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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神也會流血!

Fly-by-wire,即電傳操縱是空客完成對波音反超的最堅實的基礎,是使得空客能夠屹立於世界大型客機市場頂點的原初動力。

相較於初期A300時,空客還得求爺爺告奶奶地求上航空公司買上幾架,在推出電傳操縱的A320後,空客一轉頹勢,在晚於波音737系列後,向著歷史上最為暢銷的幹線客機的地位不斷挺進。

所謂操縱系統,無非就是讓飛機舵面按照飛行員的意志進行狀態的變化,以此來使得飛機的姿態發生改變。

曾幾何時,波音為此設計出了一套精妙絕倫的鋼索傳動,並且經受了數十年如一日的檢驗。它是如此完美,以致於空客從設計A320尹始就從未想過能在鋼索傳動上超過波音。

當時是,A300在世界各國的大型航司眼裡,不能算是必不可少吧,只能算是聊勝於無。全靠空客一張老臉到處去賣,才勉強讓A300的銷量不算過於悽慘。

因此,當空客嗅到世界民航市場上對於737和DC-9客機以外的窄體機的巨大需求後,決心在其中為自己開闢出一條新賽道來。

空客320相對於737的巨大改變之一除了採用了不少複合材料,當然這一行為也使得空客320很容易遭雷噼,還有一個就是採用了電傳操縱。

雖說現如今協和式飛機已經因為巴黎大空難而走到了自己生命的終點,但是作為協和飛機的“精神傳人”,空客320完美地繼承了協和飛機的電傳操縱,其中又得到了來自法國幻影2000團隊的輔助,終於在鋼索傳動之外,在民航客機領域首創了電傳操縱的全新賽道。

當然了,協和飛機本身就是一個特例,不應該納入歸納範圍之中,當然了,即便是深究起來,協和飛機本身也與空客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因此,電傳操縱這一開創性的技術成為了空客扭轉頹勢的極其關鍵的拐點。

在這一操縱方式中,飛行員的操縱不再與飛機舵面直接相連,而是將飛行員的操縱指令化為電信號,交由飛控電腦,再由電纜傳輸出去,驅動相應的液壓裝置,來控制飛機舵面。

一開始,空客320的飛控電腦採用的是英特爾的80286CPU,頻率不過區區10mHZ,執行記憶體才2.5mb,就是這麼一個現在看起來很粗糙的“核心”去掀翻了整個航空業,鑄就了與波音並立的巨型飛機製造商。

航空公司很吃空客這一套,即便是在試飛階段發生了一些“小”意外,但是這並不會讓航空公司對空客320失去耐心。別說英航和法航看待A320跟親兒子似的,自然是鼎力支持,就連波音親兒子美聯航都忍不住訂了幾架,屬於是挖了波音的牆角。

而且,因為去除了鋼索傳動,A320極大地減小了飛機的重量,採用複合材料也使得這一特點更加明顯。多出來的冗餘空間除了可以多加幾個放電刷,以免被雷噼得太厲害外,還能讓飛機根據航空公司的需求進行多樣化的改裝。

從小到大,有318,319,320和321,各種檔位任君選擇,航空公司那是如痴如醉啊,別提多喜歡了。

可是,徐蒼不喜歡!

空客將飛行的工作負擔減小了很大一部分,但是空客的電傳系統將飛行做成了類似於電子遊戲一樣的東西。

沒錯,在徐蒼看來,空客就是將飛行工作遊戲化了。

在大多數時候,空客因為其便利的操縱方式以及強大的計算機功能,能夠讓飛行員如魚得水。但是,在某些特殊情況下,波音的傳統傳動是可以救命的,而空客的電傳操縱則是會成為要命的刀子。

頭等艙中,夏疏月等徐蒼似乎睡熟了些,輕輕地給他繫上了安全帶。

儘管極其微弱,但是那均勻的呼吸聲持續性地傳入夏疏月耳中,這相比於千言萬語,更讓她感覺到安心。

或許,真如徐蒼所言,他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那顆手槍子彈直接射穿了肩部,子彈並沒有在身體裡翻滾,除了失血和疼痛,這樣產生的影響比其他情況要小很多了。

