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壯看著被麻繩捆起來的八旗騎兵和蒙古騎兵。
他們胯下的戰馬，都被士兵小心伺候，聚集到一起，交給專業的馬伕伺候。
這場戰爭已經結束，他們作為戰爭的勝利者，正在打掃戰場。
章萬思很快帶著三千多名俘虜和五千多匹馬匹回來。
他看到李大壯，激動的說道:“老李，這次戰爭打的真痛快。
遊騎兵戰術完全可行，步槍比弓箭厲害多了。
特別是投靠我們的蒙古人，他們天生馬術就好，可以在馬匹急速奔跑的時候，雙手持槍進行射擊。
完美發揮出，步槍的強大威力。
近距離作戰，左輪手槍比刀要好使多了。
秦王殿下說過，七步之外槍快，七步之內槍又快又準。
我們這些新兵，對陣八旗兵和蒙古精銳騎兵，取得前所未有的勝利，證明秦王殿下這句話的正確性。”
李大壯很快和章萬思聊起來，這是戰爭遇到的問題。
“啊！”
遠處一聲慘叫傳來，打斷了李大壯和章萬思的談話。
潘宏才頓時一驚，憤怒道:“周圍沒有槍響，這不是俘虜在反抗。
誰在殺俘虜，還有沒有紀律性，真當憲兵那群人是擺設。
哪個部隊的人出事，我要重新教育他們的祝師。
他是怎麼管理士兵的思想教育。
不行就給我退役，軍校分配那麼多人才，還等著上位。”
他們向著傳來慘叫的方向走去。
他們看到一個穿著蒙古傳統服飾的女性，手握著鋼刀，刀還在不斷的滴血。
一名被俘虜的八旗將領，他已經屍首分離。
旁邊的戰馬，上面還掛著幾顆頭顱。
這些頭顱經過生石灰處理，彈也腐爛的很厲害，已經看不清楚人臉的模樣。
旁邊幾名秦軍士兵，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
潘宏才立刻上前瞭解情況。
“潘祝師，這位蒙古族姑娘，說要給我們幫忙，勸降一些蒙古俘虜。
當她來到這裡時，突然發狂了，拿刀就把俘虜砍死。
我們有過錯，沒有來得及阻止。”
他們也剛回過神，看到一個長相極美的蒙古姑娘，過來幫助他們，每個人心中都很舒暢。
在他們沒有反應過來之前，這名蒙古姑娘，突然抽刀直接砍斷了俘虜的脖子。
他們都沒有反應過來，這個文質彬彬的小姑娘，怎麼變成了一個殺人狂徒。
他們正在猶豫到底抓不抓時，軍部領導就過來。
“小女子娜仁，這名八旗兵將，殺死了我的媽媽，頭顱就掛在戰馬上。
他和我有血仇，我必須要為媽媽報仇，你們怎麼處理我，悉聽尊便。
請把這些頭顱，送給我父汗，讓他好生安葬。”
娜仁為了讓這些漢人將軍聽懂，她特意用了媽媽這個詞。
媽媽這個詞，在全世界範圍通用。
無論是南面的漢人，還是西面金髮碧眼的商人，都能聽得懂這個詞彙。
潘宏才澹定的吩咐道:“讓憲兵把她壓下去。”
他知道這件事情，最多就是關押她幾天，訓戒一番，罰點錢財。
這是在戰場上，她又不是秦軍所屬的士兵，處罰不會太嚴重。
他們拿下陝西時，也發生過憤怒的百姓，打死士紳或明軍。
這種事情專門請示秦王蘇河，給的批示就是小懲大戒。
………………………………
“妹妹。”
額哲看到娜仁被秦軍帶走，他痛苦的叫出聲，卻沒敢帶兵搶回來。
八旗兵的下場，他們看得清清楚楚。
驍勇善戰的八旗兵，面對秦軍都死傷慘重，何況是他們這些人。
林丹巴圖爾沒有怪女兒衝動的做法，他已經瞭解前因後果。
部落中很多族人被八旗兵屠殺，包括他的妻子和兒女。
為了羞辱他們，很多八旗兵將領馬上，還掛著他們親人的頭顱。
面貌已經看不清楚，但特殊的頭飾和髮辮，一眼就能認出來是誰。
娜仁媽媽的頭顱，就被掛在那名八旗兵將的馬上。
他要看到這種情況，都可能忍不住心中的怒火。
“烏托爾老弟，這種情況怎麼辦？
你有辦法，把娜仁救回來嗎？”
林丹巴圖爾，低下頭向著烏托爾詢問道。
他作為這裡的本地人，與漢人關係很好，應該會有一些辦法。
烏托爾搖了搖頭，道:“我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不知道我認識的漢人將領，能不能把娜仁放回來。
