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青女提防自己的行為，哈莉心裡倒說不上生氣。
當日是她主動提出要做青燈守護者的，不是青女請求她去的。
魔女哈莉的名聲，多元宇宙的人民都知道。
若真憑著哈莉一番嘴炮，青女便納頭就拜，把她當成絕對值得信任的守護者，那青女的腦子必然有問題。
唔，哈莉當時的確覺得她腦子不靈光，被憐憫情感扭曲了意志和思維，才被自己輕易忽悠。
隱約間，她還有些瞧不上青女，即便她猜測青女對自己可能有些提防。
嗯，哈莉並非不知道青女的提防。
比如，青女只將諾剋星的位置告訴她，從沒主動邀請她位臨青燈總部，指導部落的思想建設和日常工作。
比如，青女從沒向她透露改宗蛸的資訊。
特意選中改宗蛸的宿主後，才去見她。
明顯在提防她對青燈燈獸出手。
今天哈莉才知道，原來連中央能量電池也有秘密。
她反而有些佩服青女了。
那時青女還沒掌控憐憫情感，反而被憐憫情感操控，可她依舊表現出部落領袖該有的智慧與警惕。
尤其是青女利用不被自己信任的舊守護者納陀摩提防哈莉，又利用哈莉這位新守護者制衡納陀摩。
青女至少成功了一半。
如今納陀摩出了事，不就是新手守護者哈莉來拯救青燈部落？
哈莉現在得承認，她已經把青女擺到和阿託希塔斯、賽尼斯託一個等級。
今天之前，七燈燈主在哈莉心裡的地位有很大區別。
阿託希塔斯與賽尼斯託並列第一檔次，這兩貨的心智、氣量和領袖氣質，非常人可比。
哈爾憑藉“意志化身”的實力高他們一籌，排第一。
藍燈之主聖行者排在第四位。
雖然哈莉覺得他帶著一家子去山巔上尋找“彌賽亞”的行為很神經病，但她又不得不佩服他僅憑希望就讓恆星重回青春的信念。
紫燈之主卡蘿爾排第五。
她能在三十多歲不尷不尬的年紀，從都市怨婦蛻變成宇宙“美少女戰士”，非常勵志。
而她對哈爾·喬丹那個渣男幾十年如一日的深情，也把哈莉感動得想將她送進阿卡姆瘋人院。
橙燈之主拉弗利茲排第六，哈莉特看不起他。
青女排第七，區區青燈傀儡，燈戒的奴隸，比拉弗利茲更沒資格得到哈莉的敬重。
現在青女一下子飆升到第一檔次，或許稍微差賽尼斯託和阿託希塔斯一點點。
青女不是燈戒的奴隸，她純粹被阿賓·蘇給坑了。
若是早點摘除燈戒，她或許早就掌控了憐憫情感。
可惜阿賓蘇是個坑貨，在設計燈戒時，只準備了“緊箍咒”，一心想著把青燈當成奴隸，死死鎖定。
沒升級解咒的設定。
也沒有幫助他們領悟憐憫之心的程式。
只一昧用憐憫情感汙染燈俠的思想。
青女若非天命在身，這輩子就毀了。
可除了青女，青燈部落數千人，再無一人領悟憐憫情感。
和青女聊了一會兒之後，哈莉就帶著她把星球上還剩下的七百多個“青燈奴”全部聚在一起。
這是青女的要求。
“無論他們現在怎麼想，都不能改變他們是部落成員的事實，我們不能拋棄隊友。”
“等修復中央能量電池，重鑄青燈戒指，再召喚他們也不遲。”哈莉並不樂意去尋那些妖魔鬼怪。
“你對諾剋星不瞭解，這裡並非無害的樂園，很多毒蟲勐獸都能要了他們的性命。失去燈戒後，他們大部分都是普通人。”青女道。
哈莉花了小半日的時間，把青燈奴們抓起來，塞進青燈總部的牢房裡。
雖然青燈部落天天“徒步旅行”，但他們也建立了一個總基地。
總部放在一座天然的山洞內，從外面很難察覺。
等哈莉做完這一切，青女才領著穆恩科和她來到“青燈禁林”。
穆恩科是一個長著和滅霸同款椰子鞋下巴的白人壯漢。
與其他青燈相比，他更有理性。
即便依舊不願成為青燈奴，他也願意為修復中央能量電池貢獻一份力量：替哈莉和青女做引路人。
嗯，他是個異能者，異能為“狗鼻子”。
可以在複雜的叢林環境中，嗅到百里外活人的氣味。
這異能放在外太空沒啥用，若是在星球內部，則是絕對的大殺器。
哈莉不願折騰正在感悟“聖子之道”的耶比，只能折騰他了。
......
