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訊息來得太快,許大茂都有點不敢相信。
買一套院子自住,這是許大茂早就萌生的一個想法。
只是因為種種原因,一直未能付之於行動。
之前形勢不佳,做什麼都束手束腳的,非常時期,還是謹慎點為妙。
後來形勢漸好,可是又找不到合適的院子了。
京城的人口越來越多,住房也變得越來越緊,尤其是近幾年,大批的知識青年回城,基本上大大小小的四合院都住滿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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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最小的那種一進四合院,至少也會住著好幾戶人家。
也就是說,買一個院子,需要同時與好幾個房主打交道,這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
所以許大茂傾向於購買只有一個主人的院子。
可符合他要求的房子實在是太少了。
極少數符合要求的位置都太偏了,他還是想在附近買一套。
這一片兒他已經住習慣了,可稱得上是黃金地段。
因為現在私房買賣暫時還上不得檯面,他只能在暗地裡打聽,所以消息來源非常有限。
突然聽說金家有這麼個院子,大小很符合他的要求,再加上街道辦竟然已經把院子騰空,這絕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
聽小劉說完這個訊息,許大茂怕他是道聽途說,說的訊息有水份,還特地到收貨櫃檯,找到了他口中的老丁,丁師傅。
丁師傅是委託行的老師傅了,眼光老到,雖說沒有許大茂之前認識的錢爺那麼厲害,但也是相當不錯的了。
他以前不僅僅負責委託行的收貨及鑑定工作,還兼做中人。
中人也就相當於後世的中介。
這個時間點,正好來賣貨的人不多,丁師傅有空閒時間,所以也不介意和許大茂多聊一會兒。
一聽他打聽金耀祖的事情,丁師傅就笑開了。
“怎麼?許家小子,你對金家那院子感興趣?”
人老成精,他一開口被人家猜中的心思。
許大茂笑笑,失口否認,“丁師傅,看您說的,我哪敢想啊。八千塊呢,那可不是小數目,就我現在這工資,就是不吃不喝,也得存個小20年的。要讓我一下子掏出來,就是把家底掏空了都不行呢。
我就是有點好奇,他家那個房子現在情況是什麼樣子的,值不值這麼多錢。”
丁師傅看了他一眼,“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他家那個房子嘛,前些天那個金耀祖非得讓我去看看,我實在是拗不過他,就去轉了轉。
總的來說,他家的院子還是不錯的,面積不算小,朝向佈局等都是相當不錯的,雖說只是二進,但房間還是挺多的,足夠一大家子人住了。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太舊了,原先住的人太不愛惜,把院子弄的亂七八糟的,如果真要入住,得好好整一整才行。
至於值不值那麼多錢,我也不好下結論,就看那院子是不是符合買家的預期了。如果正好需要這麼套院子的話,那肯定是值的。
不過要我說的話,他這個房子可能不太好賣。”
“這話怎麼說?”許大茂的心提得高高的,不好賣好啊,這樣自己就有機會了。
丁師傅這會談性上來了,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潤潤了喉,然後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現在這個年頭,大家夥兒都指望著單位分房子呢,誰還會花錢買房啊,更何況,他這個房子破破爛爛的,還這麼貴!除了面積大一點,就沒有別的優點了。
反正這訊息已經放出去好些天了,到現在連個問的人都沒有,當然啦,除了你之外。
還有一點,現在私房買賣基本只能私底下進行,沒辦法過戶的。就這一條,就足以打消很大一部分買房人的念頭了。”
原來如此,許大茂心裡有數了,不過他知道最後一條很快就不是問題了,再過幾年私房買賣就會恢復了,而之前的自行買賣的房屋也可以補辦手續的。
所以只要自家足夠謹慎,找好公證人,簽好合同,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想來想去,這次真的是個好機會。
心裡有了這麼一件事,他再也顧不上逛商店了。
於是,告別了丁師傅和小劉,許大茂就急匆匆地回了家。
在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在琢磨,還是覺得不能放過這個院子,空置的院子實在是太難得了,錯過了的話,他肯定會後悔。
不過事情比較大,還是回去和家裡人商量商量才行。
第一時間,他認為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妻子,因為她唸叨著買房子已經很久很久了。
於是,一回到家,他就直奔自己住的小屋。
在門口,他就聽到了縫紉機的聲音,看來婁曉娥還在趕工呢。
他輕輕推開門,門吱呀一聲,縫紉機的聲音隨之停止。
婁曉娥停下手中的活兒,抬起頭問道,“你不是要出去轉轉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有個好消息!我等不及了,所以回來告訴你。”
許大茂也不隱瞞,立馬把金家房子放售的事情告訴了她。
婁曉娥聽到訊息的第一時間是驚喜,可驚喜過後,她就開始有疑慮。
“你說,那金耀祖這個人可靠嗎?和他交易會不會上當受騙?我可還記著當年雨水那回事呢,他這些年的經歷雖說很可憐,但從本質上來講,他可不算是什麼好人!”