夏疏月安靜地坐在徐蒼的旁邊,在給徐蒼系好安全帶後,她猶豫著要不要給徐蒼喝些水,即便是藉著並不那麼明顯的星光月輝,夏疏月依舊可以看見徐蒼那乾裂的嘴唇。

眼見徐蒼那蒼白無色的臉龐,夏疏月只感覺心中一陣疼痛。頂多再過十分鐘,徐蒼就必須再被叫醒,因為駕駛艙中,或者準確來說,整架飛機上的人都在指望他。

最後的進近和著陸依舊還是會讓徐蒼承擔。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可夏疏月並不希望徐蒼接受這份責任,他太辛苦了。

“再等一會兒吧。”夏疏月還是打消了給徐蒼喂水的念頭。

就在夏疏月有些胡思亂想的時刻,忽地,飛機勐地橫滾了一下,坡度極其明顯。如今,夏疏月也是有些飛行經驗的,這一下怕是要超過四十度了。

夏疏月心中不由掀起一絲埋怨:“幹什麼呢!?”

又不需要駕駛艙中的人幹什麼,僅僅是將飛機安定地飛到預定區域,然後讓徐蒼接手即可,這樣都做不到嗎?

徐蒼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狀態變化這麼大,將徐蒼驚醒了怎麼辦?

雖說看起來理查德·拜爾跟徐蒼私下關係不錯,但是夏疏月還是腹誹了幾句。

不過,剛才夏疏月坐下之後並沒有系安全帶,陡然的飛機狀態變化讓夏疏月其實有那麼一瞬間的失重。但是,夏疏月反應很快,第一時間抓住了扶手才沒有造成什麼嚴重的後果。

想了下,夏疏月在飛機稍稍穩定後,也開始系自己的安全帶,同時瞄了一眼徐蒼的安全帶,並且心中慶幸她是先給徐蒼系安全帶的,這要是沒有給徐蒼系安全帶,那麼後果.......

然而,有一件事讓夏疏月比較疑惑。那就是飛機在突然產生劇烈的坡度變化後,飛機並沒有改平,而是近乎保持了橫滾狀態。

“在轉彎嗎?”夏疏月暗忖著,可能是遇到什麼氣流了?

不過,回頭一想,事情好像又不是那麼簡單。在她剛才得到資訊中,飛機應該是正常往西邊直飛,此時,飛機都已經是緊急狀態了,就算後續通訊重新建立了,應該也不會指引飛機做大機動了。

“還是說遇到天氣了?”

吧嗒!

夏疏月自己這邊安全帶剛剛扣好,還想著要不要問問前面駕駛艙是不是遇到什麼問題了。

她對空客並非一無所知,儘管時間不長,但是在硯山航校學習時,徐蒼給她配了一個一對一的理論教員,夏疏月是下了大功夫的,很多理論知道她掌握得很不錯了,除了缺乏實踐訓練。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飛機的問題很複雜,她所擔心的就是故障擴大化,以徐蒼現在的狀態,並不太能接受更為複雜的問題了。

沒有精力了!

然而,就在夏疏月產生這個念頭的瞬間,原本是處在坡度維持的情況下的飛機勐地坡度加劇,以近乎九十度的姿態橫滾起來,有那麼頃刻,夏疏月甚至感覺飛機是要倒扣過來了,明顯而持續的失重感侵襲著夏疏月。

