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阿奶牽著孫女的手，再看看有些不知所措的田荷花，示意她不要怕。
書院是讀書人的地方，沒人會胡來。
“這位大嫂，這位置以後就是你的，老夫也嚐嚐你做的魚。”劉院長熱情地說著。
田荷花提到做魚，自信立刻就回來了，出攤兩天，得到這麼多認可。
“多謝院長，昨天我問我兒子了，他不知道孩子說的書。後來我仔細一想，那書估計是那位遊俠道長的。”朱家阿奶知道他們要說書的事情，直接說了。
“不知道那位道長現在何處？”劉院長一聽，只要能夠找到人，那就是最好的。
“死了，道長爺爺死了。你們要找書，幹什麼？”朱芊芊小大人一樣地問著。
她能夠感知到這些人都沒有惡意。
劉院長無比惋惜，“沒想到老夫居然錯過與這樣高人相識，找書就為了讀呀！遇到這樣的好詩好書，如果不能讀到，此生都不能圓滿。”
陸志明等人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朱芊芊看著他們，“我過目不忘，我能背下來好多好多書，道長爺爺的書，我都能背。”
朱家阿奶想要阻止都來不及，這傻孩子。
朱芊芊本就心智不全，她不懂大人的彎彎繞，就知道分辨好人壞人，壞人的話不能信。
但是好人，可以信，她覺得眼前這三個人，將來肯定會幫助哥哥們。
“真的？”劉院長看著三歲多還沒椅子高的小姑娘，有那麼一點點不相信。
主要是她年紀太小，自家孫子兩歲開始啟蒙，迄今為止四歲也就學到千字文，百家姓。
“當然是真的，但是院長爺爺您得答應我兩件事，我就背給您聽，一天最多兩首。”朱芊芊覺得縣城好，明年二月就是童子試，讓哥哥們來取經。
“芊芊！不可胡說。”這一次朱家阿奶打斷了孫女，這可是進士老爺，按照朝廷規矩，他們都要行跪拜禮。
好乖乖這膽子也太大了，萬一他們有壞心思，這多危險，真是個傻孩子，不知道人間險惡。
“大娘，您不用害怕，我們不是壞人。小妹妹，你說說看，只要不違反律法，我們院長一定會答應。”潘耀宗直接替院長說出來。
很明顯這個小姑娘是有真本事，要不然家人不會阻止。
院長似乎還有點不信，記住一首詩不算難，如果真的能記下一本書，那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神童”。
“我先給你們背一首，要不然院長爺爺不相信，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香山居士的詩，問劉十九。”朱芊芊背完後，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劉院長。
“劉十九是誰？香山居士，就是大娘口中的老道士嗎？喝酒就喝酒，為什麼要問劉十九？還不如直接問我們劉院長。”潘耀宗就是搞不懂。
他就知道這是一首喝酒的詩篇。
“你閉嘴，志明你記下來了嗎？”劉院長直接呵斥潘耀宗。
陸志明點頭，“院長，我記下來了。”
“好，真好！好一句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取老夫的酒來，為了這首詩，也得飲一杯。”劉院長哈哈大笑著，“小姑娘，你請坐。”
“謝謝院長爺爺。”朱芊芊手腳並用，結果依舊沒有爬到椅子上，有點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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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家阿奶趕緊放下手中的活，將孫女抱上去。
這些讀書人都是守禮的人，都站在那看著孫女費力，哎！
朱芊芊終於坐上去，奶奶還在耳邊說，“不能胡鬧。”
她雙手託著胖乎乎的臉，上上下下再次打量了劉院長，她可以確定，這老頭真不是壞人。
“小姑娘，說吧！你有什麼條件，等你說完再給老夫背一首好不好？”劉院長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下一首。
“我不知道劉十九是誰，我就知道這詩是誰寫的。也不認識他們，書裡不止一個人的詩。我很笨，不懂詩裡面的意思，所以不要指望我會解讀。”朱芊芊事先說好，以她的腦子，無法全部參悟。
應該是末世的營養不夠，反正她就是其他人口中的呆子，智商完全停留在幾歲。
至於為什麼，她也不懂，也不知道在這裡，天天美美地吃著，會不會變成大聰明。
“你是老夫見過最聰明的小孩，怎麼會笨？這世上能夠過目不忘的人，可沒幾個。”劉院長立刻安撫著小姑娘。
三歲能識字，背這麼多詩，如果這是笨，那其他孩子怎麼活？
“真的？”朱芊芊知道家裡人都是哄她，這被外面的老頭誇一誇，心中還美美的。
“當然是真的，你叫什麼名字？”劉院長恨不得現在就給家裡孫子訂親，就眼前這小姑娘。
就怕說出來，嚇到孩子奶奶，這事慢慢來，不著急。
“我叫朱芊芊，三歲半。我二哥六歲，三哥五歲，他們兩個人都打算參加明年二月的童子試。他們在鎮上東昇學堂，我想讓院長爺爺找個人幫幫他們，跟我們說說經驗，規矩。”
“他們很聰明，就是年紀小，我怕凍病，又怕他們掉到考場的茅坑裡。如果院長爺爺，能讓人從生活上關照下，芊芊感激不盡。”朱芊芊不為自己求，就想幫幫哥哥們。
考場都是大人，要是二哥三哥被人欺負怎麼辦？
劉院長看著眼前的小姑娘跟小大人一樣，立刻就笑了，“老夫會被安排幾個人，跟他們說說考場的規矩跟要準備的東西。再跟考場打個招呼，讓看管的小吏晚上給他們蓋被子，上茅廁時幫助點，不會掉進去。”
“院長爺爺，您真是個大好人。第二件事就是，我們想在碼頭租個固定的位置，最好能夠放爐子，鍋之類。”朱芊芊覺得每日坐牛車帶東西太多了，天也越來越冷。
“這個簡單，不用院長幫你，我就能替你解決，我名下有一個小鋪子，能放下三張桌子，後面還有兩間小屋。你們直接住進去，不用去碼頭擺攤。”陸志明挺佩服這個小姑娘，說的兩個條件都是替家裡人。
“那不行，我奶說過，無功不受祿。正經鋪子太貴，我們現在租不起。碼頭固定攤位的木頭小房子，我們能租得起，就是沒關係租不到。”朱芊芊直接拒絕，她不能因為背古人的詩，接受他人這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