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幼薇的話,果然成功轉移了岑問的注意力。
明天去見老丈人的事,他當然不會忘,甚至一直期待著能與幼薇最親近的家人見面。
“我記著,忘不了。幼薇,去見岳父大人,我需要做些什麼準備嗎?”
岑問提前感受到了一絲緊張,雖然老丈人是植物人,但畢竟身份擺在那裡,又是第一次見面,岑問期待中又有些小小的擔憂。
“不用,明天你跟著我過去就行。爸爸是植物人,躺在那裡,不能吃也不能交談,幾乎沒有意識。帶你過去見一面,也只是為了完成他健康時的心願。”蘇幼薇娓娓說著,明媚的眸眼裡閃過一絲淡淡的憂傷。
爸爸要是知道她成家了,一定會很欣慰吧?畢竟他健康的時候,最盼望著的事,就是看到她結婚生子。
不然,他也不會在兩年前,剛察覺身子有問題時,就緊急立下遺囑。命蘇幼薇必須在三年內結婚,五年內生育後代,完成要求,才能成為他龐大經濟帝國的唯一繼承人。
時間一眨過去兩年,她和岑問結婚,算是完成了爸爸的第一個要求。
而第二個要求,就是生下一個不論性別的孩子。
想到這裡,蘇幼薇不由得看了岑問一眼。
其實在幾乎所有的方面,岑問都不符合爸爸挑選女婿的要求,要是爸現在是健康的,又或者他並未立下那苛刻的遺囑。
她這一輩子,或許都不可能和岑問產生交集。
命運有時很奇妙,兩個看似不可能在一起的人,卻生活在了同一個屋簷下。看似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男人,卻成了她意外發掘的寶藏。
蘇幼薇不否認,在岑問的身上,她看到了平凡男人的真與善,也感受了簡單而純粹的家庭溫暖。
而她心裡,對岑問的感覺也越來越好……
蘇幼薇隨即又皺起眉頭,話說回來,讓她主動和岑問的關係向前突破一步,讓他做自己孩子的爸爸,她還是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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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說,不願讓岑問做她名正言順的丈夫。不如說,她還沒做好成為一個媽媽的準備。
而且成為媽媽,無法避免地要和岑問關係更親暱一步。
蘇幼薇雙頰刷成緋紅,急忙打斷思緒,撇開眼睛,不再看岑問。
“嗯,我認真考慮過,岳父大人不能吃也不能用,我買東西過去他也享受不到,不如實在一些,我包個紅包,權當孝敬他老人家了。”岑問沒察覺蘇幼薇愣怔片刻時的異樣,更無法洞悉她內心的想法,自顧自認真地說。
在岑問的想象裡,他岳父大人是個生病可憐的普通人,對普通人來說,錢就是最實在的東西。
畢竟,治療費要花錢,請人照顧也要花錢,人一旦躺在醫院裡,就開始燒錢了。
所以他準備了一個五千塊的紅包。
都說植物人不是完全對外界喪失意識,說不定他那老丈人也能知道他女婿來看他了,岑問得讓老丈人放心。
告訴老丈人,幼薇是個很好的女孩子,他很喜歡她,以後的日子裡會一直好好地照顧她。
蘇幼薇一怔,馬上就領悟到了岑問的心意。
“不用包紅包,我爸每個月的治療費,退休金就足夠了,你不用擔心他缺錢。”蘇幼薇哭笑不得地說。
她爸平時都在家裡,有專人照顧,家裡自備著全套醫療設施,每個月也就一兩天會去醫院,做最全面的檢查,每月的花費自然不可估量,但對她家而言,根本算不得什麼。
“我總不能空手去吧,給的也不多,就當是心意!”岑問比較堅定。
總不能娶走了人家的女兒,一點意思都不給吧?他又不只當幼薇是他的契約老婆,那是他奔著將來過一輩子去的人。
而且五千塊對他來說,雖然不是小錢,但也不是拿不出來。
“那行吧。”蘇幼薇不再勸阻。
“咕嚕。”
相談甚歡的小夫妻,肚子不約而同發出奇怪的叫聲,是五臟廟在抗議,它空了,該祭點好吃的進去了。
“一聊把時間給忘了,都忘了我們還餓著肚子。我去做飯,你等著就好,下碗麵很快的。”岑問迅速起身,徑直走向廚房。
不到二十分鍾,兩碗熱氣騰騰的番茄牛腩面就出鍋了。
夫妻倆一人一碗,面對面坐下開吃。
晚飯結束後,就一如既往地各做各的事,晚上的時間很快就過去。
……
第二天早上醒來,岑問起床去廚房準備早餐。
他提早和高捷打過招呼,所以今天是不用去烘焙店了。
蘇幼薇出來洗漱,經過廚房時,習慣性地看了一眼在裡面忙碌的岑問,而後很快走進浴室,一邊刷牙,一邊看微信上的資訊。
五分鐘前,她詢問了平叔今日的安排,但不知怎麼回事,久久沒得到回覆。
直到她往臉上抹好淡妝,平叔的訊息才姍姍來遲。
“小姐,請稍等,發生了一些意外情況,沈茜茹今天陪著老爺去醫院了。”
蘇幼薇皺了皺眉,沈茜茹平時可不會這樣。
她放下化妝品,返回臥室,確定門都關好了,直接撥通平叔的電話。
“平叔,沈茜茹去醫院做什麼?”平時,她不是最忌諱去醫院的麼?爸爸複查,她哪次一起去過。
“根據我掌握的訊息,沈茜茹在得知小姐您結婚的訊息後,感覺到已經無法透過您的婚事來控制您。”
“所以她調轉方向,想要加強對老爺的照顧和控制。我甚至聽說,她害怕您釜底抽薪,把老爺給……”
平叔的話沒說完,蘇幼薇卻差點氣極而笑,沈茜茹竟然害怕她對爸爸動手,真是卑鄙的人,才會有卑鄙的想法。
“那她等於是把希望寄託在我爸的健康甦醒上了?”蘇幼薇問。
“這是目前的猜測之一,只有老爺醒了,她才有可能以功勳身份,請求老爺重新更改遺囑和繼承方案,如果老爺去世……那她就沒希望了。”
蘇幼薇皺起了眉頭。
沈茜茹在爸還清醒的時候,就處處以她為假想敵,一直在刻意針對她。
難怪沈茜茹終日惶惶不安,她和爸是半路夫妻,又沒有一兒半女,她惦記蘇家龐大的家產的事,爸早就知曉,提防著她。
這也讓沈茜茹在繼承財產方面,非常被動,她會起防範之心,完全正常。
但這樣一來,沈茜茹等於打亂了她和岑問一起去探視的計劃,蘇幼薇心中莫名煩躁。
“下午,沈茜茹還會陪著爸爸嗎?”
“目前確實不太清楚,上午我會親自去醫院,要找到合適的機會,就通知小姐您和姑爺一塊兒過去。”平叔無奈地回答。
情況如此,蘇幼薇也沒其他更好的辦法。
掛掉電話,她走出房門。
岑問已經做好早餐,笑著說道:“幼薇,快來吃早飯吧,吃好就去醫院看岳父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