只有一人能釣得上來了。

秦宮尊儀殿內,形勢再次反轉,原本太子姜鑫已成場中掌局之人。誰知盛德帝一聲厲喝之下,太子姜鑫竟在下一刻就被困入石柱囚牢之內,讓在場多數人皆是萬料不到。

盛德帝將手中染血的桌角放在一旁,手掌上的木刺被他一根一根拔出來道:“為君之道,貴在自知而知人。”

太子姜鑫沒有去管盛德帝,而是看向身旁左手掐訣,又以土系術法將自己困住的石齊玉,笑問道:“齊玉愛卿,朕開給你父親的價碼已經是最高的了。除非

座上之人可以把秦國皇位給你們,不然朕想不出他有拒絕的理由。”太子姜鑫已經將自己的地位與盛德帝齊平,若不如此,他知道此局再無挽回的餘地。他先前看到高靖的時候就知道石齊玉和盛德帝是一起回來的,不過他在進尊儀殿前就對石昱開出了自己能給出的價碼,沒想到最後還是這般結果。

身份明了,石齊玉只想解開昨日圓心湖疑問,他確定道:“你從一開始就懷疑我,為何不以石家滿門為威脅,只是以高位拉攏我父親。”

“一個人跟在盛德帝身邊太久,不知不覺也會想成為他那樣的人。我還是太執著於‘盛德’二字了。”太子姜鑫自嘲道。

石齊玉嘆氣一聲,沒有言語。

太子姜鑫勸說道:“不過這些並不要緊,你爹還是可以歸於朕這一方。以朕之能為,可以給你們石家的更多。”

石齊玉不得不佩服太子姜鑫,此等情況之下,他依舊鎮定自若,說出的每一句都切中要害,讓人無法拒絕。

石齊玉看向石昱道:“這是你朝中之事,你做決定吧。”說罷,石齊玉左手掐訣,土系石牢術法又起,這次的目標卻是盛德皇帝。同樣的石牢囚困,是石齊玉對他昨日朋友的一個交代。

所有的選擇都落在了石昱身上,見眾人投來的目光,石昱只覺得有座大山壓在自己肩頭,讓他不得不跪在地上。石昱腦海中思慮萬千,他看了看太子姜鑫,入殿前他承諾的秦國靠山王稱號猶在耳畔,他知道姜鑫已經給出了他能給的一切。石昱又看向了盛德帝,比起姜鑫的靠山王封賞,盛德帝給他的不多,也就一個異姓王而已。但盛德帝是名正言順的秦國之主,就像黑甲軍看到高靖和盛德帝歸來,會想都不想地歸附於他們一樣。他石昱若是有異心的話,早就在盛德帝於石家商討好計劃後,就帶人將他們一併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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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昱對著盛德帝叩首道:“臣石昱誓死效忠盛德陛下!”

一聲誓死效忠盛德陛下,熄滅了太子姜鑫心中唯一的希望,也讓投靠他這邊的大皇子等人站立不穩地跌在地上。尊儀皇后更是不敢相信地看著盛德帝,因為他第一次沒有將自己的底牌告訴她。

盛德帝儘管心中有數,但太子姜鑫給出的價碼實在太高了,他真的怕石昱會投入太子姜鑫一方。如今局勢明朗,他也不自覺地舒了一口氣,而他這一方的二皇子等人亦是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石齊玉見石昱已經做出了選擇,他只能接受。石齊玉左手按壓至下,束縛盛德帝的石牢應聲入地無蹤。

盛德帝沒有任何猶豫地過來扶起石昱,緊緊抓著他的肩膀道:“石愛卿忠君愛國之心,朕一直都知道的。”

石齊玉見大局已定,對著滿頭大汗的石昱道:“如此,我便先回去了。等我師尊來時,我會將欠你們石家的丹藥清算給出,日後便與你石家再無瓜葛了。”

太子姜鑫聽後,哈哈大笑起來,原來自己一開始就算錯了。他對著石齊玉道:“原來齊玉你的枷鎖是這樣啊。早知如此,我應該派人殺了石家滿門,這樣子再將那人交由你處置,一來可以讓你為石家報仇雪恨不留遺憾,二來我們還可以成為真正的朋友。”

石齊玉看著太子姜鑫道:“我們已經是朋友了。你之心境算計一樣不差,可惜生在了這凡人界,這場對局裡的你還少了一樣東西。”

太子姜鑫問道:“不知是什麼?”

