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有個小丫鬟蹲在那裡正在熬藥,她手中拿著扇子,輕輕扇著藥爐,散發出來的陣陣的煙霧嗆得她直咳嗽。
“這是誰病了?”
“回將軍,是夫人,身體有些不舒服。”
小丫鬟站起身來福了福,脆生生的回應。
將軍臉色一變,忙邁著大步走進去,就看到夫人蘇馮氏此時正斜倚在床上。
將軍不理會對屋內的丫鬟僕婦,徑自走過去,注意到蘇馮氏臉色確實不好,有些精神不濟。
“你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不過是和興哥惹了點氣。”
“興哥,怎麼了?”
提起兒子,看看自家夫人這神色,將軍眉頭一皺。
“唉,都是妾身不好。”
蘇馮氏支撐著身體勉強的坐起來,想要伺候著將軍更衣,卻被他拒絕。
“有那麼多下人呢,你且歇著。”
威遠將軍蘇明遠繞到屏風後面,有丫鬟幫他地換上家居長袍,出來後直接在妻子的對面坐下。
“將軍,是這樣的……”
蘇馮氏聲音微淡,說著趙文興的事。
“妾身想著,興哥怎麼也是我們府中的繼承人,怎麼能和村姑在一起?那人怎麼能配得上兒子的身份?
誰知道興哥年輕氣盛,許是被那狐狸精給迷惑住了,無奈之下拿出個院子。
偏偏人回來之後,竟然發生這樣的事,妾身覺得心裡發堵。”
蘇馮氏能成為將軍府的當家夫人,自然有一些手段。
她也知道趙文興是將軍唯一的兒子,被看的極其重要。所以儘量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蔣梅的身上。
而且她說話經過全對,可細想想卻耐人尋味。
“將軍,興哥妾身是管不了了,不如您勸勸?父子之間總比我們話要好說一些。”
見將軍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蘇馮氏開口。
“好,本將軍知道了。你且好好休息。他今日頂撞你,是他不對,等過兩日讓興哥給你賠個不是。”
“將軍,都是自家人何必這樣?不管怎麼說,我這做母親的總不能跟個孩子計較。”
蘇馮氏這句話成功的取悅將軍,只見他拍了拍妻子的手。
“唉,如果不是……”
“將軍,事已至此,一切往眼前看。”
二人夫妻這麼多年,她自然明白將軍沒有說完的話的意思,蘇馮氏忙打斷,反而安萬著對方。
這善解人意的樣子,更是贏得將軍的好感,也是把她的話聽在心裡。
將軍離開福熙院,回到書房。
此時,天已經微黑,有小廝上前點燃蠟燭。
坐在書案旁,將軍陷入沉思。
對趙文興這個自己唯一的兒子,他是寄予厚望的。
他希望趙文興無論是將來的生活。事業都一切順遂。
“來人,去把高原叫來。”
“是。”
隨著蘇明遠的一聲吩咐,小廝褪去,不多時,院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將軍,您找屬下?”
高原的聲音在門外傳來,在得到將軍的准許後,他推門走進去,藉著燭火看到自家主子晦暗的臉。
“興哥和那女子是怎麼回事?”
開門見山,蘇明遠直接問。
“將軍說的可是蔣梅?”
“是,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
“事情是這樣的,屬下當時尋到祁縣的時候,……無奈之下,只好把人帶回來。”
高副將是和將軍一起上過戰場,廝殺過的,對他最忠誠不過,所以沒有一絲隱瞞,把在祁縣的事情全都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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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他意氣用事,想要除掉蔣梅,卻被趙文興制止的事。
“說實話,將軍,公子可真有你當年的性情。”
提起趙文興,他誇讚一句。
這句話讓將軍想起以前的事情,他揮揮手,示意高副將離開。
蘇明遠又在書房內坐了半盞茶的時間,才遠站起身,向著趙文興的修竹院走去。
門口,有兩個侍衛守在那裡。看到這情形,蘇明遠眉頭微皺。
“開門。”
“是,將軍。”
趙文興此時坐在桌旁,聽到開門聲,抬頭望向門口的方向。
接著房門被開啟,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因為是逆光而站,趙文興並沒有看到對方的容貌。
直到對方邁步走進來,藉著燭火,趙文興才看清楚這是自己的便宜父親。
他忙起身,雙手一輯,“兒子見過父親。”
“起來吧!”
蘇明遠聲音溫冷,讓人聽不出情緒,他在圓桌旁坐下,仔細打量著自己這兒子。
“今日你和你母親吵起來了?”
他是個直腸子,不會拐彎抹角,沒等趙文興開問,便自己說道。
“是兒子一時衝動。”這時候的趙文興已經冷靜下來,知道自己今日的做法不對。
“年輕人脾氣衝,一衝動是正常的,但是你要時刻記住她是你的嫡母。”
“是,兒子晟的,不會再犯錯誤。”
趙文興這態度讓將軍很滿意,話題一轉,便說到蔣梅的身上。
“為父知道,,你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那女子既然同你一起來雲城,總不好虧待她。”
“父親說的是,所以我想把她接進府中。”
見將軍主動開口,趙文興便順著他話說。
“可是她的身份做正室夫人是不可能的,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把她娶回家當做姨娘。”
這是將軍認為最好的解決方法,可是等他的話說完,趙文興眼中閃過一抹不悅,面上帶著不可思議,望著自己的父親。
“父親怎麼可以這樣?”說實話,趙文興心裡有些失望。
“你現在所處的這個位置,將來要找一個對你仕途上有幫助的女子,她沒有家室,沒有孃家,而且還是個村姑,做生意拋頭露面,無論哪點都不適合做我將軍府的當家人。”
蘇明遠一口氣說出對蔣梅的幾個不滿,隨著他的話語,趙文興的心越來越沉。
“父親,這些我一點都不介意。或許是在你的眼中,她一無是處,可是兒子認為她是確實最優秀的。
記得我養父剛去世的時候,就是小梅出現在我面前,拉了我一把。
我們在一起生活,透過她的努力,日子一點點好起來,父親不知道,在祁縣……”
趙文興侃侃而談,在父親面前說著和蔣梅以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