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律師扭頭看了一眼董事長。
董事長微微頷首。
張律師清清嗓子。
“連續兩次體檢，結果顯示董事長身體各項指標趨於穩定，醫生建議依舊是多休息少操勞。”
這是好消息。
也是壞消息。
健康指標趨於穩定，說明董事長的病情沒再惡化。
可也沒見好轉。
東方祥祺輕輕吐了一口氣。
老二老三卻沒有什麼反應。
張律師接著說道：
“自從上次召集三位經理以來，董事長特別關注三個子公司的業績，不盡人意，董事長很失望。”
老二老三靠在沙發上，雙手交叉，仍是面無表情。
東方祥祺眉頭微皺。
瞥了一眼莫不作聲的父親，趕緊收回了目光。
張律師語調依舊，不帶任何感情，像是念一份通知。
“為了激發各子公司的潛力，董事長決定增加一條限制條件。這次比賽，銷售業績低於100億的子公司經理，沒有擔任新董事長的資格。”
話音剛落。
東方祥霖發話了，好像對此事並不在意。
“看來我是沒這個資格了，早在預料之中，不過是陪著大哥和二哥完成比賽過程罷了。”
東方祥瑞嘴角一抽抽，語氣很淡然。
“之前我就曾經說過，國內市場我不熟悉，現在經濟疲軟。籤個單子很難，大單子更難。國外局勢動盪，也越來越難了。兩個方向我都努力了，盡人事，聽天命。這事還得看大哥的了。”
東方祥祺心中一凜。
旺海公司剛剛拿下一個10萬噸級的貨船大單，東方祥瑞竟然沒提。
這讓他很感意外。
按照二弟平時的性格，很是張揚，早就宣佈出來了。
今天為什麼藏著掖著呢？
自己和一些手下籤的都是小單子，在這根本不值一提，說出來徒增笑話。
東方祥瑞不說，他也沒有點破。
在父親面前謹言慎行最為穩妥，跟弟兄爭執絕非明智之舉。
就連尖酸刻薄的三弟，東方祥霖在外面怎麼說是一回事兒，在父親這裡，向來都是說好聽的話。
馬上月底了。
集團公司會出月報表，各子公司的銷售業績一目瞭然，誰都隱藏不住自己的成績。
到時候，彼此之間有多大差距都明了了。
除了進門問候父親的那一句，東方祥祺沒再說話。
冷場片刻，大家默不作聲。
董事長東方盛隆咳嗽了咳嗽。
白手絹又捂在了嘴上。
東方祥祺看向父親，父親並非像以往那樣咳嗽不止。
咳嗽了幾聲就停了。
張律師繼續說道：
“今天中午董事長準備了家宴，三位公子，如果沒有額外宴請，可以在家裡就餐。”
這是正事兒說完了。
東方祥霖趕緊舉手示意。
“我約了朋友，剛才下飛機就約好了，早知道父親有安排，我就不答應他們了。爸，我先撤了，你好好休息。”
打聲招呼，起身，他走了。
東方祥瑞也連忙說道：
“我約了女朋友，答應今天中午陪她。”
“咳咳！”
一聲咳嗽，東方盛隆好像很費勁地說道：
“你女朋友一天換八個，不知又是哪一個。”
東方樣瑞詭笑一聲，拍拍屁股也走了。
東方祥祺注意到，他那詭笑彷彿是衝自己來的。
他以為，那是一種挑釁，挑釁自己的業績。
心情更不好了。
“你也走吧。”
父親忽然下逐客令。
東方祥祺本想留下陪父親的。
既然父親說了，他聽話最好。
父親的話總是有道理的。
一起來，一起走。
才符合父親的要求。
東方祥祺臨走時，又望了父親一眼。
算是對父親的關心。
走出門，他才覺得今天與往日有些不同。
父親急急忙忙地把他三兄弟叫回來，就為設個100億的限制，好像大可不必。
一個電話就能解決的，何必大費周章。
也許是父親真想和三個兒子吃頓飯了，才如此安排的。
可老三也太不識實務了，抬屁股就走，把父親安排的家宴攪黃了。
趕自己走，父親是為自己著想。
東方樣祺心中一陣感動。
又是一陣傷心。
一絲安慰。
感動於父親還是偏向自己的。
小時候是，現在也是。
只是現在做事，父親要顯得公平，才不讓另兩兄弟詬病。
傷心父親身休不佳，這病怕是好不了了。
好在各項指標穩定，近期應該無大礙。
似乎比想象的更好，今天沒見父親往紙簍裡扔紙巾。
但願父親安康。
東方祥棋一番感慨，心思全在父親身上。
當他走向自己2號別墅時，才想起，馬上要中秋節了，這也許是父親想吃個團圓飯吧。
可惜，沒吃成。
老三就是故意的。
跟父親吃不成飯。
他便約林薇婭。
林薇婭昨天就回來了。
早上打電話的時候她正在找狗。
她的那只小泰迪丟了。
出差時她放到朋友家了。
可她朋友的家人沒有看好。
那是她的寵物。
特別喜歡。
跟了她兩年了。
一上班就跟著她。
現在找不到了。
她很著急。
電話打過去佔線。
打了兩次才打通。
“一起吃個飯，我親自下廚。”
