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左右。
一輛嶄新的白色奧迪Q3停在晉西家常菜飯店門口。
車門推開，郝曉曉和高江波從車裡下來。
“是這兒吧江波？”
郝曉曉下車後環顧一下周圍的環境頓時有點兒懵了。
周圍一圈全是那種一眼看上去就很普通很普通的小館子，跟羅竸寧的身份非常不搭。
“對，是這兒了，那不是竸寧的車嗎。”
高江波一眼就看到了門前停著的那輛卡宴，從車牌號上認出了是羅竸寧的座駕。
“竸寧怎麼來這種地方吃飯了。”郝曉曉看著周遭的環境微微皺眉。
這會兒她和高江波兩個人的工資加一塊兒，一個月到手五六萬。
兩人的生活水平也跟著有了顯著的提高，過上了傳說中的小資生活。
這會讓兒兩人日常出入的也都是一些看上去既乾淨衛生又高檔的餐廳，很少來這種路邊攤了。
“曉曉，你這話在這兒說說也就算了，可別叫竸寧聽到了。”
高江波在一旁提醒一句說：“咱倆能有現在的光景，全虧了竸寧幫襯咱倆，就算是竸寧請咱倆去吃路邊攤，咱也得表現的開開心心的，記住了嗎？”
“我，我當然知道。”郝曉曉被高江波提點一句後，瞬間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表現有點兒不太合適了。
首先，高江波的房產中介能有今天的這份業績，全虧了林素輕幫他介紹的那些手裡有十幾套，甚至幾十套房子的大客戶。
林素輕幫高江波介紹客戶，自然是看在羅竸寧的面子上，這一點，郝曉曉和高江波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兩人都知道自己沒那麼大面子。
其次，郝曉曉在卓業集團內能從一個小小的普通職員迅速提升到辦公室主任的位置上，也是因為她跟羅竸寧之間的那層親戚關係。
如果單純靠自己在集團公司內熬資歷熬上去，至少也要熬個十多年才有可能。
當然，有可能，也不代表就一定能。
所以，郝曉曉和高江波對羅竸寧這位表弟的感激之情一直都是深埋心底不曾忘記的。
“好了，咱快上去吧，別叫竸寧等著急了。”
高江波從後備箱裡拎出兩瓶飛天茅臺，這才帶著郝曉曉一塊兒朝著飯店門口走去。
“二位晚上好，郝主任晚上好，我是金威廣告有限公司的客戶經理孫立群，在此恭候多時了。”
高江波和郝曉曉剛走幾步還沒到門口，就被孫立群給攔住了。
剛剛在包間裡，孫立群越想越覺得自己應該下樓接一下郝主任，以表示一下自己對郝主任到來的重視，放便給郝主任留下一個好印象。
但他又怕當著羅竸寧和一幫老同學的面姿態放太低了跌份，沒面子。
所以便藉著上廁所的藉口熘下樓了。
孫立群有公司高層給的有關郝曉曉的一些資料資訊，包括照片。
郝曉曉雖然長得其貌不揚，但還是很有辨識度的，長的瘦，身材嬌小，也很好認。
所以，孫立群第一眼看到郝曉曉的時候就認出她了。
“金威廣告有限公司？孫立群？”
孫立群認識郝曉曉，郝曉曉卻是不認識他，這就是甲方爸爸和眾多乙方兒子們的區別了。
孫立群趕忙點頭哈腰道：“是的郝主任，我們在電話裡約過見面的。”
“哦，那有什麼事兒等我上班時間去我們公司談吧，現在是下班時間，我還有事，恕不奉陪了。”
郝曉曉一句話說完，伸手拉住高江波的手臂，示意他走人。
孫立群聽到郝曉曉有些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語氣，再想想之前她跟羅竸寧在電話裡說話的語氣，頓時感覺到什麼是差距了。
高江波一言不發，表情看上去同樣有些高冷，這是他面對莫名其妙上前搭訕的陌生人的一貫的表現。
“咳咳……那個郝主任，我和竸寧是大學同學，今晚在一塊兒吃飯呢。”
孫立群見郝曉曉誤會了他的意思，趕忙解釋道：“竸寧說你要來，所以我下來迎接您一下。”
“你和竸寧是同學呀！幸會幸會，我是竸寧的表哥高江波，很高興認識你。”
“原來，孫經理跟我們竸寧是同學呀！”