我感覺希望不大，老哥要有一個準備，我盡力找找關係。”
………………………………
李大壯他們很快打掃好戰場，拿來大量的勐火油，澆在八旗兵和蒙古人的屍體上。
一把大火，直接把所有屍體焚化。
秦軍士兵的少量屍體，在軍中祝師主持儀式下，把他們屍體也火化了。
秦軍押送著俘虜，返回包頭城。
李大壯透過審問這些俘虜，他已經知道這些人為什麼來到河套。
他們奉命追擊林丹汗所在的察哈爾部落。
“通知林丹汗，這裡的情況，會通報給秦王殿下，先讓他們在城池附近的草場住下來。”
烏托爾一直為娜仁的事情奔波。
他也想知道，林丹汗來到河套地區。
漢人對他們蒙古人的態度，會不會發生一些變化。
他跑了一圈關係，都吃了幾個軟釘子。
這些將領都說，娜仁被憲兵帶走，軍法部的事情，不是他們普通兵將能插手。
烏托爾聽著這些將軍，告訴他娜仁沒有事情。
他只是聽一聽，傻瓜才相信這套說辭，現在必須要想辦法解決。
要不然完整的人進去，放回來還不知道變成什麼樣。
烏托爾又接到通知，讓他通知林丹巴圖爾，留在包頭城池附近。
他們已經把這個訊息，報告給秦王，很快就會得到，怎樣處理他們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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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托爾心情低落，來面見林丹巴圖爾。
“林丹巴圖爾老哥，你讓我辦的事，我沒有辦成。
漢人推託娜仁的事情他們管不了。
我現在擔心，有更高階別的漢人，看上了娜仁的美貌。
還有漢人讓你們留在城池附近的草原。
他們要上報秦王，也就是這支漢人的首領。
我覺得在他們上報之前，我們要主動一些。
不能任由這些漢人軍官自由發揮。”
林丹巴圖爾，聽到烏托爾的話，他心裡就涼了半截。
自己這是虎落平陽，他們查哈爾部落強盛的時候，哪個勢力敢動他的女兒。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要先把部族安排好。
林丹巴圖爾在烏托爾的指引下，他們來到一片草場，讓部族安頓下來。
在他的王帳之中，林丹巴圖爾叫來烏托爾和兒子額哲，一起來商議他們遇到的問題。
“烏托爾老弟，你剛才說的話，那是話中有話。
老哥我，對這個地區的漢人還不太瞭解。
你有什麼好主意，那就說一說。”
林丹巴圖爾之前看到烏托爾眼神閃爍，有什麼話欲言而止。
他著急安頓部落，之前沒有追問。
烏托爾聽到林丹巴圖爾的詢問，他沒有說出自己的建議。
反而一連問了，林丹巴圖爾幾個問題。
“林丹巴圖爾老哥，你覺得咱們察哈爾部落，最強盛的時候，能抵擋住秦軍的進攻嗎？
草原上強者為王，我們處於弱勢，就要擺正心態。”
林丹巴圖爾搖了搖頭，道:“別說是我們察哈爾部落強盛的時候。
就是蒙古強盛的時候，佔據世界大部分區域，蒙古騎兵也無法對抗這支秦軍。
他們的火槍太厲害，特別是可以連發的火槍，那簡直是騎兵的噩夢。
我看到這種火槍，不需要複雜的陣型，開槍十分方便。
他們用馬拉著火槍，隨時可以開火，射程又非常遠。
騎兵根本沒有辦法，只能被當做靶子打。”
烏托爾又問道:“林丹巴圖爾老哥，你覺得漢人也會搶奪大片草場，牧馬放羊嗎？”
林丹巴託爾搖了搖頭，他看了一眼旁邊，非常寬闊的包頭城。
“烏托爾老弟，我從你這瞭解到，這裡的一些情況。
漢人擅長種地，他們一般居住在城池中。
他們不擅長牧馬養羊，這裡的大片草場，都是由你們這些蒙古部落進行管理。
我聽說他們在這裡開採礦產，偶爾進行一些貨物貿易，根本就沒有牧馬養羊的想法。
這些漢人，都是從我們蒙古部落購買畜生。
草原從來都是我們蒙古人的天下。
漢武帝派衛青霍去病，把匈奴人擊敗。
