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廣漢怒罵一聲,先是命人把此事通告張越,隨後帶著人往府內而去。
那遊俠兒在提醒掌櫃關門閉店之後,又坐了下來。
他臉上並無任何驚慌之色,反而平靜的開始用餐。
或許是受到他的感染,同樣被迫滯留在店中的幾名食客,此時也平靜下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店外突然傳來了歡呼聲。
店中眾人的好奇心一下子就激起。
掌櫃的開啟小窗偷偷往街上看去,店小二這時也湊了上去。
那遊俠兒此時卻對坐於店中西北角的三名食客產生了興趣。
別的人都對城中發生之事頗為好奇,只有這三人卻是始終無動於衷。
經過一番觀察,遊俠兒終於發現了這三人有些不對。
那三人手上皆有長期握刀留下的老繭,另外拇指上也有佩戴扳指的痕跡。
遊俠兒立即判斷出這三人定然是長期使用弓箭與彎刀。
“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那遊俠兒真正心中猜測。
就在這時,屋外再度傳來聲音。
原來是大司馬大將軍在城中發現匈奴奸細,下令城門關閉三日,所有人不得出城。
一直觀察著那三人的遊俠兒,發現三人聽到發現匈奴奸細的訊息後,不自覺的動了動。
“莫非這三人是匈奴人!”
遊俠兒心中一動,對掌櫃道了一句:“掌櫃可以打開門了!”
掌櫃聞言面露遲疑之色,他再度透過窗戶看了看街面,發現街面上似乎沒有什麼危險了,這才答應了一聲,準備開門。
“不能開門!”
這時那三人中的一人站起來用略顯怪異的話語阻止。
“果然是匈奴人!”
遊俠兒心中已經確認了三人的身份。
他伸了伸懶腰對掌櫃道:“把門開啟吧,不會有危險的!”
那名剛剛出聲的匈奴人道:“爾是何人,如何知道沒有危險!”
遊俠兒微微一笑,自信的道:“因為某在此!”
那人一愣,“爾是何人?”
遊俠兒笑道:“某的身份,爾等可沒有資格知道,把你們的單于叫來還差不多!”
遊俠兒此言一出,屋中眾人皆是一驚。
那三人“哐”的一聲拔出配刀,眼睛死死的盯著遊俠兒,“不管爾是何人,今日都走不掉了!”
遊俠兒並沒有流露出絲毫害怕的神情,他笑道:“這裡可是大漢,走不掉的應該是爾等吧!”
那三人聞言也不搭話,立即揮刀向遊俠兒殺來。
“來的好!”
那遊俠兒並無畏懼,舉刀迎了上去。
口中還向掌櫃呼道:“還不開門,這可是送上門的功勞……”
掌櫃見遊俠兒已經與三名疑是匈奴奸細的傢伙交上了手。
一咬牙吩咐店小二開門,他則轉身去取自己的劍,欲助遊俠兒一臂之力。
這時另外幾名食客也回過神來,紛紛拔出佩劍協助遊俠兒。
大漢本來就不禁刀劍,而且年年都有兩訓,即使是普通人也皆能使用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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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來人,快來人……有匈奴奸細!”
店小二打開門立即呼喊起來。
店中三名匈奴人聽見呼喊聲一下子慌了神。
個子最高最壯的那名匈奴人一個失神,一下子被那遊俠兒打倒在地。
剩下的兩名匈奴人很快也被眾人合力捉了起來。
那遊俠兒走到那名高大的匈奴人面前,上下一通翻找。
“喲嚯,竟然還是一名千騎長……咦,竟然是蘭氏,這可是大族呢!”
“爾到底是膽大妄為,還是肆無忌憚,在我大漢境內還敢佩戴代表自己身份之物!”
那匈奴千騎長臉上露出駭然之色。“爾到底是何人?”
就在這時一隊漢軍士卒衝進了店中。
“匈奴奸細在何處!”
“幾位袍澤,匈奴人在此……這為首的乃是蘭氏匈奴的一名千騎長!”
漢軍什長聞言問道:“這匈奴人是爾抓住的……爾如何知道此人身份!”
遊俠兒把他從匈奴人身上搜到的信物丟給了漢軍什長。
那什長也不知道真假,因此道:“汝等且隨某一起去見軍侯,若是真的少不了爾等的獎賞……”
那遊俠兒聞言臉上卻是露出了猶豫之色,“能否不去,這賞賜某也不要了都給掌櫃和這幾名壯士吧!”
遊俠兒此言一出反而引起了什長的懷疑。
“這可不行,還請隨某走一趟!”
那什長一邊說話,一邊揮了揮手,幾名士卒一下子把武器對準了遊俠兒。
那遊俠兒見狀雙手一攤,“二三子別誤會,某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君子有何苦衷,不如說來聽聽!”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個粗獷的聲音。
“拜見趙帥!”
