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陳北和朱允文兩人坐在武裝大巴的車頂上。豬這種生物雖然夜視能力很差，但朱允文是豬妖，夜視能力還是很好的。
今天得夜晚沒有月亮，沒有丁點兒光線。和過去的無月之夜不一樣，如今的黑夜，是完全的黑暗。這種不正常的黑暗，在過去是完全不會出現的。
兩人面對面坐著，面前的地上點著一盞燈。在這無邊的黑暗之中，只有百公裡之外的灰風山那高聳的山峰上，彷彿星光閃爍，代替了天上的星辰。
至於他們這兒，方圓數十裡，便只有這盞燈是唯一的光了。
“話說大當家的，你咋這麼喜歡吃泡麵？”
朱允文好奇地看著陳北面前的三個泡麵桶，“這東西吃多了也沒啥意思吧？”
“這你就不懂了。”陳北拿起一桶面，又拿起一個罐頭遞給朱允文，“給我把罐頭熱一下。”
“泡麵在這東西吃久了才沒意思，偶爾吃一次的話，那可是相當不錯的。”
“嗷。”朱允文接過罐頭，施展法力開始給罐頭加熱。“可大當家的你這都連著吃了五桶了。”
“他媽的我飯量大啊。”
“哦……”
朱允文將熱好的紅燒肉罐頭遞了過去，自己則是從納物戒指裡拿出來一包泡麵，那種直接捏碎然後把調料灑在麵餅上幹吃的那種。
他對於泡麵沒什麼興趣，不過倒是挺喜歡幹吃泡麵。
“晚上可真冷啊……”朱允文麻利地扯開包裝，捏碎麵餅，撒入調料，然後開始搖晃。刺骨的含義侵襲著他的身體，如今的世界，夜晚變得無比寒冷。儘管氣溫並不算低，按理說，哪怕是零下四五十度對於朱允文來說也是沒啥問題的。
但現在，只不過是零下五度的氣溫，卻已經讓他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感受到如此刺骨的寒意，朱允文便又從納物戒指裡拿出來了一壺溫酒。這個世界的納物戒指是非常方便的道具，陳北不知道他現在的老家有沒有這玩意兒，但在他那會兒的老家肯定是沒有的。
好吧他也不記得有沒有了，應該是沒有吧。
一口泡麵，一口溫酒下肚，但是卻並未給朱允文帶來一絲的溫暖。
“這又不是真的冷。”陳北看著衣服上都已經結了點兒霜的朱允文，說到，“這是……額，我也不知道。”
“可我衣服上都結霜了啊。”
“零下五度結霜不挺正常的。”陳北拿出手機看了看，“但你難道是零下五度就會感覺到冷的妖麼？”
“環境問題而已，我猜，因為這可是真的沒了太陽也沒了月亮。”陳北抬頭看著天空，那裡是真的看不到月亮的，如果他想看到月亮，就得飛到天空裡去。
月亮在星球的另一邊，同太陽一同出現在白天。而在此時的太空之外，天上，只有一張巨大的腐爛人臉在看著這裡。
看輪廓，那應該是個女性，但具體長相已看不清了。
雖然有說法是美人在骨不在皮，但這個樣子陳北是真沒興趣去深究對方到底是不是美女。
“可能就是現在天上的那張臉把月亮趕到星球的另一面去了，現在那邊是白天，日與月同時當空。”
“臉？”
聽到老大的話，朱允文抬起頭，但他啥都看不到。不過，在盯著天上看了會兒之後，他突然就立刻低下頭，開始不停眨著眼睛，隨後，又用手在眼睛上揉了起來。
“怎麼，你看到了？”
“沒。”朱允文搖搖頭，“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盯著天上久了，會感覺到眼睛特別痛。嘶…！怎麼越來越痛了？”
“我建議你是直接把眼睛摳出來。”
“啊？”
“你動不了手就由我來，兩秒內給答覆。”
“那，那你……”
“啊——！
！
”
陳北並不是說著玩的，伴隨著淒厲的慘叫，他真的直接將朱允文的眼珠子給扣了出來。而且不只是眼珠子，還連帶著些其他的組織。
陳北看著朱允文的眼珠，還有連線著他眼珠的肌肉與神經組織，僅僅只是這麼短的時間，這個器官就已經產生了明顯的異化。
“我現在送你回去，回去之後馬上在山寨下新規定，讓他們晚上別往天上看。最好，晚上開始實行宵禁，都別出門了，就在家裡。”
“好，好……”
