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吳採珊一頭冷汗，尖叫著從床上坐起來，自從撞見了那天林姝半夜燒紙，她一連做了好幾天的噩夢。
夢裡是各式各樣的惡鬼，變著法的折磨她。
“又做噩夢了？”季惜睦坐起身，同樣是面色憔悴的看向吳採珊。
他也被噩夢所困，夜裡根本就沒辦法睡得安穩。
不僅僅是他們，二房的夫妻倆也是如此。
“難不成，是林姝搞的鬼？”吳採珊撫摸著自己的胸口，她著實被嚇得不輕，心臟跳得極快。
若是再這樣下去，她非得心臟病不可。
“也有這方面的可能，一會我們問問她。”季惜睦朝後躺了下去，雙手枕在腦後，目光呆滯的盯著天花板。
幾天以來的睡眠不足讓他們看上去彷彿大病初愈，整個人分外虛弱，臉上都掛著大大的黑眼圈和眼袋。
外面的天色已然矇矇亮了，吳採珊和季惜睦沒了睡覺的打算，索性起了床。
走出房間，剛好碰見下樓吃早飯的林姝。
“林姝，你說，是不是你搗的鬼？”吳採珊一看見林姝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手指著她問道，“我們這幾天都連著做噩夢，是你做了手腳吧？”
林姝咬了一口吐司，嘴裡含糊不清道，“這跟我有什麼關係，都說了是你們不尊重祖師爺，惹他老人家生氣了唄。”
又是這所謂的祖師爺！
吳採珊越說越生氣，正打算好好和林姝理論一番，一回頭便看見季夜珩晨跑回來，下意識停了下來。
“怎麼了？”
季夜珩剛一進門，就覺得家裡異常的安靜，再一看餐桌上的吳採珊與林姝，心裡就明白了大半。
男人倒是也沒有開口詢問，走到林姝身邊端起水杯來一口飲盡，喉結上下滾動，有少許的水來不及喝下，順著下巴滑落下來。
林姝沒移開視線，為自己的眼神找了個很好的理由——人都是要欣賞美的。
“我去洗個澡，一會來吃早飯。”季夜珩低頭和林姝說道，卻用了眾人都能聽得到的音量——
他擔憂家裡人還會找林姝的麻煩。
“我勸您最好給祖師爺磕頭道歉，不然可能會更倒黴。”林姝抿了一口牛奶，悠悠來了一句。
吳採珊倒吸一口冷氣，還會更倒黴？
她還沒開口回擊，僅僅只是轉了個身，就差點跌到在了傭人剛擦過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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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採珊在地面上滑了好幾下，像是跳了段街舞，終於是扶著桌子站穩了腳跟。
“您看，這麼不小心，怕是之後倒黴事會更多，可別怪我沒提醒您。”林姝掃她一眼，低頭藏住了嘴角揚起的笑意。
“胡說什麼，明明是這些傭人不用心！”吳採珊氣的把火氣全撒在了傭人身上。
季夜珩衝過澡後，換了衣服下來，正巧看見母親在對傭人發脾氣。
他偏了偏頭看向林姝，後者朝他擠了擠眼睛。
果然，又是她的手筆。
吳採珊劈頭蓋臉將傭人訓斥了一通，雖說她嘴硬的很，到心裡已經犯起了嘀咕。
夜裡睡不好覺，吳採珊心煩意亂，約了幾個牌搭子打牌。
——
“不玩了！什麼爛牌！”
摔麻將的動靜響起，幾個牌搭子已然是見怪不怪，畢竟打了這麼幾天牌，她不是詐胡就是給別人點炮，輸了不少錢。
吳採珊沒了打牌的心情，抽出幾張鈔票扔在了牌桌上，拿起包便往外走去。
回到家裡，林姝正在陽臺上澆花。
一看見她，吳採珊的氣就不打一出來。
“林姝，是不是你幹的好事？我這幾天打牌都沒贏過，你到底要怎麼樣？”吳採珊口無遮攔，又看向了沙發上坐著看報的季夜珩，也來不及考慮太多，訓斥道，“還有你，能不能管好林姝，她就是個妖孽！”
吳採珊忍了好幾天，再也無法顧及季夜珩的心情，一股腦的全說了出來。
季夜珩放下手上的報紙，瘦削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眼底卻泛起了一絲陰鬱，“您還是管好自己吧，打麻將是機率遊戲，一定會有輸的時候，難道這也要怪在林姝身上？”
話裡話外，盡是袒護林姝的意思。
“你這不肖子孫，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吳採珊怒從中來，眼看著季夜珩不偏向自己，心中的火氣更甚。
還沒等她發作，管家便快步而來，低頭在季夜珩身邊道，“少爺，剛才醫院打了電話過來，說是老爺出了車禍。”
車禍？
吳採珊嚇得膝蓋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幸好身旁的傭人及時扶了一把。
現在也來不及說什麼有的沒的，季夜珩站起身，“我去醫院看看，先別著急。”
吳採珊撐著身子站直，聲音微微顫抖道，“我也一起去，我也一起去。”
最終，林姝和季夜珩，以及吳採珊，三人一同坐車趕往醫院。
“季少。”
到了醫院，一路坐車來到了十層的私人病房，護士一見到季夜珩，便微微低頭朝他打了招呼。
這家醫院是季氏開的私人醫院，大多醫生護士都認識季夜珩，而今天季惜睦來了，自然是直接送入了私人病房。
“嗯，我爸的病房在哪裡？”季夜珩點了點頭，跟上了護士的步子。
被護士引到病房門口，季夜珩率先推門而入。
季惜睦躺在病床上，而一旁的大夫正給他包扎著傷口。
“你怎麼樣？”吳採珊快步走到季惜睦身邊，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忍不住說道，“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傷到了哪裡，重不重？”
林姝在一旁翻了個白眼，她還真看不得這黏糊的一幕——何況他不就是腿上擦破了點皮？
“季先生沒有什麼大礙，就是受了些皮外傷，左膝蓋的軟組織挫傷，已經包紮好了。”醫生解釋道，“剩下的，就是回家好好養著，按時吃些活血化淤的藥就好。”
吳採珊這才松了口氣，看著病床上躺著的男人，她突然覺得有些恐懼。
這幾天來，一連串的倒黴事都找上了自己，難不成真的如同林姝所說的那般，他們因為得罪祖師爺而倒黴了？
但，無論如何，她都開不了這個口和林姝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