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之間應該已經沒有衝突了，但如果你是個妹控的話，就當我沒說。”
走在鄉間小路上，姜雲卿突然開口打破了這一路上的寂靜。
“妹控？什麼意思？”
李茂貞一時間有些難以理解姜雲卿口中這個陌生詞彙的意思，只能大致的猜測與女帝有關。
細細思索一下，只能從字面意思入手，妹妹，控制，控制妹妹？
想到這裡，李茂貞便自問自答道：“我不會控制她的。”
“不，妹控的意思是說喜歡自己的妹妹，像親妹妹啊，表妹啊，堂妹什麼的。”
姜雲卿搖了搖頭，否定了李茂貞的猜測，又給出這個詞彙的正確解析。
“荒唐！實在有悖倫理，怎會有如此荒唐的詞彙！”
李茂貞怒斥出聲，那種源自內心深處的憤怒，使得他心脈有些不穩，身形有些踉蹌。
他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不僅如此，他感覺受到侮辱的還有女帝。
看向姜雲卿的眼神裡除了憤怒之外，還有那麼一絲懊悔，之前怎麼就收手了呢？就應該一掌噼死這傢伙的。
“嗯，對，覺得荒唐就對了，我也覺得妹控這種生物就不應該存在。”
姜雲卿十分贊同的點了點頭，只要大舅哥不是妹控就好，不過想來也不太可能，妹控這種生物怎麼可能娶妹妹之外的其他女人呢？大舅哥已經可以排除了。
“你找我出來，就是為了聊這個？”
李茂貞瞥了眼姜雲卿，停下了腳步，幽幽問道，如果只是這種無聊的事情，那他覺得真沒什麼好聊的了。
“那自然不是，這只是一點開啟話題的題外話而已！”
姜雲卿搖了搖頭，如果只是為了在大舅哥面前說些騷話的話，白天的時候他就可以一鼓作氣的說完，然後把大舅哥氣個氣血攻心什麼的。
“那下次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說這些題外話，否則我會忍不住打死你的！”
李茂貞繼續邁開步子，神態冷峻，語氣冰冷中夾帶著濃濃的不爽，估摸著打死姜雲卿的想法不知是說說的，他此刻是真有。
“嗯嗯，下次一定！”
姜雲卿不在意的點了點頭，正了正神色道：“那我們進入正題，你對中原的局勢，天下的局勢怎麼看？”
“你是想說李星雲復唐的事情？”
李茂貞臉色微微一僵，更顯得冷峻了幾分，幾乎要結出冰來，他感覺姜雲卿在內涵他，只是沒什麼證據。
“嗯，也是這麼個意思！”
姜雲卿不用看李茂貞的臉色變化，就知道李茂貞想到了什麼，不過卻是沒怎麼在意。
如果李茂貞還想不通，還在意這些事情，那麼他就可以覺得李茂貞還沒有放下這些事情，這就意味著他又有理由名正言順的教訓大舅哥一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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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姜雲卿所料想的一般，李茂貞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這才有些釋然的說道：“我覺得很難！”
“說說看！”姜雲卿擺好洗耳恭聽的姿勢。
“按我回饒疆之前的局勢來看，晉國群龍無首，契丹必然南下，契丹積蓄已久，這一朝南下，雖無傾吞天下之能，確已有席捲中原之勢。”
身為岐王，對於天下局勢這種東西的思考，幾乎成為了本能。
即便他現在已經放棄了岐王的身份，但這種本能的思考不是說停止就能停止的，這些東西憋在心裡，也頗為不自在，能有個機會傾訴而出，倒也不是件壞事。
這就是他願意開口的原因，當然，想讓他為姜雲卿出謀劃策是不可能的。
“前幾日幻音坊來信，契丹大軍已經兵臨幽州城下。”
姜雲卿點出之前幻音坊送來的資訊，捧跟似的肯定了李茂貞的對於局勢的猜測。
“若李星雲想像光武帝復興大漢一般復興大唐，就需得讓這江山再支離破碎一點，然後於危難中崛起，一點點的收復支離破碎的山河，方能為大唐再續百年以上之國祚。”
李茂貞彷照著光武事蹟，為李星雲闡述了一條得到過驗證，但十分艱辛、困難、與危險的道路。
成功者會在歷史長河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而失敗者則如同大浪掏起的沙礫，或許在某一刻隨著浪花重出歷史長河，有過那麼一瞬間的閃亮，但在下一刻就會重新落入河中，隨波逐流。
“你的意思是，任由契丹攻破晉國防線霍亂中原，再由李星雲出場當救世主，一點點收復山河，驅除異族，最後民心所向，眾望所歸的登基稱帝，重塑大唐？”
姜雲卿琢磨著李茂貞話裡的意思，不由感嘆：“果然，你們這些玩弄權利的人，心真髒啊！”
“哼，你好意思說我？你能有閒情逸致的出現在嬈疆，不就說明你正是這麼做的嗎？”
李茂貞冷哼一聲，不屑的說道。
自朱雀門一役之後，除了晉國，天下有數的蕃鎮諸侯性命皆掌控在姜雲卿手中。
在李茂貞看來，姜雲卿若真是那種悲天憫人之人，此刻就應該號召各大諸侯蕃鎮共同出兵，殲滅契丹，而不是無所事事的跑到嬈疆了。
姜雲卿卻是搖了搖頭，問道：“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個和尚挑水喝，兩個和尚抬水喝，三個和尚沒水喝的故事？”
“什麼意思？”
李茂貞眉頭微皺，發出疑問，顯然並沒有聽過這個故事。
姜雲卿也不知道這個故事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可能現在還沒有，也可能已經有了，只是還沒有流傳開來。
不過，這都沒關係，不管李茂貞有沒有聽過，都不影響他接下來的話。
姜雲卿繼續說道：“晉國雖然群龍無首，但只要能以高壓穩定晉國內部局勢，以晉國的底蘊，抵擋契丹南下不是什麼問題，反過來擊敗契丹也並非不可能。”
“但若是有第二者，第三者，乃至是第四者插手其中，那麼別說是擊敗契丹，便是抵擋契丹南下都會是一個問題。”
“各個諸侯蕃鎮，皆是心懷鬼胎之輩，他們並肩子一起上，永遠不會是1+1＞2，只會是1+1＜1。”
“你說的太過絕對了，當初我們聯合抗擊朱溫……”
李茂貞還想掙扎反駁一下，卻被姜雲卿打斷道：“但你們失敗了，不是嗎？”
“這……”
李茂貞一時間，竟有些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