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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四章 練兵問題

在所有事務中,李孟羲覺得後勤會是問題,軍備是問題,與當地交涉是問題,紀律也會是問題,獨在訓練方面,他覺得這是最簡單最不可能出問題的地方,然而,實際情況複雜,在訓練上,還是出問題了。

渤海郡,某村,教官少,而鄉兵多,這是各部都有的問題,此處教官覺得招募的鄉兵太多,他自作主張的想出了個好方法,他從鄉兵中挑出訓練優異者輔助操練,就是這個舉措,惹出了麻煩。

一被授命協助訓練的鄉兵趾高氣昂的遊走在佇列中,他在一個壯漢面前停下,鄉兵以挑剔的眼神把壯漢上下審視一下,瞅見這壯漢腳跟沒有併攏,鄉兵斥罵到,“腳並齊,瞅你站的!”

壯漢忍著不悅瞪了這狐假虎威的鄉兵一眼,不情不願的調整了動作把腳跟併攏。

壯漢這副老實馴服的模樣,讓鄉兵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他瞅著壯漢一臉不服的表情,嗤笑一聲,出聲諷刺道,“瞪我做甚?就你厲害?這不是你撒野的地兒,是虎你也得臥著……”

啪!

一聲響亮的耳光聲響起,接著就是斥罵毆鬥之聲,聽聞動靜的教官聞聲看去之時,就瞅見,一個壯漢把一瘦小鄉兵按到地上騎身而上,壯漢拳頭雨點一般碰碰往人腦袋上揍。

“嗨!幹嘛呢!”教官趕忙喝止,跑過去要拉架。

教官上前想拉人,誰知道,被這壯漢一巴掌給推的騰騰倒退。

眼看拉不住,軍法官,另一個教官,還有問詢趕來的另一名鉅鹿軍士卒,三個一塊上來拉架。

結果是,根本拉不住,那壯漢一副要把人揍死的架勢死命往狠了揍地上那人。

這樣一來,教官們也怒了,三個教官對視一眼,決定先把這人放倒再說。

教官們不再留手了,撲身而上。

一個教官手碰到壯漢膀子,想把壯漢放倒,壯漢正在怒頭,根本不考慮後果,危險來臨,他迅疾的抓住伸向自己肩膀的手,抓住用力卡察一扭,教官立刻慘叫出聲。

草莽之中,多有豪傑人物。

鉅鹿軍甲士個個百戰之卒,三個甲士愣是弄不住一個村漢,呼吸之間,一個甲士手腕被扭傷,一個想鎖頸的甲士被村漢一肘砸的身形句僂,第三個正面來攻的甲士,被村漢一腳踹的四仰八叉仰面倒地。

場面混亂了,教官們吃了虧,暴怒了,非要給這廝個教訓看看。

佇列當中,那些鄉兵們已無心訓練了,他們看著這場突如其來的鬥毆事件,一時沒有主意。

片刻後,鄉兵們終於反應了過來,他們也有了決斷,鄉兵們更傾向於幫有官身的教官,一機靈鄉兵趕緊跑到訓練場一邊撿起一根槍衝了過來。

趁著混亂,鄉兵衝過來從背後持槍朝那壯漢背後陰狠的扎去。

被槍刺中,壯漢受此重擊身形微晃。

被槍刺在身上,這壯漢眉頭皺都沒皺一下,他冷冷的轉過身,目光如同狼一般看向身後偷襲之人,他眼中迸發殺意,就要把這偷襲的小人和這一群混賬全部砍死。

拳頭咯吱一聲握緊,壯漢欲跨出步子。

正這時,“他娘的!”一聲怒氣衝衝的暴喝,流著鼻血灰頭土臉教官快步走了過來,他從壯漢面前走過,走到那個持槍傷人的鄉兵面前,教官怒不可遏噼手奪了鄉兵的槍狠狠的將長槍棄之於地。

啪的一聲,教官揚起耳光,狠狠的一耳光扇到這個鄉兵臉上,耳光極其響亮,所有人都蒙了,包括挨耳光的這人。

教官瞪著眼睛,死死盯著鄉兵,一字一頓朝這鄉兵臉上吼問,“你他娘的!誰讓你拿槍傷人的!”

挨了耳光的鄉兵捂著臉一臉委屈,“俺瞅他打你,俺想幫忙……”

教官一聽,更怒了,他噼頭蓋臉的把這多管閒事的鄉兵一頓訓斥。

“狗東西,你們可是軍中兄弟,陣上袍澤!一言不合就要提槍殺人,你還有沒有點良心?你咋心那麼狠的你!”

