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省武道大賽，因為每組有五個隊伍，相比於各市的青年杯，賽程要密集不少。
基本上，一天會有三場左右。
相比於李長青這種壓倒般的勝利，其他組別的對戰大部分時候會比較焦灼。
雙方各派出五名精銳，讓每場比賽的時間都在一個小時到兩個小時之間。
在第一輪擊敗渡口代表隊後，李長青便沒有再出場，轉而將舞臺讓給了孫勝。
他每次比賽都選擇在第五個壓軸出場，避免隊伍陰溝裡翻車。
在孫勝經過第二階段專案的強化後，普通武者已經難以對他產生威脅。
接連四場小組賽，李長青都沒有再出手的機會。
但隨著他的神隱，關於舊術和靈能誰強誰弱的話題，卻愈發火熱。
賠率不斷升高的奪冠熱門，代表著在大部分觀眾和武者眼中，舊術的地位已經漸漸凌駕於靈能之上。
這是白天賜和藍星武道協會絕不能接受的事情。
道場內。
“分組結果出來了？”李長青從孫勝手中接過本次淘汰賽的賽程。
“上半區？這次分組還挺好的。”
一共十六支隊伍，分為兩個半區。
A組被分配與D組對戰，B組被分到了C組。
其中，各個小組的積分第一名，將會對戰另一個小組的第四名，然後第二名對戰第三名，兩兩對決。
“我們淘汰賽的對手還不錯嘛，總積分排在省內13，還可以。”
李長青隨手將賽程表放好，他無所謂地搖搖頭。
“在四強半決賽前，我們都不會遇到什麼對手，就當熱身吧。”
省賽的賽程，對於表現越好的隊伍越有利。
小組排名第一，八分之一決賽會對戰隔壁小組的第四名，基本上不存在壓力。
五個核心成員輪番上場，這麼多年就沒有出現過一場爆冷。
這種實力層次的差距，能車輪戰打贏一個都僥倖，更別提對方有五個人了。
四分之一決賽的對手問題也不大，二三名的勝者，雖然有爆冷的可能性，但勝率還是小組第一的領先。
唯一的對手，可能便是二分之一決賽時，D組的小組第一。
按照往常的比賽慣例，基本上省賽的四強都會是四個小組的第一，偶爾會出現那麼一兩個爆冷，但也基本是小組第二躋身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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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為如此，像省級的武道大賽，四分之一決賽前後，比賽的熱度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討論度也會瞬間暴漲好幾倍。
勢均力敵的比賽，最容易出現意料之外的情況，而意外通常是觀眾最喜聞樂見的畫面。
看了眼賽程，李長青眉頭輕佻。
“哦，今天是渡口代表隊的比賽？”
渡口代表隊，作為第一個被李長青直接打穿的隊伍，已經無法引起他的注意力。
但讓李長青關心的不是這個，渡口代表隊的其他人，他早就已經見過了。
最讓李長青在意的，是渡口代表隊這次淘汰賽大名單中出現的一個新名字。
楊志明三字，無比顯眼。
“要去看比賽嗎？”孫勝問道。
李長青放下手中的賽程表。
“當然，我也想知道，楊志明完成了種子計劃的第二階段，會出現什麼變化。”
孫勝望著李長青的側臉。
“你很有信心？”
李長青輕鬆地笑了笑。
“這次省賽，我的目標就是向所有人證明，舊術不比靈能差。”
巴蜀省武道大賽，七號擂臺。
天空中還是無數的飛艇，這一次媒體的數量相比於小組賽，不僅沒有削減反而還增加了將近一倍。
基本上，巴蜀省能叫得上名字的媒體都來了，相比於過去的省賽，關注度大了太多。
和小組賽不同，擂臺之上，還有四座極度龐大的飛艇。
這四座飛艇的造型很獨特，呈現球型，仔細觀察能夠發現，飛艇下的窗戶每一個都是獨立的巨大房間。
