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下一刻旭天便恢復了神情。
其不屑道：“以你一隻開啟了破門之人，又能斬出怎樣的劍？可笑！”
旭天覺得夜如明能斬出那一劍是因為其開啟了死門使然。
而只開啟了破門的柳書，旭天並不認為其能斬出怎樣的驚鴻一劍。
不得不說，旭天再一次犯了錯。
柳書作為永恆帝君之徒，其劍上的造詣不是此時夜如明可以一比的。
聽見旭天的嘲諷之言，柳書風輕雲淡，眸子中未泛起一絲波瀾。
其呢喃道：“老家夥，你說我劍中少了一份東西……曾經的我看不到，但我現在看到了……”
自言之際，柳書身上的劍意瘋狂拔高，只是瞬間便超過了夜如明數倍！
“柳書的劍意！”，感受到此，夜如明驚呼出聲。
這劍意超出了他數倍，甚至還在向上攀升！！
伴隨一聲劍吟從柳書身上傳出！
夜如明能感覺到柳書的劍心，變了！
合一境是所有武器之心的終點所在，亦是世人認知中的最強劍心。
然事實並不是如此，在合一境之上還有一不為人知的境界。
該境界整個夜如明所在宇宙只有五人悟出，甚至作為兩位尊者都並未悟出。
該境稱之為，無垢。
劍心生而有缺，非人力可輕易補全。
修煉劍心的過程，是一個靜心的過程亦是“補”心的一個過程。
劍心中的缺並不指的是缺陷與不足而是雜質。
人的心從出生開始便註定會被染上雜質，這是任何人都無可避免的，即便是尊者的子嗣也不可能。
紅塵紛擾，人潮處處，只要是生靈，其內心就不可避免地會被汙染，這稱之為不純。
劍修者，修劍更修心，如若心中雜念太多則出劍速度越慢。
從最開始的劍心到達劍膽琴心，再到萬劍歸宗，再到合一境實則都是去內心雜質的過程。
能跨入合一境之輩，說明其已經將心中雜質摒除的差不多了，否則也不可能做到人劍合一的地步。
事實的確也是如此，但人的內心是很奇妙的東西。
有些心緒潛藏在人的內心深處，以至於人自己可能都意識不到。
這些“雜念”不僅感受不到，更不會影響出劍的速度與威能，所以這也導致達到合一境之人會誤以為自己劍心已經圓滿。
只要有了這樣的想法，那這人劍心一輩子也別想再向前了。
即便之後有人告訴你合一境之後還有一境，也幾乎不可能了。
因為那時候已經錯過了跨入無垢境的最佳時機……
想要進入無垢境的機會可以說是只有一次，或者說只有一段時間更為的貼切。
這段時間便是一個人生命中的前兩萬年……
只有將年紀控制在兩萬歲以內，才最有有機會跨入無垢境。
這是那跨入無垢境的五人總結的經驗。
如若錯過了，那這一生便與無垢之境幾乎無緣了……
所謂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大抵就是如此。
柳書其實也不知道合一境之後還有一個境界，這是軒轅塵一告訴他的。
可惜的是，即便柳書知道，其也無法做出任何突破。
因為在柳書感知來，他的劍心是百分百圓滿的，有時候柳書都懷疑是不是自己師尊故意說個境界來消遣自己。可在這一刻，柳書他看到了，也感覺到了。
在自己劍心深處還有一塊地方，那是一塊他從未感知到的區域。
其中有著許多“雜念”，那是柳書內心深處的思緒。
如若是放在平時，柳書想要將這些雜念徹底去除或許還要廢一番功夫，甚至很可能因為時間不夠從而錯失跨入無垢之境的機會。
但現在面對死亡威脅的柳書，其心靈處於前所未有的放空狀態，所有的雜念都被其拋之腦後。
柳書緩緩出劍之際，他腦中迴盪著他與軒轅塵一的對話。
那時，兒時的柳書抬頭看著滿天星雲，奶聲奶氣問道：“師尊師尊，蒼穹之上星辰無數，是否有人可以一劍將整個星域劈開呢？”
“哈哈哈……”，軒轅塵一溺愛地笑了笑，反問道：“那小柳書覺得是否有這樣的人呢？”
柳書思考一番，頭一歪，語氣肯定地說道：“一定有！”
“哈哈哈哈哈……”
柳書回答引得軒轅塵一大笑，其又問道：“為何小柳書如此肯定？想要劈開一個星域就是你大師兄也做不到的事情。”
柳書燦爛一笑。
“大師兄做不到，但師尊一定可以做到！”
聞言，軒轅塵一笑聲更大。
待軒轅塵一收住笑聲，其抬頭看向天空，喃喃道：“小柳書，總有一天你也能……”
說著軒轅塵一低頭看向柳書並伸出小拇指。
“小柳書，我們做個約定如何？答應師尊，你一定能斬出那一劍。”
“那一劍？”
柳書有些不解但還是笑嘻嘻地伸出了小拇指與軒轅塵一拉鉤在一起。
“我答應師尊！這是我與師尊的約定！”
說完，柳書有些不自信地說道：“但是師尊，萬一我沒有做到呢？！”
軒轅塵一搖頭，語氣肯定地說道：“不，師尊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做到！”
