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恩深呼吸了兩次，然後突然說道，“你在開玩笑？”
“我沒什麼幽默細胞，但水平也不至於這麼差勁。”易囂伸手在桌子上空一摸，桌子上出現兩枚蘋果。
“要吃蘋果麼。”他問道。
布萊恩面色古怪的看著鮮豔的甚至有些猩紅的蘋果，明智的岔開這個話題，“怪不得有時候你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個巫師，你對這個世界社會的瞭解，你擁有的能力。”
“當然，還有你的來歷，你根本不是某一個世界的人。”
“我的想法沒錯。”布萊恩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你穿梭在不同的世界當中，是一個時間行者。。時間還是時空？”
“時空。”
“你是某一代的神秘博士麼？”
“不是，但我遇到過戴立克。”
“哦。。那可真是不幸，你有他的簽名麼？”布萊恩做了個盔甲變身的動作。
易囂一眼就看出了這是誰，他指的是斯塔克，那個同樣喜歡顯擺的傢伙，“沒有。”易囂搖搖頭，“我不喜歡他，我和他認識了很長時間，大約有幾個月，但我最後還是殺死了他。”
“不過有機會的話，或許我可以與他合個影，將照片郵給你，會動的照片，哈利波特裡面的那種，你看過哈利波特麼。”
“因為你，我也需要看過。”布萊恩翻了個白眼，“但你剛剛不是說，你殺了他？”
“我說過麼？你聽錯了。”易囂很平靜的反問道。
布萊恩再次翻翻白眼，這不是個巫師，倒更像中世紀的無賴和惡棍，而他不打算繼續這樣插科打諢下去了，於是布萊恩直接問道。
“那麼。。來談點正事吧，你到底想怎麼樣。”
“這句話應該由我來問你。”易囂將桌子上的蘋果一顆顆的收起來，然後平靜的看著眼前的布萊恩。
“我從來沒招惹過你們任何人，就算有傷亡，我也儘量都控制在可接受的範圍內，不要跟我標榜什麼聖人的準則，這個世界不可能沒有死亡，隨便一次意外，一場事故所要造成的死亡都要比我造成的多。”
“當然。。如果不是你們像瘋狗一樣死咬著我不放的話。”
“真的麼。”布萊恩冷笑的看著易囂，“真的像你說的這樣？”
“我覺得這個問題你比我更清楚，你們已經將我的所有經歷都摸清了不是麼。”
“不全是。”布萊恩聳聳肩，“還有一些我們不清楚。”
“哪一些。”易囂的語氣仍然很平靜。
“未來。”
。。。
布萊恩平靜的注視著易囂的雙眼，周圍一片安靜，因為這是一個死寂般的世界，甚至說不出意外的話，這裡只有易囂和布萊恩兩個人。
眼睛是心靈的視窗，巫師顯然有很多可以看到其他人思維的魔法手段，注視對方的眼睛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布萊恩受過這方面的訓練，但他並沒有信心瞞過所謂的魔法，只是對方如果真的想要知道什麼的話，反抗恐怕根本就是沒有意義的。
不如別做無意義的事情，轉而獲取更多擁有的情報。
哪怕。。自己的這個念頭，很有可能也已經被對方所知道了。
“未來？”易囂深深的看了布萊恩一眼，似乎要將他看穿一般。
“是的，就是未來。”布萊恩說道，“未來將要發生的事情，就算我們不派人去對你進行阻攔，你就能做到不引起任何騷亂麼。”
“你能保證你說的那些你都能做到麼，你能保證不會造成大規模的傷亡麼，你進入這個世界來，真的就是為了找幾個銀舌談談心，然後就離開這裡，不做任何事情？”布萊恩的聲音有些越來越大。
“如果真的是這樣，你大可以殺死我，毀掉FBI，我不會有任何不心甘情願，因為這是我們咎由自取，因為我們的自大和多管閒事。”
“但是你告訴我，你的目的真的只有那麼單純麼。”但是陡然間，他的音量卻又再次降低下來，布萊恩平靜的注視著易囂，然後說道，“答案取決於你，但你內心深處明白，你欺騙不了你自己。”
易囂臉色不變，沒有笑容，也沒有嚴肅，仍然那麼平靜的看著布萊恩，不說話，也沒有回答。
