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夢兒臉色煞白，氣喘吁吁。
她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死肥婆是個什麼東西！
要讓所有人都唾棄她，讓她離開林青的身邊。
果不其然，看著顧夢兒梨花帶雨，周遭的人便向著她說話。
“這人要有自知之明啊，這男人只要眼睛不瞎，都知道選誰吧？”
“是啊，成了寡婦還不知道安分一點，簡直是不知廉恥。”
“小姑娘，你就別哭了，你比這種女人漂亮多了，哪兒還怕找不到好的夫婿呢？”
顧夢兒聽著這些話，心裡面滿意的不行，挑釁的看了顧含一眼。
顧含臉上寫滿了無語。
她知道，沒有必要和這些不明真相的人爭吵，寡不敵眾。
於是便慢悠悠的轉向顧夢兒說道：“你這嘴可真能顛倒黑白。
第一，我壓根就不認識你，是你先來挑釁我，對我動手。難道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第二，我確實是個寡婦，不過我的相公是戰死沙場！為國捐軀不丟人！沒有我丈夫的犧牲你們這些有錢人能過得這麼舒心嗎？
第三，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那個叫林青的，你為了一個男人不顧大家閨秀的風範，當街撒潑，這就是你的教養？”
有理有據。
顧夢兒被質問的說不出話來，只能憋出一句，“你個死窮人！”
顧含笑了，這可是她自找的。
還沒等她說話，兩邊圍觀的人便忍不住了。
“窮人怎麼了？有錢了不起啊，不講道理，潑婦！”人群中有人罵道。
“沒見過男人的模樣！就差倒貼上去了，無恥！”
“以為自己是天仙嗎？醜八婆，一臉脂粉都蓋不住你的醜。”
顧含勾了勾嘴角。
富人也許很厲害，但是在這長街上，更多的謀生的窮人。
顧夢兒剛剛那句話，是自己將自己推入了坑裡。
看著顧夢兒咬著嘴唇，泫然欲泣的模樣，顧含心中舒服極了。
“柱子，走吧。我們也該回家了。”
“哦。”
顧含從顧夢兒身邊經過，停下了腳步，壓低聲音說道：“回去以後多讀書，別再出來丟人現眼了。”
說罷，便帶著桑因揚長而去。
……
顧夢兒好不容易從那群圍觀群眾中擠出來，髮絲都亂了。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那個賤人到底在得意什麼！”
春桃連忙替她順氣，“小姐，您消消氣，為了一個賤人不值得。”
話音剛落，顧夢兒便一個巴掌打在了春桃的臉上。
手擰著她的胳膊說道：“你還有臉說話，若不是你說她喜歡林先生，我怎麼會丟這麼大的臉？”
丫鬟捂著臉，委屈的說道：“小姐，奴婢說的都是真的！奴婢沒有騙你！”
“肯定是這個賤人嘴硬不肯承認，她喜歡林先生的事情，王先生也知道啊！奴婢不會騙你！”
顧夢兒冷哼了一聲，這才鬆開了手。
看著顧含離開的方向，她更加憤怒。
這個樑子！算是結下了！
……
回去路上，依舊是桑因走在前面。
他埋著頭，腦子裡想的全是今日顧含的轉變。
今日壞女人十分不對勁，她向來是個欺軟怕硬的人，若是以前遇到這種事情，肯定早就求饒了……今天怎麼會這麼硬氣？
壞女人到底是怎麼了？
走到家門口，顧含已經精疲力盡。
米糧油糖實在是太重，即便有桑因分擔，提了這麼一路，她也累壞了。
“大牛！快來幫忙。”
桑遊和桑恬兩人立馬跑了出來，看見桑因平安無事，默契的松了一口氣。
“把這些東西收到廚房去，麵粉和大米都得小心放，別受潮了。”顧含叮囑道。
“知道了，小娘。”
看著顧含買了這麼多的米麵，他的心中還有些震驚。
自從爹爹走了過後，家裡就沒再添過這些細糧。
桑遊將米麵放好，隨即悄悄的用小袋子裝了一點，藏在了廚房的角落。
這樣，以後壞女人不給他們吃飯的時候，才能保證妹妹不被餓壞。
……
顧含對此一無所知，她擰了一路的重物，只覺得雙手要斷了。
只能燒熱水，用帕子敷一敷，消散不適感。
“丫丫，過來。”顧含一邊敷手，一邊扯著嗓子喊。
桑恬身體一僵，有些害怕。
但還是走到了顧含的身邊，小聲的喚道：“小娘。”
“我讓你背的《三字經》，背的如何了？”
桑恬眼睛中多了一點光亮，乖巧的點頭說道：“小娘說的這一段，我已經能背了。”
顧含伸了一個懶腰，說道：“那你背一遍，我聽聽。”
面對顧含，桑恬還是有些緊張，小聲開口背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
為人子，方……方……”
桑恬越是努力想，越是想不起來。
這是顧含要求段落中的最後一句了……若是答不上來……會捱打吧。
顧含嘖了一聲，皺起了眉頭。
桑恬更加害怕，一時著急，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
這下子顧含也慌了，連忙提醒道：“不要著急，慢慢回想。為人子，方少？”
“為人子，方少時。親師友，習禮儀。”桑恬這才想起後面的內容。
顧含滿意的點頭，誇讚道：“這不是背的很好嗎？不要緊張。做得很好。”
桑恬的小臉上寫滿了茫然。
剛剛……壞女人是在誇她？
桑因和桑遊也被震驚住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聽見壞女人夸人。
“都過來吧。”顧含朝著另外兩個崽子招手，隨後說道：“這是我今日在市集買的小玩意兒，你們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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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崽眼睛一亮一亮，卻互相對視，隨後搖頭。
顧含蹙眉，“不想要？”
不是不想要，而是不敢要。
壞女人的脾氣就像是風暴，若是下一秒就變成雷電……他們可怎麼辦？
看著三個孩子警惕的模樣，顧含便想踹原主一腳。
把關係搞得這麼僵硬，讓自己怎麼緩和？
她嘆了嘆氣，腦子一轉，換了一種方式.
“這些東西呢……也不是白給你們的，是需要幹活兌換……大牛你呢……做一星期的飯，柱子洗碗，丫丫掃地。怎麼樣？”
哄小孩兒嘛，她還算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