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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二章 朕心甚慰

在加上偷襲沒有得手,退到了遼東的周致遠,不斷的對北遼主要糧食產地東京遼陽府,不斷進行騷擾,更讓北遼後勤補給難以維持。如今春耕已經過去,但遼陽府境內耕地,卻大面積撂荒。除了擅長耕作的漢人與渤海人,被北遼大量徵兵,使得遼東如今勞力明顯不足之外。

周致遠的在遼東境內的不斷侵擾行動,也讓遼陽府的北遼民眾人心惶惶,根本就無心耕作。遼陽府是北遼主要農耕區,幾乎承擔了北遼六成糧食來源,今年大面積的撂荒,搞不好明年便要鬧饑荒。為了保證東京遼陽府,北遼不得不從前線緊急抽掉了三萬騎兵,火速返回遼東。

而便是在前線的遼軍主力,因為久戰不利、傷亡巨大,軍心和士氣也在飛速的下降。尤其是那些被強行徵召來的部族軍,因為離家日久,惦記家中的牛馬牲畜,是否已經轉移到了水草豐盛的地方。自己出征在外,如今家中婦孺老幼,有沒有能力將牛馬牲畜趕到新的遊牧地?

草原上的那些強盜,有沒有趁火打劫,劫掠自己的部族和家人?最為關鍵的是,今年的水草怎麼樣,能不能使得牛羊馬匹長得膘肥體壯?今年草原上的狼多不多。草原多災多難,冬季有黑白災、狼災。夏天有旱災,也同樣有狼災,只是發生機率,不像是冬季那麼頻繁罷了。

漢人地方有佔山為王的土匪,草原上也有打家劫舍,搶劫牛羊和女人的強盜。一場狼災,可以使得整個部族,連人帶牲畜什麼都剩不下。一場白災,牛羊在厚厚的積雪之中找不到枯草,極有可能連冬天都熬不過去。草原上的牲口,全指著水草豐盛的夏天長膘呢。

如今自己被徵召進了部族軍,跟隨可汗與太后南下征戰。家中留下老人、女人、孩子,能不能及時的將牛羊遷移牧場?沒有了強壯男人的她們,能不能應對草原上狼群和強盜?自己若是戰死了,那家人可還有人照顧?漫長的,無休無止拉鋸戰,耗費了隨軍各部族軍的熱情。

別說那些普通的部族軍戰士,便是那些跟隨征戰的各部族的族長,如今也同樣的厭煩。他們出兵征戰,一個是奉北遼皇帝的徵召令,第二個也是最為關鍵的原因是,此次南下他們都指望著發上一筆橫財,在搶掠幾個相貌,遠比北遼女子漂亮的中原女子回去做妾,暖帳幕。

可如今,這數月過去了,便是連外長城一線都未能攻破,反倒是自己部族的青壯男子死傷累累。若是本部族的戰士死傷太多,自己又該如何向他們的家人交待。今後自己的部族,又有誰來保護?雖說大家現在都奉大遼皇帝為尊,各自部族之間廝殺的事情,已經是少了許多。

但少了許多,卻未必不是沒有。若是自己部族青壯年死傷太多,部族中的女人、牛羊、馬匹,很容易引起周邊部族窺視的。部族軍不穩,只剩下北遼的正規軍皮室軍和宮分軍,還是難以支撐大局。渤海軍、漢軍的大量被抽調,跟隨大軍南下出征,也極大的影響了北遼農耕。

於明遠在奏摺上斷言,在對燕山府一線屢攻不破的情況之下,北遼最多再有一個月,恐怕就要撤軍了。於明遠已經派人,秘密經水路去遼東尋找周致遠所部,命他們從水路撤回薊州。於明遠也請示,請求朝廷從山東路水師,調集船隻到遼東蘇州,將周致遠所部接運回來。

否則,一旦北遼軍全部北撤,周致遠恐怕就危險了。周致遠所部軍馬,除了在青塘吐蕃徵集的部分軍馬之外,其餘的軍馬都是西京大營,以及西北邊軍的精銳。若是在遼東全軍覆滅,或是折損太大,對於朝廷都不利。但經過陸路回撤,中間勢必要面對北遼鐵騎沿途截擊。

若是走陸路回撤,也實在太過於有些危險。於明遠在奏摺上,明確的彙報。他在燕山府大牢之中,找到了幾個經海路向北遼與高麗的走私商人。提審之後,發現可以從北遼東京道的沿海諸路轉移,可以最大限度的避開北遼鐵騎圍追堵截。如果在薊州沿海上岸,距離也很近。

雖說薊州沿海,沒有什麼港口,但沿海有不少水並不深的地方,可以直接涉渡上岸。現在轉運周致遠所部,差的只是可以運輸的船隻。他在燕山府,雖說利用捕獲走私商籌集了一批船隻,但若是想要將周致遠所部,萬餘人連人帶馬全部轉運,那些船隻還差的實在是太遠了。

看罷於明遠的奏摺,黃瓊不禁心中暗歎,果然人才到了什麼地方都是人才。於明遠是典型的騎兵將領出身,居然能夠想到透過海路撤退,這無疑是一個相當不錯的建議。哪怕就算是撤退路上翻了幾條船,可也比走陸地撤退的時候,沿途要面對北遼四處攔截損失要小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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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身來,黃瓊走到溫德殿內的,掛在大齊皇輿全圖旁邊的,北遼大致的地圖面前。手指在北遼東京道、中京道沿海,手指不斷的移動,腦袋裡面也在飛快轉著。從遼東半島經海路撤到薊州,直線距離並不遠。如果從北遼辰州,甚至是錦州撤離,那距離薊州沿海就更近了。