“青燈在上，我們的中央能量電池果然被破壞了！”青女駭然道。
由青女引路，哈莉用黃燈能量帶著兩人空間瞬移。
離開青燈總部不到三分鐘，他們便來到5000公里外“鞭木林”。
在平日裡，這處林子就是青燈部落的禁地。
別說進入此禁林，就連用青燈戒指搜尋地圖，都不能找到關於這片雨林的任何資訊。
青燈俠不能用燈戒搜尋與中央能量電池相關的資訊。
雖然是禁林，這裡並沒設定封印或者別的什麼障礙，他們一路通行無阻，連一個木柵欄、一個活人都沒遇到。
最終，在一處原始的山腹內，他們三人見到了四分五裂的中央能量電池碎片。
燈爐的樣式和綠燈十分相似。
或者說，除了顏色不同，外表和體型幾乎一模一樣，都兩層樓高的手提燈。
這會兒巨大的燈爐似乎從內部爆炸，外殼向四面八方均勻飆射。
“怎麼回事，中央的電池的碎片在蒸發融化？！”穆恩科不解道。
燈爐碎片像是青色的乾冰，蒸騰起濃濃的青色霧氣，體積在緩慢縮小。
若是他們晚來半日，說不得什麼都見不到了。
哈莉彎腰撿起一塊巴掌大的碎片，用精神力感應片刻，驚疑道：“似乎燈爐不是被敵人破壞的，燈爐碎片在根據程式設定自我分解。”
青女疑惑看過來，“什麼意思？”
“你見過自修復材料嗎？如果是敵人毀掉的燈爐，碎片不僅不會像冰塊一樣融化蒸發，反而會自動癒合，如同普通人身上劃傷自我復原。
當年綠燈軍團被哈爾摧毀，燈爐也是碎成一片片，結果甘瑟只用一塊碎片就重鑄了完整的小燈爐。
等凱爾得到哈爾喬丹的力量，又將小燈爐瞬間放大數百倍，成為一個完整的巨型中央能量電池。
青燈燈爐使用了和綠燈軍團同款的技術和材料。
結果碎片沒有自我修復，反而在主動降解。”
穆恩科茫然道：“為什麼會這樣？”
哈莉道：“自修復納米材料在外星戰艦上很常見。
高等文明處理廢棄的戰艦，也比地球人回收報廢的航空母艦更簡單。
只要艦長動用最高許可權，啟用奈米粒子的自毀程式，巨大的星空戰艦會自己分解成失去自修復活性的普通金屬殘渣。”
“憐憫之青光啊！”穆恩科驚呼道：“守護者你的意思是，燈爐是被我們自己人摧毀的？”
“納陀摩可不一定是自己人。”青女面色難看道。
“你為什麼很不信任他？”哈莉奇怪道。
按理說，賣麵粉的甚至見不得賣石灰的。
她這位新守護者才應該是最不喜歡納陀摩的人。
結果她還沒說什麼，青女倒是搶在她前面激動起來。
“等你見到他就明白了。”青女轉向穆恩科，“納陀摩經常出沒此地，應該留有很多他的氣息。你試試看，能否找到他。”
椰子鞋下巴男伸出鼻子，四處嗅了嗅，接著像人猿泰山一樣，扯著一根蔓藤，跳入叢林裡。
“守護者，青女，我已經找到他的痕跡，請跟我來。”
“我們得跟過去，穆恩科失去燈戒，不是納陀摩的對手。”青女也道。
“不急。”
哈莉左右看了看，張開嘴巴輕輕一吸。
“嗖嗖嗖！”落在地上、插入周圍石壁中的燈爐碎片，像飛鏢般投向哈莉，被她吸入嘴巴。
她沒有把碎片全部吞入胃裡，而是當著青女的面，如同嚼口香糖，把嘴裡的碎片嚼成一坨。
“這是做什麼？”青女奇怪道。
哈莉下巴微抬，神色傲然，嘴裡含湖道：“甘瑟能做到的事，我也可以。”
“做什麼？”
“你等會兒就明白了。”
哈莉要做的就是模彷甘瑟，把中央能量電池碎片打造成一個完整的燈戒。
她沒有鍛造燈戒、打造燈爐的技術，但她有自己的法子。
首先，讓正在自我分解的碎片停止毀滅的過程。
別說她了，即便把小藍人喊過來，照樣做不到。
降解程式已經傳達到每個奈米粒子中，它們已經開始分解，不存在剪掉邊緣“燃燒的”部分，中間就停止“燃燒”。
碎片雖然還殘留部分，但整個材料已全部朽壞。
哈莉很直接，用自己的胃酸將碎片消化成為精純的“爐壁能量”。
中央能量電池的材質很特殊。
它是把規則化的青燈本源，融入小藍人科技的特殊材料，打造成的“科技神器”。
現在電池材料徹底廢了，哈莉卻能把規則化的青燈本源提取出來。
