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兒啊！你怎麼就走了啊！留下我們孤兒寡母可怎麼活啊！”
“老賈你快睜開眼睛看看吧！咱們家這是怎麼啦！”
“東旭你怎麼就這麼狠心啊....”
賈東旭蓋著白布被推了出來，賈老太太悠悠轉醒後立馬就哭嚎了起來，刺耳的聲音讓葉浩然格外的難受。
雖然吵鬧，但醫院的工作人員也沒有在過來阻止，家裡遭了難控制不住情緒很正常。
就在秦淮茹不直到是否應該演一下的時候，賈老太太一把拉住秦淮茹哭道：“淮茹啊，東旭走了，以後咱家可怎麼班啊！”
這老太太一點都不傻，秦淮茹一臉的為難，看了眼葉浩然後說道：“媽，放心吧，廠裡一定會給個說法的。”
“廠裡？對廠裡，咱們帶著東旭去廠裡，咱們找領導要說法。”
說著賈老太太就要去推賈東旭的屍體，這下秦淮茹真的為難了起來。
葉浩然見狀知道自己怎麼也得說兩句才行，不然真要去鬧了，抓還是不抓都是個問題。
向前一步，拉住躺著賈東旭屍體的推床道：“賈家遭難，賈東旭的離開不管是我個人還是廠裡都非常的惋惜，節哀，但話說回來，楊廠長之前也說了，一定會給個說法，你們現在去鬧反而起不到什麼效果，還會給廠裡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何不讓賈東旭走的安詳一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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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給就給啊，死的是我家東旭，你怎麼不去死啊！”
賈老太太一點好人心都不認識，張口就噴，一旁的秦淮茹都看不下去了，連忙拉住道：“媽，人家葉浩然也是好心，您怎麼能這樣說呢。”
“好心？他能有什麼好心，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他就是對你有想法，我告訴你秦淮茹，你生是賈家的人，死是賈家的鬼，別以為東旭不在了你就能為所欲為，我呸，只要我不死，我就會幫著東旭看著你，你敢亂搞一個試試！”
雖然賈老太太是真的傷心，但也沒有影響到她的心智，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的思路都非常清晰，家裡就剩秦淮茹一個勞動力，她當然要緊緊的抓在手裡。
礙於賈東旭剛沒，葉浩然沒說太多，但賈老太太的話葉浩然卻記在了心裡。
“現在國家提倡一切從簡，賈東旭不管怎麼說，也是我的鄰居和工友，我這邊出幾塊錢給他簡單辦一下吧，我個人建議你們先回去準備，廠裡這邊我會幫忙說話的。”
在賈老太太面前，葉浩然是一秒鐘都不想多待，說完後轉身便走。
等葉浩然帶著幾個工友走了以後，就只剩下秦淮茹和賈老太太兩個人，怎麼把賈東旭弄回去成了難題。
秦淮茹考慮了一下，準備出去找個板車。
剛出醫院大門，就看到一個蹬板車的師傅停在那，連忙走過去打了個招呼。
板車師傅並不意外，反而問道：“就是你家抬人吧？蓋好白布抬上來吧，要不是多給了兩塊錢，還真沒人願意抬人。”
聽到這裡，秦淮茹馬上明白這人是葉浩然安排的。
賈東旭沒了，就相當於賈家沒有了經濟來源，本來對明天的生活已經失去希望的秦淮茹，被葉浩然的這一個小小的舉動溫暖了許多。
賈老太太是一點忙都幫不上，完全是秦淮茹一個人背上去的，就這樣草草的收拾了一下準備搬回家裡。
不能大操大辦，但民間依舊會停靈，甚至還有很多人都不會送去火化，反而直接下地。
但賈東旭不行，他是軋鋼廠的職工，如果不開死亡證明，後續很多問題都搞不定。
葉浩然剛回到廠裡，就被楊廠長叫了去。
會議室裡已經來了不少廠裡的主管主任一類的領導，等葉浩然坐下後楊廠長開口道：“小葉，你和賈東旭是鄰居，他家的情況應該比我們更清楚，在你回來之前我們研討了一下，一直認為應該人道主義補償一下，但是這個具體的數額有些那不轉，他家的條件怎麼樣？”
在回來的路上，葉浩然就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不用過多考慮便說道：“廠長，錢款方面的補償我認為可以少一點，咱們可以增加一些其他方面的補償。”
“哦？怎麼說？”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葉浩然，葉浩然一點都不怯場，很澹定的說道：“賈家還有兩個孩子要養，如果只是給錢早晚會有花光的一天，我們這樣做反而會給外人一種撒手不管的感覺，這種刻板標籤還是不要給咱們廠貼上的好，正好賈東旭的工位空了出來，不如就讓賈家的人接班好了。”
“嗯，這個提議不錯。”
楊廠長沉思了片刻，點點頭表示認可了葉浩然的意見。
抬頭看向其他人問道：“在座的各位有什麼不同意見嗎？”
“意見到是沒有，不過他們家現在只剩下兩個孩子，唯一的勞動力就剩個寡婦，我看不如這樣，就別去車間了，不如到咱們行政樓來坐文秘好了，沒事兒的時候收拾一下衛生。”
楊廠長剛問完，別人還沒開口，李主任就先提了自己的意見。
葉浩然眉頭一挑，呵呵笑道：“李主任，人家是工人家庭，你這樣安排可不合適，再說了，衛生怎麼就不能自己收拾，你想用廠裡的資源來服務自己，是不是想的有點多啊？”
“你....”