唐太宗派李靖，把突厥人擊敗。
明太祖派藍玉，把我們蒙古人擊敗。
他們也只是消滅王廷，讓遊牧部族失去統一的領導。
這些漢人，都沒有長久留在草原，我想秦王蘇河也做不到。”
林丹巴圖爾看到這裡的漢人軍力這麼強。
他不止向烏托爾打聽這裡的情況。
還派去部族裡很多人，以幫忙的名義，幫助漢人打掃戰場，趁機詢問一些這裡的資訊。
林丹巴圖爾的見識還是太淺薄，只能以小農經濟的視角，推測這裡之後的情況。
小農經濟時代，無法種地的地方，那都帶不來收益，長時間統治，只能持續向這種地方投錢。
任何一個農耕王朝，都沒有辦法堅持下去。
秦王這只勢力，已經發展成工業文明，遠超林丹巴圖爾的想象。
烏托爾聽到林丹巴圖爾的話。
他不斷的點頭，林丹巴圖爾。怎麼說也是被王廷教育出來的人。
他的眼界和見識，都遠超自己。
烏托爾經過鋪墊之後，他直接說出自己的建議。
“林丹巴圖爾老哥，咱們也能看出來，漢人沒有辦法長久在草原上待下去。
我們為何不藉助漢人的勢力，發展壯大自己的部族。
娜仁侄女已經被抓走，我們為何不主動聯姻。
之前都是漢人和親，他們認為這是在丟面子。
我們主動聯姻，那不就是在長漢人的面子，大機率會成功。”
額哲聽到這句話，他立刻就心動了。
他也跟著勸道:“父汗，匈奴人和突厥人被漢人打敗之後，他們立刻就臣服。
在草原上養精蓄銳，最後趁著漢人虛弱，直接殺入中原。
我們和漢人聯姻，總好過和其他部落聯姻。
我們現在很虛弱，漢人不會吞併我們，其他部落可就未必了。
現在明顯漢人勢大，與漢人聯姻，獲得的東西更多。
暫時隱忍，是為了之後的輝煌。
我們要像草原狼群一樣，要有耐心能隱忍。”
林丹巴圖爾權衡著利弊，他想著現在察哈爾部落的情況。
蒙古大漢的女兒，作用就是聯姻。
他們強盛時，與自己的手下聯姻，鞏固君臣之間的關係。
他們弱小時，與強大的盟友聯姻，獲得部落生存和發展的良機。
現在周圍最強大的勢力，那就是漢人。
林丹巴圖爾有些擔憂的說道:“與漢人聯姻，這確實是一個好選擇。
咱們不可能與後金聯姻，他們一定會透過聯姻吞併我們部落。
漢人則不會吞併我們部落。
只不過咱們不清楚秦王的喜好，他不願意與我們聯姻怎麼辦？”
額哲看到父汗鬆口，他立刻出主意道:“父汗，機會是靠爭取來的。
想要聯姻就要儘快實施，我們以蒙古大汗的名義，直接寫國書。
讓妹妹娜仁親自作為使者，去漢中主持聯姻。
娜仁的美貌，也許能打動秦王，成為一個重要的籌碼。
娜仁的智慧，也能讓她在漢中遇到什麼事情，可以臨機應變。
父汗，我們把那個東西作為嫁妝，我想沒有漢人王侯會拒絕。
秦王現在還沒有一統天下，那東西對他很重要。
哪怕是他已經一統天下，也會答應我們的條件。”
“那個東西。”林丹巴圖爾有些肉痛的說道。
那可是自己祖上，給他留下少數幾個有價值的東西之一。
“好吧！”
林丹巴圖爾下定決心，他答應了下來。
烏托爾看著這對父子打啞謎。
察哈爾部落傳承數百年，肯定會有一些好東西。
………………………………
李大壯等人正在處理俘虜相關事情。
同時總結這場戰爭的得失。
這些東西都要寫成公文，彙報給秦王蘇河。
潘宏才很快走進屋，他拎著幾張羊皮紙進來。
“我還以為那個蒙古部落要造反。
沒想到他們要向我們臣服，想要和秦王殿下聯姻。
大家看看這份國書，咱們怎麼向漢中彙報。”
李大壯接過國書，掃了一眼。
“關於聯姻的事情，我避避嫌，不發表任何意見。”
他是外戚，在這個場合說什麼都不對。
除了李大壯之外的眾多軍官，正在商量，怎麼應對這個事情？
章萬思開口說道:“咱們在這商量什麼？這事兒是我們能摻和？
把人往漢中一送，我們的任務就結束了。”
眾人聽到章萬思的意見，也認可他這個意見。
繳獲八旗兵貝勒的盔甲和八旗兵的旗幟打包好。
李大壯把這些東西與公文和娜仁等一隊蒙古人，一起送到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