但幾秒鐘過後，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布萊恩就明白了，他聳聳肩，攤開手，再次迴歸那種沒骨頭的懶散態度，“所以你沒有必要質問我這個問題，我們沒做錯任何事，我們只是做了我們必須要做的事情。”
易囂低下頭，嘴角似乎露出一個笑容，他再次抬起臉，然後看著布萊恩，“你的口才真的很不錯，nzt的效果麼。”
不待布萊恩回答，易囂就繼續說道，“你說對了一半，我的確不僅僅只是找幾個人談談心那麼簡單，但你們仍然不該阻止我。”
易囂沒有選擇欺騙布萊恩，就像他所說的那樣，沒有必要，易囂也不屑於欺騙，尤其是現在這種情況下。
“我將按照步驟來，然後做幾件事情，可能會造成少許傷亡。。好吧，是必然，但這是在我離開這個世界之前了，這些事情搞定後，我就會離開這裡。”
“而你們提前阻攔我除了徒增傷亡之外，起不到任何作用，該做的事，我仍然會做。”
“你。。”
“先別著急。”易囂再次打斷布萊恩，“你自己說說，你派來的防暴警察和你的同事們起到任何作用了麼？沒有吧，他們只是白白獻出了自己的生命而已。”
“就像那些向著巨龍龍息衝鋒的勇士，愚蠢而又勇敢。”
“不要告訴我，哪怕明知沒有可能也一定要去做，因為不做就沒有任何勝算，做了還會有一線希望。”
“因為這不是聰明人的選擇，也不是聰明人應該做的事，我說的對麼。”
布萊恩點點頭，“我承認，如果早知道是這種結果的話，我不會派這些人來，我會做出其他的計劃，這是我的失誤，也是FBI的錯誤。”
“還有，我剛剛只是想問。。你竟然知道搞定這種網路詞彙，真懷疑你到底經歷過多少個世界。”
隨著易囂講述的越詳細，布萊恩的內心就越在不斷地下沉，正常情況下，對方顯然不可能告訴自己這些事情。
既然說了出來，也就意味著自己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有任何作為。
人在什麼情況下才不能做任何事，只有死。
“來一杯咖啡麼。”桌子上不知何時出現了兩杯熱氣騰騰的咖啡，易囂臉上帶上了少許笑容的問布萊恩。
“不了，這裡有很多，看上去都是屬於我一個人的。”布萊恩指了指自己身後這座巨大的購物中心，也包括整個世界。
“是。”易囂說道，“這會是一段很難熬的時間，非常難熬，但如果習慣了的話，或許你也會喜歡一個人生活。”
“一個世界裡只有自己？”布萊恩反問道，“聽上去還是很可怕，除了死之外，還有什麼更好地方法能減輕我的痛苦麼。”
“這杯咖啡怎麼樣。”易囂指了指布萊恩面前的咖啡，“裡面放了強效生死水，還有沉睡魔咒。”
“你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覺，或許等你醒了之後，整個世界都變得滄海桑田，科技也有辦法將你從鏡子裡面的世界救出來了呢。”
“這聽上去更不靠譜。”布萊恩雖然這麼說著，但還是將咖啡端到了自己面前。
“可以說說你到底要做什麼事麼？”他問道。
“沒什麼不可以。”易囂端起咖啡輕輕抿了一口，“其實很簡單，我將利用斯坦和銀舌的能力許幾個願望。”
“人總會有願望的，現在有這樣的機會擺放在你面前，難道你不會這麼去做麼，我只要一個可以滿足人願望的神燈，打通一些通道，然後。。復活一個人出來，怎麼樣，很簡單是不是。”
布萊恩眯著眼睛，易囂的話中暴露出來了很多有用的訊息，利用，他該如何利用，這種力量是否也能為FBI所用。
還有。。既然銀舌和斯坦的這種能力幾乎就相當於無所不能的許願，那麼他為什麼還要一個許願神燈出來。
那個人。。又是誰。
似乎是布萊恩目光中的意思太明顯了，又或者易囂透過攝魂取念看到了，所以他直接的問道，“你想知道那個人是誰？”
“你的愛人麼？”因為易囂一直在用那個人來代替，所以布萊恩並不能分辨那人到底是男是女，於是便試探著問道。
“不是。”易囂搖搖頭，“不過或許。。這個人的名字你還聽過呢。”
