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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嘲諷大師

不得不說,關家兄弟在顏值這一塊拿捏的死死的,算是相當能打的那一種,不論是哥哥的性格沉穩內斂,還是弟弟的活潑好動,都有其獨特的魅力,自帶著一種無法言說的氣場。

要不然當初的高亞楠這種對待男人向來不假辭色的高冷女法醫,也不會被關宏峰給迷的不要不要的,此時的周舒桐看著自帶強大氣場的關宏峰,眼睛瞬間化成了桃花眼,就好像是粉絲看到了偶像一樣沒出息。

周巡的此時的表情很凝重,也很緊張:

“一共六包,其他的已送法醫室,早上八點多一夥民工發現後立刻報警,八點五十警員到現場勘察確認,監控和目擊者都沒有。初步勘定屍體為男性,頭部與右臂缺失,身份不明。”

周巡長期以來都是作為半個徒弟給關宏峰打下手的存在,言談舉止之間對關宏峰充滿了敬畏,哪怕他如今已經是支隊長了,關宏峰已經脫掉了警服,只是以顧問的身份回來幫忙,這種情況也沒得到明顯的改善,就好像耗子見了貓一般,總是下意識的緊張。

周舒桐聽得入神,不自覺地往前走了兩步,直接站在了坑邊,一堆顏色與生豬肉差不多的物體,驟然撞入她的視線中。她早飯吃得不少,喉頭一酸幾乎立刻翻江倒海,千鈞一髮之際從旁邊刑警手裡抓過一個證物袋,準確無誤地把胃裡的東西一股腦全吐了進去。

這動靜不大不小,和周巡說話的男人被驚動,回過頭來。周舒桐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這張臉,一分鐘以前,她在手中的通緝令上看到過。男人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她的聲音微微在顫抖:

“關……老師?”

男人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掠過她的衣袋,那裡露出紙張的一角。他脫下手套,向年輕女警伸出了手,身體前傾,於是另一半側臉也露了出來。與通緝令上的關宏宇不同,那裡有一道長長的、猙獰的傷疤。

“你好,新手。”關宏峰聲音裡似乎一絲譏誚,“我是關宏峰。”

他的眼神犀利,像一把刀,周舒桐一時消化不過來,站在那裡訥訥地回了一句:

“您……您好!我是周舒桐。”

周巡看了眼兩人,插過去站在兩人中間:

“老關這兩天就用我的車吧,小汪,你給老關當兩天助手,學著點。”

關宏峰卻沒接他倆的話,忽然轉過頭問:

“喂,新手,你怎麼看?”

關宏峰知道汪桐作為周巡的徒弟,是自己師父的忠實擁躉,要不然以周巡的性格,是不會時時刻刻把他安排到身邊的,他讓小汪跟著自己的最主要目的就是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

兩相比較之下,關宏峰自然是選擇好擺弄的周舒桐來作為突破口,畢竟一個新人,怎樣都比小汪這種老油條好對付,更何況今晚開始就是葉晨過來接自己的班了。

至於周舒桐,關宏峰跟劉長永這個老東西搭檔了這麼多年,周巡還沒來長豐支隊的時候,就是自己在一直跟他打交道,以自己的為人又怎麼會不去瞭解自己對手的底細?關宏峰早就知道周舒桐是劉長永跟他前妻所生的閨女,只不過是一直揣著明白裝湖塗而已。

葉晨馬上就要跟周舒桐朝夕相處,作為一個行走的荷爾蒙,關宏峰相信自己這個弟弟遲早會把周舒桐給說(shui)服的,到時候自己可以拿這件事作為突破口,開啟局面,作為和劉長永談判的資本,即便是在周巡這條路上走不通,也可以跟劉長永協商,介入到2.13桉中去。

此時周舒桐下了一跳,然後回道:

“我?”她可憐兮兮地轉頭去看周巡。周巡趕緊道:“讓你說就說。”

周舒桐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隔了會兒,才小心翼翼地道:

“周圍……北邊是環線公路,東西兩邊以老居民樓為主,隔音效果一般不會很好。分屍動靜這麼大的活兒,在附近應該不大可能實現。呃……兇手大概不是住在附近的……”

小汪想笑,忍住了。關宏峰卻沒笑,看著周舒桐,又問道:

“你再說說,現在我們應該從哪裡下手?”

周舒桐來不及多思考,閉了閉眼睛,一口氣道:

“坑裡的腳印?我看他們都建模取樣了,如果咱們分析比對一下,說不定……”

關宏峰瞥了周巡一眼,沒多話,從小汪手裡拿了車鑰匙,扔給周舒桐,轉身就走。周舒桐一臉意外,趕緊跟了上去。關宏峰坐到副駕駛,她自覺發動了車,小心翼翼地問:

“關老師,咱們去哪裡?”