高江波和郝曉曉一聽孫立群是羅竸寧的同學，看向他的眼光瞬間變得柔和了許多，說話的語氣也瞬間跟之前不一樣了。
“……”透過一前一後的對比，這回孫立群真真切切感受到羅竸寧的面子在兩人面前多麼好使了。
“郝主任，高總，咱們先上樓吧，竸寧他們都是樓上等著呢。”
三人相互介紹寒暄幾句後，孫立群提議一塊兒上樓。
“好好好，孫經理請。”
孫立群表明了他跟羅竸寧的關係後，高江波和郝曉曉也開始把他當成同學對待了。
三人邊走邊聊，有說有笑上樓，一塊兒進到6號包廂內。
“郝姐，快來這邊兒坐，胖子你快起開，有點兒眼力勁兒，你們幾個喝酒的大老爺們坐一塊兒去。”
張倩看到郝曉曉後，一臉熱情地招呼她到旁邊坐，並把胖子攆走。
啟明印刷廠的印刷業務都是郝曉曉給安排的，給多給少都要看郝曉曉的臉色和心情。
對於啟明印刷廠和吳明士來說，郝曉曉就是“娘”一般的存在。
所以，吳明士極其重視和郝曉曉之間的關係。
有羅竸寧這層關係牽扯著，吳明士跟郝曉曉和高江波套近乎就容易多了。
平日裡，兩家走的很近，張倩經常邀請郝曉曉和高江波去家裡做客，或者是一塊兒下館子吃飯。
郝曉曉和高江波也知道吳明士跟張倩和羅竸寧的關係，所以也不端架子，兩家相處的很和諧融洽。
郝曉曉也不跟張倩和吳明士客氣，大大方方地坐到了吳明士騰出的位置上。
高江波則是坐到了宋瑾瑤騰出的座位上，挨著羅竸寧坐下。
一行人重新坐下後，孫立群叫服務員重新上菜，將桌上的菜全部換新。
郝曉曉是他請都請不來的尊貴客戶，自然沒有叫尊貴客戶吃殘渣剩菜的道理。
“今天我借花獻佛，先敬郝主任和高總一杯，感謝郝主任百忙之中還能來應約。”
酒菜重新上齊，孫立群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先敬郝曉曉和高江波。
郝曉曉舉起面前的飲料杯笑道：“孫經理客氣了，你是竸寧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不用這麼見外。”
高江波舉起酒杯，笑呵呵道：“是啊孫經理，今天能坐到一張桌子上一塊兒吃飯就是緣分，在這兒的也都沒有外人，千萬別這麼見外。”
三人客套兩句後，先喝了一杯，高江波酒量一般只喝了一口，孫立群酒量也一半，但很好爽地全喝完了。
“竸寧，這位是？”跟孫立群喝完酒，高江波看向羅竸寧旁邊坐著的沉雪莉，感覺這個漂亮女生有點兒眼生。
羅竸寧笑著介紹沉雪莉道：“我同學沉雪莉，雪莉，這是我表哥高江波，表嫂郝曉曉。”
“高哥晚上好，郝姐晚上好。”沉雪莉落落大方跟兩人打聲招呼。
“好好好，雪莉可真漂亮，真有氣質呀！”
郝曉曉不由地在腦海中把沉雪莉和林素輕做了一個比較。
她感覺兩人無論是顏值和身材都不相上下，主要區別還是在氣質方面。
林素輕從小含著金湯匙長大，一出生就是一家資產數百億的大型集團董事長的掌上明珠。
她從小接受的教義和接觸的人都是普通人一輩子都接觸不到的。
林素輕身上那種豪門千金獨有的高貴氣質，即便是那些年入幾千萬甚至上億的女明星也模彷不來的。
沉雪莉的人生經歷幾乎跟林素輕完全相反，出生在貧困農戶人家，又因為父親重病，家境愈發貧寒。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從小就跟著母親下地幹活，才剛七八歲的時候就能踩著小板凳在灶臺上給弟弟妹妹做飯。
即便是幾千塊一套的高檔西裝也掩蓋不住她身上那種淳樸和樸素的氣質。
相互介紹一番後，眾人算是認識了，幾杯酒下肚，場間的氣氛也更加融洽了。
孫立群一會兒搓搓手，一會兒摸摸臉，一會兒又乾咳一陣，提示的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羅竸寧感受到孫立群內心的焦急後，這才將話題聊到孫立群拜託他的正事兒上。