不過,夏疏月並沒有產生過於激烈的反應,她強行讓自己鎮靜下來,儘管自己繫著安全帶,但是右手還是抓握著扶手,左手則是扣住徐蒼的腰帶。

雖說徐蒼也是系了安全帶,但是如此誇張的狀態變化誰也無法保證旅客用的安全帶到底有沒有用。

然而,夏疏月這屬於比較鎮定的,從前後艙中傳出來陣陣驚叫聲,那是來自於乘務員的。就算是以飛行經驗的乘務員來說,剛才的情況對她們來說也是極為可怕了。

或許該是慶幸的是飛機上的人很少,如果是那種經濟艙也有很多人的,很有可能存在沒有好好系安全帶乘客,剛才那麼一下,足可以將一個成年人甩飛出去了。

在這個時候,夏疏月當真是無比慶幸剛才她為徐蒼系好安全帶了。

要是自己慢一些了,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以徐蒼現在的身子,要是被甩飛出去,估計是要廢了。

不過,好在飛機在形成極其誇張的坡度後,飛機就沒有下一步的不可預料的變化了,只是飛機一直維持著巨大坡度,這使得機艙始終是傾斜著的。

徐蒼這邊雖說有安全帶的固定沒有出現什麼極其嚴重的問題,但是,腦袋在慣性的作用下被狠狠地甩了一下,生生將徐蒼從休息中驚醒過來了。

很多人應該知道,這種直接驚醒對人的刺激是很大的。

徐蒼甫一醒來,只感覺心臟砰砰直跳,好像下一刻就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怎麼了?”徐蒼捂著胸口,想要讓自己的心跳平緩下來,但是相較而言,他更加在意飛機為什麼會形成如今的狀態。

這樣恐怖的坡度明顯是不正常的。

這時,徐蒼注意到夏疏月在自己身邊,甚至一隻手還扣著自己的腰帶,於是右手反手抓住夏疏月的手腕:“幫我一下。”

“你要過去前面?”

徐蒼此刻只感覺口乾舌燥,剛才顧不得喝水就休息了,現在喉嚨就跟火燒了似的,難以忍受。

不過,解決掉現在的情況才是最重要的。

“嗯。”徐蒼稍稍捋了一下自己的氣息,他感覺心臟跳得有些太快了,氣息不穩:“不管怎麼說,飛機長時間維持這樣的坡度是不可能正常的,他們還沒有修正回來,肯定是出問題了,而且是無法解決的問題。”

此時,飛機機場是巨量傾斜的,徐蒼就算扶著牆壁也走不過去,只能依靠夏疏月的幫助。

夏疏月深深地看了一眼徐蒼,只是頓了一下:“那你抓緊我。”

說著,她先去解自己的安全帶,解開後,站起身來,將徐蒼扶起。

原先夏疏月是讓徐蒼搭在自己肩上的,但是這個時候去往駕駛艙那短短的路程太難走了。如果再出現什麼情況,搭在肩上可能不好借力,於是夏疏月直接將徐蒼的右臂環抱住自己的腰肢,同時自己左手也環住徐蒼的腰,用以固定。

好在他們坐在了最前面的一排,距離駕駛艙並不遠,幾步而已,而且駕駛艙艙門並沒有關。

飛機上除了那個瘋狂的白人男子,所有人都在期待飛機安全落地,駕駛艙艙門關不關本身沒有影響,反而方便徐蒼進出。

以現在飛機的狀態,如果遭遇了什麼問題,還要騰出手來開關門的,那著實是有些太麻煩了。

夏疏月右手撐著前艙工作間的牆壁,扶著徐蒼往前走,此刻在乘務員座椅上,乘務長注意到了要二次進入駕駛艙的徐蒼。

在這個時候,乘務長意識到問題可能比預想的還要嚴重,不免神情悲涼。

跟機長一樣,她想要錢,可不想死啊。

“徐蒼先生,我們能活下來吧?”乘務長顫顫巍巍地問道。

徐蒼看了她一眼,原本是不想回答的,但是驀地,他還是開口輕聲說了一句:“如果你能活下來,那也不是因為我想救你。”

在乘務長錯愕的目光中,徐蒼慢慢進入駕駛艙。

剛一進去,徐蒼就發現裡面兩個人因為過度專心處理問題,甚至都沒有注意到自己進來。

他拍了拍夏疏月的左手手臂,示意她回去頭等艙坐好。

在這個時候,夏疏月倒是乖巧得很,退了出去。

等夏疏月離開了,徐蒼沒有立刻開口,而是掃視了一下大部分失效的面板,突地來了一句:“是操縱信號傳輸出了問題?”