林薇婭很喜歡吃他做的水汆丸子。
差不多每次到他這來，他都會做這道菜。
“東方~，不要等我了。我找了幾個朋友，正在貼尋狗啟事。我答應中午請他們吃飯的。改日吧，要不晚上也行，晚上我們再聯絡。”
林薇婭也不能陪他吃飯。
他獨自回了家。
……
6號別墅。
一個女人，身穿淡黃色連衣裙，對著鏡子，欣賞掛在脖頸上的鑽石項鍊。
左看右看，非常喜歡，好像怎麼看都看不夠。
身體旋轉一週，裙襬飄起，煞是漂亮，像是舞者在舞臺上舞蹈。
這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年輕貌美。
林薇婭覺得自己配得上這條項鍊。
價值不菲。
才對得起自己的辛苦付出。
這是東方祥瑞給她最貴的禮物。
為了東方祥瑞，她煞費苦心。
這次出差，她和東方祥祺分別去了不同的城市。
幸好兩人分開了，否則她無法幫著東方祥瑞。
也幸虧她辦事效率高，再晚半天東方祥祺就趕過去了。
她就沒法操作了。
結果，東方祥瑞如願以償。
她也得償所願。
她覺得自己很對得起東方祥瑞。
東方祥瑞這次表現也相當不錯。
她很滿意。
不僅滿意於這條價值不菲的鑽石項鍊，更滿意於昨天晚上東方祥瑞在臥室中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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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剛起床。
便穿上這身淡黃色的少女連衣裙，覺得自己更年輕，戴上這條鑽石項鍊，美麗無比，簡直是絕配。
東方祥祺邀請她一起吃飯。
她不想去。
還要等著東方祥瑞呢。
東方祥瑞答應她了，今天陪她一整天。
他去父親那了，去去就回。
她更想知道董事長又有什麼新動向，好和東方祥瑞一起商量對策。
至於東方祥祺那邊，晚上再去找他，看他有什麼新的想法。
這是她的職責。
是東方祥瑞交給她的職責。
她不能違背。
她也不敢違背。
她也不想違背。
違背的後果是她承擔不起的。
跟東方祥祺撒個謊，說自己在找狗，東方祥祺絕對相信。
跟東方祥瑞撒謊，她不敢。
狗確實丟了。
出差的時候，她把小泰迪牽到了這裡來。
傭人不小心讓狗跑出去了。
再也沒有回來。
找也沒找到。
昨天回來她沒有見到狗，痛哭了一場。
東方祥瑞心疼她。
除了安慰她的話，昨天就讓黃毛他們去張貼尋狗啟事去了，只要聽到狗的訊息，花多少錢也要贖回來。
東方祥瑞這次表現確實很真誠，也夠狠，為她，把傭人辭退了，又帶她買了鑽石項鍊。
新僱的傭人，下午才到。
現在整個大別墅裡就她自己。
可以肆意妄為。
唱歌跳舞，盡情放縱。
不用擔心有人聽到，也不用擔心有人看到，就這樣瘋狂。
很久沒有這樣放鬆過了。
這裡比自己那兩居室寬敞多了。
上下三層，好像哪一間屋子都看著很親切。
此刻的她，覺得自己儼然就是這棟房子主人。
載歌載舞。
對著鏡子，孤芳自賞。
忽然，房門開啟。
“啪，啪，啪！”
有人鼓掌。
林薇婭一聲驚呼。
舞蹈和歌聲戛然而止。
“太美了！”
東方祥瑞一下一下緩慢拍著巴掌，微笑著向她走來。
“我喜歡，繼續。”
林薇婭只是稍微停頓。
歌聲再起。
舞蹈再起。
比剛才更賣力。
東方祥瑞大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上，目不轉睛地欣賞著眼前這個美人的表演。
一曲唱罷。
舞步一旋。
林薇婭趁勢坐在了東方祥瑞的懷裡。
舞美人嬌。
“怎麼這麼高興？”
美人在懷。
東方祥瑞，甚是愛憐，柔聲問道。
“二少爺的計劃就要成功了，我能不高興嗎？二少爺成了新董事長，我就是董事長夫人。是吧？老公。”
林薇婭極盡嫵媚之色。
東方祥瑞一進門看到林薇婭翩翩起舞，腎上腺素迅速飆升。
此時美人的一聲老公，更是叫做他雄心勃勃。
上下其手，衣衫盡褪。
客廳裡頓時春光旖旎。
……
6號別墅。
客廳裡只剩下東方盛隆和張律師。
“讓你查詢的那個女孩查到了嗎？”
東方盛隆不再咳嗽了。
“查到了。”
張律師依舊畢恭畢敬地站在身旁。
“女孩叫葉凌霜，是興海公司的一名銷售業務員，剛參加工作不久，業餘時間搞直播帶貨，幹的還挺火。”
東方盛隆不動聲色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