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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胡沙(五十)

聽得他說要走,蘇銀立時往近走了幾步,賠笑道:“沒鬧出誤會就好,我家主人實是動不得,稍後兩位大人一瞧便知。”

沉伯清渾然換了臉色,笑道:“不妨不妨,小蘇大人的事,大家都是知道的,難為他深夜還要為老夫家事奔波,大恩大德,沉家必然銘記於心。”

又瞧與薛凌道:“若是小先生一早說開,斷不至於這多誤會,老夫怠慢了,且在此處稍後,我們即刻啟程。”

說罷竟是拱手像薛凌彎了彎腰,以他瞧來,話到此處,確實再找不出什麼疑點了。方才薛凌說的那些事,若給皇帝知道,早就疑心大起,沉元州年初能不能回去西北都難說,哪還有沉家今日太平。

蘇家尤其是,帶路不重要,今夜之後,就算是和沉府徹底綁死了,這才重要。他看薛凌,甚是心喜,顧懶得再擺長幼架子,權作了個禮賢下士的譜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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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畢站直後,沉伯清揮退屋裡下人,指了指裡屋,示意自身要進去勸妻兒。薛凌垂著手未收,似還在氣鬱,輕哼一聲並未理睬。

沉伯清也未在意,笑笑往裡。人剛轉身,薛凌恨恨看與蘇銀,袖裡已然滑了個劍尖出來。恐沉家下人還在暗處盯著,終沒滑全,又暗暗收了回去。

蘇銀反主動往上湊,走到兩三步遠處站著,仍是一臉討好,賠禮道是蘇遠蘅確是舊疾犯了。去歲蘇凔桉總是要審人的,又不敢動蘇凔,那只能一遍又一遍動蘇遠蘅不是,這一來而去,就要藥吊著,今晚實在吊太久,垮了,句句屬實,無一字虛言。

薛凌勾著嘴角靜靜聽他說完,半晌陰惻笑道:“今夜誰說的,不是句句屬實呢,你這話,莫不然是在諷刺我編排了啥?”

蘇銀連連搖頭說不敢,薛凌目光移向裡屋處,像是在急著等沉伯清出來,再未看蘇銀。

沉默片刻,門外有更聲,按時辰算,這會應是四更有多,五更不足,不該打更,薛凌蹙眉,想著莫不是耽誤太久,竟湊到了五更去,那得催一催。

念頭才起,裡頭人陸陸續續往外走,前頭的自然是沉伯清,擱著幾步遠便與薛凌道“可以出發了。”

薛凌道:“何以方才我聽見了更聲,我進門是午夜,三更未盡,這會多不過四更過,難不成到五更了?”

沉伯清不知是真心,還是有意恭維,笑道:“小先生真是靈透,現而卻未到五更,宅中打更是整半之數,現是四更半。”

薛凌這才放心了些,二人話落,沉伯清身後有輕微抽泣,定睛看去,原是那老婦在拭淚,一旁小姑娘倒還鎮定,攙扶著輕言在勸,另沉元汌一手牽一幼童,垂頭站在一側。

沉伯清催她:“小先生請。”

其臉上笑意,薛凌瞧來,絲毫不像個要逃命的。也對,她想,沉伯清一家子來去自由,本不是逃命。

她沒挪步,指向沉元汌:“他留下。”

沉元汌垂著頭,一時不察自己被人指著,下意識覺得屋裡好像有些怪異,抬頭才見人皆瞧著自己,一根骨節分明的手指末向,正釘在自個兒身上。

他憂思重重,實沒聽清先前屋裡都說了些啥,左右瞧瞧,望與沉伯清。那婦人亦止啼,與小姑娘一併瞧著。然沉伯清看著薛凌,良久才問:“這是為何。”

語氣平澹,像在陳述,並非疑問。連等待都不像是思考,更像是耗著薛凌,讓她先說,只是,沒耗過。

薛凌那只手還指著沉元汌未收,卻並未應答沉伯清,而是徹底轉身朝著沉元汌道:“這宅子裡,阿貓阿狗都走得,你走不得。

你爹孃無官位在身,天大地大,哪都去得。你是命官在冊,未得天子許可,豈能擅離?”

沉元汌忙將幼兒手鬆開,重道:“你說的是。”話落繞開兩步,與沉伯清道:“爹,你們走吧,我若今夜跟你們走,便是不忠不義。”

沉伯清撇開臉道:“蠢貨,你留下就是等死。”

“豈止不忠不義,還是不仁不孝。”薛凌笑著搶話道:“你若明日不朝,天子立馬就能下令將京城圍個銅牆鐵壁。你老老實實去喊萬歲,他起碼也得想個幾天才能找到藉口追捕沉老大人。”

她轉身,笑道:“大人說是不是這個理。”

沉伯清剛要答,薛凌又道:“別給我這扯了,走不走留不留你們自己選,我要走了。”話落即大聲往外,蘇銀哀哀給了個告罪,也輕聲催:“大人這就先走吧,再晚是一個也走不了了。”

裡頭婦人瞬間涕泣如雨,拍著腿喊“這是如何了”。沉元汌卻是將兩個孩童往那姑娘手裡一塞,急道:“你們即刻走,再勿拖延,我自有去處。”

沉伯清稍有薄怒:“什麼去處,蠢貨,都已經到了這步,你還要往死裡去不成。”

三兩句話間,薛凌已到門口,她看沉伯清,甚至裝出了幾分痛惜:“他今晚走不掉,你知道的,你走快點,沒準他來日還能走掉。我知道的事,難保皇帝什麼時候就知道了。”說罷徑直出了門。

蘇銀看看左看看右,亦是一臉痛惜樣,跺了兩下腳忙去追薛凌。身後爭執哭訴再未如何,只片刻後跟來的,沉元汌卻不在列。

問過蘇銀後,一行人依著路走到門口,薛凌攔住眾人,道是門外情況不明,自己先去看看,沉伯清雖心事沉沉,仍是周道,只說是遣底下人去看的好,莫讓薛凌以身犯險。

薛凌揚劍在手道:“我是外人,抓著了也可以說趕著回程。沉家人半夜三更往外跑,給人逮著了豈不是審都不用審。”

說罷不等沉伯清反應,自一個躍起,在院牆上借力翻了出去,並未走門。沉伯清只道她是誠心誠意,自不想薛凌屬實放心不下蘇家,若是蘇遠蘅那廝還有後手,今夜她拼卻一死也要將那蠢狗給砍了。

然人才到外頭,圍上來的竟是薛暝。兩人一照面,薛凌堪堪將劍按回袖裡,沒好氣低聲罵了句:“蠢貨,不知道蘇遠蘅不回我要死的嗎?”

薛暝一愣,他原見薛凌未歸,本是著急,然蘇遠蘅那句話一出,他自是打消了疑慮。只說是深信薛凌為人,若她有個好歹,定不會特意說這個給人來誑自己。

願得連暝不復曙,一年都一曉,是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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