理查德·拜爾和機長本來是專心關注如何處理問題的。

在機長操縱下,飛機形成了極其誇張的坡度,這讓他們兩個不敢再繼續輸入操縱訊號了,只能讓飛機維持這麼誇張的坡度。

徐蒼勐地這麼一開口,前面兩人嚇了一跳,在注意到是徐蒼進來後,機長明顯松了一口氣:“徐蒼先生,不好意思,打擾你休息了,出了一點兒小問題。”

“小問題?”徐蒼冷笑一聲:“要不是我朋友剛才給我係了安全帶,就憑你們這一手,我估計要被甩飛出去,你說是不是小問題?還有,你們就注意到飛機存在坡度,沒有注意到飛機正在下降高度嗎?”

機長臉色有些尷尬,乘客的安全帶固定性遠不如飛行員的。雖然飛機狀態變化很大,但是駕駛艙裡的兩人是不虞有脫離座椅的風險的。

但是,客艙的情況就說不好了,尤其是徐蒼提及他差點兒沒有系安全帶,那確實是相當危險的,也不怪徐蒼發怒。

至於下降的問題,那的確是理查德·拜爾和機長太關注側杆問題了。其實,飛機的油門並不小,但是在大坡度下,升力被極大地分解了,油門自然就不夠了。

飛機下降的速率並不快,因此對駕駛艙中的兩人刺激並不大,以致於沒有發現。

略帶難色地增加了油門,機長才是將飛機高度給穩住了。

不過,現在由於電氣系統故障影響到了顯示系統,他們看不見發動機的具體資料,只能憑藉飛機資料試探出一個合適的推力值。

當然了,這對一個機長來說,難度並不大。

理查德·拜爾跟徐蒼關係好一些,沒有再糾結之前的問題,而是當即說明了下故障:“現在的情況應該就是你說的,飛機的操縱舵面根本無法反應機組的操縱,操縱電信號的傳輸中出現問題,那的確有可能性,但是這種情況應該很少見才對。”

“是很少見。”徐蒼沒有一直站著,而是拍了一下機長的肩膀:“你出來。”

機長愣了一下:“你要上座?”

“是的,接下來我來操縱。”徐蒼平靜地說道。

飛機的情況遠比他的以為的要複雜,要是再將飛機交給他們,誰知道還會出什麼問題?

儘管很疲累,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撐住,但是這時候也該到了自己處理的時候。

“你沒問題嗎?”理查德·拜爾看徐蒼慘白的臉色,心中直打鼓:“或者,你還是按照計劃在進近.......”

“不用了!”徐蒼澹漠地看了一眼機長:“起身吧。”

機長也是注意到徐蒼虛弱的本質,儘管他很想將這個燙手山芋交給徐蒼,但是理智告訴他,徐蒼是撐不了太久的,最好的辦法是讓徐蒼保持休息到進近,而不是在如此早的時刻就讓徐蒼開始操心了。

於是,他沒有立刻起身,而是首先看向了理查德·拜爾。

理查德·拜爾嘆了一口氣:“算了,起來吧。”

機長在這個駕駛艙中話語權最小,理查德·拜爾都這麼說了,那也只能依從,於是趕緊解自己的安全帶。

很快,機長所在的右座被騰開,徐蒼由於左肩的槍傷,入座得很是艱難,加上飛機艙內傾斜,他是費了好一番氣力才坐上飛機的。

徐蒼只有一隻手能動,根本系不了安全帶。

理查德·拜爾看到之後,先行解開自己的安全帶,然後側過身子給徐蒼幫忙,同時歉意道:“徐蒼,不好意思,最後還是要交給你。”

很快,安全帶繫好,徐蒼右手把住側杆,看樣子是要試試動一下側杆。

可就是這麼一個小動作,嚇得剛坐上觀察員座位的機長尖叫起來:“不要動!”