“我可告訴你,還有你們,軍中鬥毆是重罪,莫以為你們幫老子打架,老子就唸你們的好!”

“混賬!誰讓你們亂動的?誰下的令你們就亂動,啊?”

教官身後,那個本來已準備痛下殺手的壯漢,聽到教官口中一句“軍中袍澤,不可痛下殺手的話”,壯漢心中的殺意頓時消減了。

教官罵了一陣,轉過身,看著那個一臉戒備的壯漢,又瞅瞅四周持槍捋袖準備參與鬥毆的鄉兵們,教官朝眾人吼道,“都一邊去,莫摻和!”

“老劉,趙子,你們也走,老子跟這廝單對對練,不信還治不住你了!”教官一口唾沫吐到地上,擼起袖子,憤憤而上。

教官走到壯漢面前,指著壯漢鼻子罵,“來來,且放手過來!放不挺你,老子不幹了!”

壯漢有一種高手般的沉穩,他目光把教官上下打量一眼,在他眼裡,教官對他一點威脅沒有,一拳就能把之砸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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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漢不懼毆鬥,可,他不想再打了。教官武力雖不夠看,可氣度折服了壯漢,教官講道義,不讓別人來群毆,教官講義氣,哪怕鼻子被打流血哪怕折了面子也要講袍澤情義,與之相比,壯漢自感出手太重,太不像話。

壯漢朝教官抱拳一禮,正色道,“俺毆打同伍,確實犯了大錯,該罰該殺,俺絕無怨言!”

說罷,壯漢轉過身去,一把扒下上衣,把嵴背坦露出來,一副甘願受刑模樣。

教官看到,這壯漢後腰位置被槍刺到的地方正鮮血直流,教官猶豫了下,他向眾人宣佈,“此人有傷,不便刑罰,容後再罰!”

鉅鹿軍士卒比旁的軍隊更瞭解醫術和衛生知識,他們深知槍傷可怕,深知若處理不及時輕易就是一條性命。

訓練場恢復了秩序,鄉兵們再次站好了佇列。

教官擦了擦鼻血,走到壯漢身旁,對其道,“穿好衣服,跟我走。”

壯漢不明所以。

而後,教官找來一輛板車,他讓壯漢躺車上去,準備把人拉到主營去找軍醫給治一下。

壯漢覺得難為情,他自感有手有腳,不必很大肚婆一樣躺著讓人拉著。

教官神情十分嚴肅的道,必需如此,必需拉著走。

鉅鹿軍軍規中有這樣一條,轉運傷者之時,要盡可能少讓傷者活動,因為越活動,傷口撕扯越大。

教官放下了訓練,拉著壯漢,沿著坑窪不平的土路,吭吭哧哧的朝本營去了。

壯漢在車上看著教官伸著脖子奮力拉車的辛苦模樣,好幾次都想說自己下來走。

被教官如此好心的對待,壯漢心裡更後悔了,他後悔自己一時衝動之下,下手太狠了。

——

半日後,教官拉著受了槍傷的壯漢來到本營。

到本營,找到相關人等交談兩句,教官被引到了藥蘆旗下,到了傷兵營。

有一個小姑娘和一個小少年來了,少女清秀,少年看著機靈的很。

壯漢聽從少女吩咐,褪了上衣,少女小心的提醒了一句,“當心,可疼。”

壯漢還沒反應過來,涼涼的東西貼到傷口上了,然後,火燒一般的疼痛。

壯漢差點沒叫出聲來。

烈酒清洗傷口的滋味絕不好受,壯漢疼的幾乎想罵娘,疼到最後,他都麻木了。

在經過多遍烈酒沖洗之後,再用一塊兩端帶著粘膠的藥用粘布把傷口蓋住,傷勢處理完了。

在壯漢眼中很有威勢的教官,在那一對少年少女面前很是卑微。

李孟羲看了一眼傷者,他吩咐道,“在這兒留幾天吧,省得來回跑。”

教官點點頭,同意了。

壯漢好奇的問,剛才那娃娃是誰。

“那是我家軍師。”教官答到。

傷情處理完之後,教官嚴肅的向壯漢詢問之前無緣無故的與人鬥毆的緣由。

壯漢不答,而是認真的看著教官,問,“你是不是看俺不痛快?”

教官懵了,“……何出此言啊?我何時看你不痛快了?”

“那你為何讓徐穀子找俺麻煩?”

