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管我等會，兒說的話你是不是聽得懂，我都希望你能牢牢記住，可以嗎？”紅唇幾動，猶豫了之後，龔氏帶著幾分期望的看著她道。
應該是期望她能聽懂自己的話，記住她接下來說的內容。
白芊語越發好奇她想說什麼了，立即點了頭：“好，我會記住的！”
不管她是真懂還是如何，龔氏心裡多少是有些放鬆了，然後又眉宇微皺，手指輕輕撫摸著桌面上刻著的荷花圖案，緩緩開口：“姑娘，我知道你想回家，可是這城主府怕不是個什麼好地方，所以，我第一勸您還是早些離開，您可能聽？”
說著，她抬起頭來又期望的看著白芊語。
白芊語不語，只是深深地看著她，確定從她眼裡看到的只是擔心，才沒有懷疑她不是為了幫阮氏將自己趕走，從說的這話。
而她不的不說話，在龔氏這裡，就被當成了她聽不懂的表現。
所以龔氏只能嘆氣繼續道：“若是不能離開，那姑娘可要記住，以後不管是誰叫您出去，或者是叫您跟他走，您都不能答應，知道嗎？”
這是指今天白葉秋對她說的那些麼？
白芊語眼底精光一閃，撲閃著大眼睛道：“那弟弟叫我，我也不能跟他去嗎？”
“對，不能跟他去！”龔氏馬上直起了身子，略有幾分激動道。而後又察覺自己反應太過了，重新柔和了目光，看著白芊語說：“不管是誰，只要是這城主府的人，叫您跟他去，您都不能去。”
“為什麼？弟弟是家人呀！那爹爹也不行嗎？”白芊語歪著頭，故意疑惑不解的問。
龔氏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只是說：“姑娘，我不會害您，我知道您將他們當家人，但他們……未必。”說到這裡，白芊語清楚的從她的眼底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冷意。
這就讓白芊語越發奇怪了，龔氏作為白葉秋的娘子，城主府的少夫人，為什麼會對城主府有著這樣的反應？
她，似乎，恨著他們。
察覺到這點，白芊語對龔氏更加有興趣了，乾脆繼續裝傻到底，“唔？為什麼呀？姐姐你能不能跟我說清楚，這是為什麼呀？我為什麼不能去找弟弟，他還答應明天帶我去之前的房子裡玩呢！”
“什麼，他讓你去小書房？！”龔氏雖然猜到白葉秋對白芊語不懷好意，卻沒聽到他叫白芊語去小書房的事，所以聽到白芊語現在這樣說，反應又有些強烈。
這也讓白芊語確定，龔氏肯定知道什麼。
“是呀，我不能去嗎？”白芊語外頭疑惑道。
龔氏卻如臨大敵般緊張又嚴肅道：“對，你不能去！千萬不能去！”
“為什麼呀？”
“因為……”龔氏差點脫口而出，可是又想到什麼，忍了下去，改了話道：“因為那是相公學習的地方，姑娘要是去了，被城主大人知道，是會怪罪姑娘的，姑娘應該也不想然老爺生氣吧？”
如果白芊語是真傻子，那就信了她的話，可惜她不是。
只是，她沒有追根究底的問，而是轉而道：“好吧，那姐姐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呢？感覺姐姐對我很好呀，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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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氏聞言愣了愣，定定的看著她。
但那眼神，更像是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
“因為……我也只是報恩罷了。”良久，她才像是自言自語的低下頭輕聲道。
報恩……報誰的恩？
難道是蘇蓉？
想到這，白芊語心中的疑惑突然明朗起來，如果是這樣，似乎就能解釋得通了。
只是她還不能完全信任龔氏，也對她在城主府的身份不太理解，所以並沒有打算告訴她，自己不是傻子。
“唔，姐姐說話我聽不懂呢。可是我想跟弟弟玩呀，那我可以等他不學習的時候，去找他嗎？”
沒想到白芊語還沒放棄，龔氏聽的又是一驚，趕緊搖頭道：“不行，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行！”
“唔，可是……”白芊語歪頭裝作很苦惱的樣子，龔氏擔心又語重心長的看著她道：“姑娘，相信我，你不能跟他去，他雖然是你的弟弟，但他早就……”
說到這裡，她又猶豫的咬住了下唇。
這般吞吞吐吐，猶猶豫豫，讓白芊語的好奇心就像百爪撓心似地，於是她故意道：“聽你這樣說，我弟弟好像是壞人呀！但是我憑什麼相信你呢？婆婆說，和壞人在一起的都是壞人，你是弟弟的娘子，你難道不是壞人嗎？”
“我……”龔氏被她問的一時無言以對，也更加著急起來，“我、我……我是，不，我不是……我……”
她不斷的咬著唇，著急的眼眶都紅了，最後一咬牙，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看著白芊語道；“姑娘，你答應我，如果你願意幫我保密，我就告訴你。”
“嗯，好，我保密！”白芊語點了點頭。
都知道她是傻子，如果是正常情況下，龔氏肯定是不會輕易相信她這話的，可是眼下，她更關心白芊語的安全，因為她知道白葉秋到底有多可怕。
光是想到他那副樣子，她就忍不住打心底裡害怕，發抖！
而白芊語是她恩人的女兒，她不能看她去送死！
所以她並沒有再猶豫，而是壓低了聲，道：“姑娘，我是你弟弟的娘子不錯，可我並不是會幫他，因為我……我恨他，更恨這城主府！”
說著，她怨恨的看向了窗戶，彷彿能透過窗戶，看到城主府裡每一個讓她憎恨的人。
白芊語沒有說話，也知道這時候不適合打斷她，果然，很快龔氏便兀自說道：“我們龔家原本在雲鼎城裡還享有些許名聲，當初也是如此，阮氏……母親她，才會讓人上我們家去提親。
可後面，因著我爹爹的生意出了問題，我們家一落千丈，而我爹，也因為生意的事，出門尋人時，遭遇了山賊……”
龔氏眼角閃出了淚花，然後又看著白芊語笑道；“姑娘別見笑，我也知道說這些您不一定能聽懂，只是我……一時也不知道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