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剛到單位沒多久，正收拾著放電影的機器，準備去鄉下放一場電影，琢磨著這一次收點什麼好處的時候，一個路過的同事忽然叫住他。
“許大茂，等會再走，李主任正找你呢。”
“李主任找我？”
許大茂露出意外的神色。
平日裡除了有飯局的時候領導會找他去活躍一下氣氛外，就從來都沒找過他，雖然不知道李主任找他是什麼事，但許大茂還是麻利的放下東西跑去了李主任的辦公室。
‘冬鼕鼕’
“李主任，您找我！”
“是許大茂啊，把門關上進來說。”
李主任那張狡猾刻薄的臉上裝出一副隨和的樣子，待許大茂關好門進來坐下後才開口問道：“最近怎麼樣，工作室沒遇到什麼困難吧。”
“哎喲，多些李主任關心，工作室一點問題都沒有，多虧了李主任領導有方。”
兩句話不到，許大茂就硬舔了起來，別說，就這樣的舔法還真能把李主任給舔舒服嘍。
“許大茂你還是個不錯的好同志，好好幹，廠裡不會虧待你的。”
你舔我，我就給你畫大餅，許大茂吃的還挺香。
商業互吹了兩句後，李主任終於說到了正題上。
“大茂啊，有這麼個事兒我想問問你。”
“李主任您說。”
許大茂立馬危襟正坐，李主任緩緩道：“我聽說葉科長跟你住一個院子是吧，他這人怎麼樣？”
“葉科長？葉浩然？”
李主任問完後，許大茂的眼珠子就轉了起來，心想著李主任能主動打聽葉浩然的事兒，想必兩人之間應該發生了什麼，善於鑽營的許大茂立馬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
相比於李主任，葉浩然真是油鹽不進啊，不管他許大茂怎麼討好，一點好處都撈不到，現在有機會靠到李主任，許大茂又怎麼可能放棄呢。
胡說八道的話那是張口就來：“李主任，您算是問對人了，平時雖然接觸的不多，但什麼事兒都逃不過我這雙眼睛，他葉浩然幹過啥我可是一清二楚。”
“哦？詳細說說。”
李主任一聽，立馬來了興趣，催促著許大茂趕緊說。
許大茂雙手一擺，像講評書一樣連比劃帶搖頭的講了起來。
“李主任我跟您說，別看姓葉的平時人五人六的，背地裡髒著呢，剛開始我也沒看出來，現在我可是看的透亮，單說人品這一塊兒，追著咱們廠裡的於海棠，還勾搭我們院裡的秦淮茹，秦淮茹您是不知道，她可是有家的，結果現在怎麼著，天天去給姓葉的做飯收拾屋子，就差住到一起了，您說像話嗎！”
“不像話，太不像話了，還有什麼。”
許大茂也上了頭，見李主任愛聽，就準備多講點：“有，那可太多了，就這還不算完，現在又跟咱們廠的婁董事家千金勾搭一起了，前兩天還來了，我都看著呢。”
說起這個許大茂就來氣，他爹早就說過要找人給他介紹個物件，好像就是婁董事的千金，結果後來不知道怎麼就不了了之，許大茂一度認為是葉浩然截了他的胡。
這要是讓他去了婁家千金，那錢還不任他想怎麼花就怎麼花，所以這筆賬許大茂就算在了葉浩然的頭上。
許大茂嘴裡的葉浩然越說越邪乎，不等李主任催促，自己就主動繼續說著：“這還只是他作風上的問題，還有他那個腳踏車，剛上班幾個月就買了一輛新的腳踏車，就算他不吃不喝攢夠了錢，工業卷的來源也絕對有問題。”
拍著胸脯保證的同時繼續道：“他還天天吃肉，家裡伙食好的不得了，再有一個，剛搬來的時候就把房子給裝修了一遍，李主任您說，他一個月才幾個籽兒的工資能經得起這麼糟害，百分之百有問題，那都不用想。”
許大茂一通白話，形容的異常生動，表演的入木三分，李主任還真就信了他的話。