許大茂表示同意,他也是心存疑慮,“你說的也有道理,咱和爸媽商量商量吧,看看他們怎麼說?”
“那還等什麼?現在就去吧。”
婁曉娥也顧不上手裡的活兒了,拉著許大茂就出了小屋。
還真巧,許父難得在家,沒出去下棋,正和許母兩人一起看電視呢。
兩人聽到許大茂他們說要買房,而那套院子要價八千。
他們的第一反應是,兒子和兒媳是瘋了。
許母瞪大眼睛,反對的話脫口而出。
“這事兒肯定不行。大茂,你不會是發燒了吧?咱家屋子足夠住了,老宅還租了出去,做什麼還要買房?八千塊呢,打哪兒能弄來這麼多錢啊,就是有這個錢也不能全花了,別忘記了,你們可是有三個孩子呢。”
許父雖然一時間沒說話,可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是站在許母這一邊的。
在這種時候,婁曉娥很識趣地沒說話。
這件事情,只能由許大茂來說服兩老。
費了好大一翻口舌,他才讓二老明白他買房的真正意圖。
二老才知道,原來親家給兒子兒媳留下來那麼多錢。
不過許大茂也很爭氣,這麼些年來,他也存下不少錢,算了算,也有一萬出頭了。
也就是說,即使不動用婁父留下的錢,他的積蓄也足夠買下那套小院兒了。
就是之後的裝修整改,只要不是大肆動土,那也是夠用的。
知道兒子的錢足夠,許父就有了底氣。
兒子說的沒錯,現在自家的住房看著像是夠的,可是分開在兩個地方,一家人分在兩處總是不太好的。
而現在這個四合院的房子,還是建了間小房才結結巴巴夠住的。
現在孩子還小,可以將就。
可是等孩子大了之後,就住不開了。
如果自家能有一套整個的院子,那就太好了。
一來是住房不緊張了,二來就是獨門獨院,私密性非常好。
這樣以後也不至於自家做點好菜,鄰居就能聞到了。
許父仔細想了想,一拍桌子,“行,那咱就看看,如果合適的話,那就買下來。”
至於兒子和兒媳的疑慮,許父表示,不用太擔心。
接下來,他會去和丁師傅多聊一聊,再到金家那邊走動走動,打聽打聽,把底摸好了再去跟人家談。
老將出馬,一個頂倆。
接下來的日子,許父基本都在外面轉悠。
沒幾天,他就摸清楚了。
金耀祖確實是想賣房,還很急,因為一個不知名的原因,他欠了人家一大筆錢,即使把他手頭上的古董字畫全賣了,錢也不夠填那個坑。
聽人說,他是沾上賭了,欠了大筆的賭債。
他是實在沒辦法,才想到賣房子了。
至於金家那個院子,許父去看過了,據他說還是挺不錯的,他的意見是可以考慮,不過他一個人不好做主,所以和對方約好了,要帶兒子和兒媳一起,再去看一回房。
第二個禮拜天,同樣是沒有課,所以看房就約到了這一天。
金家的院子其實離南鑼鼓巷不遠,也就在稍北面一些,隔著兩條衚衕。走路的話幾分鐘就能到。
他家的院子離大街有一點距離,在衚衕深一點的地方,環境很幽靜。
許大茂小夫妻和許父許母兩人一起到了金家門口。
院門大開著,丁師傅已經到了,正和金耀祖坐在前院的桌子邊喝茶。
“老許,還有小許,你們都來啦!”
