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我神色不對，張三墳輕聲說道：“很多事情，其實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隱秘局的主張是守護，沒有人比他們更愛這個國家。每一個加入隱秘局的人，都不是為了權利和金錢，而是為了和那些未知的存在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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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說：“老闆說的對。”
我對隱秘局的瞭解實在是太少了。
但我遇到的每一個隱秘局成員，魏無國，徐鎮屍，以及華北地區的老馮。
除了有可能被滲透的晉中分局之外，這些都是鐵骨錚錚的好漢。
這樣的人一直默默無聞的為了中土貢獻自己的力量。
如果韓院士的實驗真的有問題，魏無國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實驗室進行下。
張三墳說：“理解就好。”
“走，我們去看看黃昏和屍魔的談判。”
我看了看時間，現在基本上已經快到午夜了。
那些通緝犯們正在驅趕著抓來的驅魔人朝中心廣場上走去。
順著街道一直往前看，我發現那邊已經亮起了火光。
只不過這些火光卻是詭異的藍綠色。
不等通緝犯們驅趕，我和張三墳就已主動跟了過去。
路上的人很多，熙熙攘攘，浩浩蕩蕩。
有人神色亢奮，想著能不能在談判結束後撈點好處。
也有的一臉苦逼，那是被黑屠夫強迫過來的驅魔人。
但不管是自願的還是被強迫的，都跟在通緝犯們身後一直往前。
我輕聲問道：“老闆，黃昏這人性格怎樣？”
張三墳猶豫了一下，說：“他是一個很堅定，很執著的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什麼事情都能做的出來的人！”
“同時，他也是一個很聰明，很有學問的人。”
堅定，執著，聰明，學問。
這些品質都是極好的。
在那一瞬間，我甚至以為張三墳是在誇他。
張三墳看了我一眼，低聲說：“這些品質當然是很好的，但如果他的目的是錯的，那麼這些優秀的品質，都會成為他走向深淵的幫兇。”
“黃昏從一開始，就走錯了路！”
“他想長生。”
我頓時頭疼起來。
長生，又是長生。
我很不明白，不管是白咒還是黃昏，都是有著高學歷高智商的人才，為什麼偏偏就陷入長生這個執念裡面走不出來？
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他們憑什麼認為人就該長生？
但我也明白了張三墳的意思。
黃昏堅定，執著，聰明，好學，但他卻在長生的道路上一去不復返。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真的做到了無所不用其極。
什麼倫理道德，什麼善惡是非，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也正因如此，才導致了這位S級通緝犯的存在。
我倆一邊攀談，一邊隨著眾人往前。
越往前走，周圍建築就越是破爛。
周圍到處都是散落的建築垃圾以及倒塌的房屋。
一些地方還在燃燒著幽幽的綠焰。
這些綠焰也不知道是以什麼為媒介，竟然在虛空中緩緩的燃燒。
周圍的驅魔人們看到這股綠焰，無不畏如蛇蠍，繞路前進。
我不由暗暗駭異。
這是屍魔跟黃昏打架之後留下的痕跡？
方圓百米之內，房屋崩塌，建築損毀。散逸的火焰虛空燃燒，黑色的液體一片又一片。
這種現場，說是兩頭暴龍在打架都毫不為過！
驅魔人真的能有這麼強嗎？
黑屠夫帶著我們穿過廢墟，然後站在了清理出來的一片空地面前。
他揮揮手，身後的驅魔人們就立刻停下了腳步。
我穿過人群朝前面看去，只見一個穿著白色襯衣，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的男子正坐在石臺上。
他對面十幾米的位置，同樣放著一個石臺，但上面卻空空如也。
想來應該是給屍魔留的。
平臺四周，豎立起了四面旗幟。
有破破爛爛的血色骷髏旗，也有無頭亡魂旗，另外兩面，全都繡著一個張牙舞爪的綠毛惡鬼。
我仔細看去，才發現那不是繡上去的，好像是一縷陰氣纏繞在旗面上。
旗幟下面，四頂轎子整整齊齊的排列開來。
周圍惡鬼殭屍環繞在側，屍氣和陰氣鼓盪，以至於現場都變得飄飄渺渺。
這麼多惡鬼殭屍聚集在這，那股壓迫感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但站在眾人視線中的黃昏卻依舊臉色不變，甚至有點冷漠。
四周一片寂靜，只有來自蒙古國的寒風吹過，發出嗚嗚嗚的呼嘯聲。
忽然間一頂轎子裡面傳來一個讓人牙酸的尖叫聲：“紅衣屍魔呢！他怎麼還沒來！”
又一個鏗鏘有力，宛若金屬撞擊一樣的聲音傳來：“妖魂鬼王，你急什麼！這不時間還沒到嗎？”
妖魂鬼王冷笑道：“大黑天屍王，紅衣屍魔又不是你老婆，這麼維護她幹什麼？”
“若不是她，這地方能被打成這樣？”
大黑天屍魔的聲音從轎子裡傳來：“最先在大淵潭動手的是黃昏。”
“那個棋盤法陣，到現在都還留在那！”
又一個聲音從轎子裡傳來：“好了，打架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既然決定坐下來好好談談，那就等屍魔到了再說。大家都是亡靈之地一脈，不要傷了和氣。”
妖魂鬼王冷笑道：“紅衣屍魔想在亡靈之地立足，也要看看我答不答應！”
大黑天屍王不甘示弱，沉聲說道：“紅衣屍魔誕生於亡靈之地，如何不能在這立足？”
“這裡還輪不到你說了算！”
雙方越說越僵，以至於周圍的邪祟們都面色古怪。
不是說好了要談判嗎？屍魔還沒來，你們自己人倒先開始鬥起來了。
忽然間一股腥臭的味道從遠處傳來，站在平臺上的黃昏忽然抬起頭來。
他微微挺直了腰，就連目光都變得凜冽起來。
下一秒，但見腥風陣陣，緊接著一個紅衣人影從空中一躍而下，重重的站在了平臺上。
我強忍著鼻腔裡傳來的臭味，心裡無比懷念秘心皇后身上那清冷的屍香味。
屍魔就是屍魔，在乾淨這塊根本就比不上屍仙。
張三墳隨手塞過來一副口罩，口罩上還有淡淡的酒精味。
他低聲說道：“盡量少吸點這玩意兒，屍魔的屍氣對人體沒好處。”
我接過口罩，那股讓人噁心的感覺頓時減弱了很多。
直到這時候，我才靜下心來仔細去打量對方。
那是一具身穿紅衣的殭屍，而且從衣服的樣式上來看，還是一套新娘子的大紅嫁衣。
嫁衣上的金線應該是真金，最起碼在屍氣的腐蝕下依舊閃爍著淡淡的金光，看起來極其華貴。
看到這，不少驅魔人的眼睛都直了。
別的不說，光是屍魔身上這件大紅嫁衣，只要扒拉下來就能賣出個天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