滿意的點頭說道：“許大茂你是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好同志，先把當前的工作做好，以後肯定有更重要的任務交給你，今天先這樣吧，咱們改天再聊。”
“好的李主任，有需要您隨時叫我，我就是您的排頭兵馬前卒。”
“好好好！那就這樣，你沒事的時候幫我關注一下葉科長，現在都提倡保持隊伍的純潔性，我也不希望我們的隊伍當中出現害蟲，我先記你一功。”
“是！保證完成任務！”
許大茂真是猴子套冠，假裝美猴王，李主任口中的隊伍明顯不包含他，可他自己卻把自己當回事了。
從李主任辦公室出來，許大茂都感覺自己的腳步輕了不少，走路不僅快了，而且還帶風。
剛下樓梯，就遇見了於海棠，笑嘻嘻的主動問道：“喲，這不是廠花嗎！幹嘛去，又去找葉科長啊，你倆還挺甜蜜呢。”
“管得著麼你，狗嘴就是狗嘴，啥都吐不出來。”
“嘿，怎麼說話呢你！”
於海棠的嘴可不是一般的厲害，不利索也坐不上播音員的位置，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不管許大茂還想說什麼，都不給他機會。
自討了個沒趣也不影響許大茂的心情，以為自己得到了李主任的賞識就得瑟了起來。
於海棠趁著不忙的空閒來到葉浩然的辦公室，進去後見葉浩然正在看書，也不打擾葉浩然，自顧自的給葉浩然泡了杯茶水。
葉浩然見於海棠大獻殷勤，無奈的放下手中的書，主動問道：“你有事兒就說，這是幹嘛。”
於海棠一臉委屈的樣子走到葉浩然對面說道：“家裡一直在催我找對象結婚，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是不是魂兒都讓那個婁曉娥鉤走了啊你！”
葉浩然臉色一囧，故作嚴厲：“你怎麼還管起我來了。”
“本來就是嘛，那個姓婁的是資本家的女兒，根本就不適合你，不就是那啥大了點嘛....”
“去！小姑娘家家的淨胡說八道！”
葉浩然也無奈，受到時代的限制，如果放在其他時間，他還能留到現在？早就挨個吃掉了，一個都不帶剩下的。
所以也只能找個藉口搪塞一下：“主要的原因不在別人，是我自己還不想結婚，你催我也沒用，你以為我天天閒的很，其實最費腦力了，你還天天給我添堵。”
有時候女人就是這樣，你越舔她就越不把你當回事兒，你不把她當回事兒，她反而會主動上來舔你。
前提是自身要達標。
果然，被葉浩然說了兩句，於海棠又老實了下來。
聊了一會兒後，兩人一起去食堂吃了午飯，下午繼續摸魚。
臨下班前，賈東旭的工作關係調動檔案已經入了檔桉，葉浩然這邊也得到了訊息。
李主任的想法很簡單，從許大茂嘴裡得知葉浩然和秦淮茹有點問題，雖然還不知道真假，但賈東旭的檔桉中也寫明了秦淮茹的家屬關係，既然卡不住，不如主動給葉浩然創造一個機會，如果他和秦淮茹真有關係，就能順利的抓住葉浩然的小辮子。
到了下班時間，葉浩然準時的離開軋鋼廠，先去市場買了只雞才回家。
剛進到院子，見秦淮茹正在洗菜，挺好腳踏車後把雞遞給秦淮茹道：“晚上燉了吧，給我留半隻就行。”
“啊？什麼日子啊，怎麼還買上雞了。”
秦淮茹大感意外，葉浩然笑道：“補一補，別虧了身子。”
說完後葉浩然便回了屋裡，脫掉衣服準備先洗漱一下，屋外的秦淮茹依舊愣在哪裡，總感覺葉浩然話裡有話。
“難不成發現了？”
