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太后將奏章交給潘仁美道：
“爹，你看看這本奏章。”
潘仁美接過奏章略讀了一遍，又看了看奏章署名，疑惑道：
“禮院蘇洵？這是曹斌的人吧？”
“他什麼時候對禮法感興趣了？”
潘太后從桌上撿起一塊冰帕遞敷了敷臉道：
“一開始女兒也不解其中之意，但皇城司報說，楊家似乎在準備親事……”
潘仁美聞言，頓時恍然大悟，罵道：
“我說曹斌為何如此護著楊家？原來是想娶楊八姐！”
“瑪得，也虧這小子想得出來，為了美色，竟然連儒家的老夫子都說通了，還興師動眾，想要更改禮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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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特麼沒出息！”
說著，他一拍桌子道：
“不行，不能讓曹楊兩家結親。”
“曹斌那小子本就在軍中頗有威名，若與楊家結親，豈不是要壓倒老夫？”
“況且楊家一直敵視為父，若讓她們傍上曹斌，麻煩無數！”
潘太后眼裡滿是憂愁，放下冰帕嘆氣道：
“女兒也有如此擔心。”
“我都放下皇家臉面，讓我兒認他為義父，將來肯定不會虧待他。”
“他為何不肯與女兒一條心……”
潘太后對曹斌的武藝才能是極為認可的，所以迫切想要把他綁在自己這艘船上，言聽計從的那種。
只有這樣，她才能高枕無憂。
可是她現在感覺，曹斌對她的支援都是若即若離，大部分動作也是為了維持朝堂平衡，這讓她有點不滿意。
如果曹斌再與楊家結親，他的立場就更難把握了。
如此她倒有些嫉妒先帝了。
她總覺得，先帝尚在時，曹斌更為皇帝考慮，做事也更為貼心。
怎麼到自己這裡就不行了呢？
這倒不是她懷疑曹斌如今對大宋的“忠心”，只是大宋不等於她，趙氏也不等於她，甚至皇帝兒子也不等於她。
只是怎麼才能獲得曹斌的忠心呢？
想到這裡，她重重得點點頭道：
“父親說得不錯，不管曹斌娶誰，也不能娶楊八姐！”
說著，她沉吟問道：
“爹，咱家有沒有合適的女子？”
潘仁美明白她的想法，搖頭道：
“族中倒是能找到幾個年貌合適的，但也越不過楊八姐啊。”
潘太后鬱悶得點了點頭道：
“那就先拖著吧，禮法之事可大可小，總能以祖宗舊制推搪。”
“就算有大臣反對，也合情合理，他一時間也怪不到本宮頭上。”
“至於山西之事，還是等政事堂次相一職落定再說，免得惹惱了曹斌壞事。”
這次增設次相，曹斌沒有站出來反對，說明他還是心向自己這邊的，如此一來，反悔先前的承諾就顯得有點過分了。
只是為了儘快掌握朝堂，藉此點一點曹斌也很有必要。
此時，她突然有些羨慕西夏的沒藏太后了，那女人的兄弟做國相也就罷了，還有個小叔子議政王對她言聽計從，自身權位穩如泰山。
如此想著，潘太后又輕啟朱唇問道：
“爹，那川蜀安撫使賀……賀劍章已經進京了吧？”
此人是潘仁美的老牌黨羽，資歷足夠，潘仁美推薦的次相人選就是他。
潘仁美點點頭，連忙道：
“他進京數日了，已經遞了三次劄子，只待娘娘召見。”
聽說要擔任次相，賀劍章早已開足了馬力，日夜兼程地趕回了京城。
潘太后皺了皺眉，略帶不悅道：
“我會儘快召見眾臣，任他為次相。”
“爹還要多多提醒此人，讓他收斂謹慎一些。”
她對賀劍章本是有些不滿意的，此人雖然資歷功績不缺，但在朝堂沒有顯著名望，只是潘仁美多番推薦，她才勉為其難罷了。
現在才剛剛進京，就表現得這麼急切，讓她頗有些膩煩。
曹斌還不知道潘氏父女的計劃，這天清晨，他剛從昭陽公主府悄悄溜出來，心裡還有點可惜。
先前他還有些疑惑，不久前才去看了昭陽公主，為何這麼快又忍不住給他傳信？
沒想到卻是趙福金不知道聽了誰的主意，竟要獻身“行賄”，救他父親。
只不過事到臨頭，她又膽怯退縮了，才讓曹斌白白走了一遭。
曹斌本就不想去救趙吉，也沒有想要騙色的想法，所以他並不在意這個結果。
今日正逢六月初一，是燒香拜佛的日子，大相國寺街人頭攢動，叫賣聲不絕，都是來趕廟會的百姓。
曹斌也不急，帶著轎子牽著馬緩緩走動。
正在這時，轎子突然興奮道：
“少爺，你看，林沖和楊志將軍正在跟人打架。”
曹斌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只見林沖和楊志正和幾個豪門家丁打得正歡。
一個衣著華麗的粗壯青年正抓住林沖的老婆，囂張地喊打喊殺。
轎子忙道：
“少爺，咱要不要幫幫他們？”
曹斌有些無語，看來林沖與大相國寺有點犯衝，同樣的情景似曾相識，只不過結伴的人從魯智深變成了楊志，被調戲的人也換成了他的第二個老婆。
正說著，林沖和楊志已經將十數名家奴放翻在地，林沖已經跳過去將那華服青年拎了起來，舉拳就要打。
那青年卻有恃無恐大叫道：
“我是賀兆雄，我爹馬上就會擔任次相，你敢對我動手？”
林沖舉起的拳頭頓時停頓了一下，隨後大怒道：
“我管你是誰，竟敢調戲我妻，我饒不得你！”
說著，一拳上去，就將對方打了個滿臉桃花開。
曹斌見此，頓時樂了，看來權位真是男人膽。
現在林沖是禁軍上四軍中的指揮使，可不是當初一教頭可比，雖然與次相的地位相距甚遠，可底氣卻足了許多。
何況他現在還有曹斌做靠山，卻不是當年的受氣包。
賀兆熊被打得“嗷”了一嗓子，差點疼得背過氣去，罵道：
“你完了，我告訴你，你完了。”
“不管你是誰，我讓我爹弄死你！”
林沖又打了他幾拳，猶豫了一下，一把將他推開，還沒有說話，楊志卻罵道：
“這是禁軍林沖，我乃楊志，有種讓你爹來找。”
他覺得林沖還是有點優柔，現場這麼多人，他們的身份根本瞞不住，又何必躲躲藏藏？
賀兆雄卻作恍然大悟狀，捂著發漲的臉面罵道：
“怪不得你這軍漢敢打老子，原來是把老婆送給……的那個。”
“別以為有人為你撐腰，就敢惹老子，我可是太后的人……”
曹斌本來正在看戲，聽到這話，頓時臉色發黑，瑪的，竟有人如此敗壞自己的名聲，難怪自己在民間的聲望一直沒有反轉，這純屬汙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