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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八章 萬民歡聚

時間到八月,便意味著,農忙徹底結束了,百姓們總算是有一些清閒時間了。

農閒剛開始,上邊有命令傳達下來,命令說,四境百姓有想重聚者,可前往鉅鹿。

這就不得不說鉅鹿的特殊性了,天下他處之百姓,皆是依村依族而聚,而鉅鹿,李孟羲當初為了能平穩的推行均分土地的政策,他把四境百姓拆的七零八落亂七八糟的。

李孟羲泥沙俱混的策略無疑是極其成功的,他成功把地主豪強的根基徹底打碎,當一村百姓,七零八落的分到幾十個村子的時候,當一族之丁口,散亂到十幾縣境內之時,莫說是地主豪強了,就是以鉅鹿官府的組織力和動員力再想把原本村落原本宗族的人手召集起來,也是千難萬難。

可,隨之而來卻又帶來了一個問題,當鉅鹿官府都難以把一族丁口找齊之時,百姓們就更難找到親朋好友。

為親族相聚的難題,開春分田的時候,鉅鹿官府便與百姓們約好,等七八月農閒之時,可來鉅鹿相聚。

到八月,正農閒,正是官府兌現承諾的時候。

繁忙勞碌了半年的百姓們,無不期盼著與親人相聚。

鉅鹿全境的百姓都動了,百姓們離開屯點,背上行囊,一群一夥兒的朝鉅鹿趕去。

在路上,絡繹不絕的人群不細看恍然如同是發生了饑荒時逃難的百姓一樣。

但只要稍微細看就不會把之當成逃難隊伍。

百姓們衣裳仍是襤褸破舊的,甚至比去年更舊,因為屯田這半年以來,鉅鹿根本就沒有什麼布匹進項,織布產業也根本沒有復甦,這就使得百姓們身上的衣服仍是破衣服,仍然顯得狼狽。

但,除了衣服上的襤褸,其他不同太太大了。

首先是氣色,逃荒隊伍多是面如菜色,而趕忙鉅鹿的隊伍,百姓們比比皆是消瘦模樣,但臉上多少有些氣色了。

其次,從精神風貌,逃荒隊伍會是死氣沉沉的,而趕忙鉅鹿相聚的百姓,一路說說笑笑,喜氣洋洋。

再其次,是行囊。逃荒者一身家當全都隨身帶著,背囊又髒又破又亂,去鉅鹿的人流當中,百姓們所攜帶的背囊幹淨利落,帶的東西並不多,好多人只是帶了點煮熟的糧食,一副碗快,別的啥都沒有了。這副輕巧勁兒,既像是走親,又像是去地裡幹活的模樣。

要說與逃荒區別最大的,在紀律,在兵器。

鉅鹿如今是有紀律和組織的,紀律和組織來源因素複雜,組織度的形成既有政治成分在內,正是因為官府打亂了鄉間本有的秩序,使得各處屯田的百姓不得不聽從屯長的吩咐從而有了更高的紀律性,還有,集體化已初步推行,在初步推行的集體化模式下,各處屯點之中,人力被分成了二十人左右的一個個生產小組,這二十個人力田地歸一,同勞同歇,在日常的集體生產中,組織度和紀律已經初步形成了。

尋常百姓外出之時,必是以家族為小團體,以親族為大團體,所以人流就是一個小簇一個小簇形成一個個的大簇。

細看現在往鉅鹿進發的那些人流,就可以明顯看出不同,路上行進著的人流,人群明顯太大,明顯更集中。

這很容易理解,人有對集體的需要,當舊有的宗族關係團體不存在之時,失去了宗族的依靠,人們就自然而然的依靠另一個集體。

凡鉅鹿境內,東南西北大大小小的路上,人群規模,無一不龐大,每一夥人流,必是同村(屯點)一起趕路,當中小簇簇擁的人群,一數必是二十人左右,必是一個生產小隊的人數。

往鉅鹿去的人流當中,男女都有,男女人等手中,很有一些人肩上扛著個竹槍或者木槍在趕路。

要是再細作區分,會發現婦人比男丁拿槍的更多。

曾幾何時,流民十幾萬人要下放下去屯田之時,李孟羲擔憂流民身處軍伍之中,還能有所看管,有所約束,勉強能保證人不相欺,可一旦流民散向了四面八方,看管不到,欺壓必生。

要想無有欺壓,得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執法必嚴違法必究,而這四點每一點對李孟羲來說都是千難萬難。