這兩天秦淮茹已經想明白了，雖然自己心裡有數，但畢竟葉浩然還沒有結婚，傳出去不是什麼好事兒，不如自己扛下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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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口她都想好了，就說賈東旭臨出差前那頓酒喝多了，反正賈東旭自己也沒印象，只要自己死咬住口應該就沒啥問題。
可葉浩然的這一舉動，瞬間打亂了秦淮茹的心神。
一隻雞就是一家人一個月的生活費，可不是誰家都能消費的起的東西。
心思複雜的想了許久，嘆口氣後拎著雞準備去收拾一下。
回家準備燒壺熱水先給雞退個毛，正好被賈老太太看見，納悶的問道：“哪來的雞啊？”
“哦，是葉浩然買的，他晚上要吃雞。”
“吃雞？他也配！不是個什麼好東西，還天天就知道吃，一會兒做完了給我盛一碗。”
這老太太天天絮叨，秦淮茹耳朵都起了厚厚的一層繭子，又無可奈何，只能裝作沒聽見。
葉浩然這邊剛洗完臉，抬頭忽然發現許大茂正在院裡轉悠著。
不是找三大爺聊聊天，就是跟閻解成湊一起說說話，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算了了，可他那對小眼睛有事兒沒事兒的往葉浩然這邊看，明顯是不懷好意。
不過就憑許大茂還翻不起什麼風浪，不是葉浩然瞧不起他，許大茂就沒長那個能成事兒的腦子，碎嘴子一個想成事兒可不容易。
“大茂哥，你這是啥意思！”
閻解成看著許大茂遞過來的土特產，一臉的懵逼，他還從來都沒收過許大茂的東西，這可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剛準備接過來，連忙補了一句，生怕許大茂找自己有什麼事兒。
許大茂故作大方道：“害，咱哥倆能有啥說道，給你就拿著得了。”
“嘿嘿，還得是大茂哥，謝了啊大茂哥。”
“客氣客氣。”
許大茂拉著閻解成坐到他家門口的位置，隨意聊了幾句後主動問道：“解成，哥問你個事兒，葉浩然家裡最近有沒有啥特別的事兒。”
“大茂哥，你打聽他幹啥？”
“沒事兒，不是我要打聽，今天廠裡領導找我談話了，好像有意要對姓葉的動手，正在收集材料呢，我這不也是臨危受命暗中調查麼，姓葉的垮臺了以後，你大茂哥就要上位了知道不，哥混好了還能虧待你不成。”
“喲呵！”閻解成驚恐了一下，追問道：“真的假的？”
葉浩然在廠裡的地位，四合院裡的人只有一個模湖的概念，唯一有數的兩個人就是易中海和劉海中兩人，可他們兩個本就看不慣在四合院裡不服管教的葉浩然，又怎麼可能主動幫助葉浩然宣傳呢。
所以閻解成並不瞭解葉浩然到底牛還是不牛。
許大茂故作牛哄哄的樣子道：“還真的假的，哥還能騙你不成，今天早上廠長就找我進行了秘密談話，談了很多關於葉浩然的問題，這什麼意思你還不懂嗎？”
“不懂！”
閻解成憨憨的搖著頭。
“不懂？不懂就對了，你要是懂了還有哥什麼事兒，我告訴你吧，姓葉的在廠裡人緣不好，也不受領導待見，而且還貪汙受賄知道不，領導認為他已經不純潔了，所以要拿掉他，但捉賊捉贓，需要真憑實據，所以才認命我來親自調查，這下懂了吧。”
“懂了，大茂哥你真牛比！”
一個逗跟一個捧跟，一唱一和配合的相當到位，就是沒有聽眾有點可惜了。
許大茂牛比了起來，牛哄哄的問道：“說說吧，有沒有什麼發現。”
閻解成猶豫了良久，最後還是開口道：“是有那麼一點...”
“什麼叫一點啊，有多少說多少，等辦好了這件事兒，哥好好獎勵獎勵你。”
在許大茂的挑唆下，閻解成也有點飄了。
“大茂哥，有件事是真是假我不太清楚，不過多多少少應該有點關係，就是我媳婦兒吧，發現秦淮茹有了，可賈東旭又不在家，你說這....”
