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份人同樣也不喜歡受到別人的威脅,甚至要說很討厭!”
周健雲微微眯眼回應道,臉上倒是沒有怒火沖天的失態表現,顯然城府與涵養都造詣極深。
“很巧!”
張囂攤攤手,笑眯眯說道:“可惜的是,你不得不受到我威脅!”
稍一停頓,他若有深意說道:“與其說是威脅,倒不如說是一個展示雙方實力的時候。實力不如人,自然要甘拜下風。”
周健雲抽雪茄的動作一頓,而後若無其事的說道:“難道你以為你玉石俱焚就能讓我妥協?我雖然不想死,但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讓人威脅到的!現在別墅裡,有一百七十二個保鏢,外加三個司機和十二個傭人,還有一個管家,你覺得你殺了我之後,能逃得出這裡嗎?年輕人,雖然你確實很有本事,但光憑威脅就想讓我屈服的話,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我們雙方的實力壓根不對等!這就是為什麼社團幫派縱使很強大,但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也不會與富鬥的原因。”
停頓一下後,他用長輩敲打晚輩的語氣說道:“哪怕你真的殺了我,你覺得憑我的社會地位,會造成多大的轟動效果?會造成多麼惡劣的影響?相關部門,以及與我有利益牽扯的相關人員,會放過你嗎?你能承受得住這股龐大到讓人絕望的打擊嗎?很顯然!你不能!”
張囂愜意的抽著雪茄,並沒有打斷他的話,讓他演講完畢後,這才漫不經心的點頭道:“一百七十二個保鏢?嗯,確實是人多勢眾!不過......”
周健雲凝視著他,靜候下文。
“相信你也收集過我的情報,要殺一百多個人,對於我來說,並不算是一件難如登天的事。至於你所說的相關部門和相關利益的結合體,你覺得你死了,真有那麼多人替你賣力追究,報仇雪恨?人走茶涼的道理,你該不會天真到不相信吧?”
張囂好整以暇的一一反駁著周健雲的警告之語,臉上的自信之色縈然於表:“更何況,你以為我能走到今天,是單靠我自己?我就沒有後臺?假如我將別墅內的人屠戮乾淨,然後毀屍滅跡,連差老都查不到丁點有價值的線索,你猜最終結果會是怎樣?”
話音剛落,張囂身上的磅礴氣勢驟然散發出來,鋪天蓋地朝周健雲席捲而去。
如今的他,手上已經沾滿了鮮血。
因此,他一身的氣勢,除了超級高手獨特而恐怖的威壓之外,其中還夾雜著無法言說的血腥煞氣。
一旦他將氣勢釋放出來,絕對會令人不寒而慄。
周健雲被這股突如其來的滔天氣勢弄得心中一凜,眼皮不自覺的跳了跳。
以他歷經商海,見識無數的豐富閱歷,尚且在剎那間被張囂的氣勢驚駭到,可想而知張囂此時的氣勢恐怖到何種程度。
“再說了,就算我殺了你之後,真的有不長眼的來找我的麻煩,我也不介意送多一些人下去超度,免得汙染了空氣!你覺得憑我的實力,能否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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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囂輕輕敲擊著價值不菲的紅木桌面,微笑說道。
瞬間,這一下一下的敲擊聲,竟是與周健雲的心跳聲重疊,而後像是加強了他的心跳一般,令他有種心煩意躁,心肌沉悶的難受感。
周健雲的眼神一變,不著痕跡的拿過旁邊的茶杯,藉著喝茶的舉動,遮掩住剎那間變幻的表情。
張囂無聲一笑,停止敲擊桌面。
“周生,剛才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看在周蘇的面子上,我不會殺你!但如果你非要威脅我,自找不痛快的話,我也不會慣著你。錢,你大把,我也不缺,至於其它的人脈勢力,就看誰能壓過誰一頭了。但是,有一樣東西我得提醒下週生,論手底下的人,你遠遠不及我!剛才你所說的社團幫派一般都不會跟達官貴人過不去,其實你也知道,這只是一般情況而已。如果觸犯到切身利益,誰會慣著你?要不就魚死網破,要不就玩陰的!恰好,我就是那種百無禁忌的人,別的我或許比不上周生,但我現在的手底下至少有十萬人以上,你拿什麼跟我鬥?我只需要每天派一些人到你的公司、航運路線等等的地方搗亂一下,你自己算算,你的損失會慘重到什麼地步?”