然後將它融入她自己的青燈戒指。
現在燈爐自毀，青燈戒指與青燈手杖灰飛煙滅，世上僅剩一枚......應該是兩枚，還有一枚屬於哈莉、送給天父的長老戒，以創世星的科技，應該能保住它。
燈戒的鍛造材料和爐壁其實是一樣的，區別只在許可權，和驅動能量。
這會兒哈莉把提取出來的“規則化青燈本源”融入青燈戒指，相當於複製出一個燈戒大小的小燈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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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增加燈戒的權柄，她還以99比1的比例，在其中新增了青燈與白光本源。
一份白光，九十九份改宗蛸本源。
白光與青光上的“魔力印記”還在，精神印記卻被完全抹除，它們非常純粹。
“呸！”
哈莉用“嚼鐵大法”嚼吃了大概十分之一的燈爐碎片，就把燈戒“裝滿”。
規則化情感本源飽和，無法再新增。
然後她吐出一枚青光湛湛的戒指。
那燈戒看著就比普通青燈戒指要漂亮。
青光更加澄澈，更富有活力，懸浮在半空，散發出讓青女靈魂迷醉、肉身暖洋洋的光輝。
“好漂亮。”她喃喃道。
“它屬於你了，現在用你的憐憫之心啟用它。”哈莉揹負雙手，面帶世外高人般的慈祥笑容......唔，青女沒有感覺她很慈祥，聽了她的話，只覺她是最漂亮的天使。
“真的嗎？把它給我？”青女難以置信，滿臉渴望與欣喜，動作卻很遲疑。
“拿去吧，這是守護者對你領悟憐憫之心的獎勵。”哈莉澹笑道。
毫無疑問，這枚燈戒潛力巨大，堪稱青燈統御之戒。
即便放在七燈軍團，與幾位燈主的燈戒相比，也是一枚“至尊戒”。
除了凱爾·雷納的燈戒，其他燈主的燈戒都很普通，讓燈戒變得不普通的是使用它的人。
哈莉這枚燈戒卻從材質到權柄，都不普通。
不過，哈莉本人用不了它，只有青女才能發揮它的潛力。
高考考生的成績單上都有一個分數，但並非所有分數都能讓他們進入清華北大。
這世上的活人，多多少少都有憐憫之心，但要使用青燈戒指，需要憐憫心達到一個很高的標準。
比普通考生進入清華北大的標準要高億萬倍。
總分750分，670分差不多足夠進入清華，要被燈戒選中，至少751分。
總分750分不算加分，怎麼考751分？
閱卷系統出錯唄。
系統出bug，且沒被人發現的機率有多大？
被燈戒選中的幾率比之更低。
哈莉這位青燈守護者，就無法發揮普通燈戒的力量。
現在來到青燈總部，她竟當著青女等人的面使用黃燈能量......青燈守護者的臉都不要了。
要說哈莉沒有憐憫之心，那肯定不對。
她的憐憫心甚至比普通人更多，但和“青燈之主”沒法比。
就像大超代表希望，有資格成為藍燈，但他能和聖行者一樣，在世界末日到來時，依舊堅信“珠穆拉瑪峰”上有彌賽亞，哪怕他全家因為尋找彌賽亞死光光，也對希望堅信不疑？
別說死全家，只露易絲死在他面前，大超就會當場崩潰，什麼希望都沒了。
如果精神狀態異於常人就算精神病，那麼七燈之主，個個都該進阿卡姆。
普通青燈戒指都不好用，這枚沒有中央電池提供能量、需要自己從起源牆抽取憐憫之青光的燈戒，哈莉甚至無法將其啟用。
甘瑟那麼牛掰，隨手捏燈爐，可他為什麼不自己復活綠燈軍團，為什麼要把希望託付給“傳炬者”凱爾雷納？
都是一樣的原因。
沒有天命。
“嗡~~~”
果然不出哈莉所料，當青女戴上“哈氏燈戒”後，立即將其啟用。
燦燦青光如流水傾瀉，她身上再次覆蓋一層青燈制服，左手也從無到有，多出一根長柄菸斗似的手杖。
“如何？”哈莉問道。
“這枚燈戒似乎有些不一樣。”青女疑惑道。
“是不是‘原力’更加渾厚？”哈莉道。
“什麼原力？”
“就是......“