捂著眼睛的朱允文回應道，此時，他的傷口還在不斷流血。陳北看著他的傷勢，“怎麼，血止不住？”
以大妖的身體素質，這樣的情況，毫無疑問又是極為反常的。陳北雖然平日裡腦子是不用的，但在這一刻，他倒是相當果斷果決而且思維敏捷。
“我，我不知道……”
“行了不說話了，走吧。”
陳北將手上的眼球朝天上一拋，那眼珠子在瞬間就被加速到了第三宇宙速度。但是，它卻沒有在如此之大的速度下灰飛煙滅，而是直接被陳北扔進了太空。
隨後，陳北扛起還在捂著眼睛的朱允文，以最快的速度飛向了灰風山寨。衝進灰風山寨的不死泉水中，把朱允文丟了進去。
這不死泉，雖然只是從主泉中分出來的子泉，但也仍舊功效奇異。而且，似乎還對朱允文此時身上的異況有著極為出色的效果。
在被丟盡不死泉後沒一會兒，那些原本沾染在朱允文身上的那些‘黑氣’，便被絞殺得一乾二淨，不再有半點殘留。
在黑氣被絞殺乾淨之後，朱允文的的傷口也開始迅速恢復起來。雖然比不上地球人的恢復速度，但泡個大概一週也就能好了。
“怎麼樣了？”
“現在，現在倒是好多了，大當家的。”泡在不死泉裡的朱允文躺在水中，雖然沒了眼睛，但他還是能看見東西的，依靠‘心眼’。
其實就是聲納雷達熱成像超視覺這類的東西，沒啥稀奇的。
“媽的，真弱，你以後晚上就別出門兒了，縮家裡躲著吧你。”陳北擺了擺手，然後就準備離開，“我回去看看那些玩家們了，你自己就趟裡面吧，躺一會兒爬出去打個電話通知下。”
“哦。”
一來一回，全程耗時十秒鐘。
其實趕路也就一秒不到，時間耗費的大頭其實是給朱允文做手術，以及和朱允文交流。
朱允文畢竟只是個大妖，身體承受能力有限，所以陳北得精細作業加速度放慢。
另外，大妖交流的速度也是沒法太快的，所以倆人交流的速度也比較慢。
陳北當然不認為在他回來之前，晚上的天空就已經是這樣了。朱允文不是他這種會作死的人，不可能在明知道抬頭看天會有這種下場的情況下還去抬頭往天上看。
所以，這應該是今天剛出現的異變。
“發生什麼事了！？？”
“別出來！”
陳北朝著車裡喊了一聲，“都別出來！額，我忘了你們是異人了，那隨你們了。”
“外面出什麼情況了？”
“我朋友被感染了，我挖了他的眼睛止住了感染，把他送回去了。”
“…………”
“晚上不要亂叫呀，我們要睡覺的。”
“你管我，去你媽的。”車裡的人並沒有相信陳北的話，因為陳北這人看起來就不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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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上面確實已沒有了朱允文的動靜，但說不定朱允文是在和對方慪氣沒說話呢？畢竟剛剛叫得那麼悽慘，指不定是被他打了。
“媽了個巴子，還不給人看了！？”
抬頭看著天上那張腐爛的臉，陳北頓時就氣不打一出來。他本來還沒想做什麼，但現在…
“轟！”
這個擬聲詞並沒有必要，因為陳北起飛沒發出任何聲響。
在瞬間，陳北就衝出了星球，來到九霄之外，衝向那星空之中的腐爛人臉。
“他媽的，你找死！”
人臉並無實體，她可能是某種意念的集合體，也可能是某個上古仙人死後所化。
但不管是哪種，該被打還是會被打。
一拳轟出，空間震盪。並無實體的臉在這亞光速的一拳之下，被瞬間轟出了一個直徑三千公里的大洞。
這已經是堪比月球大小的大洞了，足足佔據了人臉的三分之二。
大洞之中的一切，都在這一拳之下，化作了虛無，部分物質被徹底湮滅，脫離於這個宇宙，自此不復存在。
卡迪亞人攻擊手段不像地球人，能有那麼多的花活兒，什麼滅陽指震盪炮光殺炮，這種炮那種指這個波那個斬。
他們只有拳頭，毀天滅地的拳頭。
一拳之下，地滅天泯。
“我看你這下死不死！草你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