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呂楞在了門口,雙手拉著門,沒有回答檀玄的話,也沒有邀請檀玄進來,只是一臉懵逼的看著檀玄,而且懵的還有些突然。
“正陽起來了嗎?”檀玄推開老呂,直接進了商鋪。
“正陽……正陽他還沒起呢吧,他天天就知道打遊戲,有時候一玩就是一個通宵,估計現在他睡也沒睡下多大一會。”
老呂緊忙關好門,緊走幾步追上檀玄,並攔住了檀玄的腳步,問道:“你找正陽有事?要不我先上去幫你叫他吧。”
“不用,我自己去叫他。”
檀玄再次推開老呂,走上了樓梯。
老呂的腳步很快,先檀玄一步到了呂正陽房間外面,一邊敲門,一邊大聲喊道:“正陽,你睡了沒?趕緊起來,你玄哥找你來了。”
在老呂敲了半天門後,房間裡終於傳出一聲很不耐煩的回答,“知道了,別敲了,我馬上起來。”
“正陽才起來,你先坐。”老呂指著沙發和檀玄說道。
“你這麼早找正陽,有什麼事嗎?”老呂坐在檀玄的身邊問道。
檀玄對著老呂哼笑了一聲,“早嗎?如果我說我已經在樓下等了一個多小時了,你相信嗎?”
“呵呵……”老呂乾笑了兩聲,又繼續問道:“你這是有什麼事兒找正陽啊?有事你打個電話就行,何必還特意跑這麼一趟呢。”
“有些事電話裡說不清楚,還是當面說清才好。”
“那可以和我先說說麼?”
檀玄搖了搖頭,“還是等正陽出來再說吧。”
“呃……”老呂有點尷尬,檀玄今天的態度讓他心裡很是不安。
“我去燒水泡茶,你先坐會兒。”
老呂進了廚房,而檀玄則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兒,心事重重。
不一會兒,呂正陽房間的門開了,呂正陽走了出來,一臉無精打采的和檀玄打著招呼,“玄哥,你來了。”
檀玄點了點頭,問道:“昨晚睡的好嗎?”
呂正陽坐到了檀玄側面的沙發裡,打著哈欠說道:“好什麼呀,打了一晚上遊戲,這不剛睡下麼,結果你就來了。”
“我猜你也不能睡的太好,我昨晚也一夜沒睡。”
呂正陽點了點頭,“很正常,昨晚睡不著的人很多,尤其是年輕人,遇到一個節日就找到一個狂歡的藉口。你不陪著嫂子好好嗨皮,找我幹什麼呀?擾人清夢很討厭的。”
檀玄冷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擾人清夢不對,擾人清淨更不對吧。我也想和愛人、朋友一起嗨皮一下,可惜總有搗亂的呀。好好的平安夜,沒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過,反而和一群鬼折騰了半宿。”
檀玄突然斂去了笑容,看著呂正陽問道:“你為什麼這麼做呢?”
“玄哥,怎麼意思?”呂正陽坐直了身子,一臉不解的看著檀玄。
“你真的不知道什麼意思嗎?”檀玄再次冷笑了一聲,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了昨晚從太平間得到的那個鬧鐘,放到了茶几上。
“這個東西是我昨晚從現場找到的,你認識嗎?”檀玄盯著呂正陽的眼睛問道。
“啊!”
“嘩啦!”
老呂從廚房出來,手裡的茶杯一下子落在了地上,而老呂沒有去收拾地上破碎的茶杯,卻只是表情錯愕的看著茶几上的鬧鐘。
呂正陽的臉色變了,對著老呂喊道:“爸,你幹什麼呢?趕緊下去看看有沒有人買東西吧。”
老呂像是沒有聽到他兒子的聲音,直勾勾的看著茶几上的鬧鈴,然後幾步就走到了檀玄的面前,哀求道:“小檀,你聽我解釋,這個和正陽沒關係,是我把它放到外面的。”
呂正陽不高興了,將老呂拉到了一邊,“爸,你說什麼呢,他拿個東西只是問咱們認不認識,怎麼就成你放在外面的了呢?別什麼事兒都摻和,這沒你的事兒。”
轉過頭,呂正陽又和檀玄說道:“玄哥,這個東西我沒見過,你是從哪撿到的呀?”
“是麼?”檀玄打量了呂正陽一眼,冷笑著問道:“你確定這個東西你沒見過?那你知不知道什麼叫作指紋提取和足跡提取?你應該知道我女朋友家裡是做什麼的,查這些對他們來說完全是小兒科。”
“檀兄弟,你不要問正陽了,這個東西是我放的,他根本不知道。”老呂拿起茶几上的鬧鈴一通擦拭。
檀玄沒有阻攔老呂的動作,只是笑著問道:“你確定這個東西是你放的?那你說說你把這個東西放在哪裡了?”
“我,我把它放在……”
老呂被檀玄問住了,磕磕巴巴的無法回答。
檀玄嘆了口氣,從老呂手裡拿過了那個鬧鐘,“別擦了,有些東西不是你擦就能擦乾淨的。”
說著,檀玄又看向了呂正陽,說道:“正陽,你也不小了,你打算讓你爸替你扛下這些?”
