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一天一夜,石菖蒲進入到南陽郡腹地,他找了一家乾淨又偏僻的客棧投宿。他倒是願意一直跑下去,他的精力充沛,沒有一絲疲憊感。可是,馬受不了,必須停下來休息再喂些精糧。
晚上,鬼藏從香囊裡飄出來,跟石菖蒲一起商量接下來該何去何從。說話間,石菖蒲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問鬼藏,“上一次,你說什麼傷著你了?到底咋回事?”
鬼藏早就想跟石菖蒲說道說道這件事,但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如今聽石菖蒲重又提起,他立即火冒三丈地吼道,“下一次,你要再打那什麼什麼拳,先把我收到香囊裡!記住了沒?”
“到底怎麼了?你這麼大的火氣!”
“怎麼了?我差一點讓你打死!”
“別胡亂冤枉人!我什麼時候打你了?”
“就是那天晚上!你打那什麼什麼拳,而且還一下子就是九式!你知不知道,你那拳法的威力有多大?我遠遠躲在角落裡,單是那罡風就震得我吐血!”
“你是說那天晚上我打的拳法?”石菖蒲想起了那天晚上那種玄妙的感覺,“我沒感覺威力有多大?就是感覺打得很舒暢。”
“沒感覺?院牆房舍都塌了,你還沒感覺?”
關於這一點石菖蒲也很納悶,“你確定,那次地震是因為我的拳法造成的?我怎麼感覺不出來那套拳法能發出力量來?”
鬼藏白了他一眼,“罡風就差一點要了我的命,你還說沒有力量?”
“真的?”
鬼藏憤憤地瞪了他一眼,“別這種表情!得了便宜還賣乖!不過,我也很奇怪,你跟那個白芍打鬥時,拳勢雖然精妙,但的確沒有那天晚上的力度。你不是憐香惜玉、故意放水吧?”
“瞎說什麼!那天到了最後,我打白芍用的全力,可是,好像根本沒有傷到她。所以,我才說這套拳法似乎沒有力度。”
鬼藏搖搖頭,“你這套拳法很厲害。若是按照那天晚上的威力,別說再面對灃蠍,就是遇到真正的鬼首也能穩佔上風。只是,好像你控制不好,不能隨心所欲發揮它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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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辦?”石菖蒲很焦慮。如今相當於自己懷揣重寶卻不會使用,如何不讓人心焦?
鬼藏攤攤雙手,“我也不知道!不過,你也不用過於擔心。既然你能使出來一回,肯定也能使出來第二回、第三回!再說,你身上的秘密太多,就像你現在竟然在白天也能健步如飛。雖然說你吸收了灃蠍的鬼體,但那畢竟是鬼體,晚上有力量,白天不管用才對!可是,你看,白天晚上你都不受限制。所以,別急,說不準什麼時候,你對那套拳法就運用自如了!”
鬼藏的安慰起到了效果,石菖蒲不再過度糾纏這個問題。就像這套拳法,起初時,自己也是在急迫之時才使出的,一停歇就瞬間想不起來招數。如今不也隨手拈來?而且,全套的九式都能隨心而發!鬼藏說得對,自己不能太心急,更不能太貪心。萬事萬物,順其自然最好!
想通了這一點,石菖蒲跟鬼藏又嘮了幾句閒話,然後美美地睡了一覺。
第二天一早,精神煥發的石菖蒲騎上馬再次踏上行程。又走了一天,臨近傍晚時分,石菖蒲來到一處莊園門口。
本來,石菖蒲沒有打算休息,所以,他從淮陽縣穿城而過並沒有停留。但是,離開縣城百里之後,他的馬竟然拉起了稀,顫顫巍巍走不成道。這個時候又錯過了城門關閉的時間,沒法再回城給馬找草藥治病。石菖蒲只好硬著頭皮牽著馬慢慢向前走。幸好沒有走幾里地,石菖蒲看見了一戶莊園,而且,裡面還亮著燈,像是有人家居住。
石菖蒲大喜,急忙上前叩門。可是,大門並沒有栓,應手而開。
石菖蒲狐疑,高聲叫道,“請問有人嗎?我是過路的,能否在這裡借宿一晚?”
喊了半天卻無人答應,石菖蒲立時提高了警惕。因為他能感覺到院子裡有人。
石菖蒲本不想節外生枝,打算轉身離去。可是,身後的駿馬卻實在走不動了,四腿一軟臥到了地上。
石菖蒲無奈,只好先把駿馬拉起來,然後牽到了院子裡。
院子裡生著一堆火,火堆旁坐著一個六七歲的小孩,正拿著一根小細棍子,穿著一顆地瓜在火堆上烤。
“小哥,你家大人呢?我是過路的,能否...”
“你真囉嗦!這兒又不是我的家,你想借宿,隨便!”
石菖蒲這才注意到,院裡雜草叢生、四周的房間裡黑洞洞一片,一看就是長時間無人居住。
“小哥,你家大人呢?”石菖蒲又問了一句。
小孩白了他一眼沒有搭理。
石菖蒲心中疑惑,“你是一個人?你這麼小年紀,怎麼敢一個人跑出來?你爹媽該多擔心啊?”
小孩氣得把地瓜往火堆裡一扔,“你有完沒完?你又不是我爹,我的事用得著你管?想住就自己找地方待著,別再煩我!”
石菖蒲被懟的啞口無言,訕訕地牽著馬找到一處空地,取出銀針準備給自己的馬治病。他從來沒有給牲口治過病,最初也是無從下手。後來,他在腦海裡把這匹馬想成是一個人,按照人體的十二經絡分佈套在駿馬身上,並順經尋找阿是穴,為駿馬針灸。
說來也奇怪,幾針下去,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剛才還焦躁不安的這匹馬側臥在地上沉沉睡著了。
小孩看著石菖蒲的舉動心中充滿了好奇,不由自主來到石菖蒲身邊,“你這是幹嘛?”
“我的馬吃壞了肚子,我給它治治病。”
“用這個針就能夠治好?”
石菖蒲並不介意小孩剛才的無禮衝撞,耐著心地跟小孩解釋,“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可是,現在沒有草藥,也找不到獸醫。我擔心它一直拉稀,撐不到明天。總要試試吧!”
“它睡著了。應該是管用!你是郎中?你真厲害!”
“我不算郎中,就是看了點醫書。”
等明顯感覺自己的馬呼吸平穩下來,石菖蒲起身和那個孩子一起回到火堆旁。
“我叫關元,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石菖蒲,是萊昌縣甘草村的人。”
“來,石大哥,吃地瓜。”關元很熱情,跟剛才判若兩人。
“好。我這兒也有一些乾糧,咱們一起吃。”