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渣男的說。”
簡儀打斷了老哥的話，眼神平靜地看著他。
白鳥簡述和她對視著，發現印象中簡儀倒是第一次用這樣的神情和自己對視著。
沒有嬉戲玩鬧，也沒有生氣憤怒，就是在用很嚴肅且認真的眼神注視著自己，讓白鳥簡述陡然間有種自己做錯了的感覺。
他張了張嘴，覺得簡儀對自己似乎是有些誤會的，想要開口解釋，卻又不知道應該從何處開口。
好吧，自己確實是在不經意之間，和很多女孩子發生了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絡。
但是自己在最初的時候，自己確實是沒有抱著想要攻略她們的想法的。
當然，沐野原雪晗和江雪涼月不算，如果非要說為什麼不算的話，當時系統的獎勵是一方面，自己當時的狀態不太對勁也是一部分原因……
雖然這麼說有些臨陣脫逃的嫌疑，可事實上就是如此。
白鳥簡述撓了撓自己的眉心，最後嘆了一口氣，乾脆將身體靠在沙發上，抬起頭，眼神呆滯地盯著天花板上暖色溫和的吊燈。
……
簡儀看著他這樣一副「開擺」、「隨你怎麼辦吧」、「我就這樣了」的模樣，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的神色，似乎沒有想到他會這樣。
於是俯身拿起桌子上的紅茶又喝了一口，似乎是給自己壯膽一般，最後起身，站在了白鳥簡述的面前，嚴肅認真地看著他的臉。
少女的陰影遮擋住了頭頂吊燈傳遞過來的光線，白鳥簡述眼睛的視線不自覺地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所以，老哥和我說說吧，關於你和她們之間的故事。”
“故事……”
“嗯，故事。”
白鳥簡述看著她一臉堅定的模樣，莫名地覺得她此刻顯得有些可愛，想了想還是決定將之前隱瞞下來的事情說出來。
既然以後準備要一直生活在一起，彼此之間不可能切斷聯絡，那麼坦誠是應該的，不然兩個人之間一直有著隔閡。
感情之間的裂痕，世間悲劇的發生，也大都是始於此。
他本就不是什麼固執的人，自然也不會明知道前方有坑的路又偏偏喜歡踩上去。
深吸了一口氣，白鳥簡述直起身，雙手放在大腿上開口道：
“故事有些長，你想要聽誰的？”
“都說一說吧，老哥，反正現在時間還早。”
回過頭，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鐘錶，指標指向了八點整。
“沐野原小姐的，江雪小姐的，還有那些我不知道的女人的事情……”
“那還真是要說好久。”
白鳥簡述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一絲苦笑，垂下了眼眸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開口道：
“那就先講雪晗的事情吧，嗯，最初的時候……”
大體捋了捋思緒，雖然準備坦誠相待，但是白鳥簡述還是保留了一部分。
尤其是其中有關於系統的事情，這個事情，他準備爛死在肚子裡，誰也不告訴，想要帶著這個秘密直至死去。
他從前是這樣想的，現在也是，這是永遠都不能說的秘密。
關於雪晗和涼月的事，因為簡儀早就已經見過她們，所以也講的比較簡單。
和雪晗的事情基本上定義為一見鍾情，和涼月之間的羈絆，大概就歸結到日常的相處，以及自己拯救過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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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客廳中一點一滴地流逝著，白鳥簡述不緊不慢地回憶著自己和她們之間的故事，心中愈發地感覺到自己和她們之間的關係似乎早就已經命中註定抹不開了。
回憶如潮水般湧了上來，他本就擁有著過目不忘的能力，這些記憶，那些每一件事情的細節平日裡都被他故意藏在了腦海中的角落裡不願刻意去回想起來。
但是現在這樣不斷地和簡儀講著，之前和她們發生過的那一幕幕畫面，在腦海中浮現。
如同大夢初醒，恍如昨日。