“名聲。”石齊玉回道。

太子姜鑫明白了,笑著道:“多謝齊玉指點。”

石齊玉嘆氣道:“姜鑫,今日一別或許再無相見之時了。”

太子姜鑫自知今日必死,坦然道:“我知道,世上哪有那麼多可以一同釣到大魚的時候。我今天的魚竿,空空如也。”

“可有未完心願?”石齊玉補充道,“當然,我不可能幫你殺了盛德帝或者在場之人。”

太子姜鑫呵呵笑道:“我也不敢有此奢求啊。齊玉,若是可以,幫我帶一句話給偏殿內的玉瑾公主吧。”

石齊玉重重點頭道:“好!”

“告訴她,我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不能陪她去看雲霞漫天掛於峰上的美景了。讓她跟心愛之人一同前去吧。”原來太子姜鑫一直都知道,玉瑾眉眼中看著的,心中想著的另有其人。

石齊玉應允道:“我記住了,別過。”

“別過。”太子姜鑫回道。

石齊玉收起法劍就這般走了,此間的事情結果他不想得知。因為在石齊玉心中,除了最後一幕是假的外,其餘一切都是真的。他更傾向於太子姜鑫,他覺得太子姜鑫這等人物才配執掌秦國。但就像姜鑫說的,每個人都身有枷鎖,有時候根本無從選擇。

石齊玉走後,煙波客和高靖雙雙站立而起。呂島的雙腿也恢復如常,原來剛才煙波客和高靖都是事先跟石齊玉對好了招式,演戲給太子姜鑫看的。而呂島就不同了,他是真的要護住十二皇子姜隱,這才能和石齊玉過上兩招。石齊玉也發現在場多了一個高手,不得已之下動了真功夫,將他擊飛的同時又以土系術法纏住他的雙腿,讓其無法動彈。

成王敗寇,經由石齊玉的提醒,太子姜鑫知道自己輸在了名不正言不順之上,石昱終究只認盛德皇帝,不敢與他一同開創秦國新的盛世。

大皇子姜楓等人邊怒罵著太子姜鑫大逆不道,邊跪在地上哭著向盛德帝哀求過來。

盛德帝不想再去管這些逆子,對煙波客道:“把他們的腿統統打斷,扔出尊儀殿外。還有這兩個姜鑫的手下,一併給我扔出去關起來。”

“喏!”煙波客可不像普通的秦國將士還會顧慮他們皇子身份,他聞言就以右手將那些投靠太子姜鑫的皇子們一一雙腿折斷,然後連同丁烽和太子手下那先天武者像扔沙袋一樣全部扔出了尊儀殿大門之外。可能還嫌他們哀嚎聲太過難聽,盛德帝讓尊儀殿外的黑甲軍將他們拖了下去,聽候發落。

十二皇子姜

隱知道如今是為他母后何氏洗刷冤屈最好的機會,就上前逼問道:“尊儀皇后,剛才的事情還沒完。你敢不敢當著父皇的面發誓,說我母后的事情與你無關!”

盛德帝知道這些事情旁人聽不得,就讓石昱和呂島帶著二皇子、八皇子先去自己的萬隆殿內休息,場中只留下了太子姜鑫、尊儀皇后,還有十二皇子姜隱和煙波客。

盛德帝道:“煙波客愛卿和朕是過命的交情,他不算外人。周氏,你可以發誓了。”

見盛德帝直接叫她周氏,尊儀皇后心中悲痛,卻仍舊面不改色地以手向天道:“本宮有何不敢!若十二皇子母后的死真與本宮有關,那麼就叫本宮粉身碎骨,不得善終!”

“你!”姜隱見到了此刻尊儀皇后還矢口否認,一時間竟也是毫無辦法。

就在這時,殿外黑甲軍突然喝道:“有刺客!保護皇上!”

然而黑甲軍厲喝之時,那一道黑影刺客已經來到了殿外,還不待看清來人面容身影,那人就把一道卷軸扔在了姜隱懷中,姜隱一時不察地摔在地上。殿中眾人還以為是有刺客以暗器殺害姜隱,煙波客率先將姜隱護在身後。可那刺客做完這些之後就又飛出了尊儀殿大門,黑甲軍將士立馬追了出去。

“小心調虎離山之計!”盛德帝出言之後,煙波客才止住了也要一同追出去的步子。

地上的姜隱揉了揉被卷軸扔到有些生疼的胸口,將被扔過來的卷軸開啟一看,如遭雷擊般地愣在地上。他雙眼突起,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待緩過神後,姜隱慌忙起身,將卷軸交於盛德帝看,盛德帝越看心中寒意越升。

盛德帝看著尊儀皇后道:“我到底是該叫你周琪瑥還是叫你真面阿六啊!”

“聽到真面阿六這個名字。”尊儀皇后的臉上立刻現出驚恐神情,她像是不敢被盛德帝看到她臉一樣地遮著。

太子姜鑫知道外面來人是誰了,他發瘋一樣地大吼道:“師父!我還能力挽狂瀾,只要師父幫我!”

