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剛才那些人所說的，人魚在容貌上似乎格外高人一等。
但此時白淺看到這只人魚卻完全對其美貌視而不見，因為帶著如此表情和目光的，已經談不上美貌二字了。
白淺看到的，只有一個沒折磨的不成形狀的可憐靈魂。
怕嗎？
當然怕，就算是白淺遇到這種事情都會怕的。
魔族也會對人族做這種事情嗎？
白淺沒見到過，想必是會的。
那人族會不會對人族做這種事情？
白淺確定，如果有機會的話，會的。
他自己不久曾將人活生生虐殺過嗎？雖然那是在戰鬥中，雖然是為了震懾他人，但那時的自己心情平靜。
或許生命出現時便帶著濃郁的自我毀滅傾向，所以那些捨己為人，願意為他人而戰的人值得敬佩，因為他們獨特。
或許這樣的人才是不正常的，因為罪惡是常態，所以出現了另一些截然不同的人時才讓人敬佩。
白淺不確定此時自己所想的這些是不是真正的答案，他只是一瞬間更加確定了一件事，人族和魔族之間，或許真沒有太大的不同，不同的只是立場。
而現在，白淺知道自己做不了什麼。
他不可能冒著威脅去將幾個人魚救下，只是見到這些終究是讓自己心裡不舒服而已。
不舒服，見不到就沒問題了吧？
白淺心中這樣想著，然後準備離開。
只是在離開前，他看到了那只被拍下的男人魚，男人魚從水池中被抓出來，沒有想象中變成男性人族外表會衣不蔽體的情況發生，身上的魚鱗隨著一陣光變成了一件衣服。
剛從牢籠中被放出來，人魚立刻撞開身邊的人想要逃走，但老闆只是冷哼一聲，一掌壓下便讓人魚動彈不得。
這是一個乾境後期的老闆，只有靈境實力的男人魚根本反抗不了，更何況他此時還是虛弱狀態，更何況四周還有那麼多人，
就算老闆不做什麼，剛剛把他買下的主人也不會放過他。
買主臉上帶著肆無忌憚的笑意走到人魚面前，隨後熟練從儲物戒中拿出各種古怪的道具。
很快，白淺知道了這些道具的用處，那人魚被折磨的聲音傳了出來，正如這裡市中其他地方所存在的聲音一樣。
但是這位買主顯然更加變態，本面相醜陋的他似乎嫉妒這些天上面容美好的人魚，用刀一點一點將其臉上的肉刮掉，隨後逼迫人魚自己吃下。
人魚嘔吐聲中將肉吐了出來，買主卻帶著變態的笑容將吐出的肉塞進了自己口中。
之後，人魚在沒吐過，他更不願意被這個噁心的買主吃掉。
白淺望著四周觀望者的表情，他們有一個算一個，每一人臉上都是狂笑，歡呼。
神情中看不到一絲人性對慾望的制止。
到了第二個人魚，同樣被剛才那個買主買下，被同樣殘忍的方式虐殺。
到了第三個，同樣的買主，更加殘忍的虐殺方式。
而這一次，被買下的人魚再沒有哀嚎，眼中的憤怒已經變為死寂，似乎認命了。
白淺緊緊攥著拳
頭，呼吸粗重，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明明說要走的自己為何會停在原地看了這麼久。
這時，第四個人魚開始拍賣，正是剛才和白淺對視一眼的女人魚。
和其他人魚不同，這個人魚出現的一瞬就引起了一些人的驚呼，因為他們看清楚了這個人魚身上的鱗片。
“你們看，這個人魚的鱗片居然是淡金色的。”
“這在人魚一族也算是身份高貴，居然會落到這種地步。”
在人魚一族中，人魚的尊貴程度似乎是以鱗片的顏色來分別，而金色在人魚一族中便是最高貴的存在，更是擁有者不俗的修煉天賦。
雖然眼前的女人魚只是淡金色，但也十分罕見了。
當然，白淺看到這些人的目光時便知道，這尊貴的血脈也只是引起了他們心中更多的獵奇心理。
“三十萬。”
還是之前幾個人魚的買主，看到這個人魚時，臉上露出了十分邪意的表情，一口價便喊到了三十萬。
顯然，和其他人一樣，他被這個人魚的血脈打動了。
但他想的顯然也不會是什麼好事，被這些人看中，那女人魚之後擁有的也只能是比她的前輩們還要更慘數倍的遭遇。
很快，只是短暫的愣神，價格便飆到了五十萬，那土豪買主見這些人和自己爭搶，冷哼一聲，直接加到七十萬。
“你看，她在看你。”
忽然，白淺耳邊響起一個聲音，回頭一看，一個頭戴兜帽，將大半張臉都隱藏起來的男子。
白淺不知這男子何時出現，他竟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但陌生男子似乎沒有敵意。
白淺轉頭時，正好和那女人魚再次對上了眼。
“你怎麼知道她在看我？”白淺問。
“感覺。”陌生男子說出了一個極不靠譜的答案，但不等白淺回應便又道了一句。
“他又要得手了。”
聽到這話，白淺連忙收斂心神，原來那土豪買主不知何時已經將價錢加到了九十萬。
這個價錢，顯然讓其他修士有些犯難。
他們不想放棄享受美女人魚，但這筆錢若是付出去了，接下來好一段時間的生活都會成為問題。
一旁，兜帽男子見白淺毫無反應，再望著那賣家馬上就要和買主拍板，低聲嘆了口氣。
正當他準備轉身離去時，卻見白淺忽然舉起手來。
“一百萬。”
這個聲音一出，所有人頓時朝白淺看了過來，包括那差點和老闆一錘定音的石錘。
見白淺面相年輕，石錘淡淡‘嘖’了一聲，心裡卻完全沒有在意的想法，直接舉手加價。
“一百一十萬。”
“一百一十五萬。”
“一百二十萬。”
“一百二十五萬。”
“......”