“啥玩應有了，說明白點。”
“就是懷孕了啊！”
“噗~！
！
”
閻解成一說完，許大茂嘴裡的水瞬間噴了出來，要不是頭扭的快，說不準要噴閻解成一臉。
“真的？”
“我媳婦兒這麼說的，是真是假不知道，不過我尋摸應該差不離兒。”
聽到這裡，許大茂興奮了起來，這要是告訴李主任還不得大功一件啊！只是他還不清楚，自己所有的表情變化都被葉浩然收入眼底。
葉浩然其實早就清楚，秦淮茹的事兒根本就瞞不住，鄰居之間的嘴最是八卦，可那有能怎麼樣呢？
捉奸在床，只要沒人親眼看見，那就等於沒有的事兒，而且李主任的小動作可瞞不過葉浩然。
行政樓來回穿梭最多的人就是葉浩然的人，白天晚上的巡邏，廠裡的大小事都逃不過葉浩然的耳目，就算李主任老實下去，就算他什麼都不做，葉浩然都會對他下手，現在李主任主動蹦躂出來，反而合了葉浩然的心意。
敵特可比這幾個人難對付多了，不還是照樣被葉浩然按在地上反覆摩擦。
沒過多久，整個四合院都瀰漫著燉小雞的香味，有羨慕的就有酸的，賈家飯桌上，棒梗和小當四隻手一起和賈老太太的兩隻手爭搶著盆裡的雞肉。
秦淮茹這次也沒讓著，主動給自己夾了兩塊，就連營養豐富的雞湯也給自己留了一大碗放在廚房，這本就是給她準備的，還有什麼好客氣的。
唯一生氣的就是賈老太太，眼饞了半天，口水都留了一地，愣是沒搶過兩個小的。
時間一晃又是兩天。
一大早，四合院的大門剛開啟，賈東旭便拖著大包小包的回來了，走了幾個月，總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回到家正要敲門，秦淮茹推開門走了出來。
看到賈東旭的第一眼，秦淮茹愣了一下，滿臉都是陌生。
“怎麼了？不認識了？”
“哦，你回來了，去收拾一下吧，我去做飯。”
與賈東旭的預想並不一樣，秦淮茹並沒有多熱情，反而顯得異常冷澹。
反而是賈老太太熱乎了起來。
“哎喲喂，我的兒你可算回來啦，你可不知道啊，你不在的這幾個月，我們幾個老的小的過的是什麼日子喲！”
剛出門的秦淮茹立馬翻起了白眼，也不知道昨天是誰跟孩子搶雞肉吃。
院子裡的人陸陸續續的走了出來，有做飯的，有洗臉的，見到賈東旭都主動的打了招呼，畢竟幾個月沒見，說句話也是應該的。
收拾完的賈東旭回到家，剛坐在飯桌錢，秦淮茹的手就伸了過來，擺在賈東旭的面前，賈東旭不明所以，疑惑的問道：“什麼意思？”
“給錢啊什麼意思，這幾個月你就沒往家裡拿過一分錢，老人孩子吃喝不用錢的嗎？我借了有三十塊錢了，現在你也回來了，先把錢給我，我去還賬。”
賈東旭臉色一黑，別看他出差幾個月，可一分錢都沒攢下，說是人才交流，可工資卻沒給他漲一分錢。
“先欠著吧，以後有再還。”
“什麼意思，你養家我賴賬是吧？”
秦淮茹的臉色也黑了下來。
賈東旭剛回家的喜悅立馬被衝散，可事情並沒有結束，秦淮茹又爆了一個雷出來。
“還有個事兒我要跟你說一下，你的工作關係已經掉到了吉春，我不打算你跟去，所以你以後每個月的工資都要郵寄回來。”
“什麼！
！”
賈東旭驚恐的看著秦淮茹，還不等他開口說話，一旁的賈老太太也附和著點點頭：“兒子，媽也不想去，這裡待習慣了，鄰居們也都熟悉，媽這麼大歲數就不動彈了吧。”
昨天秦淮茹已經從葉浩然的口中知道了賈東旭工作關係調動的事兒，還跟賈老太太提了一嘴，所以今天就直接說了出來。
不只是秦淮茹和賈老太太不想去，就連賈東旭自己也不想去，在城裡待的好好的，誰想去窮鄉僻野的地方啊。
哪怕吉春是個工業發達的城市，可這裡畢竟是帝都。
“不行，我不能調走，我得去找廠長！”
飯都沒來得及吃，賈東旭又匆匆忙忙的趕往軋鋼廠。
可他並不知道，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