所以,李孟羲就用了簡單粗暴的取巧之法,他想給鉅鹿百姓一人發一把ak,他想賦予萬民以武器,以萬民手中的武器對抗所有之欺壓壓迫。

ak,李孟羲是沒有的,退而求次,李孟羲曾想一人發一把弩,就是他成功弄出了可以快速生產的鋼弩,因高昂的成本,鋼弩想人手一把也根發不起,到頭來,只能人手一把木槍。

木槍殺傷力不夠,但作為百姓之間拼死一搏的武器勉強可一用。

向鉅鹿匯聚而來的衣衫襤褸的路人,他們手裡有槍,這是跟逃荒人群最本質的區別。

——

鉅鹿城外,各地人群一股股抵達。

城中所有戰兵全派出去了。

鉅鹿有十四縣,有一百三十多個鄉,去年為方便區分人力而趕製出的旗幟又派上用場了。

鉅鹿四境,有一百三十多鄉,就至少需要一百三十多個聚集區域,還需巨量的引路人手,還需巨量的後勤保障人手。

不知有多少百姓在往鉅鹿趕來,後勤壓力勢必很大,索性,類似的事早發生很多次了,鉅鹿上下早有充足的應對預桉。

以鉅鹿城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擴散,不論荒郊野地,還是道路,一百三十多塊聚集區域散佈著向外排開,排出了三里地以外去了。

在各縣各鄉的旗幟之下,比各地百姓更先到達的,是鉅鹿城住民。

鉅鹿城住民指的是,那些不在屯田行列的老弱婦孺人等,鉅鹿境內所有老弱婦孺全部集中到了鉅鹿城,老弱由鉅鹿官府招撫,小孩子由鉅鹿城的學校負責教育,這些鉅鹿城住民因為離得近,早早的就到了各處聚集點等著了。

巨鹿郡,南和縣一路,南和縣思召鄉旗幟之下。

執旗的是一個著甲大漢,大漢扶著旗子,朝遠路眺望著。

在旗子周圍,聚集著一百多的老弱婦孺,老弱婦孺們翹首以盼的等待著。

一婦人拉著一個個頭矮矮瘦瘦小小的小孩子,小孩子似乎是等的無聊了,他拽拽婦人的衣服,奶聲奶氣的說,“娘,俺想吃饃饃。”

婦人解下胳膊上挎著的小包袱,從裡邊摸出核桃大的一小塊又幹又硬的幹饅頭塞進小孩子手裡。

小孩子拿著幹饃饃,絲毫不覺難吃,咯嘣咯嘣的開心的吃著。

不一會兒,饃饃吃完了,小孩子連手裡掉的幹饃渣都不放過,伸舌頭給舔的一乾二淨。

“娘,俺再吃一個。”小孩子伸手又要。

婦人無奈的捏了捏小孩子的臉,“你啊,咱們等姑姑來了給姑姑吃。”

小孩子可懂事了,他小大人一樣認真點點頭,“咱們不吃,咱們給姑姑吃。”

於大漢整個境內,是沒有饃饃的,於鉅鹿整個境內,也是沒有饃饃的,饃饃只在鉅鹿城有,蒸饅頭的技術還未及向四處推廣。

鉅鹿城住民,時常能吃到一點饃饃,可能,有好多人覺得饃饃是難得的美味,他們把平日裡一點點省下的饃饃給小心存了下來,想留給許久未見的親人作為禮物。

時間漸漸過去,不停的有回來聚集的百姓從眼前過去,這一個個縣一個個鄉的百姓,他們根本不曾認識,可相互看見相互照面的時候,大家因是為同一事而來,多少有點默契。

路過的人跟旗幟下等待的人,雙方友好又和氣的相互打招呼相互問好,氣氛極其融洽。

那個跟著孃親一起等姑姑的小孩子,他踮著腳張望啊張望啊,人不停的從眼前過,可遲遲不見姑姑。

“姑姑咋還沒有回來?”

