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現在只想問問大家，你們認為現在的吹奏部有資格去應戰嗎？”
土井瑞惠幹練利落的聲線很具有穿透力，即使在角落也可以聽的清楚。
她那雙綠色的眼眸掃視著下方。
沉穩的氣質，讓人不得不讚歎一句：
「真不愧是擅長大號的呢！」
“部長...”
聽到土井瑞惠這樣的話玉景步美的呼吸一滯，不自覺地睜大了雙眸，有些急切地看向她。
她不想...
起碼不想這樣子去製造對立感。
說是宣戰，但也是因為新聞部在匿名論壇上帶節奏，大家也只是在私底下討論而已。
像土井瑞惠這樣，把這個事情講到臺面上，倒是第一次。
果不其然，主教室裡的氛圍一下子嘈雜起來，都在彼此激烈地討論著。
土井瑞惠沒有說話，任憑他們燥熱的情緒隨著時間發酵。
“部長。”
玉景步美再次開口，皺著秀眉向著她身邊走了兩步。
“嗯？”
土井瑞惠將視線投注到她身上。
“這樣說是不是...”
然而步美的話還沒有說完，瑞惠就張開了手掌打斷了她的話，隨後朝著她搖了搖頭。
‘啪啪！’
又拍了兩下巴掌，等到教室逐漸安靜下來，她清了清嗓子，開口道：
“我知道你們有些人認為音樂不過是玩玩而已，覺得只要開心就好了。”
“這樣想想看，被人瞧不起，也是應該的。”
‘譁~’
教室裡又是譁然一片。
“不是這樣的！土井部長！”
平尾千代的身體向前她出了一步，聲音明朗且銳利，就像她擅長的小號一般引人注目。
“我不清楚部長大人是不是激將法，但是，這樣說是不對的。”
“喜歡音樂不應該被瞧不起才對！”
一連串話語就像斷線的珠子一般急促地落地，平尾千代的頭搖晃著，黑色的雙馬尾隨之搖擺，眼神中能夠看出急切。
土井瑞惠看著她，眼神中不免出現一絲笑意：
“但是，大家的狀態，真的很難看得出來你們對音樂的喜歡。”
“你們真的有很努力地練習嗎？”
臺下的眾人都埋下了頭，注視著自己面前的譜子，各自的手指不自覺地撫弄著樂器。
“步美、香織，今天下午的檢查情況怎麼樣？”
土井瑞惠偏過頭看向一旁緊抿著嘴唇的金髮少女。
“是...”
點了點頭，玉景步美挪動著步伐走到了瑞惠的旁邊。
“低音部的水準...還達不到合奏的程度。”
“長號稍微好一點，但小是在第46節開始找不準音，練習程度還完全不夠。”
“圓號....”
玉景步美的聲音像一根刺，卡住了臺下的部員，無力反駁，因為事實就是如此。
甚至比步美說的還要差。
“以上。”
“辛苦了。”
土井瑞惠對著她點了點頭，進而開口道：
“下個周就要校園祭了，也是新生的第一個表演機會，宣戰什麼的暫且不論，到時候京川私塾的吹奏部也會來，你們也不想被人落下笑柄吧？”
“是...”
臺下傳來有氣無力的聲音。
“怎麼辦呢？不僅要被同校看不起，又要在外校生面前丟人。”
瑞惠的聲音抑揚頓挫，能夠清晰地聽出來她語氣中的失落感。
“部長...我們會努力的。”
微弱的聲線也在安靜的教室中響起，隨之，早坂由梨緩緩抬起了手。
“合奏是各音部共同的事情，只是低音部努力是不夠的...”
土井瑞惠攤開了雙手，一副這樣也沒有辦法的模樣。
臺下的眾人看著這一幕，彼此不自覺地對視了起來，最後一致地點了點頭。
“小號也會努力的。”
“雙黃管也是...”
“圓號準備好了！”
“...”
彷彿是軍訓報號一般，負責各個音部管理的人依次發聲。
“大家都很有精神呢，第一次見呢。”
土井瑞惠的眼睛終於亮了起來，露出好看的微笑：
“讓他們大吃一驚的程度，我們可以做到嗎？！”
“是！”
整齊劃一的聲浪朝著玉景步美撲面而來，心臟也不覺間開始季動。
吹奏部之前，從來沒有這樣過，至少這學期開始到現在是這樣。
......
訓練結束，玉景步美走在土井瑞惠的身邊，眼眸垂下，看著自己胸前的紅色蝴蝶結。
“怎麼了？步美。”
土井瑞惠偏過頭，看著緊皺著眉頭的步美有些擔心地問道：
“是身體不舒服嗎？”
“不是...部長...”
玉景步美搖了搖頭，眼神中有些糾結地看向瑞惠。
“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什麼？”
“我是說，宣戰...”
“嗯？”
步美的話讓瑞惠神色一愣，綠寶石般的眸子眨了眨，在昏黃的燈光下閃耀著絢麗的色彩。
她抬起手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抬頭看向遠處：
“也許吧。”
“也許？”
“嗯。”
“但起碼來說，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是讓青山中學吹奏部活過來的機會。”
她眼神堅定地對視著玉景步美，露出明媚的微笑：
“其實什麼宣戰什麼的根本就無所謂，只要能夠讓大家重新凝聚起力量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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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一個開始。”
“可是...”
步美還想要說些什麼。
“沒有可是！”
土井瑞惠的聲音突然嚴厲了起來，打斷了玉景步美嘴邊的話。
“有些機會一閃而逝，能夠抓住就足夠了，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
“你認為這會激化兩個社團的矛盾。”
“但是，難道不是江雪涼月她先出手的嗎，我不相信她沒有這方面的意思。”
“況且，也只是為了激勵大家刻苦練習樂器。”
瑞惠抬起雙手，緊緊地抓住玉景步美的肩膀，眼神直直地對視著她：
“步美，我們已經是二年級了，我不想要再拿一次銅獎了。”
看著玉景步美愣神的模樣，她眼神中閃過痛苦的神色：
“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我真的很不甘心啊...”
雙手慢慢從步美的肩膀上滑落，她轉過身，自顧自地離開。
“不甘心嗎...”
小聲呢喃著，眼神愣愣地看著土井瑞惠離開的背影。
當初得銅獎的時候，這種情緒她也許有吧？
但是那其實也是早有預料。
只是現在...
閉上了眼眸，想起白鳥簡述的臉龐，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攥緊。
她當然也想要在他面前閃耀，也想要被他注意到。
就像小號一樣，能夠吹出明亮的聲色。
也想要變得特殊，獨一無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