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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千頭萬緒

上午九點,皇城內紫宸殿外的廣場上積雪已經被清理乾淨。

紫宸殿的廊簷下站滿了想近距離瞻仰直升飛機的朝中大臣,還包括趙佶和趙桓以及宮內的后妃帝姬,翹首望著半空中緩緩降落的兩架直-18武裝運輸直升機。

螺旋槳捲起的旋風吹得眾人衣袂飄飄,眾人絲毫不懼刺骨的旋風,熱切的直勾勾地目光盯著直升機,直到停穩在廣場上,大宋君臣對高科技產品的興趣和誘惑真是太那個啥了。

“好大呀!”

“有四五丈大吧?”

“是鐵的啊?”

“這得多重啊?”

“怎麼能飛上天呢?”

“朕要把它畫下來!”趙佶是丹青妙手,看到直升機不禁技癢難耐。

這時直升機裡伸出一把梯子架在地上,一個身著橄欖綠呢子軍禮服大衣的軍人走出艙門,康明作為聯絡官早已等候在飛機旁,激動地快步上前舉手敬禮:

“歡迎到來,政委!”

“你好,康明!”來人簡單地回了一個軍禮,原來是政委王建軍。

趙桓等君臣昨晚早已得到康明的通知,知道復興軍總部有個大人物要來東京,見康明敬禮,急忙走上前來,康明對趙桓介紹說:

“陛下,這位是我軍總政委王建軍將軍!”

“王將軍,歡迎光臨!”趙桓及大臣們走到王建軍身前,恭敬地拱手為禮。

“陛下,幸會幸會!”王建軍一邊說話一邊抱拳為禮,臉上掛著和熙的微笑。

王建軍身材高大儒雅穩重,一身軍裝又讓人覺得威武不凡,但謙遜有禮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隨後從艙門裡有走出十二個身著雪地迷彩服荷槍實彈的軍人,迅速在直升機旁列隊,兩排隊形,威風凜凜,還透出近於實質的殺氣。

王建軍與眾人一一見面,卻沒有握手,只是抱拳示意,完了讓康明引導赴任官員及隨從登機。

赴任的官員及隨從竟有三十多人,行李還頗多,康明帶著武奎引導赴任官員的隨從碼放行李,赴任官員與太上皇和皇帝鞠躬揖別,然後在眾人羨慕或嫉妒的目光下登機和離去。

御史中丞秦檜、三司侍郎張俊、開封士曹趙鼎、司門員外郎胡寅、御史馬伸、吳給、戶部侍郎邵溥等人竟然出現在其中,大宋有史以來為官都希望留在京城中樞,不願意去地方,據說這次居然都是主動要求下地方赴任,難道乘飛機竟那麼大的吸引力?

王建軍以拱手禮與大宋君臣告別,大宋君臣恭送王建軍上車離去。

王建軍乘車抵達太學,張雋豪早已在太學大門等候,兩人見面敬禮,握手擁抱。

“辛苦了,營長!”王建軍很感慨,打仗不辛苦,但是城市管理是一門很專業的學問啊!

“噯!政委你終於來了,事情千頭萬緒,我都焦頭爛額了!”張雋豪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

“城市管理和國家管理對我們來說都是門外漢,這是個巨大的挑戰!”王建軍明白他即將面臨的局面,任重道遠啊!

“政委,進去再說吧!這裡是太學,今天早上才搬進來。”

太學騰出了一個四進的院子供復興軍使用,兩人來到二堂坐下,張雋豪直奔主題,將戰後東京的各方面情況對王建軍做了詳細介紹,以便讓王建軍儘快瞭解東京的具體情況。

王建軍默默聽完介紹,平靜地說道:

“問題雖然不少,但是,營長你不必太心急!我們有大把時間,宋人淳樸,只要我們對他們好,他們一定會支援和擁護我們的。”

“政委說的對,我有點急於求成了!”張雋豪自覺犯了思維慣性的錯誤,這裡是北宋,不是穿越前的那個後世,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高於一切。

“營長這很正常!思維慣性每個人都有,即使環境變了,你還能如此,足見營長宅心仁厚啊!”王建軍說得有點輕幽默。

“老兄,還是你瞭解我!”

“走吧!四處去看看吧,我們不能犯閉門造車的錯誤!”

“帶上衛隊,先去戰俘營,出發!”

