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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六章 稻光之神樂

飄落的櫻花正值綻放的佳期,逐漸步入初夏的山梨縣迎來了它最具活力的時節,這坐曾經在舊時名為甲斐的城市,褪去了光陰籠罩於其身的兵爭的外衣,逐漸於現代展現出屬於自己的美感。

每年都有著無數人前往位於日本本州島甲府市境內,聞名於世的富士山便坐落於山梨縣中,擁有著綿延的山脈以及茂盛的森林,在江戶彼岸櫻花的簇擁之下,更顯美態。

在山梨縣有這樣一個鮮為人知的傳說,縣的西南部,阿爾卑斯國立公園的盡頭,那一座無名的山中,有一座與世隔絕的小鎮,名為稻光町,據說是在日本戰國之末,江戶幕府之初,於大阪夏之陣時的雷暴驟鳴之夜中誕生於這個當初的“是非之地”,從而因此得名稻光。居於其中皆為仙人,若能與之接觸,便能如同浦島太郎一般不知日月如梭。

然而,這畢竟也只是傳說而已,真實的稻光町確實存在於山野之中,雖然並非廣為人知,但也不是如此的雲裡霧繞,而這個鎮子本身也具有著屬於自己的傳奇性,那就是,他們的領導者的本身。

“阿嚏。”

一個人坐在大約六疊半的和式房間之中,歐文感到有些微微發涼,時間已經步入晚春,並不應該是這樣子才對。

這一次來日本是自己提議,結衣每年這個時間都會回家大約一個月左右,聽說是因為他們家裡在本地不僅僅是作為小鎮的領導者,同時也是主導著祭祀,神樂,巫祈等活動,而結衣似乎是這其中重要的一環。

雖然清楚賀茂家族是屬於弒靈者的一員,而且歐文原本就已經做好了來了之後可能會碰一鼻子灰的準備,不過……

結衣的父親去了北海道,具體的原因結衣自己也不知道,而她的母親為了準備一年一度的大型祭祀活動,也是直到現在都沒有露面,加上結衣本身是活動的重要一環。

歐文完全處於了無人問津的情況。

“沒想到我堂堂聖徒會會長,也有一天會落得都沒有人願意看一眼的這種情況。”面前的茶桌之上放著清茶,歐文端起來啜飲一口,讓身子變得微微暖和起來。

這不是像個傻子一樣麼,自己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就在感嘆命途多舛的時刻,外面的庭院之中忽然

傳來一陣潺潺的流水聲,聽起來似乎是有人在用水壺在澆水。

很奇特,因為他這個房間是結衣特意安排的,除非他刻意呼喚,否則一般傭人是不會到這裡來的,到這裡的一週多的事件,歐文差不多是每天伴隨著鳥雀的聲音過日子的,剩下的就是翻閱房間內的書籍,他已經無聊到開始對夏目漱石感興趣的程度了。

走出房間,庭院的正中央是一棵看起來有一些歲月的櫻花樹,但並不知道是什麼品種,歐文對此並沒有過研究,不過偶爾會有著櫻花伴隨著微風飄落而下,地面上也有緋櫻堆積,不過看上去似乎並沒有書籍中所寫的浪漫。

目光流轉,歐文眉頭微微一皺,只見庭院中,一名少女正蹲在地上,黑色的和服上勾勒著雪梅花紋,長髮毫不在意地披在身後,手中拿著一隻破舊的水壺背對著歐文,而她正在澆灌的,似乎是從櫻樹上折下來,插進庭院土地中的一根折枝。

那只水壺歐文有印象,是他剛來的時候一直放在櫻樹下的,不過那鏽蝕的樣子原本以為應該不會有人用來著……然而這一點歐文並不關注,那個女孩兒的背影對他來說,是再熟悉不過的人。

走進庭院內,歐文穿上放置在那裡的木屐,走到少女身邊望著她:“喂,結衣你知道我有多慘麼?像一個沒人要的布娃娃一樣被丟在這兒呢。”

似乎是聽到了身後的聲音,少女手中澆水的動作停了下來。

“不過這麼多天了,你好歹也算是知道過來看我一眼了唄?”歐文依然是在宛如發牢騷一般地說道,“你可得好好想想怎麼補償我才行。”

少女放下水壺,伸出手輕輕拂去潔白襪子上沾染的些許泥土,站起身來,隨後轉過身,面朝向歐文。

果然,原本還感到有些不對勁,看到眼前人的模樣之後歐文才算是心裡落了地,不知為什麼,在踏入這個鎮子的時候總覺得有些莫名感,看起來似乎是自己……

然而內心的互動還沒完,眼前‘結衣’的嘴角忽然微微揚起,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嘛,看起來,你就是那個福爾摩斯了?”

女孩的回應讓歐文臉色微微一變,猶豫片刻後強笑著說道:“結衣?你在開玩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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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很

危險哦,偵探先生,如果你甚至都無法把我和姐姐分辨出來的話,將來可能會發生一些令人尷尬的事情呢。”

聽著少女那略帶戲謔的說話,歐文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姐姐?難道說,她是結衣的妹妹?可是為什麼從來都沒有聽結衣提起過這件事情。

“……沒錯,我是那個福爾摩斯,不過和你認知中的福爾摩斯應該沒有什麼關係。”然而歐文也是很快就接受了眼前的事實,“我叫歐文,是你的姐姐結衣的朋友,忽然來訪,有所冒昧。”

“咱家叫優衣。”少女的手輕輕地放在自己胸前,“想去看姐姐麼?”

“哎?”眼前這個女孩的回應總是跳脫出歐文的常理之外。

“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很想嘍?”優衣露出小惡魔一般的笑容,轉過身朝著歐文揮手,“那,跟我來吧。”

優衣的背影在視線中逐漸遠離,歐文這才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過多詢問什麼,只得跟了上去。

稻光町是相當古樸的鄉間小鎮,鎮子內是如今已經少見的石板街,形成一條條蜿蜒起伏的道路,周圍的民居以木質以及竹製為主,即便是最具有地位的賀茂家,佔地千畝大型日本傳統聯並式建築,也僅僅是用石砌了外圍的高牆。

緊跟著優衣,穿過張燈結綵的街道,透過高大的鳥居,順著石階一路向上,周圍的人群川流不息,少有談笑之聲,他們的臉上盡是莊嚴肅穆之色,宛如踏上朝聖的路途。

如果早知道就暗自這種地方,也許自己就來了吧,歐文心中如此想道。

不過……結衣說過不要刻意來找她的,自己這樣做的話,會不會惹她生氣呢?

“到了。”

優衣的聲音讓歐文回過神來,抬頭望去,古樸威嚴的神社沐浴在櫻花的細雨之中,神社的周圍圍滿了前來瞻仰的居民,神社之前,木質的高臺上裝點著櫻粉色的幕布,漆黑的烏木不知經歷過多久的歲月洗禮綿延至今,成為了一種特殊的精神象徵,而在高臺之上,身著華麗的巫女服,頭戴彩冠,手中拿著用鈴鐺與錦帛,以及金色的特殊紋飾相互組合而成的巫具的少女,伴隨著悠揚莊重的樂曲,翩然起舞。

其女,即是,賀茂結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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