李主任被葉浩然兩句話懟的臉通紅，拍著桌子剛要說葉浩然過分，楊廠長連忙出來打圓場。
“好了好了，兩位先消停一下，既然意見統一了，那就這麼辦，等後事安排好了以後就讓他家出個人來接班。”
見事情蓋棺論定，葉浩然接著說道：“楊廠長，這件事恐怕急不得，我聽說家屬秦淮茹好像懷孕了，這個接班的時間不如往後延一延吧。”
“還有這回事兒？”楊廠長也愣了一下，接著便點點頭：“行，那就這樣，一會兒讓財務準備三百塊錢當做慰問金，咱們廠裡出個代表，停靈的時候過去慰問一下。”
葉浩然其實也可以幹這個活，本身就是鄰居，能更好說話一點，但葉浩然並沒有出聲，主要原因還是在賈老太太身上，又貪又懶，誰去都得挨噴。
楊廠長的目光已經看向了葉浩然，葉浩然卻沒有接這個話頭。
他不接有人接，一旁的李主任第一個舉手道：“不如我去吧，身為廠裡的主任和副廠長，既能代表廠裡，也能表示出足夠的誠意，正好我去看看賈家的條件。”
楊廠長見葉浩然並沒有反駁，於是點頭道：“行，那就由李主任代表廠裡走一趟，散會吧。”
會議結束後，葉浩然找二蛋子安排了點事便回到了辦公室。
四合院這邊，當秦淮茹和賈老太太帶著賈東旭回來的時候，整個院子裡的氣氛都凝在了一起。
上班的上班，就只剩下一些老幼婦孺，秦淮茹又沒經歷過這種事兒，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老的小的就只知道哭，還是後院聾老太太出面張羅了一下披麻戴孝的事情。
秦淮茹剛去洗了一張遺像回來，二蛋子也來到了四合院的門口。
“你好，請問是秦嫂子嗎？”
“你是？”
被堵在門口，秦淮茹並不認識二蛋子，帶著點防備的意思。
二蛋子道：“秦嫂子，這是我們科長安排送過來的，幫忙搭個靈棚，還有啥需要幫忙的儘管招呼。”
“葉浩然？”
確定是葉浩然安排的，秦淮茹這才放鬆警惕，帶著二蛋子等人進了四合院，沒一會兒的工夫，靈棚就搭了起來，長明燈和火盆都擺好後，棒梗和小當也都披麻戴孝的走了出來。
剛做完這些，下班的人也都回到了院子裡。
作為院裡的三個大爺，第一時間就跑了過來噓寒問暖。
“老嫂子，我們也知道你家裡困難，我看不如這樣，咱們院子裡的人湊一湊，給賈東旭打個棺材，以後要是有什麼困難的地方，隨時找我們。”
秦淮茹帶著孩子在外面，屋裡的賈老太太坐在炕上哼哼呀呀的接受著幾人的安慰。
一大爺說完，二大爺也湊了過來。
“沒錯，我們身為院裡的管事兒大爺，鄰居的事就是我們的事，賈東旭的後事交給我們就行，老嫂子別太難過，有我們在，賈家就不會....”