“姑姑還沒回來。”

小孩子不停的問,隔一會兒問一回。

小孩子的孃親只能安慰著。

終於,又一波人流過來了。

執旗甲士看人過來,扯著嗓子喊,“思召鄉,誰是思召鄉的,思召鄉的來這兒!”

有三五個人聽到執旗甲士的呼喊,離開了隊伍,半是遲疑半是確定的朝這邊來了。

自家人是能認出自家人的。

“娘,你看,姑姑!”小孩子一眼看到了姑姑,他開心的指著走來的一個年輕婦人指給孃親看。

小孩子的孃親也早就看見了。

離得老遠,小孩子的姑姑就直笑,小孩子的孃親也笑。

兩下一個走,一個迎,照了面。

小孩子孃親打量了姑姑一下,“妹子啊,有人……”說說了一半,本想問姑姑有沒有被人欺負,可當看到姑姑扛著肩上的一根鐵頭槍的時候,小孩子孃親突然就莫名心安了,剩下的未問完的話也問不出來了。

小孩子孃親很自然的把胳膊上的小包袱解下來,“給,妹子,你來嚐嚐。”

饅頭算不得美食,尤其是幹了的饅頭,一吃一嘴的渣,更是不好吃,可對於底層百姓來說,她們卻視之為美味。

小孩子姑姑拿了一點幹饅頭吃著,直說好吃。

一低頭,看見小侄子眼巴巴的看著,姑姑一笑,把整個包袱都遞了過去。

小孩子孃親趕忙阻攔,小孩子也懂事的背過手不接,姑姑卻執意強塞。

一番拉扯之下,幹饃饃最終還是被姑姑還回去了。

當小孩子看上了姑姑的鐵頭槍,想拿去玩一會兒,姑姑囑咐了一句小心,任由小侄子玩去了。

兩個婦人,一邊留意著玩耍的小孩子,一邊詢問彼此這半年來的日子。

這一家,一個孃親,一個孩子,一個小姑姑,這一家就剩三個人了,這一家的三個人已經齊了。

越來越多的人到來,越來越多的找到家人,一百三十多杆鄉旗之下,人越聚越多,越來越熱鬧。

——

閤家團聚,是普天歡慶的大事,鉅鹿官府不會一點表示都沒有。

而今,雖是收穫了一季,境內百姓勉強算是活了下來,但物資仍然貴乏。

在萬民歡聚的大喜日子,鉅鹿官府能拿的出手的,唯有兩樣,一樣是上好的小米粥,一樣是肉丸。

為這次大規模團聚,早在一個月前城裡就開始準備了,耗費一個月的功夫,捕魚隊日夜忙碌,終於湊夠了夠五十二萬人吃的肉丸。

平均下來,一人才分到僅僅肉丸五個。

第一天,日中之時,伙伕隊拉著餐車拉著煮好的粥和肉丸湯趕到各鄉的聚集之處,將粥和肉丸分給到達的百姓們。

當百姓們吃到噴香好吃的肉丸時,本就歡騰的團聚氣氛更為歡悅起來。

分粥之時,李孟羲跟盧植兩個在四處巡視。

盧植見百姓歡聚兵民融洽的一幕,甚是讚許。

李孟羲一圈轉下來,從午時轉到午後,他發現還在分粥,百姓們還在領肉丸。

李孟羲意識到了疏忽,百姓到達時間不一,有先有後,先到的,能多吃好幾頓,後到的,就少吃了好多。

肉丸準備的不多,要是過早分完了,後邊人就吃不到了,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分配不公是大問題。