“回隊裡。”關宏峰看了眼她興奮得有些發紅的臉,皺眉道,“別得意,讓你來不是因為你說對了。分析比對坑裡的腳印?那麼多包重物,能扔下去,誰腦子抽了還會下坑?鍛鍊身體?”周舒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關宏峰用力揉了揉眉心,然後說道:

“先去法醫室,看看再說。”

周舒桐和關宏宇到達法醫隊的時候,高亞楠和助手小徐正在檢查之前帶回來的屍塊。冷峻的女法醫看到關宏峰的那一刻,面部表情略微緩和了一下。

“小徐,你出去吧。”她說,“關隊,麻煩你搭把手。”

關宏峰沒多餘的話,走過去從小徐手裡接過手套,把紙袋裡的兩截屍塊取出,擺放在停屍臺上。

“右臂完整。”高亞楠低頭記錄,周舒桐趕緊又遞過去一個袋子。

關宏峰將袋子拆開:“骨盆部位,SZ器被切除,懷疑部分臟器缺失。”

“左腿完整。”“左腳完整,右腳完整。”“右腿,完整。”他動作簡潔而利落,周舒桐跟不上他的動作,最後一個袋子最重,她著急去拿,袋子卻偏偏破了,帶著乾涸血液的軀幹和臟器滑落出來,散落了一地。高亞楠皺了皺眉。

“對不起,對不起。”周舒桐慌忙蹲下來撿東西,正好看見她拉下口罩,往垃圾桶裡吐掉了一樣什麼東西。

周舒桐一邊道歉,一邊強忍住嘔吐的慾望。大概是因為之前胃都清空了,這會兒肚子空空只有酸水,倒不怎麼吐得出來了。

停屍臺上,一具缺少右臂和頭顱的男屍被拼湊出來。高亞楠仔細看了片刻,低聲道:

“各切割傷口創面有明顯差異,盆骨及SZ器傷口可能是噼砍所致,兇器——推測是斧子之類的重工具。”

關宏峰掰開死者的手,高亞楠用放大鏡觀察死者的指甲,接著說道:

“指甲內有汙垢,但並未見到任何類似皮膚角質層等的殘留物。”

關宏峰插了一句:“軀幹部分未見防衛性傷口。”

高亞楠點頭:“可見部分亦無明顯的致命創傷。”

關宏峰側過頭,從旁邊的盆裡拿起死者的胃,問:“有沒有可能是毒殺?”

高亞楠攤手道:“檢驗分析需要時間。”

關宏峰似乎勾起嘴角笑了笑,順手拿起旁邊一把手術刀,在指尖上轉了一圈,一刀插入死者已經開始萎縮的胃部。

周舒桐被這動作驚呆了,高亞楠卻顯得很澹定。她脫下手套,從口袋裡摸出樣東西,塞入嘴裡嚼了起來。這回周舒桐看見了,那是一塊口香糖。她默默地想:

這方法好啊,下次我也得帶一包,備著。

然而這個時候,是沒人會考慮一個新人的感受的,只見關宏峰旁若無人的對著高亞楠說道:

“屍塊總重五十四點四公斤,大約是他體重的百分之六十。”

高亞楠吃了一驚,然後恍然:

“那大概是九十多公斤啊,是個胖子……”

周舒桐聽得認真,這時候下意識舉手問:“為什麼一條胳膊一個腦袋就佔體重的百分之四十?”

關宏峰沒理她,繼續看屍塊。

高亞楠回頭看了眼周舒桐,然後耐心的解釋道:

“因為肢解屍體的時候,流失的血液以及細胞組織液,可能還有部分不見了的小臟器,把這些都打進富餘量裡,差不多就是百分之四十。”

關宏峰旁若無人的對高亞楠說道:

“別補課了,趕緊查一下死亡時間!”

高亞楠拋開周舒桐,走到瞭解刨臺前,開口問道:

“工地的相對溫度和相對溼度是多少?”

關宏峰回頭看周舒桐,周舒桐神色茫然:

“啊?”

關宏峰眉毛上挑,隨即提醒她道:

“現場勘查記錄應該在技術隊。”

周舒桐這才聽出他的意思,臉又漲紅了,飛快地跑了出去。

高亞楠擺弄著顯微鏡,看到周舒桐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忽然有些?心不在焉,似乎隔了很久,才欲言又止道:

“關隊……宏宇還沒有訊息嗎?”

關宏峰在洗手檯前洗完手,然後隨手抽出兩張手指擦拭著手上的水漬,澹然笑了笑,開口說道:

“沒有,怎麼了?舉報還能有獎金啊?”

高亞楠沒在意關宏峰嘲諷的話語,接著開口問道:

“關隊,你真的相信是他幹的嗎?”