哈莉張了張嘴，也不曉得該如何形容自己並不瞭解的感覺。
“你什麼感覺呢？”
“感覺......”青女引導青光進入識海，雙眼立馬變得青湛湛。
“與之前的燈戒比，這枚燈戒用起來像是揮舞重量和體積增加了幾萬倍的重劍，使用起來有點困難，可只要揮動它，似乎能發揮更強的力量。
而且，使用難度並非一成不變。
我有種感覺，隨著我使用次數的增加，將越來越得心應手，最終比之前的燈戒更加‘輕便’，實力卻只會更強。
另外，它帶給我的最大感覺是自由。
它屬於我，而非我屬於它，這種感覺非常棒。”
“守護者，謝謝！”她看向哈莉的眼神，全是感激和敬重。
哈莉輕輕點頭，“你覺得使用困難，是因為它融合了太多中央電池的青燈本源。
使用它，猶如身上揹著偌大的燈爐作戰，肯定覺得累。
但那些本源已被我洗淨精神痕跡，就等著你將自己的精神力印入其中。
到那時，它就是你靈魂的一部分，使用起來如臂使指，比之前更輕鬆，力量也更強。
除此之外，它還有一個幫你繼續提升青燈造詣的功能。”
“我已經領悟憐憫之心，還能怎麼提升？”青女好奇道。
“綠燈之戰的結局，你知道不？”哈莉問道。
青女立馬想到“青女故事集”中荒唐不堪的畫面，表情變得有些扭曲，眼神閃爍道：“《黑暗之書》中盡是荒誕，不可相信。”
哈莉一臉莫名其妙，“我是說卡隆納藉助四燈俠情感要素修煉白光，結果凱爾雷納七情合一，白光自生。”
青女松了一口氣，點頭道：“聽說過大概。”
“凱爾雷納雖然生出七種情感，但依舊以意志為主，用意志控制另外六種情感，使之合而為一，生出白光。”
哈莉指著她手指上顏色異常的青色燈戒，“我在裡面新增了一部分無主的白光本源，以青光本源封印白光。
等你完全掌控燈戒的青光本源，就能觸碰到核心處的白光。
青光的特性是吸納其餘六種色光......唔，不止六種。
上次綠燈之戰，約翰·斯圖爾特竟以青光駕馭黑光，事後完全沒有任何副作用，就是完美利用了青光吸收、容納其餘色光的特性。
憐憫可以包容一切情感。
你可以嘗試用青光駕馭其餘六種色光，至少能模擬出山寨白光。
若是你能誕生憐憫情感要素，以憐憫接納其餘情感，將來未必不能成為第二個凱爾雷納。”
青女重重點頭，認真道：“我一定好好努力，不負守護者之期望。”
“不用強求，隨性而為即可。”哈莉道。
如果青女真能做到以憐憫駕馭七情六慾，哈莉會邀請她加入“福德神系”，做個“青女菩薩”。
俗話說，相由心生。
剛領悟慈悲之心的青女，就已經顯出大慈大悲的氣質。
連哈莉都得承認，自己受到些影響，對她的好感比“青燈奴”時強多了。
既然現在青燈已被毀滅，接下來肯定要有青燈之重建。
在重建青燈時，或許她可以把自己的慈悲之道灌輸給青燈部落，讓青女看起來更有“大慈大悲青女菩薩“的氣質。
想到青女菩薩，她又很快想到“阿託希塔斯怒目金剛”。
或許，她該收納七燈主，做她的“七部天龍”？
未來當她出場時，盤坐在九品蓮臺上，身後金光燦燦。
而燦燦金光中懸浮七個表情浮誇的部眾，分別做出怒、貪、懼等表情，還分別放射七道色光，在她身周形成七彩虹光。
或許，天龍七部能收集信徒的七情要素，幫她凝練丈八“大日哈莉真身”？
哈莉看著青女，思緒越飛越遠。
“守護者？還有什麼問題嗎？我們是不是該出發了？”穆恩科小心翼翼喚道。
哈莉抹去嘴角不存在的口水，鬥志昂揚地說：“咱們出發！穆恩科在前面帶路，青女緊隨其後，我隱藏行跡為你掠陣。”
“你不和我一起？”青女疑惑道。
“敵人總不會毫無防備，萬一落入陷阱，也只你一個，我還有機會救你脫困。”哈莉理所當然地說。
——這是拿我當誘餌？
青女木然。
——如果青女是誘餌，那走在最前頭、用鼻子尋找敵人蹤跡的我，又算什麼？而且守護者甚至沒給我一個交代，沒說為我掠陣。
穆恩科也陷入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