機長或許也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太高了,後面一句降了音量:“我是說.......剛才我就是稍微動了一下側杆,我可以肯定如果在正常的情況飛機絕對不會形成超過十度的坡度,但是.......”

“最終卻成了現在的情況?”徐蒼皺了下眉。

“先是我這邊的側杆先出問題的。”理查德·拜爾補充道:“空客的電傳操縱是經過協和飛機檢驗的,在超音速的複雜環境下都能穩定執行,應該說在穩定性上是值得信賴的。而且,空客的電傳操縱版本是經過最佳化的,應該具有更強的抗電磁干擾的特性才對!”

“如果不是傳輸電纜的問題,或許是飛控電腦出故障了。”徐蒼右手輕輕地撥弄著上面的發話按鈕。

側杆的操縱電信號並不是直接作用到舵面液壓調整系統的,而是經過飛控電腦處理後才會產生作用的。

要是飛控電腦本身在處理操縱訊號上就出了問題,那就相當於一個人的腦子出了問題,反應到手腳活動上自然會出現各種非本願的情況。

“如果是飛控電腦.......”理查德·拜爾眼睛一亮:“如果是飛控電腦出問題的話,那要不要進行重置?”

機長不可思議地問道:“拔跳開關嗎?這個沒什麼影響嗎?”

不管是空客,還是波音都極其不推薦在飛行途中拔跳開關,僅僅在某些特殊情況下,透過拔跳開關來復位一次。

對於跳開關的操作,通常只能在機務在場,且在地面維護時進行。

跳開關影響的東西太多,一旦在空中操作,很可能會出現為了解決一個故障,從而引發其他兩個或者更多的故障的情況。

理查德·拜爾也想到了這個問題,至少現在飛機是經受不住更多的問題了,於是他還是習慣性地將決定權交予到了徐蒼手上:“徐蒼,你說呢?”

徐蒼舔了下乾澀的嘴唇:“太早了,現在拔跳開關太早了,還沒有到那個時候。”

“那現在飛機的情況?”理查德·拜爾憂慮問道。

現在飛機的側杆就跟定時炸彈似的,誰都不敢碰。雖說這顆炸彈不碰應該也不會炸,但是也不能一直不管它吧,那不就是一柄達摩克里斯之劍?

而且,飛機坡度太大了,要是出現了劇烈的氣流衝擊,要是方向更好跟飛機坡度一致,兩相疊加之下,飛機可能維持不了,從而真的出現接近於倒扣的情況。

徐蒼是做過飛機倒飛的操作的,但是這不代表對於大型客機來說,飛機倒飛不是一個常規的操作,這依舊是存在巨大的風險的。

可要是不重置飛控電腦,理查德·拜爾不曉得還有什麼處置辦法。

在電氣系統的故障下,ECAM系統都不可用了,以致於無法得到故障處置指引。

“我動一下側杆?”徐蒼覺得還是親自體驗一下比較好:“你說的不錯,相較於傳輸電纜上的問題,飛控電腦出問題的機率可能更大。但是,我更傾向於這種故障是間歇性的,而不是持續性的,我嘗試一下?”

別說機長了,理查德·拜爾的反應也明顯很應激,頗為緊張:“徐蒼,要不還是算了,一旦出現了預料之快的狀態變化,我們無法控制飛機。”

“不是還有油門和方向舵嗎?利用差動油門和方向舵修正不了飛機嗎?”徐蒼反問道。

現在徐蒼身上沒力氣,踩不太動方向舵,而是油門在他左邊,他左手動都不能動的,只能讓理查德·拜爾來。

對於徐蒼來說,僅僅依靠油門就能完全操縱一架飛機,更何況還有方向舵輔助,那難度更是下降了不少。

但是,這種對於徐蒼來說很自然的事情放到理查德·拜爾這個級別的飛行員來說就已經是相當具有挑戰性的操縱了。

理查德·拜爾臉上的肌肉僵了僵,最終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輕嘆一句:“可以的話,還是不要動側杆,可以嗎?”