一小時後,五輛突擊戰車在東京百姓的圍觀下,來到了城南的青城寨戰俘營。

戰俘們在機槍和步槍的監視下正在給屍體剝離甲冑和衣服,剝脫出來的衣服堆積在一起,由另一隊戰俘用大板車送到分選處,按不同的面料進行分類,鐵甲、皮甲、皮毛、布料、絲綢分別碼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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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是一群戰俘在搬磚,十幾個泥水匠在砌清洗池,另一邊一群人正在壘砌大灶和建烘烤房。

這時,戰俘營一陣騷動,從中州開來的十幾輛自卸半掛運煤車沿著官道進入戰俘營,喇叭鳴響,“嗚...”。

龐然大物啊,這種自卸半掛運煤車載重量45噸,車身(含車頭)長達十五米,受限於大宋官道的承受力,運煤車沒有滿載只裝了一半。

戰俘和工匠們停下手中的活計,看著自卸運煤車車廂一翻就把小山一樣的煤傾倒在空地上,目瞪口呆。

同來的還有四輛車裝的是水泥,卸下一輛,其餘三輛要送到城裡的難民營,砌灶和浴池以及廁所。

高堯輔和六營營長陳坤接到通知,匆匆趕來,見過張雋豪,透過介紹認識了傳說中的王政委王建軍。

一路小心翼翼的介紹戰俘營的情況,戰俘甄別已經結束,按各族人數比例混編各號已經完成,戰俘目前情緒基本穩定。

先前有一些刺頭和愣頭青剛想要扎刺,立馬被步槍和機槍打成了篩子,這樣的人有三百多個,屍體在旗杆上掛起來示眾,從此後戰俘就老實了。

古人說的不錯:蠻夷畏威而不懷德!

高堯輔繼續介紹,按計劃扒光六萬多屍體的衣物並清洗消毒(開水燙煮)烘乾需要七天,皮毛拆分後可以給小孩老人做坎肩或皮褲,同時進行的話,三天就可以讓部分小孩穿上暖和的皮衣。

目前從陳留縣源源不斷地運送來的糧食,已經足以保障城裡百姓和難民不捱餓,青壯難民和城裡缺糧的百姓以工代賑。

清理街道上積雪垃圾的,每天兩餐飽飯外還有三斤麵粉五斤石炭的酬勞;清理下水道垃圾和淤泥的酬勞高一些,每天免費兩餐,還可以獲得四斤麵粉六斤石炭的酬勞,足以養家;

清理出來的垃圾和淤泥統一發賣給在城外有田地的士紳,並包運到地頭,秋後結算,所得糧食供給養濟院老人和孤兒。

戰俘按號出工,號長負責制,不許偷懶耍滑,否則沒飯吃。一日兩餐,麵食雜糧約合一斤(一斤十六兩,宋代是十六位稱)。

十天後戰俘將統一安排擴建官道,具體施工方案要等復興軍總部和華夏執委會交通組的安排。

在陳坤引導下視察了戰俘營和六營的崗哨佈置,張雋豪指出了一些問題,陳坤表示立即整改。

中午在六營用餐,饅頭就馬肉燉白菜,戰士們吃得很香,鐵血軍是三餐制。

下午去劉家寺戰俘營,情況大致相當,自此張雋豪和王建軍心裡有底了。

下午三點到了大相國寺難民營,周從仁和萬大林趕過來作陪,張雋豪介紹王建軍給他們認識,寒暄了幾句。

難民營雖然秩序很好,但是老弱婦孺們大多蓬頭垢面,衣衫襤褸,汙穢不堪,神情憔悴目光呆痴,在寒風中或坐或臥瑟瑟發抖,住在寺院的廂房和迴廊裡,根本就不避風,大宋現在開始進入了小冰河期,看這氣溫大概在零下十幾度,張雋豪和王建軍對望一眼,感慨古人的生命力之頑強。

蔡迢和茂德帝姬也在這裡,一臉疲憊,帶著一群婦女在指揮民婦們清掃垃圾、給小孩分發衣物。

蔡迢看見張雋豪等人,急忙過來見禮,張雋豪把王建軍介紹給他:

“蔡駙馬,這位是我軍總政委王建軍將軍,也是執委會主任。”

“政委,這位是蔡駙馬!”同時張雋豪也把蔡迢介紹給王建軍。

“你好蔡駙馬!”王建軍主動把手伸過去。

“王政委,你好!久聞大名緣鏗一面。”蔡迢遲疑了一下,伸出雙手跟王建軍握手,蔡迢已經知道了海外漢人非軍人之間,見禮是握手。

“蔡駙馬,謝謝你對復興軍的幫助和付出!”王建軍用力地握住蔡迢的手。

“王政委過獎了,應該的!”蔡迢有點不好意思了,自己做的這些事不是有利於大宋嗎?

“難民情況如何?”王建軍隨意問道。

“缺衣物和燃料!”蔡迢回答很簡單。

“老人小孩扛不住夜晚的嚴寒,今天早上又死了一百多個,慘啊!”

“城外衣物的清洗消毒已經加快了速度,石炭今天能運300噸過來,也就是六十萬斤,中州已打造了一批烽窩爐和蜂窩煤,想必很快可以送過來;屆時每個房間放兩個,當能緩解夜晚嚴寒。”王建軍緩緩慰藉道。

“另外,拉了幾十噸水泥過來打造浴池和廁所,屆時所有難民都得洗澡,七天一次,廁所要建好,不能隨地大小便,難民營人口聚集要注意防疫。”

“目前治安情況如何?”王建軍事無巨細,面面俱到的詢問。

“政委,目前城裡治安頗好,那些潑皮和刺頭都處理了。”周從仁主動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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