“小檀,這個真的是我……”
“爸,你別說了。”呂正陽打斷了老呂的話,直視著檀玄的眼睛說道:“好漢做事好漢當,這個是我放到醫院後面那個廢棄的太平間的,和我爸沒無關,你不用為難我爸。”
“正陽!誒呀……”
老呂直接癱坐在了地上,瞬間老淚縱橫,有些事情不是想阻止就能阻止的,此時他有心承擔這一切卻也無能為力了。
“上次從小區跳牆跑的那個就是你吧?”檀玄繼續和呂正陽問道,至於老呂的反應,檀玄並不覺得意外。
“你果然認出我來了,那你上次為什麼沒有直接抓住我呢?以你的能力,我應該跑不掉的。”呂正陽沒有否認,反而對檀玄提出了問題,一旦接受現實了,他反而變得從容了,至少面對檀玄的目光不再躲閃了。
檀玄哼笑了一聲,說道:“就是因為認出你來了,所以我才讓你逃了,我以為那一次多少能給你一個警告。”
“那你是怎麼認出我來的?我當時偽裝的很好,是因為我被你撞了一下發出的叫聲嗎?”呂正陽沒聽檀玄抱怨,又接著問道。
檀玄點了點頭,“沒錯,上次我來你家時著急走,和你撞了一下,當時你也叫一聲,和那天的一樣。不過這只是其一,畢竟只憑那一聲我也無法徹底斷定那人是你。”
“那其二呢?”
“其二嘛,其實你們不知道,我的視力很好的,畢竟經常和鬼怪打交道,我已經習慣了光線昏暗的環境,或者說我在陽光暗的時候比陽光刺眼的時候看的還要清楚。雖然你當時包裹的很嚴實,但是你的眼神出賣了你,我看到你當時慌亂的眼神了,所以立刻就認出了你。”
“原來是這樣,我就知道你認出我來了。”呂正陽揉了揉腦袋,再次低下了頭。
“既然你知道我認出你了,為什麼消停了一段時間後又在網上對小笛的影片發出評論呢?她的影片中可是只針對案件表達自己的觀點,根本沒有提及到幕後還有人為操縱,對你造不成威脅呀。”檀玄繼續問道,聲音不大,也沒有夾雜什麼情緒在裡面。
呂正陽苦笑著說道:“這不都是人心在作怪麼,我開始以為你認出我來了,所以我嚇的幾天都沒敢再出去走動,但是我遲遲沒有等到你上門興師問罪,我以為你沒發現我呢,畢竟你嫉惡如仇的性格大家都知道,我以為你可能不知道那個人是我,所以我就在網上又試探了一下,看看你們的反應。”
“看來我沒有第一時間追究你,反而更加縱容你了。醫院那個太平間裡的陷阱都是你佈置來對付我的嗎?”檀玄再次和呂正陽問道,只是這時的音調突然提高了一些。
“不,不是。”呂正陽使勁的搖了搖頭,“我佈置那些陷阱不是要對付你,而是最近有個人追查這事查的很兇,於是我故意在太平間那裡聚集了一群孤魂野鬼,打算讓那人嚐嚐苦頭。”
“嚐嚐苦頭。”檀玄冷哼了一聲,臉上終於有了怒氣,“你所謂的苦頭就是想要了他的命嗎?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心狠手辣了?”
“我沒有,我就是想給他一點教訓,讓他知難而退,我沒想害人。”
“你放屁。”檀玄拿起那個鬧鈴用力摔在了地上,“如果我昨晚沒有出手,那個人現在已經被你養的那些鬼吃的連魂都不剩了。”
“我真的沒有要害他,我……”
呂正陽不再解釋了,解釋的話不被相信,那和廢話沒什麼區別。
房間裡安靜了,三個人神情各異,一個怒目環視,一個低頭不語,另一個則是唉聲嘆氣,都不再說話,只能聽見彼此重重的呼吸。
過了一會兒,檀玄壓制住了心中的怒火,繼續問道:“你為什麼要幫那些冤魂怨鬼復仇?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呂正陽梗著脖子不說話,剛才解釋沒人聽,現在他也懶得回答了。只是呂正陽不說話,坐在地上的老呂卻是急了,站起來掄圓給了呂正陽一個耳光。
“啪!”
聲音很響,而且比剛才茶杯掉在地上的聲音還要清脆。
“爸,你打我?”
呂正陽懵了,眼含淚水的看著面前已經老淚縱橫的老呂,大聲叫喊道:“你打我幹啥呀?”
“幹啥?我恨不得打死你,你個混搭東西。”老呂老淚縱橫道,再次舉起了巴掌,看著自己的兒子,手卻遲遲不能落下。
檀玄在一旁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把你的手撂下吧,要打就打,你這麼舉著不累,我看著都累。”
“檀玄問你話呢,你倒是說呀,他已經給了你兩次機會,難道這最後一次機會也不知道把握住嗎?”老呂氣惱的和呂正陽說道。
“機會,你說玄哥他是在給我機會?”呂正陽看了看老呂,又看了看檀玄,一臉的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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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是來興師問罪,他能在樓下等這麼半天嗎?能和你在這講半天道理嗎?你還不趕緊說。”
“真的嗎?”呂正陽看著檀玄問道。
檀玄沒有回答,用呂正陽剛才的方式回應了呂正陽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