因為這次省賽，選擇了原本給上位武者準備的七號擂臺。
因為上位武者戰鬥的動靜太過恐怖，很難保證完全不波及四周。
所以這座擂臺在修建的時候，完全沒有考慮過觀眾席。
為了讓觀眾參與其中，便只能使用了飛艇作為備選方案。
導致今年原本就高昂的票價，因為李長青的出現被炒的更加昂貴。
解說席。
白天賜依舊穩坐主位，但這次，他身旁的兩個解說包括主持人，全都被換掉。
藍星武道協會眼中，容不得任何一個吹噓舊術的人存在。
巴蜀本地人，因為李長青過去天才的表現，現在都是舊術吹，這是白天賜等人所無法接受的事實。
“白先生，這次八分之一決賽，您覺得有沒有可能爆冷？”
白天賜彷彿完全忘記之前的被打臉的恥辱，沒事兒人一樣開口道：
“雖然渡口代表隊的對手，在省內的排名也不低，小組第三完全是運氣不好，但相比於他們還是有差距的，爆冷基本是不可能的。”
如果這次和他搭檔的解說，還是之前的兩人，那必然會立馬會跟上一句。
之前小組賽，渡口代表隊，就輸給了同組的蓉市代表隊。
但這次的解說都是自己人。
“白先生說的很有道理，武道比賽和其他比賽不一樣，五個主力隊員，基本上不存在爆冷的可能。”
“是的，畢竟想要爆冷，需要戰勝五位更強大的武者，就算是田忌賽馬的戰術，都沒有操作空間。”
此刻直播間的彈幕已經瘋狂刷屏。
“蓉市代表隊是小組第一”的字眼，徹底佔據了整個螢幕，但白天賜卻不為所動。
自從上次嘴硬完成後，他已經徹底不要臉了。
望著攝像機，白天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他掃過面前西康的大名單，心裡徹底松了口氣。
“不過這場比賽雖然不會爆冷，但看點卻絕對不會少，買票來到現場的觀眾，你們會慶幸自己做出了一個最正確的選擇。”
“讓我們，拭目以待。”
直播間的彈幕再次瘋長，復讀機消失了，觀眾開始了自由發揮。
【又賣關子是吧，我記得上次小組賽完，他就說要拭目以待。】
【害，我覺得就是嘴硬。還慶幸來到現場，這次比賽再刺激，能有李長青出手那次刺激嗎？】
【對對對，下次蓉市代表隊是哪天比賽，我要搶票！李長青太帥了，感覺和神仙一樣，要風風來，要雨雨來，比這些肌肉棒子打架好看太多。】
完全無視掉彈幕，白天賜嘴角勾勒，看了眼桌上的大名單，他的心情十分穩定。
兩個解說見狀，立馬開始按照之前排練好的劇本遞話題。
“白先生，你可以給我們分析一下這次渡口代表隊的陣容嗎？”
“畢竟他們的隊長，嶽同峰在之前的比賽中因為自己的原因重傷，現在還沒有徹底恢復。”
“嶽同峰我上次就說過，他不行。”白天賜開始了他的表演。
“都掌握了一絲靈能，居然還敗給了李長青，足以說明他的實力遠非外界所估計的那般強大。”
“但這一次，渡口代表隊和之前不同了。”
“怎麼個不同法？”主持人也開始捧跟。
白天賜身體後仰，靠在了椅子上，以一種極度自信的語氣開口道：
“之前因為某種原因，他們的隊伍並不是完全狀態，但這一次，渡口的第一天才，整個巴蜀省的最強天驕之一，楊志明迴歸了。”
彈幕又開始發生變化了。
“比得過李長青嗎？”
這一次，所有觀眾的口徑都相當統一，白天賜最討厭的名字頻繁出現在眼前。
他深吸一口氣，口中再度說出驚世駭俗之言。
“我可以這樣講，這支渡口隊，就算是遇上了之前的蓉市代表隊，也有極大的獲勝可能。”
“李長青，不一定能比得過楊志明。”
完全不再理會彈幕，白天賜抬頭望向擂臺。
此刻，渡口代表隊的對手，陽城代表隊的首發選手已經站上了擂臺。
“居然是馮曉輝，陽城派出了他們的隊長，看起來他們打算和渡口硬碰硬，這是想打出風采，不打算搏一搏出線可能了？”
另一個解說搖搖頭。
“我覺得不對，雖然擊敗渡口的機率太低，但陽城不可能放棄，現在渡口隊還有三名中位五星武者，一名中位四星，以及實力不清楚的楊志明。”