“對了表嫂，立群這次來石市是要跟你談你們兩家公司意向合作的事兒，表嫂方便幫他安排個時間嗎？”
孫立群見羅竸寧終於開始幫他辦正事兒了，心裡頓時長長舒口氣，一臉緊張地看著郝曉曉，等著她的回答。
“當然方便。”
郝曉曉扭頭看向孫立群，微笑道：“小孫，明天早上你直接去我們集團公司找我就行，具體的細節，咱們到時候再談。”
“行！沒問題！謝謝郝主任，謝謝郝主任！”
得到郝曉曉的肯定答覆後，孫立群心中激動莫名，看向羅竸寧的眼神帶著無盡的感激。
“真沒想到，竸寧這小子路子這麼野！在卓業集團還有這麼給力的關係！”
這一刻，孫立群對羅竸寧的關系網徹底服氣了，心服口服。
他打破腦袋都辦不到的事兒，羅竸寧一個電話就輕輕鬆鬆地解決了，這就是人脈關系上巨大的差距。
談完正事兒，眾人邊吃邊聊，從眾人交談的過程中，孫立群也看出來了。
不論是先來的吳明士和張倩還有沉雪莉，還是後到的高江波和郝曉曉，一幫人完全就是以羅竸寧為中心。
不管羅竸寧說什麼，都有人接腔跟他聊的興趣盎然，絕不會冷場。
哪怕他的段子講的再冷，一幫人都很配合地捧腹哈哈大笑。
“哈哈哈……”
“哈哈……”
“哈……”
孫立群也跟著眾人有說有笑，全程尬笑。
聊完正事兒後，彷佛就沒他什麼事兒了，眾人的話題全都是圍繞著羅竸寧。
一旁沉默寡言的宋瑾瑤心裡也很不是滋味兒。
羅竸寧現在享受到的待遇，是她和孫立群上大學那會兒所享受的。
大學畢業才一年多點兒的時間，羅竸寧的成就顯然已經超過兩人太多太多了。
以至於，她和孫立群都得在現場陪著尬笑。
一頓飯一直吃到晚上10點左右這才散席，孫立群搶著下樓接了單。
高江波和郝曉曉離著最遠，兩人開車先走一步。
羅竸寧和吳明士還有張倩，沉雪莉，四個人坐著胖子的賓士V260一塊兒前往天苑小區。
張倩和沉雪莉是好閨蜜，兩人約好了今晚睡一屋。
羅竸寧和吳明士都喝了酒，張倩充當起了臨時司機，沉雪莉坐在副駕駛上陪她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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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倩開車的途中，目光一撇看到路旁有家正在營業的KTV，方向盤一打就把車駛出了主路，直奔KTV門口。
“竸寧，胖子，咱們可是好久沒聚一塊兒耍耍了，要不，KTV走起？”
張倩表面上是在詢問，實則已經把車開到了KTV門口。
“……”羅竸寧見狀一陣無語，都已經這樣了，還能怎樣？
吳明士舉雙手贊成道：“行行行！倩姐是大姐大，今晚都聽倩姐的！”
“我也好久來沒KTV了呢。”沉雪莉自從回老家後，今天是第一次來市裡，也想著順便玩玩。
“少數服從多數，竸寧，你已經沒有發言權了，下車唱K！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張倩一句話說完，當即便解開身上的安全帶，推門下車。
“走吧羅子！你可是我們科技大學管理系當之無愧的麥霸，今晚是你一展歌喉的大好機會！”
吳明士婦唱夫隨，摟著羅竸寧的肩膀推著他一塊兒下車。
“行吧，行吧，我少數服從多數。”
羅竸寧見眾人都想玩，他也不好意思掃大家的興，痛快地答應下來，跟著胖子一塊兒下樓。
“服務生，給我們開一間最大的包房，再來兩份果盤，兩份乾果，一份茶水，8瓶飲料，兩包華子，還有……”
吳明士走到服務臺前，除了沒點陪唱的公主，別的都點了。
點完單，一名穿著白襯衣黑馬甲的服務生帶著幾人進到一間包房內。
“祝幾位玩的愉快，有什麼事兒可以隨時去前臺招呼我們。”
服務生把眾人帶進門後便出去了。
不大會兒的功夫，吳明士點單的一些水果乾果之類的也上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