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滬生沒應聲，低垂的雙睫抖了抖。
他就知道，他在她面前，再完美的偽裝也會破綻百出。
就如，她當初所說一般：
向滬生，你的心裡住了一個姑娘……
向滬生，其實你可膽小了。
“嬌嬌……”
他有些無奈地喚了一聲，聲音都不自覺一抖。
他知道，再裝下去，她估計就會像躲著厲沉一般，躲著他了。
他這麼一叫，李嬌嬌心裡的怒火滅了些，但還是不解氣地拍了他一巴掌：
“向滬生！你為什麼騙我！”
“手.....手好痛.....”向滬生握著手，故作吃痛地喊道。
“打著你手了？”
李嬌嬌神色緊張，也滿是懊惱。
她明明知道他最在乎他的那雙手，怎麼那麼不小心。
“騙你的。”向滬生鬆手，笑著在她面前晃了晃，說道：“看吧，這一次，我的手一點傷都沒有。”
李嬌嬌松了一口氣，瞪了他一眼：“好啊，你居然騙人！”
說完，便踢了他小腿一腳。
向滬生笑了笑，便沒說話。
他看著她在自己面前，猶如她上一世那般，輕鬆愜意，開心的同時又莫名的一酸。
完了。
這是他的第一想法。
關係雖然變好，但不是他想要的“好。”
他想，想要她全新的認識自己，愛上自己。
而不是上一世那個脆弱、無能的他。
但現在，即使他變了，他的手沒有受傷，他也沒有失去自己的理想。
她對自己的感情會不會改變？
還是在她眼裡，自己始終是那個膽小鬼。
他不知道。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等待。
等她走出來，等她不再看著地下，等她願意抬頭看看。
他，始終就在那裡。
“向滬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就是故意不說？”
李嬌嬌帶著懷疑的聲音還在耳邊。
“我不知道。”向滬生搖搖頭，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又不確定你是不是，這才不敢說的，我要突然給你說，你要不認識我的話，不就把我當神經病了？”
李嬌嬌狐疑地看了向滬生一眼，便沒再說什麼。
雖然向滬生這人平時心眼多，但他說的也是，她當初也是如此，即使知道也不敢輕易冒險。
“還有你，你都回來了，怎麼還想著和他結婚？”向滬生用玩笑地語氣問她，又說道：“我就是因為這個才沒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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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和他結婚了。”李嬌嬌解釋道。
“哦。”
向滬生漫不經心地答應，心裡卻是松了一口氣。
他就怕，她對他的感情猶豫。
他不由想起，他最後一次見到那男人的模樣，痛心以及有些瘋狂。
這些........她應該不知道吧。
他希望，她永遠也不要知道。
“還有今天怎麼回事？”李嬌嬌看著他。
“我感覺......厲沉他也許知道這裡。”
向滬生不太想提起那人的名字，頓了頓又說道：“所以我才這樣，你也懂得。”
他無奈地聳了聳了肩。
“他不會知道的。”
李嬌嬌非常肯定地說道。
如果他知道，他肯定早就跑過來質問自己了。
難不成還會躲在背後偷偷的看著？
這不像厲沉的行事作風。
“也許呢。”
向滬生只是問道。
但他心裡卻是肯定的，他能找到這裡，他不信厲沉找不到。
“就算他知道這裡，他又能怎麼樣，我不是那個李嬌嬌，我是全新的，我的丈夫已經不在了，我和他沒有任何婚約束縛。”
李嬌嬌有些賭氣地說道，心裡也是莫名的煩躁。
她已經很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但一提起，還是會帶出些不好情緒。
肚子裡的寶寶彷彿有感應一般，踢了踢她的肚子。
“嬌嬌，你想的太簡單了。”向滬生有些無奈地說道。
他知道厲沉，甚至很瞭解，知道他有能力找出一個人。
也有一種直覺，厲沉不會這麼輕易放手的。
李嬌嬌摸了摸肚子，說道：“好了，這件事你就別管了。”
“如果他一直都知道的話.......嬌嬌，我之所以這麼做，只是想替你報復他下。”
向滬生看著她，又說道：“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結婚。”
“結婚？”
李嬌嬌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彷彿他有什麼大病。
“你媽媽是不是又催你婚了？”
李嬌嬌問道。
上一世，向滬生被逼無奈，就有向她求救，但李嬌嬌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她的婚姻，一次兒戲就夠了。
更何況，她做不到去欺騙人家的媽媽。
“我的意思是假裝。”向滬生解釋道，又看著她補充道：“這樣，對他們而言就是最好的報復。”
李嬌嬌手握成拳，沉默了良久。
最後還是松了手，看著向滬生，淡淡道：
“那這樣，我和他們又有什麼區別呢？”
報復了又能如何，只不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