“而陽城的實力分段太明顯了，馮曉輝也是資深中位五星，但他的隊員實力太弱，除他之外只剩下四個中位三星，或許他想復刻李長青的壯舉呢？”
“我不看好。”
隨著二人一唱一和，渡口代表隊的首場出戰選手，也登上了擂臺。
年輕的面容，俊秀到極點的五官，加上那儒雅的氣質。
“楊志明！楊志明！楊志明！”
四周的飛艇上，傳來了迷妹的叫喊聲。
不僅能打，還帥。
楊志明的粉絲數量，孫勝和曹峰兩人綁起來都得被碾壓。
唯有此刻已經被叫成神仙的李長青，才可以壓楊志明一頭。
直播間的彈幕，也暫且變成了楊志明粉絲的狂歡。
畢竟一個人品好，實力強，長得帥的武者，路人緣絕不會差。
“二位老師有什麼看法嗎？”
兩個武者上臺，主持人連忙發問。
“我感覺楊志明不好打。”其中一個解說搖搖頭。
“畢竟他的對手是資深中位五星，或許最好的結果就是兩敗俱傷，然後楊志明讓隊友收割。”
“白先生怎麼看？”主持人又看向白天賜。
後者輕笑一聲。
“楊志明會贏得毫無懸念。”
“是嗎？”主持人做出一副吃驚的表情。
“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希望白先生的眼光能夠和之前一樣犀利。”
擂臺上。
楊志明一臉風輕雲澹，他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馮曉峰。
突然，在對方的注視下，微微行了一禮。
嗯？
馮曉輝眉頭緊蹙，他不理解楊志明什麼意思。
後者直起腰身，想起之前離開研究院時，作為第二階段，三位上位武者給自己定製神通雛形的交換。
楊志明嘆了口氣。
“不好意思，馮前輩，今日要失禮了。”
他此刻已經徹底明白，自己成了舊術派與靈能派對抗的棋子。
但楊志明也無法反抗，作為種子計劃的選手，他天然便站在了靈能這一方。
雖然對於李長青，他的心中只有欽佩和追趕之意。
但此刻，他也必須出手。
而馮曉輝，便是這一切的犧牲品。
他要踩著對方上位。
讓楊志明做這樣的事，他其實並不喜歡，但武道之路本就是各路爭鋒。
神通雛形，沒有武者可以拒絕。
他楊志明也不行。
裁判來到兩人中間。
“需要兵刃嗎？”
馮曉輝當仁不讓地直接拔出一柄環首刀。
在無數鏡頭的注視下，楊志明澹然一笑，隨後微微搖頭。
“我不需要。”
全場譁然。
四座巨型飛艇傳來聲聲驚呼。
解說席。
兩個解說都被楊志明的反應嚇了一跳。
“這，他為什麼不選擇兵刃啊？我記得楊志明並非不擅長兵刃啊。”
“是啊，馮曉峰的境界本來就比他高，還選擇了兵刃，此消彼長之下，楊志明選手的勝算就太低了。”
直播間，觀眾們也高潮了。
“裝杯是吧？”
“他以為他是李長青嗎？別人能用法術，他又不行，裝什麼？”
“我看他是被李長青刺激了，但大家雖然都是天才，可天才和天才的差距，有時候比人和狗都大。”
“別人是武道宗師，你什麼身份啊？”
不僅是觀眾，馮曉輝臉上也湧起怒意。
他被一個後輩小看了。
想起剛才楊志明莫名其妙地道歉，馮曉輝的臉徹底陰了下來。
你以為你是李長青嗎？
他心頭湧起了同樣的想法。
唯獨，白天賜。
看了眼沸騰的彈幕，他不慌不忙。
“各位，你們難道我剛才說過的話了？”白天賜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
“楊志明，是和李長青相同的天才，後者能做到的事，前者能做的更好。”
“楊志明不用武器，並不是自大。”
“而是，自信！”
擂臺上。
裁判也古怪地看了楊志明一眼，他們迅速將兵器架推離場地。
隨後高舉右手。
“八分之一淘汰賽。”
“渡口對陽城，第一輪。”
“比賽開始！”
隨著裁判一聲令下，馮曉輝心頭的怒氣瞬間炸開。
強大而堅韌的意志將全部精神力收攏，觀想意境。
在怒火的推動下，氣血高漲，隨著意境畫卷的觀想，瞬間打破極限。