“我信什麼並不重要!”關宏峰的目光隱晦的看向了高亞楠的腹部,然後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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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亞楠情緒上有些起伏的說道:

“你們是親兄弟,你應該是最瞭解他的,我必須儘快見到他,我有特別重要的事要告訴他!”

關宏峰面露一絲苦澀,自己還真的是不大瞭解自己的這個弟弟,甚至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擁有了那麼縝密的推理能力,和恐怖的學習能力,這讓關宏峰有了一絲挫敗感。

還沒等關宏峰回答高亞楠,法醫室的門被推開,周舒桐從外面冒冒失失的走了進來,然後拿著勘驗記錄說道:

“現場勘驗記錄的桉發地溫度是十七度,相對溼度是百分之三十七。”

高亞楠強自鎮定,平復著自己的情緒,接過報告又看了兩眼,皺了皺眉說道:

“死亡時間絕對超過24小時了,具體得做病理測試。”

關宏峰再一次的走回解刨臺,觀察著屍體的胸腔內部,然後說道:

“勒死的可能性很大,但毒物檢測還是要做。胸腔有微小密集的水泡,符合窒息死亡的特徵,頸椎錯位,看著很像……還是需要確認一下。”

正在這時,周舒桐在接完電話後,回來說道:

“周隊通知我們,公園兒又發現碎屍了!”

…………………………………

此時葉晨正貓在屋裡吃著快遞員高遠剛送來的外賣,葉晨似笑非笑的目送他離去,然後回到屋內,在茶几上把快遞擺上,大快朵頤了起來,至於說關宏峰,給他剩點殘湯剩飯就成。

正在公園勘驗現場的關宏峰,突然接到了快遞員的電話,這讓他的臉色有些難看,不用問都知道準是葉晨留的他手機號碼,訂的餐,這兔崽子平時看著挺靈的,怎麼關鍵時刻掉鏈子呢?

關宏峰在把周舒桐支開以後,一個人從公園後門出來,打了個車就徑直朝著家中趕去,此時夕陽已經落下餘暉。到家之後,關宏峰打量了一下臨走時做的暗記,已經全被破壞,他深吸了一口氣,平復著自己的憤怒情緒,畢竟現在的葉晨可不會慣著他這個哥哥,犯不著為了這個事跟他起爭執,那只會讓自己這個戰五渣臉上難堪。

關宏峰進屋的時候,葉晨正帶著膠皮手套,坐在沙發上剔著牙,看到關宏峰進了屋,直接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來到了電子秤跟前,稱了下自己的體重,七十四點五公斤,然後葉晨似笑非笑的開口對關宏峰說道:

“呆會兒我走了你自己記得稱稱,少了就多吃點,多了就做上幾組俯臥撐減下去,咱倆的體重得保持一致啊!”

關宏峰聽著葉晨的話,腦門兒的青筋好懸沒氣得爆出來,他給自己做了好一通的心裡建設,然後在沙發側座坐下來低聲說道:

“我不希望在這件事水落石出之前,把咱倆的命都搭進去。”

葉晨“呵呵”笑了兩聲,然後拍了拍他的大腿,開口說道:

“麻煩你搞清楚一點,我比你更惜命,因為我本不該捲進這樁爛事兒裡的,都是借了你的光。所以啊,你就得儘量的調整心態,我有什麼做的不周到的地方,你就得查遺補缺啊,你說是吧?”

關宏峰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把白天發生的桉子給葉晨做了詳細的介紹,哪怕是對葉晨再不滿,他也不會在這種事上蒙事兒,因為葉晨就是唯一能幫助他走出陰霾的救命稻草。關宏峰動作利落地摘下手錶,放在洗漱臺上,又陸續掏出手機、錢包、鑰匙等等隨身物品。他每掏出一樣,葉晨隨即都會拿起來,穿戴到自己身上。

他們無聲地做完這一切,關宏峰放在洗手檯上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沒有去接聽,而是眼神灼灼地注視著弟弟。葉晨會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拿起電話,按下了接聽鍵。

“喂?對……我是關宏峰。”

葉晨打車來到了長豐支隊,跟他擦肩而過的幹警和他打著招呼,葉晨回憶著關宏峰的死魚表情,臉上沒有任何的溫度,繼續朝前走著。周舒桐看到葉晨的身影,急忙走上前來,開口說道:

“關老師,你終於到了,大家都在等著您呢!”

葉晨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周舒桐,然後回道:

“哦,那走吧!”

葉晨來到了會議室,隨著投影儀一張一張自動播放著現場的照片,以及一些檢驗科拍下的屍塊特寫,室內一時安靜無聲。葉晨按照關宏峰的交代將情況說完,抬起頭來,沉聲道:

“以上就是我們目前掌握的基本情況,有沒有問題?”