他講了好久，大概是已經快要到了十二點的時間……
簡述自然是有注意著時間的，雖然每一件小事，每一件事情的細節自己都能夠回憶起來，但還是將很多事情都省略了下來。
對於淺川優希的事情他並沒有隱瞞，包括她和自己被捲入了時間的漩渦裡，在過去的那段時光裡發生的故事，在隱去了系統的存在之後，也都完完整整地說了出來。
最後終於將故事講完了，白鳥簡述嘆了一口氣：
“總之，我和她們之間的故事大概就是像是這樣，其實認真來說的話，真的不是我去故意沾花惹草……”
“……”
然而，白鳥簡述的話語並沒有得到簡儀的任何回應，他想著是不是因為自己講故事的時間太過漫長了，轉過頭，卻看到了簡儀愣神的模樣，她眼眶裡滿是淚花，嘴唇也因為流淚而變得有些發紅，手上抱著紙巾，旁邊是已經被用過的一堆……
看著簡述轉過頭來，簡儀純黑的眸子瞅了一眼他，隨後又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珠。
有些奇妙的是，她並沒有哭出聲音，大概是因為擔心自己的情緒會影響白鳥簡述講故事的節奏，她甚至連小的啜泣聲都沒有。
‘呼……’
深呼吸了幾次，簡儀又從茶壺了倒了半杯茶，喝了一口，將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抿了抿嘴，看向白鳥簡述沒有說話。
她最開始的時候，還是有偏見的。
這份偏見來自於白鳥簡述，也來自於那些女孩子。
想問題的角度很簡單。
原本想著，要麼是老哥自身肯定有著一定的問題，到處沾花惹草，但是自己是知道他本性是不壞的，所以大概是被那些女人迷惑了心智。
不錯，這其實也是對那些女孩子的偏見。
但是，當事情在她的面前鋪展開的時候，她忽然發現，有種東西，是根本不能用常理來解釋的。
如果事情真的是想老哥所說的那樣，那麼還真的是無解的方式。
要是想非要有一個理由的話，那麼只能將其歸結到命運的身上了。
無論是雪晗還是涼月、或是步美與優希這些人都和老哥有著命中註定的相遇方式，她們或多或少地都是因為老哥，才會被拯救，所以因此愛上也不足為奇了。
甚至如果對換身份，簡儀將自己代入到她們每一個人的經歷之中，理智告訴她，自己很難不愛上簡述。
然而事實是，自己早就已經是被老哥拯救的其中一員了。
如果那個時候，如果不是還有簡述陪在自己身邊，陪著自己渡過那段呼吸都會痛的日子，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也不得而知。
或許也會不自覺地尋短見吧，這都是說不定的事情……
這樣想著，她又回想著關於淺川優希的故事。
發現無論怎麼說，都還是有點太夢幻了，也太浪漫了。
沒有任何可以反駁的點，這就是命中註定的我愛你。
“……”
坐在沙發上的兩人互相對視著，周圍的空氣也在沉默著，沒有發出一點的聲音。
等了一會兒，簡儀抿了抿嘴唇，對著白鳥簡述開口道：
“所以，老哥你是怎麼想的？”
“我……怎麼想的，還不知道。”
其實這句話是騙人的，自己自然是早就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想法的，因為不想要辜負每一個人，所以，最後只能讓自己更辛苦一些了，不是嗎？
但是這樣的話怎麼能說的出口？
尤其是在自己妹妹的面前，說出什麼「我全都要，一個都不會放棄，她們都是我的翅膀……」。
就算是自己心裡是這樣想的，也絕對不能說出口，因為他自己內心都會覺得有些無恥，但毫無疑問的，這是最好的方式。
也是對每個人來說最公平的事情。
自己的愛，不會因為喜歡的人增多了，而將一份愛分給每一個人，而是將自身的愛意變成了幾倍。
“你該不會想要最後準備拋棄掉誰吧？”
耳邊響起這樣的話，白鳥簡述發現妹妹的眼神似乎變暗了幾分。
“呃……應該不會。”
“所以老哥你是準備全要了？”
“這個，誰知道呢。”
雖然這樣含湖其辭的話語從自己老哥的口中說出，其中滿是糾結的意味，但是簡儀知道他根本就是早就已經想好了，他明明就是想全都要。
儘管這樣的選擇，在目前看來是最好的方式，但她還是忍不住吐槽道：
“渣男。”
“嗯。”
“無恥……”
“確實。”
“……”
白鳥簡述點了點頭，也沒有什麼反駁的意思。
“唉……”