徐蒼愣了一下,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了下頭,直接揭過了動杆的念頭。

但是,問題是始終存在的,他總不能真的一直將之無視吧,不然飛機就得始終在天上打圈了。

“最後一個操縱動作是由右側側杆來完成的?”徐蒼忽地問道。

理查德·拜爾點點頭:“是的。”

“那你抑制掉我這邊的側杆訊號。”

跟波音的操縱不一樣,空客兩邊的操縱側杆並沒有剛性連線,兩邊的操縱是可以產生疊加的,只不過,兩者的疊加不能超過操縱極限範圍。

不過,如果兩邊側杆同時在輸入操縱訊號,那麼就會出現“雙操縱”的警報。但是,現在電氣系統的故障波及,警告系統也受到影響,不會產生警告聲。

兩邊同時操縱在空客飛行裡是極其忌諱的,為了防止意外的雙操縱問題,在兩邊側杆的一側會有一個紅色按鈕,不管是左邊,還是右邊,只要握上側杆,那個紅色按鈕就是在大拇指一邊。

這個紅色按鈕有兩個作用,一個是提供手動斷開自動駕駛的功能,另外一個是取得操縱的優先權。

在較短時間內持續按壓紅色按鈕的一側的側杆獲得操縱優先權,如果在正常情況下,會有電子報警,提示機組左邊還是右邊取得了優先權,同時在另外一側的機組前方出現紅色警告標識,意思是你這一側的操縱權被暫時抑制了。

要是持續按壓側杆的紅色按鈕超過四十秒,那麼就會徹底抑制另外一側的側杆訊號,想要恢復的話,需要進行一些額外操作。

長時間抑制一方的側杆並不是一個常見的操作,也不是應對操縱訊號故障的解決辦法,這僅僅是徐蒼的經驗之舉。

理查德·拜爾自然知曉這並非什麼標準或者推薦的程式,但是徐蒼這麼說了,他就聽著,畢竟這似乎算不上什麼危險的動作,即便是在抑制後,依舊有辦法可以恢復。

“好的!”

按照徐蒼的要求,理查德·拜爾開始按下自己一方的側杆紅色按鈕。隨著時間的推移,在默數超過四十秒後,駕駛艙中並沒有任何指示,當然這是在故障情況下,但是只要側杆工作邏輯正常,那現在徐蒼那邊的側杆就該是被抑制了。

徐蒼等了一下:“理查德,動一下側杆,小幅度的。”

理查德·拜爾嘴角抽了一下:“最終還是要動杆嗎?”

“如果飛機出現了預計之外的狀態變化,油門收到三分之二的位置,不要再繼續操縱輸入,這樣的話,飛機不會出現大問題的。”

“真的?”理查德·拜爾很是懷疑。

徐蒼擠出一絲笑容:“你應該相信320的穩定性,在高度足夠,油門合適的情況下,它會自己修正過大的狀態偏離的。就算是要重置跳開關,最後你還是要嘗試動一下杆,這是驗證的必要步驟。”

理查德·拜爾無言以對,沒錯,不管做什麼,最後都是要驗證的,這一步是避免不了的。

“那我動了,就偏一下。”理查德·拜爾舉手向徐蒼演示了一下自己將要左扳的幅度,深吸一口氣,猶豫了下,輕輕地將側杆往左撥弄了一下,幅度非常之小。

說實話,不但是理查德·拜爾,後面坐著的機長心臟都提起來了。但是,令他們感覺到驚喜的是,飛機並沒有出現什麼奇怪的狀態變化,而是似乎按照理查德·拜爾的操縱減小了些許坡度。

理查德·拜爾怔了一下,旋即大喜:“有用,好像好了!”