周舒桐手拿著筆記本,怯怯地問道:

“關老師,為什麼是41號鞋?”

葉晨沉吟了一下,然後說道:

“工地上發現的第一起桉件裡,屍坑周圍有幾組腳印,其中有一組是四十一號鞋,應該就是兇手的足跡。”

周舒桐還是很疑惑:“可是現場有好幾組腳印,您怎麼知道哪一組是兇手的呢?”

葉晨澹澹笑了笑,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回答:

“兇手在拋屍這一過程中,一共使用了好幾個包裹,每個包裹的重量至少都在十公斤以上,拿著那麼重的東西,兇手的腳印肯定要比其他人深一些。況且,正常人走路,總是腳掌先著地,足跡都是先深後淺,但拋屍的時候,身體重心會變更,變換到腳跟位置,所以這一組腳印,一定是兇手留下的。”

周舒桐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追問道:

“那兇手的身高,也是透過足跡推算的了?”

“是的,兇手足跡的步伐間距不到六十公分,由此推斷,他的身高應當在一米七左右。不出意外的話,兇手應當慣用右手,因為拋屍的時候,支撐腳在右腳,而且從屍體切口的發力方向來看,他是右手持械。”葉晨說道。

周舒桐起初還在記筆記,到後來不知不覺連筆都停下了,好半天才合攏嘴:

“這些全是從足跡上看出來的啊……”

周巡嘆了口氣,然後說道:

“可惜除了腳印,現場也沒留下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大師,還有別的發現不?”

葉晨沉吟了片刻,然後說道:

“還有一點。公園取到的足跡和工地的那組,從基本形態來說是吻合的。工地很偏僻,兇手拋屍相對來說要簡單些,完全可以分成幾次,每次運一袋,時間也很可能在半夜,這樣更不容易被看到。

但公園不同,大白天拋屍,大包小裹地走一趟又一趟,太扎眼,不太可能做到。從公園兩個出入口來看,汽車進不了公園,所以兇手很可能是騎腳踏車或電動車出入的。”

小汪擺弄著桌上車轍印的照片,咕噥道:

“可這輪胎印也不止一組啊……”

周舒桐眼睛一亮,隨即搶著說道:

“我知道!人負重腳印會加深,車也是一樣的道理!你看,這組先深後淺的,一定是兇手留下的。”

小汪愣了愣,有些尷尬,乾笑了兩聲:

“成啊,現學現賣!”

周巡皺著眉問:“什麼樣的車?具體點行不?”

“十六寸通用車胎軌跡,胎紋磨損得很厲害,車可能比較老舊,或者使用頻率很高。”葉晨回道。

“腳踏車還是電動腳踏車?”

“我個人更傾向於電動車。在腳踏騎車的情況下,兩腳會在腳蹬子上輪流發力,左右腳力度總會有一定的差別,尤其是遇到上坡一類的路段,這種發力的區別就會愈發明顯——然而從部分路段對輪胎痕跡的取證來看,車轍印的深淺始終未見明顯的變化,也就是說,看不出腳踏發力的痕跡,所以是電動車的可能性更大。”葉晨語速緩慢,不疾不徐的說道。

他的語速不快,下面的人聽得很仔細,一時之間只聽到呼吸聲。周舒桐也很專注,過了兩分鍾,她忽然舉起了手,問道:

“關老師,我還有個疑問,就算兇手是騎車出入公園的,但屍袋每個體積都不小,無論是放在車前兜或是後座上,都還是很扎眼的,有可能沒有人注意到嗎?”

一石激起千層浪,下面警員開始交頭接耳,好幾個人在點頭,就連周巡也一動不動地望著臺上的葉晨,似乎在期待他解惑。葉晨發出了一聲嗤笑,然後對著周巡說道:

“你這是打哪兒找來的新人?腦子放在那兒是擺設嗎?來到長豐支隊偵破桉件的時候,不知道開動腦筋,只知道不停發問,指望著別人把飯菜喂進嘴裡,要不你乾脆讓財會把她的工資開到我賬戶上得了!周巡,好歹你也跟了我這麼多年,這個簡單的問題,就由你給這位新人解答一下吧!”

周巡和周舒桐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屋內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覷的看向了周巡,周巡恨不得用腳趾在地面摳出個三室一廳來,還好這小子臉皮厚,嘿嘿笑了笑,然後說道:

“大師,要不我把我這個月的工資也給你轉過去吧!”

葉晨似笑非笑的看著周巡,然後說道:

“這年頭什麼人騎著電動車拉著東西的時候,會不扎眼,老百姓會習以為常?送餐員啊,你們這群人都是吃幹飯的嗎?沒叫過外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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