聽到自己師尊這般說道，柳書當即開心得合不攏嘴。
於是其問道：“師尊！那柳書怎樣才能斬出那一劍呢？”
下一刻，軒轅塵一指著其心臟所在，輕聲道：“當你看見自己所不能看見之地，你便能斬出跨越空間與時間的一劍……”
……
這番話，柳書一直記在胸中。
而此時，便是夜如明徹底悟透之時！！
此刻柳書內心無任何雜念，唯有三字！
這三個字並不是活下去……
而是……
斬斷它！
我心無垢，我之劍亦無雙，足以斬開一切！
“吼！”
伴隨著柳書的怒吼，其身上的劍意如同星辰破碎一樣，徹底炸開！
無窮劍意席捲整個風杏星，衝擊著每個觀戰人的心靈！
當然也包括柳書的對手，旭天……
“這力量！不可能！只是一開啟破門之人怎麼可能爆發出這樣的力量！”
旭天徹底慌了，他必須要趕在柳書斬出這一劍之前將其的生命終結！
“嘭！”，音爆聲響起，旭天口噴鮮血之後爆發出更快的速度向柳書衝去！
這速度，即便是夜如明與天鳴二人出手，也來不及營救！
一切，只有考柳書自己了！
危急關頭，柳書雙手顫抖著想要將這一劍斬出，然無論其怎麼用力，這一劍彷彿重達億萬斤！始終無法出鞘！原因為何，柳書自然知曉。
這是因為柳書的肉身還不支援他揮出這麼一劍！
簡單來說，認知已經到了但肉身力量還不夠！
“可惡！”
柳書大罵，不甘之情油然而生。
他不畏懼死亡，但他想在死前斬出這一劍！
這他用一生追逐之物，亦是其師尊與他的約定！
縱死，這一劍也必須斬出！
“給我破！！！！”
柳書大吼：“死門，開！！”
這一聲讓老者等人心跳一頓！
柳小子不是才跨入破門嗎？怎麼那麼快就能開啟死門了？！
他竟然選擇在交戰中突破？！這意味著其馬上會接受天鏡的考驗，這與找死有何區別？！
太多的不解出現在老者等人心中，而旭天則是揚天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天助本皇！”
在旭天大笑聲中，夜如明抬頭看向了蒼穹之上那緩緩浮現的天鏡之光！
夜如明死死盯著天鏡，大吼出聲來。
“鏡忱！幫我一次！算我欠你的！！！”
夜如明這一聲無疑讓眾人一愣，不知道其在對誰說話。
然下一刻，他們知道了……
因為那本應該照在柳書身上的天鏡之光，消失了……
而柳書也在這一刻，直接開啟了死門！
“為什麼？！”，旭天怒吼，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鏡界中任何人在突破的時候都必須接受天鏡的，為什麼柳書卻不用？！
是因為夜如明那一聲大吼嗎？！
憑什麼？！
天鏡憑什麼聽夜如明所言？！
答案他們自然無法得知，也沒時間去思考。
因為伴隨著柳書開啟死門，其的劍終於是出鞘了！
“師尊，你看好了！！”
柳書大笑，興奮萬分。
“寰宇，斷！”
柳書聲音響起之時，他手中劍也在這一刻，劃破了天際。
下一刻，整個蒼穹先是緩緩扭曲起來，然後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撕裂開來！
天，裂開了！
這一幕衝擊著所有鏡界人的心靈，即使是相隔數萬千年之外的人也目觀了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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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的蒼穹如同畫卷一般，一分為二！
“這是……”
夜如明呢喃道：“這是當年帝君所斬出的一劍……”
這一劍夜如明如何能不記得？
當年軒轅塵一的仙力化身正是靠這一劍阻止了三位天王！
寰宇斷！
此劍招之名，夜如明永遠不會忘記！
此時看著柳書用出了這一劍，夜如明整個人陷入失神之中。
與柳書這一劍相比，他的扶搖九天宛如凡人劍招，不值一提。
回神過來，夜如明苦笑道：“這柳書……我才剛剛超過他不足幾個時辰，其就追上來了。”
聽到這話，天鳴鄙視道：“追上來了？你臉皮真厚！就這一劍，你接得住嗎？”
這一招寰宇斷，不要說夜如明，就是老一輩仙主、神主來了，亦不敢輕易去接！
用無垢劍心斬出的這一擊，已經擁有滅殺仙君、神王之力了！
夜如明臉皮抽搐，“你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
天鳴白眼，不再出言嘲諷，目光隨之回到了柳書那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