丁師傅是以中人的身份參與的這個事情,沒辦法,推脫不掉,他和金老爺子有點交情,金耀祖一直纏著他,跟他講金老爺子的事情,他實在是被纏得沒辦法,才答應幫他做這個中人。
金耀祖現在又恢復了之前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看來是破罐破摔了。
“你們隨便看啊,早點看完早點訂,我好快點拿到錢!”
“耀祖!”
丁師傅真是恨鐵不成鋼,自己老友那麼個精明人,怎麼會養了這麼個廢物兒子。
許大茂他們也不理姓金的,只是和丁師傅打了聲招呼,就四處轉悠去了。
他一邊參觀,一邊就在心裡算計著,這些房子該如何安排。
於是,他邊走邊把自己對這房子的設想與安排都告訴了婁曉娥。
這是一套二進的四合院,沿街有一排倒座房,許大茂數了下,一共有5間,左邊1間,右邊4間,大門是開在左側的。
倒座房比較小,但房間很多,可以用作庫房和客房,來客人時就不擔心沒有地方住了。
前院很小,呈窄條形,並沒有分隔,是一整個院子。
前院和後院由影壁隔開,而垂花門則開在正中間。
後院是四四方方的。
正房一共有三間,中間為祖堂,左右為東次間和西次間。
祖堂可用來當客廳,東次間為尊,當然要給許父許母居住,西次間自然是他們夫妻倆來住了。
然後在正房的兩側,還各有兩間耳房。
這兩間許大茂覺得可以安排給雙胞胎居住。
院子的東西兩側各有廂房兩間。
家國的房間可以設在西廂,一間做為臥房,另一間可做書房。
至於東廂房,一間可改成廚房,另一間改成餐廳。
廂房的南側,還有小小的耳房兩間,現在是堆滿了亂七八糟的雜物,不過許大茂的心裡,已經給它們安排了一個很重要的任務,西廂南側的這個,可以改成廁所,至於東廂南側的耳房,他覺得改成洗澡間更合適。
這樣的話,家人就不用上個廁所還要出院門了。
至於洗澡間,他主要是為了夏天考慮,冬天不需要天天洗澡,去澡堂還行。可到了夏天,洗澡實在是不方便,大部分時間他們都只是簡單地的擦洗,一點都不痛快,可家裡有個洗澡間就不一樣了。
就這樣,他一路看,一路說,婁曉娥都快被他的描述迷住了。
雖說現在這個院子看上去破破爛爛的,可畢竟框架在這裡,只要好好修繕一下,再由婁曉娥的巧手來佈置。
以後這絕對會是一個溫馨的小院,婁曉娥覺得,她好像已經看到佈置好的院子是什麼樣兒了。
另一邊,許母也跟著許父在四處轉悠著,她可沒有許大茂他們這麼好的想象力。
她今天的任務是來挑毛病的,可是這個院子處處是毛病,壓根兒就不用她挑了。
“這都是什麼呀,門都被蟲子給蛀了。”
“哎呀,看那地,坑坑窪窪的,地磚都被人給撬掉了,可真難看!”
“還有啊,看那屋頂的瓦,都被掀起來了,下雨天肯定會漏的!”
“這院子裡怎麼能種柳樹呢,是哪個搭錯線的人種的?”
隨著她那一聲聲不滿的聲音,丁師傅的臉色越來越尷尬,而一旁的金耀祖則跟個沒事人一樣,嘴裡叼著草,斜了許母一眼,
“我說大媽,你挑這麼多毛病,無非是想討價還價吧。你就不用再拐彎抹角了,想還多少價,直說吧!”
“耀祖!”
丁師傅很是無奈,真是的,要不是看在老金的面子上,他還真不想管這個破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