“咳咳！”
劉海中沒啥情商還愛胡言亂語，要不是易中海咳嗽兩聲，怕是更要說出讓人笑話的話出來。
“哎喲喂，我是沒什麼事兒，就是我可憐的兒子啊，就這麼沒了，廠裡也不給個說法，以後可叫我們孤兒寡母的怎麼活唷。”
“老嫂子你放心，明天到了廠裡，我們會第一時間跟廠裡溝通的，肯定能商量出來一個解決的辦法。”
易中海說完，劉海中縮了縮脖子。
讓他吹一吹還行，真去找廠裡的領導談判，他還真沒有那個膽子。
見劉海中不表態，賈老太太和易中海一同看向劉海中，劉海中為難道：“咱們去給領導施壓一點都不明知，我看不如這樣，讓葉浩然去吧，怎麼說他也是咱們四合院大集體的一份子，正好他在廠裡也能說的上話。”
話音剛落，葉浩然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不用了，廠裡已經開會研討過了，你們去也沒用，明天就會有廠裡的代表來慰問，安心在家等著就行。”
窗戶外面站著的葉浩然，把屋裡人的話全都聽在了耳朵裡。
他怎麼會不知道劉海中打的什麼主意，想讓自己給他當槍使？配鑰匙嗎？配幾把？
劉海中臉色一紅，吭吭哧哧的半天也沒放出來一個屁。
葉浩然懶得搭理幾個老家夥，準備把二蛋子幾個過來幫忙的人先送走，這邊前腳剛離開，傻柱後腳就湊了過來。
走到秦淮茹身邊想笑又感覺不嚴肅，不笑有感覺不夠親和，一時間表情五花八門的精彩極了。
“你有什麼事。”
秦淮茹抬頭撇了一眼便低頭繼續燒紙，嘴上隨口問了一句。
有了臺階的傻柱這才開口道：“秦姐，我知道你難過，不過你也不用太難過，雖然賈哥走了，這不是還有我呢嘛....不是，我的意思是以後你家有啥困難的，就隨時告訴我，能幫的我一定幫。”
秦淮茹臉色一黑：“何雨柱，東旭就躺在那，你這樣說話是不是太不妥了。”
“傻柱，秦姐怎麼還客氣上了，叫傻柱就行，你瞧我這嘴，不會說話也別介意，我的意思就是想幫幫你們，不行你讓棒梗給我當乾兒子都行。”
“怎麼了傻柱，還沒結婚就想兒子了？”
葉浩然送完二蛋子回來，剛進院就聽到傻柱在那胡說八道。
“可不嘛，傻柱就喜歡給別人當爹。”
一旁的許大茂也跟過來湊個熱鬧，本來辦白事挺嚴肅個氣氛，愣是讓這兩個狗東西給攪合的一團糟。
“棒梗，在這看著燈，媽去做飯。”
懶得搭理傻柱和許大茂，秦淮茹起身先回了屋子裡，秦淮茹不在，葉浩然也懶得在這裡繼續待著，他過來就是意思一下，都是鄰居不露面不好，省的被人說閒話。
於是在秦淮茹去做飯的時候，葉浩然也回了自己家。
長明燈亮了一宿，兩個孩子和賈老太太早早的就睡了，只留下秦淮茹一個人守夜，葉浩然心裡多少有點心疼，畢竟人家肚子裡帶著自己的種。
在晚上沒什麼人的時候，葉浩然把下午買完剩下的熟食給秦淮茹送了過去。
還搬了個小馬紮坐在不遠處。
吃飽喝足的秦淮茹瞬間睏意就上來了，倚在木樁旁沒一會兒就眯著了，知道天色矇矇亮的時候才醒過來。
醒來的時候葉浩然還在，秦淮茹露出一絲笑容道：“天亮了，你先回去吧，讓人看見了不好。”
以前的秦淮茹是個婦人，給葉浩然做飯收拾屋子洗衣服都沒什麼，可現在她成了寡婦，很容易讓人說三道四。
葉浩然沒推脫，點點頭便準備回家休息。
幾點上班或者上不上班都是他一個人說的算，壓根就不在乎是否睡過頭這件事，到家倒頭就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葉浩然被一陣吵鬧聲從睡夢中叫醒，帶著一點起床氣的葉浩然從床上坐起來，推開後窗看過去，第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李主任。
此時的李主任已經失去了往日的風度，正被賈老太太撕扯著，想跑都跑不了，而且院子裡還站著不少人看熱鬧。
“你這個老太太好不明事理，我都說了這是廠裡的慰問金，出於人道主義廠裡會幫助你們賈家，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你怎麼還能反咬一口呢！還有沒有王法了！”
李主任死死的拉住自己的衣服，要是不拉著點，容易讓人扒掉，嘴上還不停的說著。
賈老太太一步都不讓，別看是個婦女，撒起潑來戰鬥力直接提升好幾個檔次，這就是為什麼葉浩然不接這個活的原因。
“我不管，就是你們廠害死的我兒子，你還想拿錢買命，沒天理啦，就給三百，是不是你自己貪汙啦！”
一邊撕扯，一邊還想伸手去掏李主任的衣服兜。
撕扯了半天，就在李主任即將招架不住的時候，終於有人出來幫忙了，當然不是葉浩然，而是院裡的一大爺和二大爺兩個人。
至於三大爺閻老西，他就是個捧臭腳的，出事的時候跑的比誰都快。
“哎喲老嫂子，您快鬆開，這是咱們廠裡的副廠長，咱有話好好說，您先鬆開！”
易中海以勸道為主，上前幫忙讓賈老太太先鬆手，嘴裡還不停的安撫著，另一邊的劉海中可就不一樣了。
一把扶住李主任，伸手去拍打賈老太太的手，嘴上嚴厲的警告道：“賈張氏！我警告你，這是咱們軋鋼廠的李主任，你要是再敢耍無賴，李主任要是傷了一根汗毛我讓你好看！”
昨天才剛安撫過，今天見李主任親自來了以後，劉海中立馬舔了上來，兩面三刀的性子讓熟悉的人都露出一臉的不屑，但劉海中的做法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在李主任的心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