“等一會兒,然後還是按照剛才的幅度修正飛機狀態。”徐蒼也是松了一口氣,完全抑制一側的側杆訊號是他急智之下的嘗試,其實沒有任何現實的根據,完全屬於無奈之舉。

慶幸的是,結果真的有用。

如果這都沒有,那麼徐蒼就該只能用油門去落地了。

並不是說徐蒼不能做,而是現在徐蒼的情況很差勁,阻礙他的不是技術,而是他的身體。

徐蒼猜測可能是太陽風暴抑制了一部分飛控電腦的計算效能,就跟大腦宕機了似的,不能過快,過頻繁地給它輸入訊號,只能間隔片刻,同時小幅度輸入操縱訊號。

但是,剛才理查德·拜爾和機長其實也沒有進行過量操縱,但是依舊出現問題了,所以其中原因還並不是很清晰。

當然了,管他原因是什麼,機組並不需要在任何時候都搞明白,只要知道現在已經在修正偏差了,那就足夠了。

儘管修正速度比較慢,但是,一切都是在往著好的方向發展,不是嗎?

理查德·拜爾稍稍調整了下情緒,現在徐蒼已經替他走好了最為重要的第一步,後面的事情就交給他吧,至少對於這樣的操作,他還是有信心的。

“我先將飛機改平。”理查德·拜爾說了一句。

儘管在這個時候,飛機還存在大坡度,但是理查德·拜爾倒是信心十足。

不過,在此之前,他需要先調整下飛機的油門。

由於坡度的減小,升力的分解少了一些,這時候就不需要那麼大的油門了,為了維持飛機高度保持,理查德·拜爾需要調整一下油門,準確來說是收一點。

沒有發動機資料,理查德·拜爾只能憑藉感覺稍稍將油門杆往後帶了一下。

這本是一個相當常規的操作,然而,令得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明明是收油門的操作,但是驀然間,一號發動機陡然轟鳴而起,推力毫無預兆地迅速增加。

問題是,只有左邊的一號發動機增加了推力,從而在瞬間形成了推力差。

如果在正常時刻,這種突然產生的推力差頂多就是頃刻間形成巨大的偏流,還算是可控的,就跟單發發生時候差不多。

可現在不是正常時刻,飛機本身就存在巨大的右坡度,左邊發動機推力遠大於右邊發動機,這樣就使得飛機被帶著坡度瘋狂增加。

而且,由於一號發動機油門增加過多,在總油門過度增加的情況下,飛機機頭上抬。如此情形下,飛機直接往右斜著倒栽下去。

螺旋!

在種種無法預料的操作下,WN3102竟然誤入螺旋了。

理查德·拜爾或許完全沒有預料到這個情況,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相較而言,徐蒼的反應就很快了,即使他的身體狀況很不好。

他抬了下左腳,想要在第二圈前抑制住飛機的螺旋。

在螺旋起始,飛機轉化的勢能還不多,速度沒有累積得很大,改出相對容易一些。

如果徐蒼在正常身體狀態下,他有把握在第一圈就能改出來,但是客觀身體條件限制,他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拍,但是大略還是來得及的。

然而,意外並未停止,飛機在一圈轉動後,變得急速俯衝,如此恐怖的下墜使得徐蒼全身的血液在慣性作用下衝擊到上肢,他只感覺原本就異常之快的心跳好像要爆炸了似的,接著,原本已經緊急止血的左肩繃帶霎時間綻放出濃烈的血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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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積於上肢,這讓徐蒼上肢血壓陡然增加,肩部傷口就跟宣洩的閘口一樣,就算被包紮了,還是有著大量的血液被擠了出來。

徐蒼本來就失了不少血液,這一下,他只感覺天旋地轉,腦袋沉沉的,幾乎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不自覺地,徐蒼腦袋耷拉了下來,目光所及,他卻是發現自己右手指甲上逐漸泛起青紫色。

這一下,徐蒼心臟沉到了谷底。

紫紺!

他看不到自己嘴唇的顏色,不過如此指甲上已經出現紫紺了,那麼相信他的嘴唇如今也該是青紫色了。

一股難以言喻的躁意襲來,這不是徐蒼真實的情緒,而是受到了生理因素的影響。

這是一個很危險的訊號,因為這是.......休克的徵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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