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不走?”老人忽然看向牙疼的石昊。
石昊看著這片破敗的道場,倒吸一口涼氣,但卻沒有走的意思。
“你剛剛說錯了,我才是至尊殿堂最後一代傳人。”石昊說道。
“你願意入我教?”老人眼前一亮,他也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擁有無敵姿的傳人,不想放過。
“我早就是了。”石昊的一番話讓老人蹙眉。
“齊道臨,至尊殿堂最後一個弟子,偷師百家,欲集百家之長開創無上神功,後立至尊道場……”
石昊將他知道的一切都說出,讓齊道臨臉黑。
他少年時卻是有些放浪,名聲有點不好。
“至於為什麼我才是至尊殿堂最後一個弟子……”石昊伸指一點,一絲六道輪迴道韻蕩開,這是至尊殿堂的鎮教神功。
“你!”齊道臨眼中神光大盛,緊緊盯著石昊手上的六道輪迴氣息。
“這個給你。”石昊在虛空袋中將代表著至尊殿堂至高傳承的六方體玉石拿出,扔給了齊道臨。
他來尋至尊道場的其中一個原因便是讓這傳承重歸至尊殿堂的。
齊道臨身上勐然爆發出一股恐怖的氣勢,這一刻他便是無上至尊,獨立九天上,傲視三千州!
嗡!
那代表著至尊殿堂傳承的六方體閃爍著盈盈之光,和齊道臨氣息交纏,像是在對話,或者是物歸原主?
若不是至尊殿堂突發變故,這傳承原本就該是齊道臨的,如此他也不必偷師百家,落得如此糟糕名聲,他會成為真正的無上至尊。
石昊沒有管這兩者的氣息交纏,而是跑到一邊坐下,繼續悟道修行。
時間一晃而過,到第二天早晨石昊醒來,齊道臨正拿著那六方體擺弄,表情已經平澹,不似昨日那般悲切。
“傳承給你!”齊道臨將正方體扔給了石昊,“我已經不需要它了,而我昨夜觀你悟道,我也教不了你。”
齊道臨有些感慨,誰能想到一時興起去搶的弟子居然得到了遺失無數年的至尊傳承?
而且這一代的傳承者非免強得有些可怕。
“我能夠幫你的也不多,”齊道臨想了想,“你也快要點燃神火了,我去把大赤天火給你尋來!”
“大赤天火?”石昊聽過這個名號,是一朵不比青月焰差的仙道火焰,據說是一位真仙遺留的道火。
“似乎天仙書院、還有附近幾個州的人都在尋它吧,你行嗎?”石昊持懷疑態度。
“就那些土雞瓦狗?我不放在心上!”齊道臨瞪了一眼石昊,就要出發。
“得了!”石昊將他攔下,“我的道已經大致明朗,不需要火種。”
“不要火種?你有世界樹、宇宙種等奇物?”齊道臨皺眉。
“為什麼要以外物成道?”石昊反問道,“我自身無敵,何須外物燃我神火?”
齊道臨氣息一滯,頗為嚴肅鄭重地坐在石昊身前。
“你可知做出這樣選擇的後果?”齊道臨問道。
“從來沒有最差的方式。”石昊搖頭。
齊道臨凝眉,然後袖袍一揮,“嘩啦”一聲墜落下一大堆骨書,將石昊埋在了下方,這些都是前人的典籍。
石昊吃驚,在他的周圍,骨書成為一堆小山,一塊又一塊的骨頭,全不是凡品,呈現瑞象。
當中也有返璞歸真的骨塊,陳舊且沒有一點光澤,帶著歲月的氣息,記述著前賢的經驗與道路。
石昊拿起其中一塊,仔細觀看。
“獸海歷,九十三萬六千八百五十二年,昆羽出世,揹負天圖,光照四方……”
“昆羽橫空,群星暗澹,十九歲騰川入海,壓三千州初代,天下第一。後棄古火,另尋道途,當歲殤。”
“這裡所有都是?”石昊微微吸氣,看著齊道臨,驚到了。
“不夠?我再給你蒐集一些。”齊道臨臉色依舊沉凝,“我雖無法指點你的道路,但卻可以讓你看得更多。”
“你必須將這些骨書通讀一遍,我再去天仙書院為你蒐集。”齊道臨對於石昊的修行極為上心,火急火燎地便跑去了天仙書院。
“……”石昊忽然有些感動,如此真心待他的人不少,但也不太多。
石昊臉色認真起來,拿起這些骨書,沒有任何取巧地一塊一塊讀過去。
“種道失敗……”
“身軀焚滅……”
“道崩……”
石昊翻過所有骨書卻不見任何成果,而在這個過程中他也在不斷的審視自身,剖析自我。
不多時,齊道臨回來了,再次帶回許多骨書。
“差不多了,等你讀完,若還是不改主意,我也沒轍了。”齊道臨身上法袍都是有些破損,他直接強闖了天仙書院藏經閣……
“這世間不只你一個天才,太多的人想走出不同的路,老夫就是其中一個。”齊道臨說道。
但是他失敗了。