沉思良久,黃瓊轉回御案後,提起筆在於明遠密摺批示。黃瓊的意思是,周致遠就不要經蘇州撤退了。蘇州三面沿海,與背後北遼腹地只有一個半島相連。一旦出現什麼意外,孤懸在外的大軍將會再無退路。最好還是選擇北遼東京道,南部沿海的辰州,或是更靠西的錦州。

黃瓊在奏摺上,直接告訴於明遠,船隊就不用他操心了,此事由自己來管。現在的問題是,在周致遠撤退之前,他要黏住前線的北遼主力。二,告訴周致遠,朝廷會儘可能的調集船隻。 但如果船隻實在不夠的話,那就將所有的馬匹全部放棄掉。一句話,只要人平安回來就好。

而在密摺的最後,黃瓊給於明遠下了一句眼光長遠,朕心甚慰的極高評價。在放下筆之前,黃瓊猶豫了一下,還加上了一句卿不負朕,朕定然絕不負卿的煽情話。在將摺子發出去之後,黃瓊立即提起筆來,給如今正在京城,向自己彙報商隊去歲收入的馬瑞,寫了一封親筆密信。

要求他立即趕回登州,將原本向高麗、東瀛商貿的船隊,只要在港口的全部抽掉出來,全部都調集到北遼辰州或是錦州海面待命。至於調集如今糜爛不堪,船隻就連遠海都出不了。就算在山東路沿海晃盪,都出了不少事情的山東路水師前去接應,黃瓊壓根就沒有考慮過。

此次馬瑞進京已經十日有餘,黃瓊雖說沒有公開召見他。可不止一次,私下裡與馬瑞密談。馬瑞如今還在京城,還沒有來得及返回濟南府。只是自己在宮中,這個時候不方便召見他。如今出宮也被心驚有餘的司徒喚霜幾個人,盯得死死的。所以只能透過密信方式與馬瑞聯絡。

不過,在批閱完畢於明遠的密摺之後,黃瓊又親筆給於明遠寫了一封密旨。在這道密旨上,黃瓊詢問於明遠,如果自己給加強至少兩萬騎兵,他有沒有把握在遼軍撤退的時候,發起全線反攻?如果可以反攻,還需要增加多少兵力才可以。就差沒有直接說,滅遼需要多少兵力。

放下筆,將密旨親自密封好併發出去後,黃瓊神色上雖說沒有表現出現,可在心中卻是極其欣慰。北線的於明遠、南線的曹銳,還有自己大膽啟用趙無妨、歐陽善等,這批年輕將領表現都極其出色,沒有辜負自己當初期待。當初,自己看似不經意的,調整了一批武官部署。

現在看,卻是起到了關鍵的,甚至是定海神針的作用。尤其是自己調任湖廣南路節度使的郭晨,在朝廷南下精銳盡數集中在江南西路。帶著一群老弱殘兵,卻整整拖住了叛軍十餘萬大軍。雖說丟掉了絕大部分湖廣南路,可卻守住了叛軍從湖廣南路,向湖廣北路的必經之地。

雖說戰功看起來,不似曹銳那麼顯赫,可並不比任何人差什麼。在這戰場上,天生就是有人要吃骨頭,有人要吃肉的。郭晨一直都在吃骨頭,卻從來沒有任何的抱怨,黃瓊心中也是感嘆不已。自己雖說也下聖旨,加封郭晨為伯爵,可卻是依舊無法完全補償,郭晨的付出。

從郭晨那裡,黃瓊又聯想到此次平叛之中,暴露出來的下級武官,主要是合格武官不足。臨到上戰場,才從老兵之中提拔了一批。幾經猶豫,黃瓊提筆在一張紙上,寫下了武國子監幾個字。中國幾千年來,為何不僅朝中有國子監,便是各地的知名書院,也是不斷的出現。

但卻從來都沒有考慮過,設定過武國子監,也就是自己前世的軍校。原因很多,一個是武官很多的家族傳統,在戰場上作戰的經驗,都是家族之中傳承的。也就是對於實戰經驗更為重視,對於書本上的傳承,卻不是太過於重視。那些武官家族,也不願意將自己經驗交出來。

同時武官與文官不同,武官在必要的時候,是要上戰場的。相對於生活更加穩定,同級別權利更大文官來說,武官升官是要靠鮮血來換。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這才是歷代相傳的。更何況,能夠出任武官國子監教師的,只能是抽掉現役武官出任,而這些武官後背的人?

確切說,他們背後的家族,會更讓朝廷忌諱。文官在權勢熏天,在結黨營私,可他們手中沒有兵權。沒有兵,也就等於沒有造反的實力。可武官,尤其是高階武官不同。他們本就在軍中有一定的威望,已經透過自己的舊部,實則上有一定的實力。若是再加上,門生的關係?

那這就對皇權威脅實在太大了。這也是歷代帝王,從來沒有考慮過設立武國子監,也就是軍校的問題。可隨著火器大量鋪開,單靠經驗歷代相傳,已經並不適合大量火器使用後的軍隊。如果自己真要設立武國子監,又要保證朝廷對兵權的控制,這就是門相當考校手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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