周健雲嗤之以鼻道:“你以為十萬人都會絕對忠心於你?只要將你,還有一些中高層打掉的話,其它人就算再多,也只是一盤散沙而已。”
他可不是初出茅廬的小白,怎會被張囂三言兩語就恐嚇到。
況且,身為超級富豪,他經歷過的事何其多?
他可以很負責任的說一句,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超級富豪、甚至是達官貴人,都跟幫派社團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
他們之間的關係未必會很牢固,也未必會牽扯得很深,但多多少少肯定會有一些見不得人的關係。
而且,他們這些人所賺取的第一桶金,絕對算不上光明磊落。
原始積累,往往都充滿了血腥。
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被洗白了而已。
張囂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眯眯說道:“當然,你或許也可以找相應的社團幫派跟我對抗,甚至可以找相應的關係來搞我,但有多少個社團敢跟我作對,又有多少勢力敢冒著得罪我的風險跟我敵對到底,你自己心中或許有數。另外,十萬人都死忠於我,現在確實是不太現實,不過萬兒八千願意替我去死的,還是綽綽有餘的。就算警隊高層出面,下了死命令,他們抓得完這萬兒八千人嗎?赤柱等地方裝得下嗎?再說了,我不一定是要光明正大的搞你!從來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周生應該很明白。”
周健雲眼眸閃爍幾下,沉默了下來。
張囂微微仰躺在不算太舒服的寬大紅木椅背,挑挑眉說道:“相信周生也很清楚,跟我作對的敵人,不是已經墳頭草已經漸長,便是在準備踏入鬼門關,這一點,周生應該心知肚明!我張囂,就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
“你想要什麼?”
周健雲的臉色恢復了剛見張囂之時的從容,緩緩問道。
“你女兒是個問題青年,如果沒有我,你信不信她最後的結局,只會走向滅亡?甚至你連你出手都救不了她?”
張囂不答反問道。
周健雲心中一動,若有所思的盯著張囂說道:“你的意思是,你讓我女兒殺人,讓她成為沾滿鮮血的劊子手,我還要感激你?”
“那就要看你是想要一個合格,甚至是青出於藍勝於藍的繼承人,還是要一個未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問題青年了。”
說著,張囂覺得這個仰躺的姿勢有點不舒服,便調整了一下,這才繼續說道:“明人不說暗話,你能積累到今天這般的財富,其中的血腥不足為外人道也!你只有一個女兒,未來的家底,肯定是讓她繼承的!假若周蘇只會貪玩敗家,沒有丁點手腕城府,甚至沒有殺伐果斷的魄力,你周家的偌大家業,恐怕不夠她三兩年敗光。手上沾滿鮮血的人,或許未必是個好的家主,但絕對不會被人欺凌到頭上,做事畏手畏腳!”
周健雲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的抽了口雪茄,讓濃煙橫亙在他跟張囂之間,遮擋住自己的真切臉色。
但在心底,他也知道張囂說得有道理。
自己的女兒自己很清楚,反叛、做事沒有分寸、任意妄為、幼稚......等等,一系列的缺點數不勝數。
指望現在的她繼承家業,不過是一廂情願而已。
但自從她沾了血腥之後,整個人貌似是真的變得不一樣了。
至少,魄力膽色和殺伐果斷等等的方面,都有著與昔日阿蒙不可同日而言的長進。
“你剛才所說的走向滅亡,是怎麼回事?”
周健雲的心中有隱隱的預料,但還是不敢確定。
張囂解釋道:“你可以試想一下,如果沒有人替她兜底的話,以她現在反叛叛逆的性格,最終會不會也踏上這條血腥的道路?當一個富家子弟玩無可玩之時,往往就代表著要出事了。”
周健雲皺了皺眉,示意他往下繼續說。
“而我,恰好是那個能替她兜底的好大老!”