可回應太子姜鑫的,只有殿外呼嘯吹過的風聲。

盛德帝看著狀若瘋癲的太子姜鑫,想到以前的種種,心力交瘁道:“來人,將周琪瑥和姜鑫收押天牢,來日由大理寺、邢部一同會審!”

“不!不要!我是皇后,你們不能抓我,不能審我!陛下,我是周琪瑥啊,是您的皇后啊。求求您不要這麼對我!”尊儀皇后跪地磕頭懇求道。

盛德帝盛怒之下,根本不在乎尊儀皇后的求饒,而是滿臉厭惡地轉過身去,不想看尊儀皇后一眼。

太子姜鑫看著殿外無人回應自己,又見他母后的秘密即將公之於眾。他閉上眼後深吸了一口氣,整個尊儀殿中像是有一股寒流湧過。太子姜鑫雙目再睜之時,眼中已是佈滿血絲,他知道要掙開石齊玉的靈氣石牢,必須全力以赴,所以他選擇轟散自身氣海,將《寒霜訣》的寒勁催至頂峰。他不能讓他母后的秘密暴露,即便是死,他也要維護他母后最後的尊嚴。

“霜寒天地。”太子姜鑫厲喝一聲,自其手臂之上湧出的寒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將束縛他身子的石柱全部凍結成冰,而後太子姜鑫全身勁力暴漲,轟的一聲衝破石牢而出。

煙波客第一時間舉著右手護衛在了盛德帝身前,可太子姜鑫的目標卻不是盛德帝,而是將雙手寒勁全部打在了尊儀皇后的身上。看著跪在地上如一座冰雕般的尊儀皇后,太子姜鑫從懷中取出了那個香囊,心疼道:“娘,我多想自己還是三歲時的那個孩子。那時候娘會為了我跟其他皇子一樣,有一個母親親手繡的香囊祝福而去偷偷繡上十幾個日夜,繡得手上滿是針孔也要親自一針一線繡好了給我。那時候的鑫兒真的好幸福。娘,您太累了,鑫兒先送您走,我隨後就來。”

說罷,太子姜鑫好像看到冰雕內的尊儀皇后流下了一滴熱淚。他別無選擇地一拳將尊儀皇后凍住的身子全部打碎。這是太子姜鑫的枷鎖,如今,他打破了。無論是真面阿六也好,周琪瑥也罷,現在都已經化作了一堆碎冰塊,再也無從考證了。

太子姜鑫氣海已毀,滿眼通紅間嘴角也開始溢位鮮血,他含笑道:“父皇,孩兒去了,您多保重!”

“不要!”盛德帝伸手想要攔住太子姜鑫之時,太子姜鑫的右手抓緊著那個香囊,匯聚全部勁力向著自己心臟重重轟下,而後他的身子再無氣力地向後倒了下去。

只是在太子姜鑫倒下去的那一刻,他好像在尊儀殿的上方看到了一張銀色鬼臉面具,他此時喉口嘔血不能言語。他只是直直地盯著那張面具,似在笑著告訴金為:“徒兒終究是沒能贏過師父啊。”

“尊儀!鑫兒!”盛德帝老淚縱橫地抱著太子姜鑫的屍體,撿著地上早已碎成冰塊的尊儀皇后,不敢相信他們就這麼離開了他。

“你們回來啊!朕不怪你們,朕真的不怪你們。你們回來好不好!朕現在就退位,現在就退位啊!”盛德帝拿著太子姜鑫手中的蜻蜓香囊,痛哭道,“為什麼啊!為什麼!”

其實盛德帝一直都是知道的,他不止一次地發現身邊的女人並不是周琪瑥。他先前礙於貴族周家的緣故,沒有揭發她的真面目,只是下定決心疏遠這個女人。但這個女人卻會全心全意地為他著想,在他勞累時出現,會靜靜地等候他。他的喜好,他的脾性她都會記在心裡。雖然在他看來,這個女人有時候還會有點笨拙,但是她會為了他而去學,這些都是高傲的周琪瑥不曾有的。他漸漸地想要去瞭解這個女人,卻越發不能自拔地愛上了她。他很想告訴她不要再遮掩了,他愛的是她這個人,所以才會給她封號為“尊儀”,而自此之後,他也一直是以尊儀稱呼她的。可如今,盛德帝已經沒有機會讓她知道這些了。

冬風吹過,幾隻金翅雀停留在了尊儀殿的重簷之上。它們是被食物的香氣吸引過來的,那裡放著一個酥餅印記的木盒,木盒的盒蓋開啟著,裡面整齊地擺放著六個還冒著熱氣的蘿蔔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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