布萊恩立刻明白過來，易囂要復活的這個人，或許是一個名人，也可能是歷史人物，又或者。。同樣來自書中的人。
但是，會是誰，這可無法猜測，“誰？”布萊恩是真的有些好奇的問道。
“汪達爾薩維奇。”
布萊恩在腦海中過濾了一下，然後迅速想到了汪達爾薩維奇的來歷，對於一名超級英雄漫畫的專業粉絲，布萊恩不可能不知道這個DC漫畫中的反派之一。
永生不死者，想要成為人類之王的野心家。
“你復活。。召喚他做什麼？”布萊恩問道，“難道你也對人類之王這個稱呼感興趣？但你的眼光也太差了吧。”
“對了，古老的東方還有句話，叫做。。與虎謀皮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易囂回答道，“而且我的眼光也沒那麼差，我沒打算與他合作，我將他召喚出來，然後殺死他，他將是我最好的祭品。”
“我剛剛才認為你是個文明人。”
“我一直都是文明人，這並不是無用的血祭，你不明白。”
“那告訴我。”
“我說的已經夠多了，現在該你了。”
“我沒什麼可說的，我覺得你已經把我看透了，但如果你想知道，你問任何事我都會毫無保留的回答。”布萊恩雙手一攤，表示自己全力配合。
“不。”易囂再次搖搖頭，“是你該把咖啡喝掉了。”
布萊恩的臉色變了變，壓下將咖啡打翻在地的念頭，他強鎮定著問道，“那如果我不想喝呢。”
“你怎麼會不想喝呢。”易囂微笑著，然後平靜的看著布萊恩。
而同一時間，布萊恩已經顫抖著舉起右手，然後緩緩將咖啡杯端了起來，可以看出他並不想喝掉這個東西，因為他的右手在不住的顫抖，額頭上滿是汗水，但仍然像無法控制般的舉著杯子不斷向嘴邊靠近。
“你這是作弊。”
“難道不是我說了算麼。”
眼見已經避無可避，布萊恩的額頭上汗水直冒，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像是放棄了抵抗一樣突然問道，“我可以問你最後一個問題麼，就最後一個。”
“什麼？”
“你來自其他的世界，也行走在不同的世界，所以在你進入我們的世界之前，你一定對這個世界有所瞭解對吧。”
“是的。”
“我們的世界。。真的是世界麼，還是。。像被寫好的故事，電影一樣。。我們的命運是已經訂好的麼。。”
“我覺得你已經有了猜測，我在你的腦袋裡面看到了一些。”
“告訴我。”布萊恩將咖啡端到嘴邊，然後緊緊盯著易囂。
“我不知道。”易囂說道，“我不知道你現在的命運是什麼樣子的，或許說，在我進入這個世界之後，但我的確知道你們這個世界的故事。”
“因為我看過你們的電影，關於銀舌的，關於斯坦和他的雞皮疙瘩的，當然。。還有關於你的，nzt的故事。。”
布萊恩的臉上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命運。。”他呢喃道，然後端起咖啡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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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掉咖啡之後，易囂的奪魂咒就失去了作用，布萊恩盯著易囂，平靜的質問道，“你又怎麼知道你所在的世界不是一部電影呢，一本被寫好的故事，你的命運。。”
他的話未說完，就突然戛然而止，布萊恩的腦袋重重撞到桌子上，雙手下垂，然後發出輕微的鼾聲，酣然的陷入睡夢之中。
易囂輕輕站起身，“命運？。。或許命運並不想讓你提及它。”
老魔杖沒入手裡，易囂輕輕揮舞魔杖，將周圍的桌椅變成一張大床，然後把布萊恩漂浮了上去，他從懷中取出一面小鏡子，向前方一拋，鏡子在半空中變大，變得正好可以容納進一個人。
易囂離開了這裡，鏡面微微波瀾，就像平靜的湖面在盪漾。
然後鏡子消失在了原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