“……誰?”教官更疑惑了。

“徐穀子。”

“我又不識得他,為何讓他找你麻煩?”

隨後,往下交談,教官弄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事情是這樣,那個因訓練出色而被挑出來協助訓練的人,叫“徐穀子”,這徐穀子,跟這個壯漢平日有仇,然後,那徐穀子可能藉機找壯漢麻煩,壯漢忍不了了,大打出手。

讓壯漢覺得不公平的地方是,明明他有十足的勇力,教官卻選了那個瘦弱不堪的徐穀子當頭兒,這不是對自己有意見,是什麼?

此時私下一談,壯漢對自己明明勇冠鄉里卻沒能當頭兒的事兒耿耿於懷。教官哭笑不得,他撓頭嘆到,“我說弟兄,你可是誤會我了。我可沒有看你不對付,不是說好了嗎,誰練的好,就用誰。誰練的好,伍長什長先挑誰當,這可全憑本事,你也瞅見了,於這佇列之事,某可未有偏私。”

都是七尺男兒,話說開,事就揭過去了。

壯漢不無歉意的向教官道了歉,教官大手一揮,就此算了。

因,練兵繁忙,教官不便多呆,他囑咐壯漢在傷兵營待個幾日,等好利索了再走。

壯漢自覺得沒啥大礙,很想跟著回去,拗不過教官的強制命令,只能留下。

在本營當中,壯漢完全一個外人,他感覺很是拘束,不敢亂走亂動。

壯漢起身走出帳篷,看到有人提著筐子遍地在撒白灰,壯漢下意識往腳下看了一眼,腳下地上也是白灰。

之前還沒注意,留意一看,壯漢發現這一片都地面打掃的極其乾淨,看著很是舒心。

壯漢極不自在的在傷兵營待了一陣。不久,有人來叫,說開飯了。

到吃飯的時候,大碗粥,可口的醋熘豆芽,還有香噴噴的油炸肉丸子,吃的實在豐盛,吃這一頓好吃的,壯漢頓時不再走了。

再說另一處。

教官回去練兵之後,一切如常。要知,軍伍中的邏輯是,武力服人,鄉間也是這個邏輯。教官們幾個人群毆一人,結果被人家揍的鼻青臉腫的,此時,教官們已經威嚴大掃臉面落地,估計很多鄉兵們從這裡開始就在心裡開始輕視教官,開始輕視軍紀訓練諸事。

值此情況,哪怕教官當時招呼眾人把那個壯漢捅翻在地,以多欺少,這仍扭轉不了鄉兵們對他們的鄙夷。

對教官們的輕視卻並未發生,問題不經意間被化解了。

教官當時落於下風吃了大虧顏面掃地,然而,教官哪怕在憤怒情況下,竟然拒絕旁人幫忙,拒絕了以多欺少,教官當時一句“軍中袍澤陣上兄弟”的說法,何止是折服了那個武力超群的壯漢,更是讓鄉兵們心中大為受教。

經此一番,教官們不僅沒有降低威嚴,反而,還得到了很多鄉兵發自內心的的敬佩。

教官不過小小一卒,他若本有盛怒之下的冷靜,能在盛怒之下也講義氣,能有這樣心性和本事,怎麼也該是個人物。

可教官不是人物,只是鉅鹿軍普通一卒,教官正確的處事方式,來源於鉅鹿軍的軍風。

鉅鹿軍軍風是怎樣?鉅鹿軍無有欺壓之事,官兵上下一體,無有任何霸凌,平日裡,百夫長讓小兵幫忙收下衣服都是罪過。還有,新兵到營,首先盛粥,沒任何一個新兵能餓著。

廝殺漢聚在一起,平日裡,難免也會有打架鬥毆之事。

“軍中袍澤,陣上兄弟,他日生死相托”類似的話,鉅鹿軍士卒大多都曾聽到過。

所以就有此番鄉兵鬥毆之時,教官循著習慣,循著鉅鹿軍處事方法按本能處理了事端,結果就是,小小一個士卒,舉止之間,愣像是個人物。

李孟羲低估了鉅鹿軍練兵方法的問題,鉅鹿軍的練兵方法,太打擊尊嚴壓抑性情了,教官訓人跟訓孫子一樣,鄉兵們寧可捱上兩鞭子也不願被訓一句,若有教官處理不好,類似的訓練矛盾必然很多。

在諸多更大的難題之前,訓練中發生的小矛盾,是再細枝末節,再小不過的小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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