來到了更高的層面。
轟！！！
風兒被瞬間撕裂，彷彿音爆聲爆，朝著四周擴散。
中位五星武者，包含怒意的全力一擊。
無數媒體將鏡頭對準了擂臺上，悠然站定的楊志明。
刀光臨身。
在他童孔中迅速放大。
氣血抱丹還勁，精神力在靈臺盤踞。
一股與天地格格不入的全新力量，盤踞在楊志明心臟內。
靈能！
上接精神，下接氣血。
特定的軌跡在楊志明氣血和精神力的勾勒下，瞬間共鳴。
只是一剎那，他的氣血和精神力直接消失了小半。
心臟內跳動的靈能，稍顯萎靡。
呼——
狂風呼嘯。
吹襲整個擂臺。
山峰之巔，楊志明的身形赫然與馮曉輝交換了位置。
看似什麼也沒有發生。
但馮曉輝童孔劇震，他難以置信地低下頭，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
他雙手空空如也，一條血線從咽喉向下蔓延，切開了他整個人中線的皮膚。
馮曉峰依舊不能相信，他緩緩轉身。
與此同時，他身後的楊志明也挪動腳步，他周身衣袍紛飛，原本手無寸鐵的他，此刻竟然握著一把環首刀。
這是馮曉輝手中的刀！
“我……”馮曉輝嘴唇顫抖，他望著面前雲澹風輕的楊志明，艱難地吐出了那三個字。
“我，認輸。”
！！！
解說席，兩個解說目瞪口呆，包括主持人全都愣住了。
直播間內的彈幕只剩下滿屏問號。
唯獨白天賜雙手抱胸，他靠著椅背，一臉自信地望著面前近在遲尺的攝像頭。
壓制了數天憋屈的怒火，終於在這一刻得到了完美的釋放。
碾壓！
這是純粹的降維打擊！
“我說過的，就算是李長青站在擂臺上，面對現在的楊志明也只有任人宰割。”
相比於之前，白天賜更加大膽了自己的說辭。
從不一定贏，到任人宰割。
可原本嘲諷聲大片的直播間，彈幕卻只剩下零星的牛逼和大片漆黑的沉默。
“白先生，剛才那是……”另外兩個解說無法想象眼前的景象。
雖然他們之前已經和白天賜對過稿子，可也沒料到，對方的底牌那麼勁爆。
“不錯，就是你們想的那樣。”白天賜嘴角勾出猖狂的笑意。
“這就是神通雛形！”
“還是其中的佼佼者，足以影響世界規律的強大能力。”
“時間，停止！”
此話出口，彈幕再度瘋狂流動。
“臥槽，白金之星.世界！”
“楊志明居然是替身使者？”
相比於這些玩梗的觀眾，更多看比賽的武者，內心的天平再度搖晃。
“李長青的道韻能打嗎？”
“不好說，時間停止太變態了，主要還不知道是幾秒。”
“就算是一秒也很逆天啊，大家都是中位，身體沒有本質的區別，李長青不防禦，楊志明一秒可以殺他三次！”
“這，所以白天賜沒有嘴硬？”
“真的是嶽同峰不行？”
“確實，應該是嶽同峰不行吧。”
靈能派的反撲來得如此之快，瞬間原本支援舊術的武者，肉眼可見地消失了。
短短兩分鍾不到，彈幕清一色變成了。
“神通！”
“靈能牛逼！”
“舊術是什麼臭魚爛蝦！”
這就是武道。
勝利大過一切詭辯，也足以壓倒所有不利。
楊志明贏了，時間停止無敵，讓人想不到如何打敗的神通。
瞬間逆轉了局勢。
沒人會去糾結白天賜是否嘴硬，就算此刻有人提起，也只會變成白天賜高瞻遠矚，提前看穿了舊術不行的底褲。
眼看攻守之勢逆轉，白天賜笑的很開心，但還沒完。
當著直播間無數人的面，他拿出手機，堂而皇之地開啟了官方的武彩網站。
指著上面實時飆升的，渡口代表隊奪冠賠率。
“各位，看來大家都知道怎麼賺錢嘛。”
“不過其實除了渡口還有一個可以買的。”
白天賜微笑著，又添了一把火。
“西康的曹峰，可不會比渡口的楊志明弱多少。”
“我說過的，從今以後，靈能再也不是上位武者和靈能者的專屬。”
“慢慢地，中位乃至下位武者，都將掌握靈能，而舊術將會被徹底掃進歷史的垃圾桶。”
“包括他，李長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