幾名士卒立即向來人行禮。
進來的正是趙廣漢。
遊俠兒看清來人卻是一下子呆住了。
“君子,到底有何難言之隱?”
趙廣漢再次微笑著問道,眾人注意到他的臉上竟然露出的戲謔之色,顯然是認識遊俠兒的。
眾人見狀皆在心中猜測這遊俠兒不知是哪家君子。
“小子拜見叔父!”
那遊俠兒尷尬的一笑,趕緊上前拜了一拜。
趙廣漢一把把遊俠兒拉起來,“爾這小子何時來了河北,大將軍可知道此事!”
趙廣漢此言一出,可是把周圍之人嚇了一跳。
誰都沒有想到,眼前這鬍子拉碴衣服破舊的遊俠兒竟然是大將軍家君子。
那掌櫃更是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確認自己是否在做夢。
“大將軍君子,大將軍君子……那不是快趕上皇子,諸侯王了!”
掌櫃在心底不停的叫喊著。
趙廣漢環顧四周道,“來人為幾位壯士記功,將此三人解送千牛衛!”
趙廣漢吩咐一聲,拉著張季出了酒肆。
回到駐地,趙廣漢這才問起了張季如何來了此地。
張季也不隱瞞,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行程講了一遍。
“……小子就是這麼來此的!”
趙廣漢聽完上下打量了張季一番,“君候曾言,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這句話正適合你小子啊!”
“沒想到幾年不見,爾這昔日哭哭啼啼的小子竟然成了十步殺一人的遊俠!”
張季嘿嘿一笑,也不說話。
趙廣漢接著道:“大將軍就在城外大營,爾收拾一下,晚些時候某派人送爾去大營……”
張季聞言先是一喜,接著又面露遲疑之色!
“怎麼這麼大了,還怕君候?”
趙廣漢調侃道。
張季也不隱瞞:“這要見大人,小子確實有點發虛啊……”
“爾這小子殺人都不怕了,還怕這個!”
“叔父,這可不一樣!”
趙廣漢這時道:“爾這小子還是該多向爾大兄與仲兄學學!”
張季聞言喜道:“莫非大兄與仲兄也在!”
趙廣漢道:“汝大兄如今坐鎮長安,掌羽林軍事……汝仲兄在長春任城守!”
張季疑惑的道:“長春是何地?”
趙廣漢解釋道:“大將軍計劃在扶余故地營建三座城池,長春即是其中之一。”
……
經過大半年的努力,劉益總算完成了對江東與東甌山越人的清剿。
看著手中的統計報告,劉益既感到滿意,又有些頭痛。
滿意是因為這一次對山越的清剿獲得了大量的土地和人口。
根據統計這一次從山越之地獲得的田地竟然達到了一千三百萬畝。
這個數字有多恐怖呢,兩千多年後,江東地區的耕地面積才不過五千萬畝而已。
俘獲的山越人也遠比預料之中的多。
對山越進行清剿之前,不管是張越還是劉益都判斷山越的人口當在十八萬至二十五萬之間。
沒想到山越的實際人口卻比預料的多的多。
僅僅是被漢軍俘獲的山越人超過了三十萬。
另外還有大量的山越人逃往了閩地。
若是加上逃亡閩地的三越人,山越人的人口總數已經超過了四十萬。
如此多的人口安置起來可是一個大麻煩。
因為一旦安置不好,漢軍主力撤軍後,這些投降的山越人很可能再度叛亂。
但事情總有兩面性,若是處理好了,完全可以讓大漢在南方增加三到五個郡。
這將大大鞏固大漢對南方的統治與開發。
欲安置好這三十萬山越之人,最關鍵的乃是錢糧。
雖然在清剿江東豪強之時,劉益獲得了大量的錢糧。
但這些錢糧卻已經入庫,如今卻不是劉益可以擅自動用的了。
好在劉益手中可以動用的錢糧也不少足以支援四個月。
仔細思考研究後,劉益把自己的計劃一併派人送去給張越。
……
漁陽城外漢軍大營,張季終於見到了自家大人。
“小子拜見大人!”
張季見到張越就如同老鼠見到貓一樣,一下子就老實下來。
張越見到張季心中自然也是歡喜,不過面上卻完全沒有表露出來。
“汝這些年有何收穫?”
張季聞言一下子打起了精神。
隨後把自己這些年所學所見詳細的告訴張越。
張越聽完,對他進行了一番考較。
“不錯,果然比以往長進不少!”
張季聽到這裡心中已然是歡喜不已。
不過張越接下來的一番話,卻讓他愁眉苦臉起來。
“汝年紀亦不小了,自當為國效力,今軍中尚缺軍官一批,爾且入北軍任一都伯吧!”
張越說完見到張季的表情,問道:“怎麼嫌職務低?”
張季雖然沒有說話,但他的心思又豈能瞞過張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