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為沒想到雲凌會直言自己的懷疑，讓他心中的顧慮又打消一層。不過，他是一個多疑的人，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
“師姐，你打算怎麼試探那個石菖蒲的身份？”
“靜觀其變！一個人若想變成另外一個人，總有蛛絲馬跡可循。尤其是跟天天在一起的身邊人，總有一些事想瞞也瞞不住！我先夫是三年前死的，若是這個石菖蒲是三年前才出現在甘草村，或者，從三年前開始有明顯的變化，他的家人、身邊的鄰居朋友不可能發現不了異狀。我們就在這裡慢慢聽他們嘮家常，看看能不能聽到漏嘴的話？”
“師姐的辦法高明！只是，是不是太費時間了？乾脆營造一場夢境，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
“營造一場上千人的夢境？司主好大的手筆！先不說這件事一個人完成不了，需要耗費大量人力物力。我想問司主，在夢境中，引導這麼多人集中元神想一個人，估計想要的答案沒找到，要麼石菖蒲的元神被吞噬，要麼眾人的精元會強行被注入石菖蒲元神，讓他頃刻間成為魔頭！這是司主想要的嗎？若是司主不想要真相，只是想消除疑慮，大可以直接殺死石菖蒲！何必費這個功夫？”
“依師姐的意思，我們只能幹等著？”
“我只想知道真相。石菖蒲的死活跟我無關！司主，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雲凌無力地搖搖頭，明確表示自己不再插手此事。
善為雖然視人命為草芥，但也沒有到濫殺成性的地步。石菖蒲若真是周正，殺多少人、花多大的代價他都在所不惜！可若石菖蒲不是周正，他如此濫殺無辜，確實會帶來相當壞的效果。畢竟嶽曉月還有一個被師父器重的姐姐嶽茹月。萬一這個事再讓師父追責下來，他也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另外，雲凌的回答和今天的表現也確實讓善為無可挑剔。讓他疑慮不由又打消幾分。
“師姐，你確定不是他！”善為還有疑慮。
雲凌搖搖頭，“應該不是！那種，感覺，不對！”
“行！那咱們就慢慢聽他們家長裡短。”
新娘子嶽曉月的到來，讓院子裡的氣氛空前高漲，幾十位嬸嬸大娘嫂子小媳婦牽著嶽曉月的手沒口稱讚，直誇石菖蒲傻人有傻福，娶了一位天仙般的新媳婦。一群人圍住曉月說東道西，從石菖蒲小時候尿床，到半大小子時偷看鄰居嫂子洗澡的囧事繪聲繪色講給嶽曉月聽，引得外圍的一群大老爺們鬨堂大笑，拉著石菖蒲灌酒。
“妹子，我們家菖蒲從小身子骨就弱，成年了路還走不全乎，去年過年的時候走路還顫顫巍巍。多虧這小子勤奮，跟著縣城的鬱郎中學醫，治好了藤家小姐的病。聽說，藤家求蒼朮觀的仙長們賜了菖蒲一顆仙丹，這不，現在這身子骨才硬朗起來！嫂子跟你說，你們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千萬別貪一時之歡，把我們菖蒲給累壞了！”
一句話逗得眾人哈哈大笑，羞得嶽曉月面紅耳赤。
“仙丹？”山上的善為聽到這句話，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師姐，你說這裡面有沒有問題？”
“要是按時間，這是今年才發生的事，時間上對不上。不過，我記得蒼朮觀這次也派了幾位修仙弟子參加婚禮。我這就派人去問問這個事。”
“不勞師姐費心，我派人去吧！”
“也好。”雲凌表現的很坦然。
“師姐，你猜，這個石菖蒲究竟是不是周正？”
“要我說，不是。聽他們村裡人的對話，石菖蒲從小就長在村裡，大家看著他長大，中間並沒有離奇的變化。至於仙丹之事，還有藤家小姐的事，我們可以去調查。即便是真的，也只能證明這個石菖蒲確實跟修仙界有緣。其他的，似乎說明不了什麼。”
“說的，也對！要是他真是周正，師姐打算怎麼辦？”善為不懷好意地看著雲凌。
“我會帶他去見師父，請師父留他一命！”雲凌說的很平靜，“周正要是能活著該多好！”
山下的院子裡依舊熱鬧非凡，山上的亭子裡也不閒著。一小會的功夫，一名年輕的道士被帶到亭子外。
“蒼朮觀弟子賀歡，參見律懲司司主、副司主。”
“他，”善為指指山下，“你認識嗎？”
“新郎官？認識！他叫石菖蒲，是我朋友！他怎麼跑這兒喝酒了？哎，那不是甘草村的人嗎？他把鄉鄰請到了這兒？怪不得剛才我找他沒找見！”賀歡自來熟，一上來就喋喋不休。
善為及時打斷他，“朋友？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回稟司主，是這麼回事。”賀歡言簡意賅把自己和石菖蒲為表妹藤葉嬌治病捉鬼的事說了一遍。
“還有這事？那只鬼呢，最後捉到了嗎？”善為饒有興趣問道。
“沒有，”賀歡撓撓頭，“應該是嚇跑了！反正之後再也沒有去找過我表妹。”
“他不是身體很弱嗎？聽說路都走不成，怎麼還能和你一起捉鬼？你給過他仙丹服用？”
“沒有！”賀歡搖搖頭，“我見到他時，他已經能健步如飛了！仙丹？等等，好像是我師父給的吧？”
“你師父？你師父也認識石菖蒲？你確定仙丹是你師父給他的嗎？”
“我師父當年是被請到甘草村去捉鬼。後來，我聽師父說過，他很看好石菖蒲的品行，想收他為徒，還送了一件防身的法寶給石菖蒲。仙丹，大概就是那個時候給的。”
“你師父是什麼時候去的甘草村？”
“去年夏天的時候。”
“你第一次是什麼時候見的石菖蒲？”
“大概在今年年初。我記得過了年沒多長時間。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師父想收他為徒這件事，我還跟他打了一架，那時候...”
善為急忙再次打斷賀歡。他在腦子裡把事情的經過大體捋了一遍，他開始相信賀歡的師父應該給了石菖蒲一個仙丹，而石菖蒲也是因為仙丹的功效才開始變得四肢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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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善為的疑慮並沒有完全消除，他接著問道，“你師父給了他一個法寶？你見他用過嗎？”
“見過！不過，嗨，那家夥真不行！我教了他多少遍，他一直學不會！開始，我還以為是他笨。後來聽師父一說，我才知道他沒有靈力，無法催動法寶！為這事我還罵過他，現在想想真不應該！我會找機會給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