李孟羲四下看了看,他想過去叫停,他想一道命令下去,令伙伕看著人,看誰領過粥了,就不給他發了,又或者,暫停發粥,等人到齊了再發不遲。

可稍微再一想,這都不妥。

從禮節來說,百姓來了鉅鹿,要麼像回家,要麼像來做客,不管人來了是回家還是來做客,於情於理,人來了,就得管飯,沒有說人到了再等兩天再管飯的說法。

再有,若是有人遲遲等不到人,人多等了兩天,然後官府說,“就剩你幾個了,你們走吧,後邊不管你們飯了。”

雖然這有道理,遲滯不走的百姓也能理解,可終歸,主動趕人有些不講情理。

對四方百姓最好的招待方法是,不管來了多少人,只要到飯點,就管飯,不管最後還剩多少沒走,只要人沒走,也管人家飯。

人流不齊,難以公允。

讓不齊的人流能公允的方法是——發糧票。

下一回,百姓們來鉅鹿之前,先發給百姓們票據,假設,是大約五天時間百姓們可以基本聚會完畢。

那麼,五天時間,就是十五頓飯,十五張粥票,十五張肉丸票。

發好票據之後,百姓再來相聚,不管是先來還是後來,來了就憑票據領飯,這樣,先來的能吃十五頓,後來的,也能吃十五頓。

這就完美的解決了分配問題。

而那些逗留多久的,他手中糧票用完了,就是不用說,他自己也知道離去。

需要發糧票了。

此次準備不足,百姓歡聚乃是喜事,又不好弄得敗壞大家興致,李孟羲只能令伙伕們在下一頓暫時停發肉丸,但小米粥不限量。

等兩日後,人聚的差不多的時候,再統一下發肉丸。

——

往後兩日,更多的百姓到達了鉅鹿,萬民歡聚的盛況,直讓盧植感慨連連。

連日巡視,盧植旁觀到,當百姓們見到劉玄德時,有好多人把自己帶來的兔子,魚,兩束野菜,幾顆果子,百姓們把自己的心意帶來想給劉備。

大亂方定的鉅鹿,百姓沒有太好的東西,拿的出的就是這些野兔子,魚,野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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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心中感動的不行,可他亦知鄉間困苦,百姓們牙縫裡省出來的東西,劉備如何也不肯收。

當時,劉備被百姓們圍的水洩不通僵持不下,當時,李孟羲和盧植就在邊上看著。

盧植實在看不下去了,過去對劉備道,“玄德,百姓給你的,你收下便是。”

劉備回頭一看是老師,不好再推拒了,只好收下百姓們的禮物。

因盧植這一打岔,好多人朝盧植看過來的時候,看到李孟羲旁邊的李孟羲了,然後好傢伙,李孟羲立刻也被圍了。

送劉備,魚啊果子的百姓們自己都覺得拿不出手,可李孟羲是孩子啊,百姓們沒有那麼大的心裡負擔,把各類果子通通往李孟羲懷裡塞。

不一會兒,李孟羲可就抱不住了,他只好向盧植求援。

盧植笑著過來幫忙。

最終,盧植也抱不下了。

盧植本很反對區別對待的,平日裡,別人吃什麼,他也吃什麼,決不肯多吃一口肉。

可,被百姓送了一大堆果子,盧植也不管什麼吃多吃少了,他跟李孟羲抱著果子來到城頭,將果子放在城垛上,兩人看著城外熱鬧的人群,邊看邊啃果子。

一天下來,盧植啃了不知多少果子,最後,李孟羲的果子都盧植搶走了準備拿回去吃。

鉅鹿之強,根本強在人心,鉅鹿的人心,盧植看見了。

盧植看見百姓們齊送劉備禮物之時,盧植就已明白為什麼自己這個學生短短不到一載之內就能成以偌大功勳。

鉅鹿的人心,不全是在李孟羲這裡,劉備也不全是被李孟羲影響著才愛民如子。

仁義是劉備的本性。

哪怕無李孟羲,在原本的軌跡中,劉備任平原縣令,劉備治平原縣兩年,等他鞭打都郵辭官離去之時,百姓們捨不得劉備離去,萬分挽留。

鉅鹿一境,無山川形勢之險,無堅城雄關可守,然,鉅鹿已固若金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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