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綿綿。
厲沉載著李嬌嬌逆著風前行。
李嬌嬌被吹得心驚膽戰，揚著頭提醒道：“要不我下來吧。”
厲沉固定車把手，微微蹙眉：“別動。”
李嬌嬌沒聽清，仰頭問他：“什麼？”
恰好一個大石子被吹了過來，被厲沉眼疾手快的一擋，他面色不太好：“趴在我後面。”
李嬌嬌也有些怕被砸，抓著厲沉的衣角，把頭埋在身後。
路兩邊無一處遮擋，豆大的雨珠落在兩人身上。
李嬌嬌頭上頂著厲沉的襯衫，只能感覺著外面的一切。
隔著衣服，李嬌嬌聽到厲沉喘著氣，略帶嘶啞的聲音：
“等下我們休息一下，等雨停再回去。”
“好。”李嬌嬌趴在他的身後，臉貼在他的後背。
她甚至能聽到他有力的心跳，砰砰——
一下又一下。
也不知過了多久，耳邊響起他的輕喚：“到了。”
李嬌嬌跳下車，抬頭。
還沒來得及看清四周，李嬌嬌便感覺一個天旋地轉。
厲沉抱著她跑出一截，才把她放下。
李嬌嬌這才看清，她們身處一處亭子處，外面的雨也越下雨大。
“地上全是泥，別把你的鞋弄髒了。”厲沉開口解釋道。
李嬌嬌看去，這才注意到厲沉的鞋子，小腿處，早就覆上了一層厚泥。
在低頭看看自己，一雙白色的鞋子，格外乾淨。
“髒了也沒事。”
李嬌嬌小聲地說著，抬眼就對上一雙熾熱的目光。
如果說以前的厲沉是含蓄的，那麼在經歷這次後，他的目光是毫不遮掩，赤裸裸地表現出來。
他的眼裡，全是她。
看著厲沉打溼了一身，早就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汗水，額前的雨珠順著下顎線往下，再到高挺的喉結，在順著腰腹線往下，讓本就泛著小麥的肌膚，蒙上了一層金粉。
李嬌嬌避開了目光，猶豫了許久，還是把兜裡的方巾拿了出去，拉了拉他衣袖：“擦擦雨。”
“謝謝。”厲沉接過，目光落在她凍得發白的小手上。
厲沉拿著方巾手頓了頓，最後還是小心翼翼地貼好，放進衣兜處。
手裡的白色絲巾帶著淡淡的花草香，就跟她身上的味道一樣。
是他夢裡出現的味道......
雨後的鳳大，李嬌嬌穿著長衣長褲還是冷的微微發抖。
厲沉看了眼外面，又看著李嬌嬌，抿抿唇道：“一時半會回不去了，我去附近看看，有沒有幹的柴火。”
原本的黃泥路，此刻被浸泡的和一旁的莊稼連在一起，一腳踩下去，半個小腿都陷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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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裹了裹衣服，看著厲沉：“那我和你一起去。”
厲沉搖頭：“不行。”
或許是覺得自己態度太過強硬，厲沉緩了緩又說：“外面路不好走，你留在這，我出去看看，等下我就回來。”
“好，那你別走太遠，早點回來。”
李嬌嬌站在亭子處，看著厲沉。
或許是太冷，又或許是有點害怕，她的聲音帶了點顫。
男人的身影停住，回過頭看了她一會，突然嘆了口氣，堅定地看了她一眼。
“你放心，我永遠不會走。”
李嬌嬌點點頭，目送男人的身影漸行漸遠。
......
李嬌嬌坐在椅凳上，目光時不時看向外面。
空曠的大地上，除了被雨侵蝕後的落敗，沒有一點生機。
別說人影，就算是一隻鳥的身影都沒有。
這種漫長的等待，讓李嬌嬌不由想起，曾經她也是這麼等他的。
一天兩天——
等他一個身影，等他一句話......
她討厭這種感覺，討厭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