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不用了。”叢兮沒料到田應龍也會提這件事，她抬手指了指項星瀾，“我跟著他便好。”
項星瀾什麼也沒說，只是冷冷掃了一眼田應龍。
田應龍也並沒有就此放棄，而是繼續道：“蕭師妹，你是我們天照宗的弟子。自然應該與我同行。就不麻煩外人了。”田應龍抬起頭。與朝他望過來的向新蘭。
二人對視，目光相撞，空氣中交匯微妙的氛圍在兩個之間形成。他們的眼眸中彷彿帶著兩把利器，隨時都可能碰撞出火星。
“不用了不用了，田師兄我們已經很熟悉了。更何況……上清閣是他的宗門，他在前面帶路，我們不至於走錯路。”叢兮說著，便自然地跳上了項星瀾的飛行法器。
田應龍站在後方，望著叢兮與項星瀾離開的背影，眼中閃爍著一抹微微隱忍的光芒。
叢兮的幾位其他的師兄，在一旁看到這個場景，互相給了彼此一個眼神，上前去將田應龍拉了回去。
“走走走，田師兄，我們速速跟上！”
項星瀾帶著叢兮走在最前面，大約用了五天的時間，他們片刻不停留地來到了上清閣。
天照宗與上清閣從未交惡，但也談不上交好，因此彼此都是客客氣氣，上清閣邀請他們留下休息幾日，叢兮他們也沒有推辭。
來到上清閣之後，叢兮便將心裡埋著的那件事翻出來想一想了，她答應過爭善老祖要去幫他找那個叫做舒聽煙的女人。
現在她人在上清閣，正是去找人的好時機。
夜半時分，從此趁著大家都在休息，叢兮小心翼翼地貼上隱身符出門。
叢兮站在屋頂上，觀察上清閣四周的狀況，她摸了摸下巴，一時間也不好判斷，要找的人話，該去哪兒。
“夜半三更偷偷摸摸，又想做什麼壞事？”一個聲音突然從她的身後響起。
叢兮聽到有人聲，先是警惕地一驚，但很快又聽出來這人說話的聲音無比的熟悉。
“你？！”叢兮轉過臉，望向項星瀾，“你問我，我還問你呢？什麼叫我做壞事，我還要問問你是不是跟蹤我呢？要不然……大半夜是想做什麼？”
項星瀾什麼都沒說，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叢兮。
叢兮對上項星瀾的目光，挪到他身邊，用手肘戳了戳他說道：“蛇蠍美人，你知不知道那位舒聽煙老祖，到底在哪兒？”
“不知。”項星瀾說道。
“還上清閣弟子呢，一問三不知。”叢兮擺擺手，“算了，我……”
項星瀾什麼話都沒說，腳下輕輕一點，一躍而起，衝了出去。
叢兮摸了摸下巴，大眼珠子一轉跟了上去。
項星瀾默不作聲地往前走，叢兮也默默地跟在項星瀾的後面。
他這是，故意幫她領路的嗎？叢兮甩甩腦袋，他有那麼好心？
但連叢兮自己都沒有察覺，她早已經對這個人無條件的信任了起來。
叢兮跟著項星瀾來到上清閣後山的一個洞穴中。
洞穴外有人看守。
叢兮拉了拉項星瀾的衣角：“蛇蠍美人，舒聽煙前輩，就在這裡？咱們怎麼進去？”
叢兮已經在腦中預演了幾百遍，是將外面看守的人打暈了然後兩個人混進去，還是讓項星瀾將他們騙走自己再進去。
誰知道項星瀾徑直朝著看守的人走了過去，叢兮腳步一頓，但飛快思考了一下隨後抓緊時間跟上。
項星瀾從腰間拿出自己上清閣弟子的令牌：“我們想見一見舒聽煙前輩，勞煩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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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門弟子一拱手，轉身朝洞穴內走了進去，半晌，這通報的弟子從裡面走了出來。
“二位請。”
叢兮雖然心中詫異，但表面上並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待進去之後，她才側過臉，低聲對項星瀾密音：“這麼簡單就能進來了？”
“哼。”項星瀾輕哼了一聲，“有些事，你想的過於複雜了。”
叢兮與項星瀾二人進入之後，便看到一位烏黑長髮，一襲紫衣如謫仙般的女子，坐在一個冰床之上。
“是你們要見我？”那女子稍稍抬頭，露出極溫柔的眉眼，“沒想到，現如今的上清閣還有人記得我，咳咳咳……”
女子容貌靚麗，說話輕柔，唯一的缺點便是整個人消瘦，臉色蒼白泛著淡淡的蠟黃，一看便知道她身體不好。
“前輩。”叢兮對舒聽煙行禮，“弟子乃是天照宗門人……”
叢兮故意將話說得很慢，想看看舒聽煙在聽到“天照宗”時候的表情。
果然，舒聽煙如叢兮所料，突然瞪大了雙眸。
“天照宗……”舒聽煙雙唇緩緩開合。
“弟子與爭善老祖有些交情。”叢兮繼續加碼。
“怎麼可能！”舒聽煙終於有些坐不住了，她起身來到叢兮面前，“他不是，他不是早就……”
“爭善老祖雖然原神不在了，但幻影還留在爭善堂的藏寶閣內，我有幸與老祖相識。”叢兮一邊說著，一邊從自己的儲物鐲裡拿出兩個東西擺在舒聽煙的面前。
舒聽煙突然抬手捂住了雙唇：“奉行……”
叢兮想，大概這奉行正是爭善老祖的本名。
一卷圖畫，一根髮簪。
舒聽煙雙手接過叢兮的東西。
叢兮雖然稍稍猶豫片刻，是不是要就這樣輕易交出去，但這看到舒聽煙的表情的時候，她卻也說不出一個“不”字了。
“你不是爭善堂的。”舒聽煙篤定。
叢兮點點頭。
“我與他的故事其實很俗氣，我們二人本是摯友……”舒聽煙緩緩道，“且都是門內數一數二有資質的弟子，天長日久……便生出感情，可惜，我們舒家……看不上空有一身抱負，卻沒有家世背景到奉行。而他為了救我付出了許多……爭善堂的弟子都不喜歡我的，所以這些年，我與他雖然距離並不遠，卻從未互透過……”
“你們就被迫分開了？”叢兮心中惋惜。
舒聽煙點點頭：“這世間事多是如此，有情人不一定能善終……謝謝你們為我送來這兩件東西，這張畫卷是當初他畫了一半，還未來得及交給我的……”
舒聽煙對叢兮招了招手：“你過來。”
叢兮靠過去。
舒聽煙握住叢兮的手腕，探了探：“你靈根有損。”
叢兮點點頭。
舒聽煙忍不住笑了起來：“算你走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