看著自己老哥這樣一副開擺的模樣，簡儀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在故事講述之前她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複雜的，原本想著，該放棄就早早的放棄，早點給對方一個答桉，不要耽誤人家。
但是現在想想根本不是這樣，那能怎麼辦？
只能便宜老哥了……
因為如果真正放棄的話，要是老哥真的會選擇放棄她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的話，那麼他就不是白鳥簡述了，也不是自己的哥哥了。
原因很簡單，從她們的身上，簡儀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自己和她們都是一樣的人，都是被拯救者，要是她們被拋棄了，同等的，自己就也相當於被拋棄了沒錯。
要是只是因為這樣一個親人的屬性加成，那麼只會顯得無恥且惡俗，那麼老哥對自己未必就是真正的喜歡，而單純的是由於一種責任，才這樣照顧自己。
顯得太惡劣了，不是嗎？
“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那也沒有辦法了，與其面對悲慘的結局，不如全都要。”
伸出手，拍了拍簡述的大腿，白鳥簡儀說出了自己都覺的有些無恥的話。
莫名的感覺有些熟悉，她稍微回想了一下，是自己最近看的一個後宮漫畫裡是有這樣的臺詞的。
舔了舔嘴唇，簡儀準備起身回房間，老哥今天講了這麼晚，是泡不了澡了，只能早點回去休息。
“嗯……”
身後響起白鳥簡述沉悶的聲音，簡儀忽然停下了腳步，彷彿想起來什麼一般，秀氣的眉毛不禁皺了起來，迅速轉身眨了眨眼睛，嘴角帶著笑意看向對方開口道：
“誒？老哥，你和雪晗小姐做了沒有？”
“？”
這樣的問題，實在太過突如其來，白鳥簡述愣了一下，隨後不好意思地粲笑道：
“為什麼會這麼說？”
“嗯……”
簡儀明媚的眼睛眯了起來，老哥露出這樣的表情，她是分析不出來的，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兩個人之間絕對有過不可描述的事情。
不然憑什麼好感度會提高的那麼多？
她是不聰明，但是也沒有到笨的程度。
不過這又有什麼重要的呢，依照現在這樣的情況發展下去，白鳥簡儀刻意預料到，這樣的事情是遲早的。
抬起手打了個哈欠，朦朧的淚光遮住簡述的臉：
“老哥，不過你想好最後準備和誰結婚了嗎？還是誰都不準備結婚？雖然說後面這種方式比較好，但是想想看，雪晗小姐是絕對不會同意的吧？”
“……”
“算了，反正老哥你最好不要被柴刀就好了。”
都了都嘴，簡儀已經走到了自己臥室的門口前，身體倚靠在房間的門上，對著簡述眨了眨眼睛開口道：
“不過為了避免老哥被柴刀的結局，要是有什麼需要可愛妹妹幫忙的地方，請儘管開口哦~”
最後，少女對著簡述做出一個飛吻的動作後，轉身打開門，走了進去。
‘卡。’
纖細俏麗的身影帶動著粉色及腰的秀髮閃進了臥室裡。
客廳中只剩下了白鳥簡述一個人。
“被柴刀啊……”
嘴裡唸叨著簡儀剛才說的話，白鳥簡述靠在沙發上，眼睛盯著天花板，整個人陷入了沉思。
想了一會兒，看著鐘錶上的時間已經來到了第二天，白鳥簡述終於起身。
關閉客廳的燈，洗漱之後，走進了自己的臥室裡。
午夜。
站在窗前，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漆黑的夜籠罩著京都，這個時間點，除了大城市，這樣的中小城市，一般路燈也早就已經關閉。
於是，失去了城市中喧鬧的燈光，天上的繁星以及明月展露出來的，那份柔和嫵媚的光芒總是讓人為之動容。
‘都都都……’
電話響了很久，大概十秒鐘的時間過去了才終於被接通。
“喂？”
或許是因為被從睡夢中吵醒，平常那清脆的聲音在此刻顯得有些乾澀和沙啞。
“你知道現在是幾點了嗎？白鳥副部，你最好是有事……”
聽著耳邊的話語，白鳥簡述吸了一口氣，隨後心中預想的話語和氣體一起吐出：
“我答應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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