“一百八十萬。”
帶著些許怒意，石錘幾乎是怒吼著喊出這個價錢，隨即冷冽的目光朝白淺射來。
“小子，給我一個面子，這個讓我來玩。”
白淺聞言沒有回應，只是淡淡的看了石錘一眼，正當石錘以為白淺這是
妥協的時候。
白淺直接聚起一隻手，毅然出聲喊道。
“一百八十五萬。”
這次喊價，許多人頓時開始笑話白淺腦子有坑，那石錘雖說是在場的人中最為變態的，但實力卻是除老闆之外最強的，足有乾境初期的實力。
在他們看來，一個小小靈境修士為了爭搶一個玩虐人魚的機會而和一個比自己強許多的修士爭搶結仇，那不是腦子有問題又是什麼？
就算拋開其他的，一百多萬玄靈幣買一個玩物都讓他們覺得不值。
覺得自己丟了面子，石錘立刻看向老闆，指著白淺說道。
“我懷疑這小子是故意亂喊，他根本拿不出那麼多價。”
話音剛落，還沒等老闆回話，白淺便從人群最後走出，看了那人魚一眼後說道。
“我是不是亂喊，等我付錢的時候便知道了，拿不出，老闆自然會將我滅掉，輪不到你來鬧。”
似乎沒有想到白淺居然敢當眾回嘴，那老闆多看了白淺兩眼，隨即點點頭。
“一百八十五萬第一次......”
這句話一出，眾人當即明白老闆是給了白淺這個機會。
石錘心中憤怒無奈，但卻不敢拂了老闆的面，只能忍氣喊道。
“一百三十萬！！！”
這次，眾人繼續望著白淺，然而白淺沒有再開口，他沒那麼多錢。
見白淺這幅表情，石錘立馬忍不住出言諷刺道。
“哈哈哈！跟老子拼，你算什麼東西？”
“兩百萬！”白淺耳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是剛才那陌生男子。
見白淺沒有回應，老闆已經喊到了第二次，陌生男子繼續道。
“兩百萬！”
聽清楚之後，白淺微微嘆息一聲，舉手高聲喊道。
“兩百萬!”
‘兩百萬’三個字猶如一根銀針深深刺進眾人心中，而那石錘的表情也在頃刻間變得像是吃了屎一樣噁心。
很快，反應過來的石錘完全不顧形象的大聲喊道。
“不可能，你不可能有那麼多錢。”
聽到石錘的話，眾人也將懷疑的目光投了過去，白淺則是二話不說，將兩張卡片投向老闆。
其中一張是自己的，另一張則是剛才那陌生男子交到白淺手上的，只是如今那男子卻是悄然消失不見。
老闆收下兩張卡片，很快便看到了儲存兩張卡片中的兩百萬玄靈幣。
再看了看那像瘋子一般明顯支付不起更高價錢的石錘，最終連過程都不講便一錘定下，完成了最後的交易。
見白淺和老闆交易完成，石錘雙目赤紅，像是勾魂惡鬼一樣直視白淺，剛要伸手去捏白淺的脖子就感到一股氣息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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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闆出手了。
在老闆威壓之下，石錘最終還是恢復了理智，惡狠狠的留下一句“你給我等著！”便轉身離開。
白淺不在意石錘的舉動，看著那女人魚從水池中出來，穿著淡金色的裙子走到自己面前時也是面無表情。
這時，老闆走到白淺面前，問了一句。
“你要帶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