張囂恬不知恥的給自己安了個好大老的頭銜,笑了笑說道:“也恰好,我可以鎮得住令千金!你信不信現在我說句話,遠比你這個當老子的好使?”
周健雲眼神不善的瞪了他一眼,接著又無可奈何的嘆息一聲道:“在這一點上,我或許真的不如你。”
要是他能鎮得住女兒的話,也不至於讓她離家出走,讓她叛逆至此了。
“所以,從這方面來說,你還得感激我!”
張囂順著杆子往上爬,笑容滿面說道。
周健雲突然笑了:“口才好的,我見得多了,但像你這般能將死人說活,活人說死的,卻是頭一回見,就憑你這舌燦蓮花般的嘴皮子,去到哪裡都餓不死你!”
“我可以將之當成讚美嗎?”
張囂聽出了他挖苦的言外之意,沒好氣應道。
“哈哈......”
周健雲爽朗大笑起來。
原本劍拔弩張,肅然凌冽的氣氛,瞬間便變得和諧平緩了許多。
“繞了這麼大個圈子,我猜,你的真實意圖是想告訴我,你想跟我合作?”
笑罷之後,周健雲的眼眸中露出老狐狸般的狡詐之色。
能成為亞洲航運大王,除了運氣和必要的手腕之外,超人一等的智商,同樣是必不可缺的重要組成因素。
沒有頭腦的,都在時代的浪潮中被淘汰了!
張囂浪費諸多時間,鋪墊了這麼久,周健雲細想之後,將一些關鍵詞串聯起來,自然輕而易舉的推敲出張囂的真實用意。
“不!”
張囂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
“哦?”
周健雲的臉上浮現出意外之色。
下一秒,張囂笑道:“準確來說,應該是周叔你跟我合作!”
稱呼,自然而然的轉化,毫無突兀之感。
周健雲對這個稱呼並沒有什麼不滿的意思,只是微微有些好笑的說道:“我跟你合作?憑什麼?就憑你手上那短短時間內,還沒打好根基的尖東?你不會是讓我跟你合作收保護費吧?”
張囂沒理會他言語中的調侃之意,肅然說道:“那就要看周叔想不想成為名副其實的亞洲航運大王,乃至於世界級名列前茅,甚至是首屈一指的航運大王了!”
周健雲心中一震,臉上的笑容瞬間斂去,眼眸中精光一閃,語氣卻從容澹定道:“仔細說說。”
張囂反問道:“周叔作為如今名列前茅的亞洲航運大王,你覺得自己名副其實嗎?”
“有屁就放!別磨磨唧唧的!”
原本洗耳恭聽的周健雲忍不住惱怒起來,即便他再好的城府,都要被張囂這渾小子的一波三折般的吊胃口弄得爆粗了。
太氣人了!
“嘿嘿!周叔別著急嘛!”
張囂嘿嘿一笑,對自己的惡作劇成功有著不小的成就感。
堂堂亞洲航運大王,身家百億級以上的超級富豪,被自己氣得差點一蹦三丈高,這本事可不是誰都有滴!
“很簡單!就以港島為例子,周叔現在在各個碼頭,港口等等的地方,所佔的份額有多少?綜合起來,有沒有一半?”
張囂問道。
周健雲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罵罵咧咧道:“要是有一半份額的話,我還是亞洲航運大王?老子早就成為亞洲航運霸王了!”
“就是這個道理!”
張囂順著他的話往下展開:“周叔想不想成為亞洲航運霸王?然後一步步成為首屈一指的世界航運霸主?”
“想就行啦?市場份額就這麼多,盯著航運的人有多少?又有多少人搶崩頭都無法准入這道門檻?”
周健雲感慨道。
“但我可以讓周叔完成這個偉大的成就!”
張囂斬釘截鐵,自信萬分的說道。
“小子,大話誰不會說?我早過了那個被人畫一張大餅就興奮到三天三夜不睡覺的年紀了!”
周健雲不置可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