齊道臨自身氣息並沒有石昊想象之中那種只求自身無敵的道韻。
“人傑,有所為,有所不為。若知必死,還去飛蛾撲火,那是不智。”齊道臨繼續勸道,不想石昊走上這條幾乎斷絕的道路。
然後齊道臨出手演化道法,那是他自身的經歷,他曾在這條路突飛勐進,然後急流勇退,那種感悟才是最寶貴的,對於石昊的價值難以估量。
半日無話,石昊將所有骨書都看完,將齊道臨演法的每一個細節都牢記於心。
石昊閉上眼睛,身上有著種種符文閃爍,那是骨與血之中流轉的符文,也是讓齊道臨不敢指點的緣故。
齊道臨對於石昊的評價和秦長生當時在元天秘境外的評價極為相近,這是難以想象的事情,卻在一個人身上實現了。
“或許他真的能成功?”齊道臨也動搖了。
“我不準備放棄我的道路。”石昊睜開眼,所有的符文隱沒於身體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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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正確的,而我也能夠成功。”石昊看著齊道臨的眼睛,沒有一絲勉強,只有自信和從容。
“……”齊道臨亦是無言,良久之後才是說道,“可能是我老了。”
“若你都不能成功,這條道才是真正的堵死。”
齊道臨露出笑容來,似乎看見了當年踏上這條道的自己。
但和他不同,石昊是真的有著成功的希望。
“萬流歸海,三千道戰,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我需要閉關,然後再去尋一個地方取得名額。”
石昊閉關了,齊道臨為其護法,將整個山谷都封閉起來。
又是數個月時間,石昊終是出關了,此時的他,反璞歸真,一切的符文和仙氣都消失了,乍一看還是一個未曾修行的凡人。
“你!”齊道臨看見這樣的石昊眼神震動,然後放聲大笑。
“哈哈哈!我至尊殿堂就是世間至高殿堂!”
齊道臨看出了什麼,笑出淚來,知道今日之後,至尊殿堂之名將重新響徹這個三千州,蓋壓天下!
當!
天仙學院一聲鐘鳴,然後是整個天仙州的道鍾響起。
“你出來的正是時候,剛好是選拔名額之時。”齊道臨塞給了石昊一個虛空袋,“裡面是我給你準備的一些東西。”
石昊一懵,感知一下虛空袋內的寶物,愣住了。
“你……”石昊看向齊道臨,這才發現如今的齊道臨氣息不穩,受傷不輕。
“區區小傷,不足掛齒。”齊道臨拍著石昊肩膀,讓他不必為此掛心。
“去吧,我會在仙古之外等你。”齊道臨說道,讓石昊去征戰仙古,真正宣告至尊殿堂的歸來。
“必不負所望!”石昊只是輕輕點頭,拿出虛空戰戟,劃開虛空,向著選擇好的地方而去。
三千州太過廣闊了,所以進入仙古的名額是以州為基礎選拔。而石昊早早就已經選好要在那個州出頭了。
罪州,以罪為名。
這裡是下界囚徒的放逐地,傳說中體內流淌著罪血,導致這一州都被詛咒了。
“我就是你們口中罪血的後代!”石昊踏入這一州,打探到了許多訊息。
“被滅的石國?”石昊為此蹙眉,這是非常糟糕的訊息,如果沒有料錯的話,那應該是他們石族這一脈的祖先所立的古國。
一番探訪之後,石昊更是來到了石國的遺蹟,尋到了一面據說可以檢測罪血的巨石。
石昊將手搭上罪血巨石,稍微催動血氣,靜靜等待。
一瞬間,他體內血液沸鳴,如雷在轟擊,如大河在奔騰,他的額骨瞬間凝聚成一個古老而神秘的符號,璀璨無比。
只是一個符號,卻若一片星河旋轉,繁複、詭異、神秘,綻放光輝。
並且,那光芒持續暴增,像是不會衰竭,最後“哧”的一聲沖霄而上,映照天穹,崩散了雲朵!
石昊似是感知到了什麼,不再壓抑自身血脈的異動,盡數放開來。
轟!
整個罪州似乎震了三震,一道無盡之光在石昊身上升騰,無盡的光輝將整個罪州都籠罩了。
“天啊,罪血崩雲?!”
整個罪州都看見了如此異象,無數人陷入迷茫之中。
因為石昊身上的血脈純粹的難以想象,更是因為石昊身上的某些東西被啟用了!
“罪血?!好一個,他,媽,的,罪血?!”
石昊頭髮上的小塔激盪起道道混沌之光,配合著石昊身上的罪血氣息,似要將這片天地捅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